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快高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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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场雨过后，黑板上的高考倒计时只剩下了个位数。
最近我沉迷于单曲循环《霍元甲》，除了这首歌很燃，适合做题时听，听得让人斗志昂扬之外，还因为我最喜欢里面的一句歌词——
“过过过过，过过过过……”
可以说很符合我现在的心境了。
高考快过去吧——！！！
虽然每次我边听边抖腿，楚子麒在旁边总是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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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每年高考这两天都会下雨。
七号早上，闹钟还没响，我就已经早早醒了过来。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让原本就紧张的我憋不住尿意。
上完不知道第几趟厕所，被冲水声吵起的老妈从厨房里端出了我的早餐。
老妈别出心裁，从小到大每逢考试那天，我的早餐中都会出现一根油条和两个水煮蛋，寓意一百分。
虽然高考的科目里没有一百分这个满分选项，但也是图一个好兆头。
我在老爸老妈充满爱意的注视下光速吃完了我的专属早餐，再次检查好各种文具证件，然后被爸妈拥簇着出了门。
为了我能专心考试，老爸老妈可谓是用心良苦，特意和单位请了假，准备这两天全程陪考。老妈今天还穿了一身旗袍，寓意“旗开得胜”。
要不是老爸强烈抗议，老妈还想压着他和她一起穿旗袍。
那画面太美，我不想看。
专餐专位，专车接送，难得享受一把特权阶级的待遇，让我受宠若惊，战战兢兢。
对面楚子麒家就没这么热闹了。
杨琳阿姨平时比较严肃，今天看起来和往常没什么区别，只是也亲自开车把楚子麒送到考场。
我们两家在门口碰面，打了招呼后，便各自分头行动。
这还是第一次，早上我没和楚子麒一起走，怪别扭的。
我们两个在楼梯上对望一眼，然后被各自的家长拉走。
像一对在婚礼前一天被长辈勒令不许见面，依依惜别的即将新婚的小夫妻。
呸！瞎想什么呢！
我唾弃自己。
摇了摇头，把乱七八糟的想法摇出脑袋，然后抛弃了风雨中陪伴了我三年的心爱坐骑，坐上老爸的车，雄赳赳气昂昂地奔赴考场。
考完就解放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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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两天时间，眨眼便过。
如果几十年后再回想，应该会觉得，这两天也就是普通平常的两天吧。
像是不小心被水浸泡过的作业纸，纸还在，但纸上的一切细节却早已想不起来。
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时，我的心竟然异常的平静。
没有激动雀跃，反倒有点怅然若失。
窗外的树枝投下斑驳的阴影，其他考场传来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坐在我旁边的一位陌生的同学，也在卷子收上去后长长嘘了一口气。
就这样结束了。
我收拾好东西，随着人流走出教学楼，楚子麒就在不远处一棵树下等我。
考试这两天我们都没穿校服。我穿的是老爸特意为我准备的大红的t恤，虽然看起来很土，但喜庆吉利。
楚子麒今天穿了简单的白衣黑裤，其实和校服是同样的颜色。但往常宽松朴素的校服看久了，乍一看到不同的款式，还是觉得眼前一亮。
一些女生路过他时频频回头，然后挽着同伴，一起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脸上是如出一辙的姨母笑。
切！有什么好看的。
我跑到楚子麒身边，拉着他快步走出校门。
隐约听到后面的女生们欢呼一声，交谈得更兴奋了。
肯定是觉得我比楚子麒还帅。我心里不无得意地想。
“高考结束快乐！”楚子麒走在我旁边，一本正经地祝贺道。
阳光从他的方向照过来，剪出一个俊美迷人的侧影。
我不知道是被阳光还是被楚子麒晃到了眼。
“哪有这样祝福的。”我避开视线，哭笑不得，“虽然确实很快乐。”
“高考结束了，也就长大了。”楚子麒不知怎么，突然深沉起来。
“是啊，我们都长大了，岁月不饶人呐。”我没get到他深沉的点，只是有点属于大人的惆怅。
自然，我也没注意到他看向我时那似有深意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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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完试，班上的同学们由班长组织，约着一起去唱k，尽享高考之后的狂欢。
平时一个比一个严厉的老师家长们，今天笑容满面格外仁慈，不仅解除了门禁时间，钱还随便花。
我们一大群人涌进ktv，订了一个最大的包厢，点了各种水果零食的拼盘，果汁和啤酒摆了满满一桌。
我挑选了角落的一个沙发，沙发软软的，一坐下整个人都要陷进去。
几个麦霸抢了麦克风便开始鬼哭狼嚎起来，唱自己逝去的青春。
我拿了听啤酒想尝个新鲜，喝了几口，觉得味道怪怪的，就丢在一边换回了果汁。
楚子麒倒是在周围同学的起哄声中，面不改色地一口闷了一听啤酒，末了咂咂嘴：“太难喝了。”
“是吧！”我拍拍他的肩膀深有同感。
一首接着一首，就在两个大男人深情款款地对唱《我们结婚吧》时，我果汁喝了太多，忽然想上厕所。
正赶上包厢里的厕所有人，我只好晃晃悠悠地去外面找洗手间。
ktv整体的装潢时尚新潮，走廊的墙壁贴着各种奇形怪状，五彩斑斓的马赛克瓷砖，头顶的射灯闪来闪去，简直要闪瞎我的狗眼，反正我是欣赏不来。
一路上问了好几位服务生小姐姐，七拐八拐，这才在迷宫一样的走廊尽头找到了洗手间。
这家店的冷气不要钱一样充斥了各个角落，厕所比外面还要冷上几度。一进去，我就忍不住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站在门口感觉阴风阵阵，很适合发生点什么诡异事件。
比如头顶惨白的灯光忽然明明灭灭，一抬头发现天花板上吊着一只披头散发的鬼；比如涮拖把的水龙头滴滴答答，流出鲜红的血；再比如寂静无人的隔间里，忽然回荡起女人的哀泣……
停停停！
我拍了拍被吹得冰凉的脸，不再用脑补自己吓自己，赶紧开闸放水一气呵成。
好在这一分钟里无事发生，让我不必经历被吓得提了裤子拔腿便跑的尴尬。
我整理好衣服，走到洗手池去洗手。
哗哗水声中，身后传来一道毫不客气的脚步声。
我匆忙中一瞥，来人身材高大，目测至少有一米九。他一进来，整个卫生间都显得狭小拥挤了。
那人明显是喝醉了，自己走路不稳在转角处磕碰到了肩膀，却火气冲天骂骂咧咧地去踹无辜的墙，然后踉踉跄跄地往小便池走。
明明还有一段距离，我都差点被他身上的烟味和混杂的香水味熏一个仰倒。
遇到这种脾气不怎么好的人，我一般都会绕道而行，免得莫名其妙受到波及。
我没敢直视他，只是低着头绕过他想往外走。
可绕过一双鞋之后，后面还有一双。
一双黑色高跟鞋，鞋跟镶满了碎钻。
鞋子的主人脚上还涂了红色指甲油，性感又魅惑。
可能是因为刚才喝了啤酒，看见高跟鞋时，我脑子卡了一下，先是疑惑这不是男厕所吗？然后才后知后觉地抬头去看。
正正对上一张五官扭曲惨不忍睹的脸。
她正中的鼻梁塌陷，鼻血喷溅得满脸都是，嘴角也破了一块，周围不知道是口红还是鲜血。画了烟熏妆的两只眼，直勾勾地盯着人看。
自从能见鬼以来，我还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地直面过鬼的狰狞，心脏差点被吓到骤停，不受控制地尖叫出声：“啊！”
“艹！吓老子一跳！”正在放水的男人被我惊得一抖，尿到了脚上。
他啐了一口，怒上心头，就要来抓我。
我不敢再停留，转身就跑。
跌跌撞撞跑到走廊上，前后左右的墙长得都一样，连地板都擦得明亮，反射着头顶斑斓的灯光。
我又惊又慌，像闯入诡秘多变的万花筒，失了方向，横冲直撞跑出老远，停下来喘口气时才发现，自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诺大的空间里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哪间包厢里的音乐放得震天响。我手脚发软，靠着墙滑坐下来。瓷砖隔着衣服，传来浸骨的凉意。
我抹了把脸，满手湿润，不知道是泪还是汗。压了几个月的委屈忽然涌上心头。
怎么倒霉的总是我，不管去哪都要遇到这种事？
不知道蹲了多久，一声熟悉的呼唤忽然响起——“左焱！”
是我听过无数遍的声音，只是其中藏了几分少见的焦急。
是楚子麒。
他找到了我。
“老楚……”一双灰色的aj鞋出现在我的视野里，我低着头去拽他的衣角，“刚才吓死我了。”
楚子麒蹲下来，把我拢在怀里，没有问我为什么这么狼狈，只是一下一下顺着我的背：“没事了，有我在呢。”
我抵着他的胸膛平复了一会心情，突然一拍脑门：“那个凶手还没抓！”
因为我抬头抬得毫无征兆，楚子麒躲闪不及，一下被磕到了下巴，闷哼一声往后坐倒。
我俩就这样一个捂着头顶，一个捂着下巴，大眼瞪小眼，然后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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