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十火焰会
第二天清早，四人带着收拾好的必备品离开了居民楼。
他们的首个目的地就是海洋广场，这里算是d市的知名地标之一，广场上有市图书馆、艺术馆等建筑，正中心则是座高大的石膏像，造型是坐在巨大蚌壳上的少女，蚌壳微微张开，露出里面的珍珠。
远远的，几人便从树林的掩映中看到了这座美丽的雕像，可很快他们就发现雕像已经被破坏掉了，造型变得残缺不全，巨蚌上的少女消失无踪，却插上了一杆黑色的旗帜。
微风吹过，旗帜上展开的图案正是多日前楼懿和陈映橘从海报上看到过的那个奇怪符号——一个三角形中间套着圆心。
车子刚停在雕像附近，四人还没下车，附近的图书馆大楼里立刻就跑出十几个装备齐全的人围了过来，为首的正是曾经跟在张明身边嘲讽云姐的那个女人。
见到面前几张熟悉的面孔，她又不屑地冷笑了一下:“……是你们。”
“对。我们想要加入第一分队。”陈映橘降下车窗跟她对视，女人闻言笑得更得意了:“第一分队？哈哈，看来你们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可以麻烦你把话说得明白点吗。”陈映橘的目光落在女人外套心口处红色的三角符号上，心里隐约有了点头绪。
“告诉你吧，现在第一分队已经什么都算不上了……”女人脸上虚假的笑容终于收敛起来，她抱着手臂十分轻蔑地瞥着陈映橘:“我们的组织现在叫火焰会。至于第一分队，只不过是火焰会小得不能再小得一个分支罢了。你们想加入，也应该拿出诚意来。”
“诚意是指？”
“林芳，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你应该对新成员友好些。”队伍里又挤出个年长些的女人，高鼻深目，看起来有些像混血。她制止了林芳，然后对陈映橘伸出手，热情地说:“你们好！我是火焰会d市分会的会长江韵如，欢迎你们的加入。一路过来辛苦了吧？请大家先到我们的营地里休息！”
江韵如的普通话咬字很用力，也不算顺畅，汉语应该不是她的母语。
下车后陈映橘一行人对江韵如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后者行事十分体贴，特意叮嘱下属帮忙搬运行李。
说话间他们走入图书馆大门，只见整个一楼整整齐齐地摆满了用于储存的集装箱，并且仍然不断有人在用推车搬运新的物资放进集装箱里。
江韵如热情地挽着陈映橘的胳膊:“怎么样？这是我们几百个人日夜努力的结果，有了这个营地，在这里再生活几年也不是问题。各位如果愿意的话，请让我带你们到处看看。二楼是发电室，食堂和娱乐区，三楼是办公室和会议室，楼顶就是蔬果园。”
“那你们晚上睡哪呢？”云姐忍不住问。
江韵如侧头看她一眼，笑着说:“这栋图书馆只是营地的很小一部分，我们大部分的成员生活都在地面之下。各位之中如果有本地人的话，应该知道d市在上世纪曾建造过大量的地下防空洞，只不过战后就废弃了。我们也只是物尽其用而已。”
他们参观了图书馆的几层楼，每层都有至少三四十人在忙碌各自的事情。最后，江韵如把四人带进自己的办公室里，叫下属端来茶水，而后开门见山地说:“看了这么久，相信各位的心里也都有决断了。我可以告诉你们，火焰会不只有d市这个小据点，国内，甚至全球都遍布着我们的成员。说实话，你们来得很是时候，火焰会如今正缺优秀人才，如果你们能力出众，也许很快就可以像我一样胜任分会长这个职位。”
她的目光在四人身上环顾一圈，最后跟陈映橘对视，又不厌其烦地露出了笑容:“就算你们最终不准备留在这里，出于人道主义，火焰会也会好好地招待各位。只要你们不做有损火焰会利益的事，那我们就可以是朋友。”
江韵如的眼珠隐隐透着蓝色，笑容也十分程式化，连嘴角的弧度都是类似的，热情但没有任何的真诚。再加上一丝不苟的穿着和呆板的语气，简直像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
“既然已经来到这里，我们就是已经决定好要加入了。”楼懿放下手里的杯子率先做出回复:“希望之后我们也能为火焰会做出贡献。”
“很好，很好！”江韵如拍了两下手，等在外面的林芳一脸不情愿地打开门走进来:“会长。”
“林芳，你带我们的新成员去地下选住处吧，记得要友好些。你应该是这几位在这里唯一认识的人了。”
“是……”林芳皱着眉头对陈映橘几人招招手:“走吧。”
他们来到一楼原本是洗手间的位置，打开门后里面却是个简陋的电梯，五个人加一条小狗站在里面就有些拥挤了。沉默让气氛显得很尴尬，云姐清清嗓子，好奇地问:“那个，之前跟你一起的张明呢？”
背对几人抱臂站着的林芳一愣，过了好几秒才说:“不清楚，很久没见了。”
她语气怪异，说完还无意识地抬手撩了撩头发，表现得很不自然，绝对是在撒谎。
电梯停止运行，几人走进地下通道。这里的空气对比外面要沉闷很多，陈小楼都没精神了，蔫巴地趴在孔念念怀里发呆。
“左边是男宿舍，右边是女宿舍。”林芳随便叫了个男同事过来带楼懿去宿舍，他顺便也抱走了陈小楼。随后，三个女性跟着林芳走进女宿舍里。
这里的宿舍让陈映橘有种梦回高中的感觉。一条长廊直直通到集体用的厕所和浴室，墙两边就是寝室。走进去，低矮的空间里摆着四张上下床，每间睡八个人，除了床铺以外没有任何可以摆放私人物品的地方。
“住进来之后行李会统一放进营地一楼的仓库里，我们会下发替换衣物和日用品，之后给你们安排事情做。每天六点起床先集合，然后按班次去楼上吃饭，吃完开始工作。晚上八点之前全部回到各自的寝室，接下来营地会强制断电，开启地面上的电网防护。如果你们谁过了时间还在外面乱跑，出了事情，我们是不会管的。”林芳语气冷漠地说完，把三人各自分配到有空床位的寝室里就离开了。
陈映橘在自己的床铺上坐下，很快就嗅出了空气中微酸的汗味和霉味。对于这种情况她早就做好了思想准备，想融入大集体就势必要遵守他人制定的规章制度。相比起随时面对失去性命的风险，这部分牺牲她完全可以接受。
比较幸运的是，这个营地没有搜身的要求，那把枪还在她衣服的内兜里放着。
抬起头，陈映橘意外地发现躺在对面上铺的那个女人有些眼熟。她忍不住仔细地盯着那张脸，对方突然睁开双眼，目光如鹰般锐利，但看清陈映橘的脸后迅速变得温和。
她坐起来看着陈映橘:“你也来了。”
“你是，雷清雨……”陈映橘没想到两个月后会在这里遇到她，有些感慨:“孩子们都还好吗？你弟弟呢？”
“他不是我弟弟，是我同事。”雷清雨把手臂枕在脑袋底下，无所谓地笑了一下:“那两个小家伙也不是我的孩子，而是我和雷天衡这次任务的保护对象。”
“任务……？”
“如果你不觉得我疯了的话，你可以把我们的工作理解成特工。”雷清雨皱着眉头说:“那两个孩子的身份，非常特殊。本来如果顺利的话现在应该已经把他们送到a市了，但是半路遇到丧尸潮，在另外几个同事的掩护下我跟雷天衡带着他们逃跑，一路跌跌撞撞来到d市。当时加入这个营地只是想寻求暂时的庇护，没想到短短两个月这地方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且雷天衡在这里融入得很好，现在已经不准备继续执行任务了。”
她再次望向陈映橘，直白地说:“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我需要有人帮忙。陈映橘，你能帮助我吗？”
“抱歉。”今天接收到的信息实在有些太多了，陈映橘的太阳穴隐隐发痛，她对雷清雨摆摆手:“我不想让你失望，不过，我需要先搞清楚这里的情况再做决定。”
雷清雨长长地叹了口气:“别急，你迟早会弄清楚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的。先好好休息吧。”
陈映橘侧躺在床上，腰腹被口袋里冷硬的枪支硌着，很不舒服。她闭上眼睛尽力地消化今天看到的一切，却因为劳累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清晨六点整，刺耳的铃声响彻整个寝室。陈映橘立刻弹坐起来，看到雷清雨和其他六个人都已经起床准备去洗漱了。
换上火焰会下发的统一服装后，陈映橘和新室友们打了个招呼，除了雷清雨之外的六人表现得都很木然，似乎没有任何在这里交朋友的意思。这个地下宿舍的人实在太多，陈映橘尝试着找了找，但没有看到云姐和孔念念。
食堂的饭食是简单的白馒头、咸菜和稀粥，打完饭找座位时楼懿不知怎么看到了陈映橘，凑过来碰碰她的肩膀，一脸担忧地问:“昨晚睡得怎么样？”
“还好，你呢？”
“也还行。小楼很乖，夜里跟我睡在一起，没怎么叫。”
两人面对面坐下，楼懿啃了口馒头，漫不经心地说:“我遇到那个张明了，不过，他现在很不对劲——这里绝对没有江韵如说得那么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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