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告白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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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楚子麒的陪同下，我再次回到刚才的洗手间。
男人早就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冷气还在空中弥漫着。
我们找到前台的服务员，谎称我上厕所时不小心把手机落在洗手间，等再回去找却找不到了，麻烦他们调一下监控。
前台的小哥哥一脸为难，说他做不了主，要请示一下领导。
最后在ktv主管的带领下，我和楚子麒来到了监控室。
监控显示，我跑出洗手间之后没多久，那个男人便走了出来。监控拍不到鬼的身影，所以画面里只有他一个人。
我和楚子麒再次返回之前，洗手间从始至终都没有其他人进来过。
我正好以此为由，向主管询问与那个男人有关的消息。
“非常抱歉。”她语气礼貌客气却又不容拒绝，“这些属于客人的隐私，我们不方便透露。您要不再仔细找一找，会不会是您自己把手机放错地方了？”
我们又尝试着和主管人员交谈了几次，得到的无一例外都是拒绝的答复。
她再三表示歉意，还免费赠送了两个果盘当做赔礼。
我手机本来就没有丢，被她们这样态度诚恳谦卑地不停道歉，还怪不好意思的，便只好作罢。
“老楚，刚才看监控的时候你有没有看见他去了哪间包厢？”回去的路上我问楚子麒。
他回想了一下，摇摇头道：“看不出来。只能大致推断出所在的区域。”
我叹了口气。同一片区域的包厢那么多，总不能一间一间推开门去找吧？还不得被人打死。
虽然从被害女生的衣着来看，案发地点有很大可能就是这家ktv。但我并不能确定案件具体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点发生的。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能由楚子麒给刘叔叔发消息，说他在某某ktv遇到一个人，觉得有点面熟，好像曾在嫌疑人悬赏令上看见过，让刘叔叔注意一下。
至于最后能不能找到，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6-
回到班上的包厢，这次正在唱的歌是《陪你看星星》。
我又缩回了沙发里，对唱歌也没了兴趣。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深夜。
有的人放飞自我玩嗨了，一定要唱个通宵，我困得实在坚持不住，和班长说了一声，拉着楚子麒一起先溜为上。
出了ktv走在街上，六月初的晚风还算不上热，吹在身上正舒服。
刚才空调太冷，再加上我被吓出一身汗，在里面待久了，现在头有些昏沉。
我吸了吸鼻子，“老楚啊，你说我这能见鬼的能力都已经有小半年了，每次都被吓上一回，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我听说之前有一部日剧挺火的。”他眼神有点飘忽。
“什么日剧？”
“男主过了三十岁还是处男，就变成了能听到他人心声的魔法师。”
“然后呢？”
“等他不是处男之后，这个能力就消失了。”
我：“……”
楚子麒半假半真地说：“我觉得你可以试一试。”
我一脸冷漠：“呵呵。”
我头虽然沉，但意识还很清醒，才不会上他的当，“人家那是有触发条件的，我这个能力是吃了一颗章鱼小丸子之后莫名其妙就有了。”
想到这，我用拳头去锤楚子麒的胸口，“都怪你！那天不吃章鱼小丸子就好了。”
他没有如往常一样对我的拳头逆来顺受，忽然捉住我的手腕，把我拉到他身前。
空旷的街道上，一辆跑车嚣张地呼啸而过，巨大的引擎声让我的心脏也跟着一震。
路灯安静地伫立在一边，楚子麒逆着光，让我看不清，也读不懂他眼中浓重而又深沉的情绪。
“左焱，”他说，“你还记不记得你说过，长大了要给我当媳妇儿。”
我：“？！？！？！”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给你当媳妇儿？！”
楚子麒幽幽地提醒：“小唐老师。”
我一噎。
然后模模糊糊想起，好像是说过一句什么，长大了就给你当……
我忽然觉得菊花一紧，“小时候不懂事，说的话怎么能算数呢？”
“小孩子说的话才最真诚。”
“那你还说过将来要在幼儿园门口摆摊买章鱼小丸子呢！你真准备去吗？”
“要是我去卖了，你就给我当媳妇吗？”
我：“……”
我被他眼中的认真烫到了，挣开他的手，慌到走路同手同脚，“这不一样！这怎么能一样。”
反反复复就这一句话，像是在反驳他，又像是在质问自己。
也许是看我太过惊慌失措，楚子麒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跟在我后面，往家的方向走。
一路无话。
在楼梯上分别时，我都没敢去看楚子麒的眼，匆忙说了一声“晚安”就跑进家门。
关了门才发现，家里黑漆漆一片。我这才猛然想起，老爸老妈都不在家，今晚就我一个人。
明明是我高考完了，我爸妈表现得比我还要像刚刚解放的。
才考完试，他们两个就迫不及待地请了年假，出去过二人世界了，一晚都舍不得多留。
把我自己一个人丢在家不管不问，自生自灭。
果然，高考完之后，我的家庭地位便直线下降，马上就从爸妈捧在手心里的一块宝，变成了爹不疼娘不爱的一棵草。
我摸索着打开客厅的灯，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有点发愁。
倒不是不敢一个人睡……
好吧我承认，我就是不敢一个人睡tat……
我把家里能开的灯都打开了，连爸妈屋里的都没放过。然后光速冲了个战斗澡，飞速逃离电影里灵异事件多发的卫生间，窜到床上用被子蒙住头。
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自己的心脏咚咚咚地乱跳。
但有时候，越是暗示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各种恐怖的画面越是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浮现。
今天遇到的那只鬼，凄惨的面容此时此刻便充斥了我的脑袋。几个呼吸间，我就已经闷出了一头的汗。
氧气越来越稀薄，我终于忍不住掀开被子露出头，大口喘着气。
房间里的摆设还是老样子，但不知道是光影的影响还是心理作用，现在落在我眼里，好像哪哪儿都透漏出诡异。
我终于输给了自己，颤巍巍地去拿手机，找到楚子麒的电话打了过去。
他很快接起。
“老楚，你睡了吗？”我期期艾艾地说：“我一个人害怕，你能不能……”
他轻笑，“马上过去。”
窸窸窣窣一阵，门打开又关上，楚子麒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开门。”
我头顶被子跑到门口，迫不及待地一下把门打开。
声控灯应声亮起，楚子麒穿着睡衣举着手机站在门外，在我眼里就像踩着七彩祥云来拯救我的大英雄。
不过只激动了一瞬。
刚才只听声音还不觉得，现在和他面对面站着，刻意遗忘的尴尬仿佛再次萦绕在周围。
我侧身让他进来，悄悄抬眼去看他的神色。
好在他除了嘴角有些上扬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这让我松了一口气。
不过……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的？
我像站军姿一样，用笔直的身板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
楚子麒现在躺在我的右手边，身子微微侧向我的方向。他的睡姿安安分分规规矩矩，只是右手自然而又放松地搭在我的肚子上。
这要是放在以前，这个小小的动作对我来说也没什么，更亲密的姿势（特指搂搂抱抱）我们两个也做出过。
但楚子麒才对我说过一些暧昧不清模棱两可的话，这个动作现在来看……就有点微妙了。
我用余光偷偷打量他。
看他一眼，又看一眼。
卧室的灯调成了暖黄色调，楚子麒安静的睡颜仿佛被镀上一层柔和的光，眉毛还是锋利飞扬的形状，眼睛闭着，浓密睫毛的弧度更加明显，鼻梁又高又直，红润的唇瓣看起来也很软……
“左焱。”他突然开口。
我咻地收回视线，吓得僵成一个木头人。
他睁开眼，“你现在应该睡觉，而不是看我。”
“我没看你啊！”
“那你为什么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我：“……咳！”
我用力翻个身背对着他：“睡觉睡觉！”
但因为动作太大，带动着床撞到床头柜，上面的闹钟没站稳，啪嗒一声仰面躺倒。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转身钻进楚子麒的怀里，动作连贯一气呵成，快得我自己的脑子都没跟上下意识的反应速度。
闷闷的笑声从楚子麒的胸膛传递过来。
“你笑什么！”我凶巴巴地朝他吼：“不许笑！”
但怂兮兮地缩在他怀里的样子，估计没有什么震慑力。
“我忽然想起一首儿歌，很适合现在的你。”
“什么儿歌？”
他两只胳膊环抱着我，一只手像哄小宝宝睡觉一样，在我背上一下一下地拍，嘴里哼唱起来：“左焱是个胆小鬼，怕风怕雨怕打雷，半夜起来有妖怪，四个脑袋三条腿。”
“爷爷听了哈哈笑，哈哈哈，带着左焱去捉鬼，一下撞到衣服架，帽子掉了一大堆。”
我发誓，我真的不是故意笑这么大声的！
但楚子麒一本正经跑着调唱儿歌的样子，实在是太！搞！笑！了！
我在他略带埋怨的眼神中收住笑，把笑出来的眼泪蹭到他睡衣上，“老楚啊，你这么一唱我更睡不着了。”
“那我走？”楚子麒被我伤到了心，作势要起身。
“不要！我错了！”我忙手脚并用把他压回床上，像一张人形毯子，把他压得严严实实，“睡觉睡觉，这次真的睡！”
他无奈，虽然没再哼儿歌，但搭在我背上的手仍是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
我就在他细腻如织的温柔中，慢慢合上了眼。
连梦都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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