第2章 音乐会
周丛孟说完，便起身离开了，彼时贺旻正朝这边走来。
周丛孟一脸无谓，贺旻眼神深如潮水，他们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周丛孟听到了贺旻的低语，威慑力劲头十足“以后不要来骚扰程莲意，你没那个资格，如果再被我发现一次，你他妈别想好过”
贺旻不知道周丛孟究竟在我那说了什么，他也没有了过多的好奇心，因为他已经有那个资本，没有人再能逃出他的掌心。
我站起身，想要走去音乐会现场，贺旻拦住我，抓着我的手强迫我坐在长椅上。我不解释，也不询问，只呆坐着。
或许是两个人坐在长椅上而不说话会显得乏味，我便适时的打起了哈欠。他见我如此，便将口袋里的一部手机递给了我，在他找到我的那天，就将我的手机没收了，现在倒还了一部新的来，而且旧手机里的数据竟还完整的保留了下来。
放在从前，是绝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的。
我将右手从他的手心里抽出来，百无聊赖的玩着手机。他则是依偎在旁边，静静的盯着我。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竟然练就了在他旁边玩手机而不会心有波澜的心境了。真是顽强的适应力啊！
“音乐会即将开始，请各位家长及时落座”广播响起，我收起手机放进包包，贺旻仍然需要攥着我的手，甚至比之前更紧了些。在手心被握的出汗时，还会转用另一双手取代。他就像个需要时时刻刻守护自己糖果的小孩子，一瞬都不能懈怠。
我们的座位在礼堂居中的第三排，绝佳位置。贺京沐的表演是在第三个，钢琴独奏久石让的summer，弹的音色不算完美，但她不过才五岁，也是很棒了。
贺旻扭头在我耳边低语“你知道沐沐为了练这首曲子遭了多少罪吗？她很想你，我知道你恨我，但是请你不要对她冷眼相对，她已经长大了”
我不稀得看他，也不想与他说些什么表明自己的观点，只默默的为贺京沐鼓起掌。
我想起我的母亲父亲，他们只有我一个孩子，他们把所有的爱都给了我，他们倾尽自己的力量让我的生活多姿多彩，他们教会我善良，温顿与满足。可现在的我，绝不可能会如同他们，是一个满分的母亲，教导出一个从前的我。我没有勇气去面对那个孩子，她就是我的耻辱碑。可我又期望着面对她，因为在我的世界里，好像只有她是与我血脉相关了。
音乐会结束，贺京沐兴奋的抱起我的腿，摇摇晃晃“妈妈，我弹的好吗？妈妈喜欢吗？”
我蹲下身，眼神仍是毫无波澜，声音是温和了“很好，我，挺喜欢的”
“是吗？妈妈喜欢，那我以后天天给妈妈弹，妈妈不会离开我了，对不对，下周周二是沐沐的家长会，妈妈来参加好不好”贺京沐星星般的眼睛带着些祈求，我不知该如何应答。
没接收到我的回答，贺京沐显然有些兴致缺缺。贺旻抱起她，哄道“妈妈肯定不会离开沐沐的，而且下周也会参加沐沐的家长会，沐沐相信爸爸”
贺京沐看了我一眼，嘟起嘴巴，伸手找我要抱抱。我呆滞几秒，最后接过她。她趴在我耳边说“妈妈，我不信爸爸，我每次让爸爸去找你，爸爸都找不到，爸爸还躲起来偷偷的哭。妈妈，不要再丢下沐沐和爸爸了，好不好？”
“我下周会去参加家长会的，放心”我转移了话题，不愿再继续让她说下去。
贺旻听到贺京沐的话，面色无差，丝毫不介意她说的那些话。
回了别墅，贺京沐和贺旻去了趣玩房，而我则是独自去了花园，我不想听到赵慈铭一些洗白他自己的话语，我不想面对他，我始终恨着他，或许比恨贺旻更深。
赵慈铭找到花园，拉起我就要走，我有什么选择呢！我不过是流连在他们兄弟二人案板上的一坨肉，一个死物是不配有话语权的。
他的别墅在隔壁楼，离贺旻家只有一堵墙的距离。我知道他要做什么了，不过是想要找到一个可以宣泄他欲望的女人罢了！我就是最佳人选，不在贺旻家，也只是害怕贺京沐会知道吧！
不过，又能瞒多久呢！等她慢慢长大，终有一天会知晓的。
“莲意，我好想你，很想很想”他坐在我身后，头埋在我脖颈，整个臂膀都环绕着我。他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味，与他赤身裸体躺了那么多次，我怎么会不熟识呢！说不定，已经到了一闻到那种气味，身上就会不自觉的起鸡皮疙瘩，对的，就是有这么恐怖。
我怎么会不记得，是他把我拖入深渊，是贺旻将我打入地狱，是他们毁了我一生。
赵慈铭轻啄我的耳朵，湿吻遍布我的侧颊。他亲切的喊我“程程”他说过这个名字只能他喊，因为是他发现的我，理所应当的我也只能属于他一个。
他们一直都忘记的，我，程莲意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个阿猫阿狗。我有思想，有人性，有弱点。对的，他们也没有忘记，因为我反抗的时候，他们会捏住我的命脉，细细的观瞻着我拼命挣扎，直到没了气力，只能顺从的服软。
我默默的解开扣子，露出光洁的肌肤，那上面还有一些青紫，是昨晚留下的，不过，他怎会在意呢？一女侍二夫，是解释我们之间关系的最简短的五个字。
经过这次逃跑之后，他和贺旻都变了很多，或许，是想了另外的法子对付我。
“程程，我不是想要做这个，我只是想你了”赵慈铭转而紧紧箍着我的腰，我感觉到有湿润顺着我的背在流淌。
我讨厌他和贺旻这样，嘴里说着情爱说着念想，做事却是狠绝了，每一步都是在把我往死路上逼。他们要我的爱，甚至要算计着我过活，不要我有自由，有快乐，他们是分裂的，喜欢我具有烈性，又想要我软弱。
难道我注定要一辈子都困在监牢？
“想我？想我做什么？我早就说过了，赵慈铭，你就是个人渣，我，绝对不会爱上你们这种人的”我眼神空洞，可能是怕自己遗忘，又添了一句“我爱的是宋池，你，比不上他，连他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
赵慈铭靠在我肩上，又像是哭着，又像是笑着，道“我知道的，我知道”他不死心的又问“可你说过的，如果我在三十岁之前自杀，你会原谅我，我”
没等他说完，我便已经反驳了“呵，你忘了，我说的是，只有你和贺旻死了，我才会原谅，可你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吗？原谅你什么？”
“这本身就是个伪命题，程程，你知道的，我早就承认了我的错，我也在尽量弥补，你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朝前看呢！”赵慈铭心如刀绞，辩驳的没有一点气力。
我哼了一声，忍住自己哈哈大笑的冲动，自嘲道“朝前看？看什么？前面都是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压抑死了，我才不要向前看。只有向后看，我才有一条活着的心”
他放开了我，下了沙发，颤抖的走上楼去，望着他一瘸一拐的背影，如此萧瑟，我竟心有不忍，又是感伤起来。
为什么呢？为什么到了这时候，我还有同情赵慈铭的情绪，看着他的那条腿，我就会愧疚，就会恼怒，恨我自己毁了别人。看吧！我始终做不到像他们那样的残暴，我始终是个懦弱无能的普通人，明明我才是最惨的那个，明明我才是受害者。可到了最后，我却还要同情起加害我的人来，我真是贱啊！
垂在腿两侧的手被我强制的紧握，刺痛顺着掌心传递给我的每个神经，只有痛了，我才能让愧疚少一分，恨意多一分。
出了大门，我便看到了立在墙边的贺旻，他脚边已经堆叠了十几只烟头，一见我出来，也是吓了一跳，静静的盯着我瞧。
我错过他的目光，慢条斯理的走向另一栋别墅，他踩灭了烟，向我跑过来，一个使劲便把我按在墙上，细细的啄吻我的脸颊。我见怪不怪，任他折腾，他不要脸，我自己一个人要也没意思。
贺旻最让我欣慰的一点就是，他向来不拖泥带水，也从不装可怜，他是实干家，是奸狡诡谲的生意人，只有利益利于他他才会满意。所以，我才能不用献出我那廉价的同情，对他一直恨恼下去。
可现在，他变得和赵慈铭越来越像，都要榨干我的感情，吞噬我的心脏。
没有我的挣扎，他就像是缺了小菜的酒鬼，食之无味。他掐着我的下巴，迫使我昂起头，观看他那虚伪的温柔。
“莲意，你知道你逃不掉的，为什么就是学不会乖呢！我和慈铭都会对你好的”贺旻眼神温润，动情极了，可我却在那里面看出了薄凉。
我伸手挎上他的脖颈，踮脚咬上他的唇，擒着他的唇瓣轻声轻气道“怎么好，给我钱还是给我爱，你的爱根本就是草芥，一把大火，就可以烧的干干净净，丝毫不剩。如果啊，你把我父母找来，或许我就安生了，就可以听你的话，任你索取”
他钻进我的口腔，搜刮每一处地方，直至我呼吸不畅，才堪堪退去。几分钟后，他意犹未尽的拥着我的身躯，竟未对我再有任何动作。
我们两向沉默的回了他的别墅，再无其余交集，我与贺京沐睡在一起，他则是躺在了书房。我一夜无眠，看着贺京沐的小脸，暗自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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