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清水秋奈把嘴里翻涌上来的血吐出来就听到男人的话，险些没把自己呛着，男人很明显在说他手下留情，不然刚出手必然直接就是杀招。她肋骨少说断了两根，疼得险些没控制住脸上的表情，这还是既是用灌注咒力的水给内脏做了缓冲的结果，如果她结结实实地挨了这男人一脚，恐怕眼下能不能站住都是个事儿。
那人却连身上扛着的袋子都没有丝毫下滑，他见清水秋奈没倒下还有些讶异，嘴角扬起的弧度满是恶意，“高专新招的小丫头还可以啊，”说着他从肩膀上突然出现的虫型咒灵嘴里抽出一把短刀朝清水秋奈挥去，“不过你回来的真不是时候。”
“你知道我？”清水秋奈此时也顾不上断裂的肋骨，向后一仰，锋利的刀刃险险擦过她的脸，她的一缕碎发被行动中带起来的风吹得飘起，滑过亮白的刀锋，直接被切断。
在整个过程中，除了那只咒灵出现时有一点微弱的咒力波动之外，清水秋奈依旧没有察觉到任何形式的力量调动。这意味着两种可能：一，男人的力量超出清水秋奈的感知能力，属于更上一层的力量；二，男人全程完全是单纯依靠纯粹的肉/ti力量做到这一切的。
鉴于清水秋奈连神明的力量都能分辨，那只能是后者。
这样想更可怕了人类真的能做到这种程度吗？
“我当然调查过你们，”男人衣服破破烂烂的，再加上裸露出来的上半身还有被烧焦的痕迹，一看就是刚刚经历一场苦战（？），他大概是不想在清水秋奈身上浪费时间，伸手把肩上扛的布袋扔到地上，脖子左右活动，关节处发出“咔咔”的声响，“在「暗网」上这些情报都很容易调查到的。唔，让我想想有没有你的悬赏”
袋子落地发出的沉闷声响就是人体和地面接触才会有的声音，清水秋奈现在能断言里面装得绝对是一具尸体。
他杀了谁？！！他竟然敢进结界杀人！
冷静，现在肯定在高专的只有硝子，但是身形对不上，不是她。
是哪个辅助监督吗？
清水秋奈的大脑快速分析，她可不知道高专里有哪位辅助监督能让人出钱请动这样的人物来杀——即使不知道男人是谁，她也能判断出此人绝对是他们业内顶尖的杀手，用无数鲜血和人头堆起来身价的那种。
男人一副苦恼的神色，“没有你的悬赏呢？那我杀你岂不是亏了？”这样说着，他手里的动作没有丁点儿迟疑，“这位小姐你好歹争气点啊——”
“你刚刚不是说不杀女人吗？”清水秋奈一边反击，一边不忘吐槽，同时她脑子里还在想着尸体的身份。
说话其实只是拖延时间，她从一开始就没把男人的“不杀女人”当真，她眼睛不仅不瞎还相当好用，自然看得出袋子里的尸体就是一个女人，况且这男人身上的恶意和他的强大一样，并不是刻意彰显，而是天然形成的，对他来说，随手杀个人不会比踩死个把蚂蚁有更大的心理负担。
“你废话真的很多。”短时间内两人已经过了几招，清水秋奈腿上和胳膊上各有两道深深的伤口，男人没占到多大的便宜，他肩膀上多了一个血洞，没伤到骨头，不过留出来的血也浸湿了他的大半衣袖。
男人能力再强终究还是会受伤的肉/ti凡胎，清水秋奈的能力进可攻退可守，远战能大规模发动攻击，现下被贴身近战也能用水箭或是水针冷不防给男人来一下子。
但清水秋奈从始至终都处在下风，男人的体术远甩她几条街不止，她给对方造成的伤口又完全不被男人放在眼里。反倒是她自己在一照面就被踢断的肋骨始终在拖后腿，清水秋奈躲闪间都能感觉断裂的骨头在腹腔中移动，她怀疑自己动作再大一点，搞不好肋骨能戳破她的肺，那真是不等男人攻击她就完了。
可是没有破绽！
她不知道如果五条悟在这里，用他能看穿一切的「六眼」会是否得出什么不同的结果，但她现在对攻击方向根本无从下手，做的最多的只能是用水护住要害，免得伤势加重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其实从清水秋奈和男人正式交手不过一分钟而已，她身处其中感觉时间过得既迅速无比又非常漫长——迅速的是对方攻过来的她躲不掉的招式，漫长的是他们现在还在纠缠。
“啧。”男人更不耐烦了。
清水秋奈只感觉腹部剧痛，接着整个人就飞了出去，失去意识前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就是男人正对着她甩掉刀上的血迹，然后收回那只丑陋的咒灵口中，然后不知道是不是回光返照，她突然想起在横滨的时候，被夏油杰叫走帮忙的灰原雄和七海建人
不会是他们惹出来的麻烦吧！
抱着这样的念头，清水秋奈彻底陷入昏迷。
醒来的时候看到惨白的天花板，清水秋奈差点以为她还在熊本县的医院里，刚刚在夏日祭上遇到了咒灵，但随着记忆回溯，她瞬间清醒了。
清水秋奈直接从床上坐直，这才看清她躺的地方是咒术高专医务室的病床上，家入硝子正坐在她惯常用的办公桌前在病历本上写着什么，她听见清水秋奈醒来的身影，起身到她跟前问道：“有觉得什么地方不舒服的吗？”
“我的伤呢？”清水秋奈下意识伸手摸向自己断裂的肋骨，却发现没有一点痛感，完好无损像是没收到任何伤害一样，就连胳膊上在她单方面挨打的过程中被刀风割裂的细小伤口都没有了。
家入硝子调侃道：“别看了，就算你真的想要那些伤口我现在也没法给你还原，而且看在咱俩关系的份上，我给你来个套全身上下的伤势「反转」。”
“这就是「反转术式」吗？真是厉害”清水秋奈感慨。
“其实你已经会用了，只是还不完全罢了。”家入硝子见她没事，便放下心坐在床边，严肃地说道：“如果不是你自己用「反转术式」治愈了一部分内伤，不然依你的伤势和出血量，根本等不到杰发现躺在路边的你就没命了。所以，你怎么就傻到跟明知打不过的敌人硬抗啊！就不会先考虑保命吗？”
家入硝子伸手戳戳清水秋奈的脑袋，语气颇为后怕。
“谢了，硝子。”清水秋奈完全没抓住家入硝子的重点，“是杰发现我的？一会儿再去跟他道谢吧。”她回忆晕过去之前的事情，“可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用了「反转术式」，我当时做的最多的就是用咒力操纵水来防御和保护身体。”
“那大概是求生本能驱动的吧，反正「反转术式」的操作，只要成功过一次，接下来就很简单的。”家入硝子典型的学霸发言，“算了，之后再说吧。”她看了看手表，“杰出去找悟他俩应该差不多要回来了。”
“所以果然是他们的任务吗”清水秋奈叹气。
家入硝子同步叹气，“是的，专门找他俩的指名任务，还失败了。”
“指名任务？两个一级咒术师？”清水秋奈问。
家入硝子微微抬起下巴示意位于后山的薨星宫，“再多我也不知道了，任务内容的保密度超出我现在的权限。”
天元大人的指名吗
清水秋奈点头表示她明白了，“那他俩出去是追凶手了吗？”她突然意识到，这么说那男人是接连打败五条悟和夏油杰并杀了目标人物之后才跟她遇上的，如果是他全胜状态，只怕自己在他手下走不过一招，“硝子你刚说的好像是杰出去找悟？”
家入硝子点头，“据杰说他们是在薨星宫门口才发现伏黑甚尔潜入进来的，悟先一个人拦下对方，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还是被他追上了杰他们，等我发现不对赶到的时候，杰就正在找悟了，我给他治好伤，然后我们出去就发现了路边的你。”家入硝子挥挥手打断清水秋奈的道谢，“不说你本来就是无妄之灾，朋友之间我给你治伤不是理所应当的嘛，秋奈你就是别人对你好点你就客气得不得了。”
清水秋奈无奈笑笑，“这可是救命之恩啊，又不是帮点儿小忙的程度，那我真不客气了。”她又问道：“那攻击我的人就是伏黑甚尔吗？他是咒术界的人吗？可他——”
“没有一丝一毫的咒力对吧？”家入硝子接话。
清水秋奈说：“嗯啊，太奇怪了，因为他还在使用咒灵，我记得这种东西是严禁倒卖给非咒术师的，但我也从来没听过这号人。”
“伏黑甚尔不是他本名，”家入硝子转着笔说：“如果我说禅院家这一辈儿的「天与咒缚」，你肯定知道吧。”
“是他？！”清水秋奈确实是知道的，「御三家」之一的禅院一族有两样东西在咒术界最为出名，一是他们家祖传的代表术式之一「十种影法术」；二便是每一辈儿都会出现的「天与咒缚」之人，出身咒术师名门却不具备咒力，但又因为这种「束缚」反而拥有强大的远超旁人的肉/ti力量。
“原来「天与咒缚」竟然能做到彻底剥离人身上的咒力吗？”清水秋奈感叹道。
家入硝子摇头，“不是的，以前的「天与咒缚」据说虽然无法使用咒力，但还是有的，伏黑甚尔是个例外，彻底没有咒力的同时肉/ti又极端强大，因此在「暗网」上被叫做「天与暴君」。”硝子说到这，感慨了一下，“他既是禅院家的弃子和叛徒，也是主动抛弃「禅院」这个姓氏的人。”
“倒也是个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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