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调查
“特殊行动组”的证件上黑字写的清楚，面前这个娇娇小小的就是毛予和陈松亭说的那个明警官。
虽然，确实官挺大的，一级警督，特殊行动组组长。
但看毛予和陈松亭是怎么直接看出来的人家官大的
明依跟着方酌进了屋子坐到沙发上。
路千弦抱着手站在方酌屋子的门口，想起刚刚只扫了一眼的那个证件上的名字，姓明，加上她刚刚看到自己的反应。
于是路千弦问道：“你是明鉴一族的血脉？”
明依不敢和他对视，坐的端正，点了头，“是的，但到我这一脉已经非常稀薄了”
方酌给他们倒了茶，然后路千弦走了过来在他身边坐下。
路千弦听完明依说的话，笑道：“你们这一族的血脉都是这样，没有什么稀薄不稀薄这一说法”他说着又抬手在明依身边布了一层云界，“这个云界送你，保你见到我的时候不会有问题。”
明依抬头与他对视，发现真的不会疼了，便先谢过，又转回到那个“稀薄”的话题。
她一直以为这一代里只有她一个人有明鉴之眼，已经很能说明血脉稀薄的问题了，谁知今天有个人告诉她，并没有稀薄这个说法？
路千弦点了头表示肯定，“对，明鉴一族每代都只有一个人拥有明鉴之眼这个技能，而且其实挺鸡肋的，也没啥用，我之前也认识一个你们家的人明岫解释起来有点复杂，但明岫告诉我，明鉴之眼传承的是能力，和血源是无关的，一个外人最后也可以拥有这个技能，但要是想发挥，必须改姓明就是了。”
明依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以前我还好奇过，为什么太奶奶也姓明，原来如此”
紧接着她的脑子转了转，明岫这个名字突然也对上了号，这不就是天天挂在祠堂里拜来拜去的明鉴之眼的祖师爷吗！
明依肃然起敬，以茶代酒敬了路千弦一杯。
“晚辈失礼。”
身边的肌肉男跟着也一起敬了一杯。
不过从见面这个肌肉男只僵硬地笑过一次，也没说过话。
方酌见他们讨论完了，便把话题引到正轨上来，“明警官，请问你们的来意是”
明依放下杯子，有点不好意思，脸颊红了一片，“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是接到海医生的通知，特地赶来的，我们想去一趟案发地，看看能不能捕捉到一点戾气。”
肌肉男突然说了一句，“走访开始。”
明依抿着嘴，拍了他胳膊一下，“等会再开始，我们还没跟前辈介绍完！”
莫名其妙被同化成“前辈”的方酌：“”
所以，这个肌肉男是个人形记录器吗？
明依坐得端正，有点严肃道：“在走访开始前我们有几点注意事项需要告与你们知会，第一，我们的行踪将被全程记录，”她伸手拍了拍身边的肌肉男，继续道，“这位是本次的记录员，毕敛川，是笔墨世家的当代家主。”
方酌：“”
到底，这些家族有啥意思？
路千弦看懂了他的疑惑，笑着说：“如果我没理解错，凡是他出口说的话，都会被记录下来是吗？”
和毕敛川这个文艺的名字完全不符的肌肉壮汉悲愤地点了点头。
不能随心所欲的说话，是这个家族唯一的劣势，所以只能在寻常人面前故作高冷。
方酌看了路千弦一眼。
这次路千弦没看懂他眼里的深意，疑惑道：“怎么了？”
方酌：“你刚刚不是可以让明警官在你面前不受影响”
路千弦了然，无奈地笑了笑，“明鉴之眼的发挥依靠的是外界影响，自然可以阻挡，笔墨一派是真的‘出口成章’，是神脉和能力的共同传承，是不能被阻隔的。”
方酌发现毕敛川毫不吃惊，只露了那一口大白牙笑了笑。
路千弦走到玄关，“现在走吧，趁着这个时候还没下晚自习。”
明依有点激动地跟了过去。
她以为路千弦开门的话直接就能到学校里，毕竟只有像海潇和路千弦这样的神仙才可以真的施展法术，自己和毕敛川只是家族传承的天赋技能，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路千弦打开门。
明依激动的望过去。
“”
方酌也换好鞋走到了门口，竟然读懂了她眼里大写的失落两个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染了一层笑意。
跟在路千弦的后面，方酌笑道：“走吧，不远的。”
确实是不远，从小区门口经过一条全是吃的的巷子，一转弯就是一中。
走到门口保安室，方酌和老李打了个招呼。
“李叔，警官来看看现场。”
老李走出来，鼻梁上架了副眼镜，“哟哟哟，怎么回来了，没事了？”
方酌点头称是，然后听到老李说：“那会你们走了警察已经来过了呀”
明依闻言走上前，面容严肃，“您好，是这样的，由于涉嫌未成年人的故意伤害，现在案情全权由我们部门接管，麻烦您开一下门了。”
她说着把手里的警官证打开面冲老李。
方酌在她身后，突然get了毛予和陈松亭说的“看着官挺大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确实，非常有欺骗性。
老李给他们开了门，一边碎碎念，“那边黑，不知道为啥偏偏路灯还坏了，你们去开着手电哈”
方酌道过谢，领着明依和毕敛川走到章槐抓住他的地方。
毕敛川站在一边，直接自己叽里呱啦说了一堆书面官话，才进入正题。
路千弦和方酌站在一边，因为明依说可能用不到他们。
方酌：“她不是要找那个戾气吗，你也帮不上忙吗？”
路千弦点了点头，干脆开始给他讲明鉴之眼这个能力：“他们一族可以直接看到很多正常人看不到的东西，传说是能看到身上功德，还有神魂残破这些东西神仙只能感受，但不能具象化而且明鉴之眼还能看穿谎言和虚无，所以游历的时候很多人都愿意和明鉴一族的人同行，虽然只有族长可以看穿一切迷雾囹圄，但好歹都是明鉴一族的，总归是有点特殊的法宝能力的”
他们这边聊着，那边毕敛川和明依走来走去，也一边记着东西。
不过一两分钟，明依就和毕敛川走了过来，她笑道：“麻烦你们带路啦，我们收集好了，现在准备去医院看一下另一个小朋友，是叫章槐对吧？”
方酌点了点头。
明依转头对毕敛川说了句什么，毕敛川直接说了句“走访结束”。
明依转回头来，跟路千弦严肃道：“事情办完了，我也跟您说一点私事，算是感谢您给我的云界。”
她刚刚查过了，云界这个东西对她的明鉴之眼保护可以说是最好的了，因为感激，所以想要把自己看到的东西告诉路千弦。
“您知道自己的神魂不全吗？”明依小心地开口。
路千弦面上的笑容敛了起来，点了点头，“我知道。”
感觉到方酌的眼神，他还偏头安抚性地看了他一眼。
明依也轻松了一下，继续道：“那我就继续说了，您残缺的那部分神魂的位置上，有一片红色斑驳，和我们刚刚检查到的戾气几乎一致。”
神魂向来都是一片，绝对不会出现杂色，这几乎是所有人的共识。
但现在明依说，路千弦身上不仅有杂色，甚至还和他们收集到的戾气有如出一脉的根源。
但凡换个人，现在可能已经怀疑到路千弦的头上了。
路千弦明了地点头致谢，“谢谢，我在施术的时候也确实感觉有戾气侵袭，只是没想到竟然嵌到神魂中了”
明依听出了他语气中的感谢，急忙摆了摆手，“要不是有明鉴之眼，单纯依靠气息分辨，我也分辨不出来的”
路千弦笑意明朗，“那更要多谢了。”
好像也是，这么一解释反而更奇怪了，明依索性无奈笑了，只得承了这个谢。
明依和他们告别，说要先回一趟总部。
因为他们这一趟走的文件其实还在被批复，算是先斩后奏地感到慈安来的。
不过特殊行动组一向是明依的一言堂，组里上上下下七八十人，都是跟着明依行动的，明依不在就听副组长毕敛川的。
但这次她和毕敛川一齐行动，阵仗大得还动用了特殊行动组的飞机权限，还是在组里掀起了不大不小的波澜。
他们都是处理特殊事件的，多多少少都有点什么能力，曾经没有也被锻炼出来了，但即使如此，出了什么事也很少需要正副组长一起出动。
所以他们不约而同响起上一次见到这个阵仗的那年--看着一脸春风拂面温柔渡人实则折磨得他们半年都没睡好的海潇落地人间。
思及此整个特殊行动组都抖了三抖，默默祈祷：千万别又是一个“海潇”再出现了。
毫不知情的“海潇”二号路千弦不知道为何突然鼻子一痒。
他和方酌走在路灯昏黄的小路上朝家走。
背后晚自习的下课铃声响起。
身侧的人偏头看了过来，带霜的眉眼冰雪消融，轻轻弯了个不太明显的弧度。
月色无边，隔着银雾一样的月光，好像一眼就看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那个记不起的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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