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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远星璀璨落悠泉


天恕终于带着落儿回到了君兰城,君兰城依旧是个疯狂的地方,人们为了一睹青扬君的风采把街市围得水泄不通,队伍行进地异常缓慢。鲜花、荷包、玉佩、香帕被扔了个满街满市。

        落儿心情沉重,似没有注意到这些,天恕放下了轿撵的遮帘。

        筠虚宫外,各郡及部族的主要人物都已早早候着了。众人见青扬君落轿而下,回身扶着一位女子缓缓而出。

        “她是……,喏,我知道了,君兰城未来的女主人来了。好妹妹,知道为什么青扬君对你不理不睬了,从他看她的眼神就知道你没有希望了。”

        说话之人是南荒十六郡最大一郡的郡王之女罗珈,她同父亲罗生、妹妹罗珏一起侍立在筠虚宫外,等候着青扬君的归来。

        妹妹罗珏不动声色,小声说道:“那又怎样,这些都不妨碍我喜欢他。我们虽然是族长的女儿,可是在部族战乱间饱受风霜,是青扬君助阿爸成为八方霸主,得他庇护,才有了我们如今锦衣玉食的好日子。”

        “好妹妹,你有良心,你会找到你的知心人的。我只希望她不要给南荒带来祸乱。”罗珈死死地盯着青扬君右手牵着的人,像要把她看出原形一般。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没听说吗,青扬君是被一路追杀回来的,他现在灵力尽失,我们魔境这下惹上了大麻烦,应该都与她有关。”罗珈没好气道。

        众人跪拜行礼,青扬君左手一抬,子苏轻声道:“有劳诸位郡王、族长了,三日后青扬君在筠虚宫大摆筵席,诚邀诸位前来,今日诸位就请先回吧。”

        诸郡王、族长一番问安后便纷纷告退。

        回到筠虚宫内,终于享受到了久违的安静。这一路回来,大家都没什么言语。其实每个人都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却不知如何说起。

        这平静由云展打开了:“茗落,今日你平安到了君兰城,我也放心了,我需要回到乌衣城去。天圣宫此番有难,恐怕不是轻易可过,玄宗、母亲那里也不知会如何应对。”

        他迟疑了片刻又道:“我想了一路,此番……应是与父亲有关,这个秘密只有父亲知道,将这一消息散播出去,也定是他的主意。”

        天恕吃惊地望着云展,目光又转向落儿:“你,你们,真的是天外飞仙?”

        落儿回望一眼,点头默认。

        那么,师父也是,希远君也是,落儿在彩仙镇的爹娘也是,冰因大祭司也是……,可是他们与我们并没有什么不同,一样的有喜怒哀乐,一样的知人情冷暖,一样的尝尽悲欢离合。

        云展兄并不是他们的族人,但他知道这个秘密,可是师父知不知道?我的父亲——前大盛的国君,他又知不知道?

        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呢?这都不妨碍他誓死追随冰因大祭司。

        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呢?这都不妨碍云展兄追随落儿。

        是啊,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呢?都不妨碍……

        天恕舒展眼眉,默默看向落儿:“如此,我们之间再没有秘密,甚好。落儿,无论你做任何决定,我都会是你的先锋,一往无忌。”

        “大祭司,冷家万死难辞其罪。作为玄宗的少宗主,待我处理好家事和宗内之事便来领罪。”云展惭颜跪拜于地。

        落儿忙去搀扶:“云展哥,我从来没有怪过你,相反对于你我无以为报,我只希望你快乐,这是我的命令,我对你唯一的命令。”

        “好,茗落,属下领大祭司命,我会好好地做到——快乐。”云展哽咽着,只觉得鼻眼发酸。

        “可是你现在回去太过危险。”

        “放心,有仙侍在,他们不会把我们怎样,而且听端木朗之意,他把我们玄宗摆在了己方阵营,不会与我们玄宗为敌的。我只是担心母亲,她定不会放心天圣宫族人,若是她去往邑都王城反倒不利。”

        天恕宽慰道:“三圣他们已径直回了天圣宫,他们会赶在王宫行动前将族人妥善安置。而且那位征太后不是也出自天圣宫吗,相信此事马上就会传到王宫,必将会引起王宫内的纷争。据我所知,太后与国君之间本就不睦,现在只会加剧双方势力的矛盾。

        “其实大家都应该清楚此事最终的源头还是东梁,那位大国师唯恐天下不乱,人人都深受其害。还有那位端木城主,日后要小心此人,他敢揭露此事,想必已经有了应对太后的办法,况且他背后有大盛王族,有东梁仙侍,有没落的姞氏,还有炼兽师兕氏。”

        一经提醒,云展也想了起来:“我也觉得摄魂兽不是偶然出现在乌衣城,只是兕氏不都早就被灭族了吗?”

        “此事有诸多疑点有待查证。”

        “既如此,回乌衣城后我会暗中打探兕氏与摄魂兽的消息。至于端木朗,我会多加小心的。”云展双手一揖道,“那么诸位,云展就先告辞了,后会有期。”

        望着离去的背影,这十多年护在自己身边的人,此刻的离去虽不是永别,却有了别样的难过。

        落儿回转过注意,想起了刚才的三日之约:“阿恕,三日后你究竟要做什么?”

        “举南荒之力与邑都开战。”

        其实,这在她的意料之中,却还是陡然升起一种不可名状的异样,无限的感慨和无奈又与谁人说?

        “其实师父在南荒这么多年运筹帷幄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一举北上,这也是我的夙愿。那些手握王权之人,尤其是征太后和瑞王与日落事件有脱不开的关系,还有他们背后的东梁,是时候要清算了。”

        其实爹和娘与她讲过当年的事情,只是母亲冰因大祭司将他们送过河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也不得而知,直至噩耗传来,他们也不愿相信这样的事实。

        母亲并不希望自己寻仇,因为自己有更重要和必须要做的事,可是身为儿女,父母之仇怎可推脱。

        “师父说过,我的父母与你的父母都是被人算计,他们都掉入了事先设好的陷阱。落儿,你难道不想搞清楚大祭司和蓝护法的死因?”

        正说着天恕突然一阵眩晕,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落儿慌忙将他揽入臂弯,顺势坐了下来,几人这才注意到他的脸色已然灰白。

        落儿用手一探,是中毒的迹象,又发现他的手臂上竟有无数的小黑点,身上的毒点也透着脖颈而出。

        原来眇理子围住他的那些带刺的枝条藤蔓上还带着毒,他现在灵力太弱,已克制不住毒性。

        天恕依旧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神态,漫不经心地打趣着:“我需要尽快复灵,不然恐怕连南荒也镇不住了。”

        “怎样可以帮到你?”落儿急道。

        天恕嘴角缓缓不断地洇出污浊漆黑的鲜血,疼痛使他双目一闭,可仍旧嘴角一弯,轻声笑语:“能这样躺在你的怀里,死也无憾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落儿更急了。

        子苏猛地一拍头:“茗落小姐,我去求郁老,他的悠泉可以救公子。”

        “好,快去!”

        天恕被抬回寝殿后,已是人事不省。不多时,就见子苏悻悻地跑了回来,却一点儿没见着悠泉的影子。

        他一路急哄哄地,喘着粗气道:“茗落小姐,郁老存心刁难,我好说歹说怎么求都没有用。那老头儿说,要救公子,必须您亲自去。”

        “是我失礼了,应该是我去。”落儿转身便要离开。

        子苏拦住了去路,顾虑重重地说道:“等一下,茗落小姐,我担心他图谋不轨。他一定是觉得公子没有看上他的闺女,却把你领回来了,所以他想拿您出气儿呢。”

        落儿没有迟疑冲了出去:“随他怎么出。”

        “茗落小姐,等等我,你不知道地方呀!”子苏紧跟其后。

        落儿断然道:“在这儿看好他,一步也不准离开。”

        落儿在街上随便抓了一人,领着她来了郁府,那人对着郁府门口大喊了几句“魔女来了”,“魔女来了”,便匆匆地跑走了。

        “白茗落求见郁老!”

        “白茗落求见郁老!”

        此刻郁府门外聚集了众多看热闹的,也不甚嚣张,俱是在背后指指点点,一片窸窸窣窣。这个叫白茗落的女子轻轻松松毁了整个乌衣城,还是不要招惹为好。不都说她是天圣宫的大祭司吗,早晚要回天圣宫去,别生事端,早早打发了她走便是。

        郁府管事匆匆来接,引着她入了内堂。

        当她步入内堂的那一刻,郁老登时从主座上站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来人看了半天,脸上闪过酸甜苦辣咸各色情绪,还一个劲儿地重复着:“像,真的像。”

        郁老最后哈哈一笑,看着心情大好的样子,只是他不应该心情大好啊,这是物极必反,剑走偏锋了吗?果然,那老者倏地严肃起来,说道:“那日青扬君回了南荒,我没有去筠虚宫外接驾,只听人说他带回来一人,还听说他是一路逃回来的,灵力尽失,全是因为那人,你可知我当时是怎么想的?”

        落儿斩钉截铁,不露半分情绪:“那人害了青扬君,也会给南荒带来祸患,烹其骨,噬其肉,以儆效尤——可,那怎会是可以独掌悠泉的郁老?”

        那老者先是一愣,又哈哈大笑起来:“好,好,好啊!”

        落儿内心焦灼,一刻也不愿延迟,恭恭敬敬地施礼道:“郁老,要打要罚随便您,求您救青扬君一命。”

        “打你罚你并没什么用,我啊,不要别的,只一条——把他送到郁府来。”

        “好,我马上送他过来。”

        看她一点儿没有迟疑,郁老怔了一下:“你不再想想吗?你就不怕我不还给你了。”

        “没有别的要求了吗?只要送过来就救他?”

        “只要送过来,我保准让他活蹦乱跳的,但是其他的我可不保证,你自己看着办。”郁老回了上座,慢条斯理地咋了口茶,热气蒸腾,两眼眯成了一道缝,煞有介事地摇晃着头。

        落儿道了声“好”,转身离去,并火速回了筠虚宫,在寝殿外焦急守候的子苏和云儿连忙上前:“茗落小姐,你拿到悠泉了吗?”

        落儿摇了摇头,答非所问:“把你家公子送到郁府。”

        什么?好啊,这个郁老头儿,我去不行还要让茗落小姐去,茗落小姐去不行还非要青扬君去,他这是要反了!子苏撸起了袖子,大有大干一仗的架势。

        “茗落小姐,你可不能把公子送过去,你这是羊入虎口啊,他们非得把青扬君生吞活剥了不可呀。你不知道呀,那郁潋小姐看我们青扬君,那是垂涎三尺呀!”

        云儿亦赞同道:“对呀,落儿,你也不是没看见,那郁潋看天恕的眼神,是个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落儿双眼一瞪:“谁敢动阿恕,我就把魔境毁了。”

        子苏朝她竖起了大大的拇指,不住地点头,麻溜溜地回去搬青扬君去了。

        云儿愣在身后,拿手指着,嘴唇翕动,半天说不出话来:“哎,你怎么,这么快就变啦?等等我,我来帮你。”

        夜深人静之时,天高云淡,繁星点点。灯火阑珊之处,窗明几净,月影徘徊。

        “你醒了。”

        “郁老,”天恕没有多少意外,但又有些诧异,“落儿呢?”

        郁老摆出幸灾乐祸状,嬉皮笑脸道:“是她送你过来的,为了给你解毒和复原灵力,作为交换条件,她答应把你送给潋儿了。”

        “她同意了?”

        “那还有假?你在这儿待了三日,她可一次也没来过。”

        天恕刚想发作,却突然自顾自地闷头乐起来,说道:“郁老,您这胡说八道的本事可一点儿没有长进,您每次胡说时,都会有那样的笑。”

        郁老追着问道:“谁胡说了?你就那么相信她?你才认识她几天呀!唉,先不说这个,‘那样的笑’是怎样的笑?你快告诉我是怎样的笑,不然以后我都没法儿骗人了!身为魔境的人,不会骗人岂不是笑话!”

        天恕傲娇道:“自己体会。”说着便起身向屋外走去,门外刮过一阵惬意的微风,空气中偶有一丝微凉,更衬得人心温暖。此刻,四周静得出奇,连应季的虫名声也听不到了。夜空中明星闪闪,争相斗艳,分外夺目,秋日不知不觉已经来了。

        “唉,可叹我郁老纵横一世,败在了两个小毛贼的手上,真拿他们没办法。”郁老跟了出来,“青扬君,先别着急回去,走,跟我去个地方。”

        郁老领着他一路出了府,约莫走了半个时辰,兜兜转转不停歇,来到一座山中,山上层层守卫,关卡林立,天恕知道这里是悠泉的所在了。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悠泉,远观湛蓝无暇,近处看时却又是血红一片,那红色分了几层,外围一层淡色,中间渐渐变深,像一只恶魔的眼睛盯得人毛骨悚然,脊背寒凉。

        郁老拉着天恕往旁边的一处凉亭走去,指着那石凳道:“来,坐吧。”

        隔着一张石桌,两人对面而坐,细看那郁老鬓旁不知何时已生了一缕银丝,依旧是那副感觉随时会赖皮的笑脸。郁老喜欢开玩笑,说话不着四六,还有着像他这样的年纪不应有的玩世不恭。

        可天恕总觉得他内心深处深不可测,可不是外表看起来的这么简单,悠泉——如此重要的东西能在他的手里完好如初,仅这一条就足以证明自己的判断。

        不过那深不可测却是澄明清澈,他又是个简单的人,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郁老开口道:“小子,你是我看着长大的,虽然我们并没有朝夕相处,虽然我们相谈的次数数也数得过来,但我知道你不讨厌我,我也不讨厌你。”他不觉地大笑起来。

        “你既认了我闺女为妹,那我怎么也算你半个爹吧。”他指着那一汪悠泉,依旧和蔼可亲地说道,“再说你那明宣修篁可是我这宝贝炼出来的,这你不能不承认,对不对?”

        “我没有儿子,只有这么一个宝贝闺女,本想着你能做个闺女女婿也挺好,可是……,谁让潋儿没那个福分。”那老者划过一丝忧伤,“你,叫我声爹吧。”

        叫爹?万万没想到这郁老啰里啰嗦了一大堆,原来是为了这个?

        回想自己小时候曾经叫过一位名桐儿的女子为“娘”,那一声“娘”换回了自己的一条命。师父说那桐儿为了救自己怕是已经凶多吉少了,几次打探过桐儿的消息却依旧一无所获。

        现在又有一个要叫“爹”的人,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郁老曾经相助过师父,师父在南荒站稳脚跟,他功不可没。自己从小与他数次相见都觉得颇有眼缘,不似其他南荒中人。这次乌衣城之战郁潋带去的郁府人马死伤惨重,又欠了他们郁家一个大大的人情。

        想想自己出生后就无父无母,吃百家饭长大,自生长于天地间,天为父,地为母,天地间的生灵是天地之子,由着万物生灵而生那便也是天地之子。

        郁老眼巴巴地期待着:“叫我声爹,不吃亏。”

        那,便叫吧。

        天恕既已决定要叫了却突然难为情不好意思起来,脸憋得通红,缓缓开口道:“郁老……爹。”

        郁老笑逐颜开,双眸中多了一些荧光闪闪:“唉,这就对了,只这一声我就无憾了。呐,把这个喝下去。”

        “你不会要毒死我吧。”天恕打趣地说道。

        郁老依旧笑嘻嘻:“虽说你看不上我闺女,我应该毒死你,不过我们悠泉不是毒泉,放心,没毒。”

        他欣慰地看着天恕干了这一海碗悠泉:“孩子,既然你叫了我一声‘爹’,那就是自家人了,我便把我们家族的秘密说与你听。”

        “这……不大好吧。”

        “听着,以下所有的话你都必须认真地听着,如今天圣宫来自天外的消息怕是已经传遍天下,可是还有一事想这普天之下也只有我一人知道了,潋儿她也不知道。若是冰因大祭司还没有死,她应该是知道此事的第二人。”

        天恕本以为郁老会讲些南荒旧事,没成想他突然提起天圣宫,提起冰因大祭司,肃然端坐起来。

        只听郁老娓娓道来:“这事还要从天圣宫讲起——”

        “天圣宫一族来自另一个地方,你看天上那些星星,不知是哪颗上来的,总之很远很远,在那颗星上也生活着一群人……”那温柔的语调像是一位慈祥的父亲在给孩子讲故事。

        有一天,那颗星上的人们出现了极大的分歧,其中大部分人认为自己足够强大,想要收归人间所有的灵力。而另一小部分人认为这会打破两地平衡,对这两个地方都没有好处。

        可是这小部分的人始终没能说服大多数,他们寡不敌众,于是他们决定逃离,私自离开了那个地方,来到了这里。

        可是遗憾的是,来到这里后,他们中间也出现了截然不同的观点,导致他们最终也分道扬镳。他们中的一部分便是天圣宫族人,而另一部分就是南荒魔境中人的先辈。

        魔境先辈与现在的天圣宫族人本就是同源,只是与他们不同的是,魔境先辈看透了这无休止的争斗,他们只想毫无负担地简单快活地活着,不想再管那些恼人的烦心事。既然所有矛盾的源头都是灵力,那索性就彻底放弃,再不做与修灵有关的事情。他们开拓了一种全新的道路,开始修炼魔力。

        “总之啊,我们的先辈恨透了这倒霉的灵力,将那灵力全部倾泻于这一汪泉水中。”

        先辈来到南荒自诩为魔,与天圣宫一样,后人不知自己的来历、过往,与自己生活的天地融为一体,他们也如自己先辈希望的那样,随性而为,野蛮生长。

        “你可知嗜血令到底是什么?它是圣物,不光是我们的圣物,在那个遥远的地方它也是圣物。那里是个与我们这儿截然不同的地方。”郁老又抬头望向了天空。

        嗜血令与愿力石本是一体,一个是枝叶,一个是花朵,所以愿力石花开必须有嗜血令。与这里的植物需要枝叶吸收土壤及周围环境的营养一样,愿力石花由嗜血令这个枝干吸收各种灵力之源为养,若它开放,那将是世上最美的花。

        可是最美的花为什么叫了这么一个令人恶心的名字?之所以叫了这么一个吓人的名字,也就是为了保护它,让人心生恐惧,敬而远之。也因为它确实霸道恐怖,被它缠上的东西都无所遁逃,所以千百年来无人敢入南荒境地,魔境就这样自然而然的叫响了。

        “当年天圣宫族人得愿力石,而我们先辈得噬血令,噬血令一直世代在南荒,可是冰因大祭司在二十多年前杀了镇南兽,将噬血令从南荒带走,所以当日山岳台战噬血令出时,我就知道你们与天圣宫有关。”

        “孩子,你与南荒有缘,与噬血令有缘,与大祭司有缘,这些是你应该知道的。别以为知道这些是好事,知道的人总是比不知道的要痛苦得多,也伟大得多。就这样痛苦而伟大的活着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而你恰恰能做到。”

        “郁老,您现在是支持天圣宫的选择?”天恕道。

        郁老目光笃定地望着天恕,掷地有声道:“我们本是同源,而且他们做的事本就没有错,是我们的先辈不堪其重,放弃了自己的责任。若真的让那颗星上的人把灵力都收了去,我们人间可就只能任人宰割了。所以保得天圣宫大祭司便可保得人间灵力不失。如今,大战在即,这不是你能左右的,而你能做的就是全力以赴。”

        “您同意与邑都开战?”

        “同意。你要宴请那些郡王、族长就是为了开战之事吧?我们南荒别的本事没有,要说打仗,自认第二,无人敢认第一。”

        天恕欲言又止,沉声说道:“可是,落儿,也就是我带回来的人,她有顾虑,我明白……”

        郁老颔首:“仅一个乌衣城之乱已经让她背负了骂名,若是真的开战,只会更加证实了人们的传言——他们是外族异类,只会给人间带来灾难和祸患。也就只有我们知道他们才是人间的守护者了。”

        那究竟是战还是不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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