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上回来临宫的时候，正值夜幕降临，加上行色匆匆，都没来得及仔细观察一下。
中轴对称，雕梁画栋，大殿重叠雄伟，
北临大抵将它扩建过，东黎皇宫是仿造这建成的，但规模要小上许多。
这次给谢璎宁带路的老太监是太后身边的人。
“奴见过战北王妃。”
“免礼。”谢璎宁侧头用眼神示意宋嬷嬷，宋嬷嬷意会，拿出准备好的一个荷包给何公公。
宋嬷嬷和他套近乎道：“公公，我们王妃初来乍到的，怕有什么不当的地方冲撞了太后。还请您指点一二。”
何公公原本是不大乐意将太后的事告诉外人，几番推脱。
宋嬷嬷硬将荷包塞到他手中，何公公这才掂量了下荷包，又小心打开一个缝，看到里面露出点金灿灿的颜色，立马换了副嘴脸，连脸上的褶子都展开了。
这谢氏不愧是东黎第一望族，出手就是大方。一个荷包里装的，能抵他两三年的月俸了。难怪福寿宫的人都抢着要来给战北王妃带路。
他刚才看见这么小一个荷包，差点就不想要了。
“您这可是问对人了，奴跟着太后起码有二十年了。”他用手指比了个数字，“就没什么是奴不知道的。您放心，奴肯定是倾肠倒肚。”
何公公看着日头，善解人意道：“王妃这边请，咱们边走边说。”
“太后她老人家也没什么忌讳的事，您别拘束就行。”
宋嬷嬷道：“那太后可有什么特别的喜好？王妃也不知道太后喜欢些什么，就都准备了些。”
“太后也没什么特别的喜好。……就一只狸奴，那可是太后的心头肉，福寿宫里的第二个祖宗，连皇帝都动不得。”
到达福寿宫时，太后和皇后等一干人等已经到了。
谢璎宁上前一一行礼。
“免礼。快入座吧，别拘束，就拿着当自己家一样。”
“谢太后。”
太后神色慈祥，是少有的眉眼间没有上位者威严的人。衣着素雅，盘发也不算繁复。年近古稀，却是保养的极好，完全看不出真实的年纪。
这是不知这份慈祥有几分真、几分假。
一旁的皇后身上只比太后多了几件彰显皇后身份的首饰，与上回在宴会上见到的风格完全不一样。想来是为了迎合太后的喜好，特意打扮成这样的。
皇后给谢璎宁介绍道：“这两位分别是二皇子妃和六皇子妃。”
“见过两位嫂嫂。上回在宫宴时不曾与两位嫂嫂打过招呼，是熙宁失礼了。”
两位皇子妃显得局促多了。
二皇子和六皇子的母族都非大族，尤其是二皇子的母妃，嘉修容。她还是宫婢出身。
六皇子妃率先道：“七弟妹多礼了。”
下首的萧珊向谢璎宁招手，“快来我这边。”她还亲自将茶水递给谢璎宁。
“多谢。”
“熙姐姐客气什么。”
太后觉着有些稀奇，萧珊平日里都是一副花孔雀的模样，高傲得很，居然有一天会去讨好他人。
皇后倒是淡定得多了，萧珊每天要说三百次“熙姐姐”长“熙姐姐”短的，耳朵都起茧子了。
“昨日的事，哀家也听说了，委屈你了。哀家给你备了些礼，阿玦不懂事，以后还需要你多照料照料。夫妻相互扶持，才能共度一生。”
谢璎宁轻笑一声，太后这话对她来说，实在讽刺。
“这些都是熙宁应该做的。人命关天，熙宁的婚事算不得什么。”
皇后听后，抿唇笑道：“不愧是大家族出身的，这周身的气度就是不一样。”
两位皇子妃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了，皇后这话明里暗里都在讽刺她们。夫婿的母族势弱，她们的出身自然也不会高到哪里去。若不是皇后打压两位皇子，这皇妃的位置也轮不到她们来做。
谢璎宁没有出言维护的打算，只是笑着接受了皇后的夸赞，“皇后娘娘过誉了。”
说话间，一只白色的毛团扑到谢璎宁的腿上。她被吓得瞬间抓住了它，毛团也打了个激灵。
四目相对。
这是只通身雪白，唯有嘴巴带了点花纹的狸奴。
追在它身后的宫女见它冲撞了贵人，忙不迭跪下来认错，“都是奴婢失职，未能看好这畜生，让贵人受了惊吓。还请太后责罚。”
太后原本和人聊天聊得好好的，突然被人打扰到，心中不快。她对身边的何公公道：“还不快让人把她给拖下去？”
谢璎宁想将狸奴放下，起身为宫女求情。萧珊摁住了她，冲着她摇了摇头，用口型示意：别插手。
宫女也不敢为自己求情，怕再次惹怒太后，她面如死灰，任由太监将她拖下去。
“呦，不过是只狸奴扑到人怀里而已，太后何必如此大发雷霆？”瑾贵妃人未到声就先传了过来。
满头珠钗，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
瑾贵妃施施然行礼道：“妾见过太后、皇后。”
见太后气得不理会她，就自顾自的带着身边的五公主坐到位置上。
太后猛拍一下桌案，怒不可遏道：“大胆！哀家还没发话让你起来呢！怎么，当哀家不存在吗？”
“太后此言差矣。您您明知妾身体不好，不能久站。连陛下不曾罚妾过呢。”瑾贵妃丝毫不把太后的威胁放在心上。
太后冷笑一声，“宫中尚简朴，那你这身打扮是怎么回事？奢靡之风，助涨不正之气！”
“尚简朴？那不过是在太后您老人家面前装装样子罢了。”瑾贵妃有意所指道：“有些人呐，指不定在背后穿成什么花枝招展的狐媚模样呢。”
皇后气定神凝地坐在太后身侧，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太后气得指尖发抖。她何尝不知道他人平日里的作风是什么样的，她气的是林瑾在她面前连装都不肯装，拂了她的面子。
六皇妃见状，赶紧出来打圆场，道：“不过是个婢子，犯了错。太后您消消气。”
“六弟妹是话里有话吗？”瑾贵妃身旁的华服女子问道。
她的打扮与瑾贵妃如出一辙，一看就是亲母女。
“那是我五皇姐，萧琅。”萧珊附耳道。
萧琅与四皇子是双生子，与平常的双生子不同，他们两个的眉眼生得极其相似，活脱脱的四皇子翻版。女身男像，在她身上却不突兀，擦上胭脂，反倒有种英气美。
听闻五公主少时曾遭遇贼匪，险些失了清白。从此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在外露出肌肤过，哪怕是在炎炎夏日，她也是用绫罗绸缎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六皇妃的面色苍白，面对五公主的质问哑口无言。她回头看了看太后，太后却避开了她的视线。
三个……啊不，八个女人一台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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