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的脑壳在身后开了花

“啊……啊……”，一声声凄厉的惨叫不绝于耳，如果是在空旷的夜空，这声音难免会让人不寒而栗，而此时这痛苦的狞叫却只能在这深牢逼仄的四壁间回荡。打手显然已经精疲力尽了，光着膀子大汗淋漓，双手吊着的杨苏和已经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几步之外站着一位妙龄姑娘，她下巴微微抬起，嘴角含笑地俯视欣赏着，仿佛这血腥的场景是一幅世界名画。

        “林队，这老家伙还挺能扛。”，打手抬起膀子刮去额头的汗珠，期待地等着下一个指示。

        林可而虽格外珍惜这即将逝去的宁死不屈，，但这单调地表演让她不得不推动下剧情，

        “第一关他算是过去了，那就上些手段吧。”这声音甜美的就像裹着蜜，跟此情此景格格不入。

        不一会儿，一个身穿警服的警员就把老虎凳搬了过来，一盆冷水浇醒了已经有些昏迷的杨苏和，他被连拖带拽的摁到了椅子上，身体用绳子绑住，双腿拉直，腿下在一块一块往上垫砖头。每往上垫一块都伴随着凄厉的惨叫，这声音却让林可而有些兴奋，她似乎看到了他虚无的信念正在被一点点撕碎。

        “……快快…停下来我招…我招…我全都招……”，这撕心裂肺的求饶果然还是来了。

        林可而一下子没了兴致，原以为这位杨特使多少会有些异于常人，求饶来得还是比预想的要快些，她有些扫兴地说道，

        “停手，让他说话。”

        “我…如果全都招了，是不是可以饶我一命。”杨苏和努力睁开双眼，艰难地祈求道。

        林可而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汪精卫汪副主席的特使，竟还能如此天真，

        “招与不招，你有的选吗？当然如果你还要继续表演坚贞不屈，我绝不拦着，那就继续吧！”

        “别别别，我说…我全说。”杨苏和的信念在一声声惨叫中已全然崩塌。

        “好，那我问什么你可要知无不言，有些情况我们已然掌握，不诚实可不好。说，你是不是汪副主席派去日本的特使？”

        “是。”杨苏和知道自己已没有退路。

        “去见了什么人？”

        “他…他只是派我去探听下日本上层的情况，我不是什么举足轻重的角色，并没有机会面见日方政界高层，只是见到了军部的代表。”

        “谈了什么？”

        “他们…他们说很赞赏汪副主席对待大日本帝国的立场，但需要他拿出点诚意。他们…他们现在迫切需要在上海打开局面，上海情况比较复杂，他们想要汪副主席能够在上海为他们做点工作。”

        “具体帮他们做什么？”

        “就是………尽可能策反买通淞沪警备司令部的要人，还有就是想办法帮助日本人掌控上海总商会。汪副主席让我直接转道上海，各方面探探口风再回南京跟他复命。我…我刚到上海就被你们抓了，这……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情况了。”

        林可而有些意犹未尽，怜悯的看着这个倒霉蛋，这人也就是个跑腿传信的，这些事绝不是他这个小小的特使可以做得了的，他已毫无价值，林可而拍拍他血迹斑斑的脸颊，试图让他清醒一些，

        “你刚才说，能不能饶你不死，你说你怎么就能问出这么蠢的问题。即使我饶了你，你以为汪副主席会留着你胡说八道吗？死人才能让他安心。你呀就是入戏太深，汉奸就是汉奸，本来就是为了袁大头，又不是真的相信汪副主席曲线救国的鬼话，又何必扮演坚贞不屈义士呢，徒受皮肉之苦。我就做个好人，给你个痛快！”

        说着便扬长而去，只听嘣的一声，杨苏和的脑壳已在她身后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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