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笃笃笃——
远处的脚步声像重锤扎心房，不幸的是竟然朝这个方向走来。
是刚刚的尖叫声吸引它！一定是！
有了这个认知，唐嘉艺和陈美菱捂紧嘴巴，哆哆嗦嗦地往后挪，尽量远离冒出鬼手的课桌，尽量藏在浓浓的阴影里。
夺命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们俩像坠入深海浑身冰凉，恐惧的潮水要压碎她们的胸口和气管，难以呼吸。
果然，恐怖的脚步声又停在门外。
它会不会进来？
它会不会已经发现她们？
唐嘉艺瞪圆的双目盯着撞歪的课桌，狂跳的心几近跳出来，连痒也忘了挠。
课桌歪了，它一定会看见，然后知道这里有人，肯定会进来！怎么办！
闻月握紧马桶塞子俯下偷窥，门口的红色高跟鞋鞋尖朝门里，鞋身泛着血色的光泽。
如果它不进来，她不会与它起正面冲突。
别看它只有一双高跟鞋，一旦攻击它，指不定会产生意想不到的变化。如果它像楼上胖子那样庞大，她未必吃得下。
【饱腹值+10】
系统的提示每隔十五分钟响一次，消化的速度比之前变慢一点，她预估现在的冷藏区塞不下太多堕鬼。
再等等，消化完那些衣服她就刷堕鬼。
门口的高跟鞋一动不动，似乎跟她们打心理战，看谁先沉不住气。
偏偏这个时候撞歪的课桌下，一双灰紫色的鬼手冒出桌兜凑热闹。它伸出来乱摸，好几次伸过唐嘉艺和陈美菱的面前。
两人用力捂嘴的手使脸变形，背靠着墙壁退无可退，被冷汗打湿的头发粘在脸庞和额头上。
闻月发现鬼手伸出的长度有限，便没管它们。
这两个女人曾做过分的事，该受惊吓。
她并不是一个绝对正义的人，刷饱腹值是首要，救人是顺便。不过她不会拉旁人与她一起冒险，她没资格掌控别人的生命。
幸好乱摸的鬼手没有引发明显的动静，她窥见门口的高跟鞋往后退。
接着，响亮的脚步声经过窗外。
“没事了，它离开了。”
唐嘉艺依旧捂紧嘴巴，指着摸空气的鬼手。
她轻描淡写，不以为意。“只要不靠近它们就没事。下课后我会出去，你们躲在这里等一切结束。”
陈美菱急忙松开嘴巴。“你带上我们吧！教室已经不安全，我不想再留在这里。你要多少报酬？我能给！”
“如果我们真诚地忏悔和道歉，徐飞飞会不会放我们出去？”
闻月冷笑一声，“她已经变成毫无理智的杀戮怪物，你们的声音只会刺激她变得更加疯狂。教室除了桌兜有鬼手，基本是安全的，外面反而危险。再说，我要深入有更多鬼的地方，你们敢去吗？”
两人忙不迭摇头，只能妥协，乖乖地躲在教室里。
站立的学生除了低头瞪她们，确实没有进一步的举动。而鬼手摸不到活人，没多久又缩回桌兜。
外面时而响起非高跟鞋的脚步声，时而传来搏斗的声音，闻月猜来自救援队的队员。
上课的时间很快过去，急促尖锐的铃声打响。
唐嘉艺看着手表说：“下课了。下课的时候不会有高跟鞋的声音。”
站立的学生也暂时消失。
闻月叮嘱二人保重，带上风眼，来到教室门边窥探走廊。
悠长的走廊静悄悄，没有高跟鞋，也没有人影。
她背着背囊、握紧马桶塞子迈出教室。
【宿主，当前的饱腹值已经超过六百，能解锁第二层冷藏区和冷冻区，是否立刻解锁？】
系统的声音有气无力，费过老大劲儿似的。
“是。”
【解锁成功！宿主，你现在连吃十个诅咒体都没问题。】
闻月吃撑的感觉消失无踪，恢复半饥不饱的状态。看来冷藏区越大，她要吃越多的食物和猎物才能充饥。
连她也觉得自己的胃口很可怕。
“诅咒碎片剩下多少没消化？”
【十个。是否继续消化？】
“是。”
她走到第一个分叉口，观察风眼显示的峰值强弱。遇到波动较小的，她就到下一个分叉口。
站在路口望去，错综复杂的走廊红光黯淡，深处跑过一抹人影。然后她看一眼风眼显示的峰值，它呈小幅度上升，于是她往这条走廊走去。
这边弥漫淡淡的血腥味，她故意放慢脚步，观察两旁无人的教室。
红光铺满四周，前方的地面汇聚一滩深红色的液体。液体新鲜，反射暗红的光泽。
她缓步到液体前，一滴液体从上面滴落。她抬头，猛地望见盛大的深红之花绽放于天花板，混有一些黑色的头发和撕裂的衣服。
从衣服来看，不像是救援队统一的黑色运动服。
闻月抿紧嘴，忍着恶心绕开地面的血。
如果是高跟鞋杀的，它们可太猛了。
路过几个分叉口以后，一条岔道上铺着白惨惨的纸片，风眼显示的峰值拔高一截。
闻月走过去，看见纸片上有字。她蹲下来捡起一片打算拼凑的时候，纸片在指间消失。
【恭喜宿主获得1块诅咒碎片！诶？宿主你又吃这玩意？这玩意难管饱了，我们要定下更高的目标才行！】
“啧，谁知道这是陷阱。”她立刻后退，张望四周时发现旁边的教室有人。“赤兔？”
坐在地上的顾玎玎一看见闻月，露出哀伤的苦瓜脸。“麋鹿你快过来，我有遗言要告诉你。”
“哈？”
原来在顾玎玎的旁边，躺着一具奇怪的尸体。
它穿着救援队的队服，背着背囊、手持武器；脸和皮肤白惨惨、干巴巴，还写满字。
“它是队员？它怎么了？”
顾玎玎背靠着墙，脸色铁青，双手有气无力地垂下，像一个虚弱的病人。“看到外面的纸片没？我们没想到那是陷阱，当手一碰纸片，纸片居然钻进我们的身体。他就是被纸片吸干死掉，然后变成一具纸尸！”
她越说越激动：“麋鹿，我快坚持不住了，等你遇到白鹤，代替我告诉他我先走一步了。还有我上学的弟弟，告诉他以后要认真上课，好好念书别顾着打劳什子游戏了！”
闻月根本没有插嘴的空间，她说着说着哭起来：“呜呜呜……难得我们来了不错的新人，我居然就这么死了……我还没带你浪带你飞……我还谈过恋爱啊！单身狗不配活着吗？我碰个屁纸片！呜呜呜……”
“赤兔，那个……”
“呜呜呜……等我死了，你拿着我的武器和背囊走，算是我最后的心意。玛德，死得这么难看，你千万别告诉白鹤和其他队员！”
闻月叹了一口气。“你们一起碰纸片，为什么他先死？”
顾玎玎擦一把泪水和鼻水，“我压制住拖延死亡的速度，我容易吗我？等待死亡的过程太可怕了，还好死前遇到你……”
“这不是有救了吗？”
“呜……什么？”
“你有方法压制纸片，有方法逼它出皮肤表面吗？”
她想了想，“应该可以。可是然后呢？我没法逼它出来，不然我不用等死了。”
闻月大义凛然地拍她的肩膀，“你不会死的，以后我带你浪带你飞。”
顾玎玎：？
紧接着，她身下的影子渗入她的体内，闻月看着惊奇。
顾玎玎摊开手掌，不多时，掌心渐渐浮现一片白纸。它在皮肤表层下，随着顾玎玎的眉心紧皱，白纸几乎逼出掌心外，可惜还是有一层薄薄的皮肤阻挡。
不过闻月不慌，先拿出急救用品，然后按马桶塞子的顶端按钮，把马桶吸变成威风凛凛的长刀。
顾玎玎顿时瞪大眼睛。“等等，你想挖它出来吗？我还没准备好……”
刀尖割破她的掌心，血液沿着她的手掌流下。
下一秒，闻月的食指戳进她掌心的伤口。
“啊！”
“没事了。”
系统的声音却无精打采。
【恭喜宿主获得1块诅咒碎片……我说，再吃这种辣鸡玩意显得我的档次好低，能不能……】
她默默地屏蔽系统的哔哔。
“嘿！”顾玎玎明显感到身体轻松不少，但非常口渴。再看掌心的伤口下，该死的纸片不见了！“真的没事了！它该不会跑到你身上吧？”
“没，我把它捏碎了。”
顾玎玎眨眨眼睛。“什么……捏碎？？？”
闻月撒谎不打稿：“我的力气大，能捏碎一些低级的诅咒力量，算是异能吧。”
她深深地呼吸一口：“好牛逼的技能！”
见她总是舔嘴唇，闻月贴心地从背囊拿出一瓶茉莉茶给她。她也不客气，拧开盖子就灌。
“后遗症哈，那纸片会吸血和吸水。”她难为情地擦一擦嘴角。“可惜了荆棘，可惜我只能操控影子到自己的体内，他没能等到你，不然他也能活了。”
她惆怅地看向旁边的纸尸。“不说这些了。这次回去，我要交个男朋友不留遗憾。”
闻月表示尊重，祝福。
“我找到楼梯的大致位置，问题是你有带开锁的工具吗？”
顾玎玎摇头。
她摸摸下巴，“我有一个计划，如果堕鬼身上携带钥匙就好办了。”
顾玎玎流下一滴冷汗。“为什么你认为钥匙在堕鬼身上会好办？”
“如果老大也在，就更好办。”
顾玎玎：？？？！！！
她是不是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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