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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练功


天瓦蓝一片,日头正好,白榆在梨花树下稳稳扎着马步。

        徐炼说要教她刀功,她年岁尚小,并不曾碰刀,倒是被要求每日扎半个时辰马步。

        刀功的最基础,是要下盘稳。

        原先还满镇子跑的阿榆,却突然沉静下来了,每日读书习字扎马步,成熟懂事得不像个孩子,像是新芽变绿枝,只在一夜间。

        扎马步也需要进阶,扎了一个月的马步,白榆才稳稳扎住了四平马。

        陈老头是镇子上最游手好闲的一个,每日到处溜达,从没瞧见他有什么正事,就算是饭摊旁每日的拳脚比试他也从不参与,只在一旁看,有时候在树上,有时候又在房顶上。

        他在树上睡觉,一觉醒来发现树下的阿榆还在扎马步,不由咂舌叹道,“人人都说小孩儿无长性,我看阿榆你倒是了不得。”

        阿榆抬头才发现了树上穿着一身落拓长袍的老陈,刚好到了时候,收起腿来站在树下指着他,“老陈,你怎么老喜欢蹲在高处?”

        老陈身材瘦小,一双眼睛精光熠熠,“你不懂,上面风景独好。阿榆,你想不想学我脚上的功夫?”

        梨花早就落了,现在树上只剩下了青碧的绿叶,老陈蹲在树上,若不仔细看可真发现不了。

        “脚上的功夫?脚上有什么功夫?”阿榆狐疑地瞧他,“上树和爬墙的功夫?”

        “爬墙不算功夫?”老陈不赞同地摇头咂嘴,“什么都是功夫,专精一项精到领会了最终的奥义,不就成了仙人?”

        阿榆说不过老陈,干脆让他教自己功夫。

        老陈欣然从书上跳下来,干瘦的脸上露出了得逞的笑容,“我早说过,我要当阿榆第一个师父。”

        “弓、马、仆、虚、歇,五种基本步型,阿榆,你现在正是打基础的好时候,你可得好好练,还有弹跳也得练。”

        陈老头边说边示范,等阿榆练得有了模样,便自己背着手到旁边凉皮摊上去了,要切二两宽皮子,码上鲜辣的臊子,吃得一脑门汗,只用手抹下去,转身一看,阿榆还在路边练步法呢。

        凉皮摊子上用的刀还是徐冶帮忙打的,双柄宽刀,切宽切细都能切,十分好用。

        阿榆如今不过三尺六,小小的人儿,在树下不停地蹦,像是被树枝抛弃的红果儿,想要奋力跳回枝头。

        等练够了,她就回摊子旁边磨刀,旁边是徐炼,一双纤细却有劲的手上冷光飞舞,无论是剁骨还是切片切块,最后的成品都漂漂亮亮,工整极了。

        练完了最基本的弓、马、仆、虚、歇五种步型,还有上步、退步步法。陈老头一面教她一面拍着胸脯自夸,“等你基础打好了,我教你套步法,可比那些修士还快呢。”

        旁边买肉的妇人听了咯咯直笑,“陈老头,你就骗小孩吧,还比修士的还快呢,小心让人家仙长听了追着你揍。”

        陈老头冷瞥了一眼那粉衣妇人,“那他们也追不上我,打不着的。”

        “上回我还看见你去爬田寡妇家的院墙,被她儿子抓了按在地上打,那回你怎么没跑掉?”妇人也横眼瞧他。

        一句话惹得众人都笑起来,陈老头也不脸红,拍了拍屁股,转身走了,一面走一面摸着胡子找补,“你懂什么,那是我没用上那步法。”

        白榆唰地一下跳上了树,远远看着陈老头没几下就走得看不见人影了,还真快。

        “阿榆!给我下来,衣服都被你给蹭树上勾破了!”

        白榆灰溜溜地直接往下跳,吓得徐炼瞳孔一颤,发现人稳稳落地,果然是年轻,膝盖好。

        “腿这么有劲,可以练手上功夫了。”徐炼拍板定论,让阿榆每日去挑水。

        徐白榆眨眨乌溜溜的眼睛,“阿娘,我才六岁。”

        “那就用小水桶。”

        这回轮到阿榆瞳孔地震了。

        第二日,阿榆便开始去井里打水,水井离得不远,也就在街头的大槐树旁边,一口老井,周围的石头上有几个深深的沟壑,那是常年取水时井绳在边缘摩擦留下的痕迹,日积月累,绳磨石穿。

        小人小担小水桶,趴在井边上将桶呲溜一下放下去,盛满水之后用井绳慢慢往上拉,极考验臂力。

        要填徐家小院子里的那个大水缸,阿榆需要来回挑十几趟,才堪堪半满,可胳膊已经快脱力了,吃饭筷子都拿不稳,磨刀的时候动作也慢上许多。

        徐炼见了也不恼,替她将胳膊和肩膀好好揉一遍,明日继续。

        阿榆坐在床边,苦巴巴的看着徐炼,但也没吭声。

        “疼吗?”徐炼问,一双眼睛宛若深潭,阿榆的小小倒影就映在瞳孔中间。

        白榆摇了摇头,她知道若是此时说疼说累,或许阿娘就不会允许自己修仙了。

        “我不怕苦也不怕累的,阿娘。”

        小孩儿一双眼睛透亮清澈,幼嫩的脸上是和母亲一样的倔强。

        徐炼笑了,伸手摸了摸她的腮边肉,“我知道的,你是阿娘的孩子,我当然知道。”

        阿榆早慧,不怕苦不怕累,却怕自己不够强,从小就要强,徐炼怎么会不知道。

        人总是向往力量的,即便那意味着更大的苦难和挑战。

        不过一月之间,大水缸每日便能填得几乎八分满了。

        每日一大早取水,井边也热闹。

        “阿榆,你的桶看上去可比之前大了些。”

        阿榆放下桶,抬头去看对面说话的人,一身简单的灰色衫子,袖子高高挽着,头上挽了个乌油油的髻,只插了一根乌木簪子,脸上笑吟吟的。

        却是镇上的豆腐西施,名字阿榆不知道,只知道人人都叫她阿莲。

        “是呢,力气大了,就换大桶啦。”白榆笑眯眯地看着阿莲,“姐姐怎么早上来了,这时候不卖豆腐脑吗?”

        阿莲抿唇一笑,“有我娘在呢。”

        白榆点点头,“那我一会打完水去吃,姐姐给我留个底。”

        去晚了一般就吃不着了,打水要十几趟,得让阿莲给她留着。

        不过二十多岁的姑娘,轻轻松松挑起了两个极大的木桶,扁担弯的让人心惊,她却稳稳走着,如履平地,柳条一样的细腰纹丝不动。

        白榆低着头用力拉井绳,深井之中哗啦一下冒出一只玄龟的头,又迅速隐没了下去。

        水一拉上来就被白榆高高举在头顶,快步走向了街的另一头。

        太阳渐渐上升,照在清亮的水面之上,一步一步,水纹熔亮。

        等白榆彻底拉不动井绳了,这才攥着几枚灵贝去吃豆腐脑,浇上卤汁和榨菜,洒一把水嫩的葱花,再到隔壁的炉子上花两枚灵贝买两个烧饼,一口烧饼一口水豆腐,芝麻香和豆香轮流交融,也不会噎着。

        吃了早饭,手上才渐渐又有了劲儿,就该去扎马步了。

        老陈也踱到了豆腐摊前,眼睛顺着豆腐西施的胸脯看到了店里头埋头吃饭的阿榆,一手就拎着刚揣饱肚子的小孩儿去练步法了。

        如今阿榆已经能蹦的比自己高了,腿上有劲,关节灵活,刚好能练上步法。

        凌风步法,行走之间飘然若御风,练成了脚上功夫,不管是上墙还是跑路都快得惊人,且叫人无法捉摸。

        风可不就是仅能感知,却也抓不着吗?

        白榆脚下练着陈爷爷教的怪模怪样的步子,却发觉老陈又跳到了树上,目光顺着路过的妇人身影移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怪不得会这个步法,只怕没少挨打。

        老陈眼睛极尖,一偏头就看见了,“阿榆,你那俩眼珠子大得跟葡萄似的,转一转人家就能瞧出你心里想啥了,给我少动。”

        白榆冲他做了个鬼脸,刚好找到了凌风步的感觉,一溜烟就往前头跑,跟一阵风似的。

        身上穿着豆青小衫在空中留下了一道青翠的残影,老头翻了个白眼,脚下不见如何动作,却已经追了上去,还咧着嘴笑,真不愧是自己看上的徒弟,悟性就是高。

        连穿过五个巷子翻了几家墙,老陈终于揪住了小娃儿的衣领,老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孙咂,还想逃过爷爷的五指山?”

        白榆被揪住了命运的后脖颈,龇牙咧嘴地冲着老陈喊,“老陈,你欺负小孩儿。”

        陈老头更乐了,“我可是你师父,你还能逃得过我?今天就要教你个道理,姜还是老的辣,修真界多得藏着的虎狼呢,日后可得机灵点。”

        嫩姜连连点头,“您说的对,放我下来吧师父,今儿的卤牛肉还没拿给您呢。”

        老陈免费教学,小白榆就每日给他送些卤菜。

        见小娃儿乖乖听话,陈老头这才松开手,“你还有的练的,等你比我快了,以后你行走修真界,也就安全了。”

        脚落到了地上,白榆拿眼瞅他,“师父,你出过这个小镇?行走过修真界?”

        精瘦如风干橘子皮的老陈微微笑起来,手背在身后,树荫落下半面阴影在他身后,显得他整个人都有些高深莫测。

        “嘿,小娃儿,以后你会知道的。”

        阿榆哂笑,秀水镇的人,一个比一个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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