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今年的夏秋雨水不少，雷雨天却迟迟没来。
早在开学前，莫埃就拜托汤姆为自己尝试了巫师界最难的魔药，那是魔药与魔咒的结合，单凭莫埃自己那稀碎的魔药课成绩很难独立完成，幸好，他有汤姆——这位魔咒学的百科全书、霍格沃茨魔药学最高分记录创造者。
来为他完成阿格马尼斯。
一个神奇的、能让人变成动物的魔法。
这真有趣不是吗，如果变成宠物大小，他就可以更自由地躲避守门人在夜晚的城堡里穿梭，要是运气好，没准能为汤姆找到所谓的斯莱特林密室。
首先，需要把一片曼德拉草叶含在嘴里整整一个月，这期间一句话都不能说，喉咙里一个字也不能漏。
然后要在满月时将草叶取出放进满是唾液的水晶药瓶里，随后寻找时机加入自己的头发和一勺露水，最后加入鬼脸天蛾的蛹，这才完成了第一步。
完成后需要静置它，每天念一遍阿尼玛格斯的咒语，等待下一个雷雨夜的到来。
即便只是第一步也相当复杂严苛，比如当夜必须是幸运的满月而不是乌云密布的无月夜，比如露水必须来自七天内没人来过也没有阳光的地方，再比如放置的顺序和时机……
这些都由汤姆来指挥，莫埃不需要烦恼。
他要做的只有听汤姆的话和憋住一个月不说话，他在校外不能使用魔法，连写字交流都必须用羽毛笔手写。
以至于那段时间里汤姆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有点耐心吧。”
莫埃提出要成为阿格马尼斯时还可惜过，如果要使用这个魔法，最好的时机就是在暑假，因为这时不需要回答教授的提问，也可以做到不使用口头社交。
况且雷雨夜说不准在什么时候到来，夏秋之际雨水充沛，更有可能打雷，如果错过了日子，雷雨夜一直不来，那恐怕要等好几个月，开春之后才能继续了。
奈何暑假已经接近尾声，莫埃去伦敦偶遇汤姆时就已经临近开学了，无论如何也凑不够一个月。
“你在烦恼这个，”汤姆自若地放下报纸，语气里没把这种难题当成一回事，“为什么不问问我？我以为你早就习惯了寻求我的帮助。”
“是的，我现在一天没有你都不行，我那差劲的作业你是知道的，”莫埃语气惊讶，“但你连这也有办法？”
“当然，”汤姆眉目温和，“你觉得我为什么能在上学期同时选修如尼文和占卜学，还从未有过缺勤？”
莫埃迟钝地想起这回事：“似乎……这两门课都在周四下午，这是怎么回事？分裂去上两门课的话脑子够用吗？我听毕业后想去古灵阁担任解咒员的沃伦说，她弯下腰去捡了支羽毛笔的功夫就已经完全听不懂了，只好放弃这个理想。”
汤姆挑眉：“梅特尔沃伦（桃金娘）？你和她熟悉？”
在自己无暇掌控他的时候，他又和谁有了来往？如果没记错，这是一个拉文克劳的学生，平时带着厚厚的眼镜，毫无存在感。
莫埃说：“一个问候的交情，她想要追求一个斯莱特林的人，托我递几个礼物，难得我收到的一百封情书里有一个不是给你的，我立刻就答应了。”
汤姆嗯了一声，没理会这个不起眼的女孩，当然，如果这人出现在他面前，他一定会装作熟稔地和对方打招呼，对方往往会惊喜于那么多男巫女巫求而不得的里德尔记得她，并感到受宠若惊。
他接着说正事：“我能同时上两门课是因为迪佩特教授给了我这个。”
他拿出一样物品，金色的，样子像个沙漏毛衣链。
“这是……？”
“时间转换器。”
“它能让现在的我们回到过去，只有一点，不能让过去的那个我们发现。”
“在不损害身体的前提下，它的最长回溯时限是五个小时，我们可以合理利用它来凑够时常，比如进行短时间的多次回溯，前提是你的魔力是足够的。”
莫埃自信地扬起笑：“这一点毋庸置疑。”
托了汤姆的福，莫埃在暑假期间就完成了阿尼玛格斯最麻烦的第一步，现在只需要每天念一遍咒语。
奇怪，有好几次莫埃都超出了五个小时的回溯时限，但他没感觉到任何不济的地方，只要稍加注意，他总能安然无恙。
此后莫埃念了整整一个月咒语，每天的日出日落都重复用杖尖指着自己的心脏念诵“amatoanimoanimatoanimagus”，从陌生到熟悉，这已经成为了莫埃念诵次数最多的咒语。
终于在一天的日落时，莫埃照旧操作着重复的步骤，突然他感觉到了一股陌生心跳。
起初时非常微弱，几不可察，但莫埃确定他是存在的，几次呼吸之后开始跳动得更加有力，几次呼吸之后又衰微下去。
莫埃连忙将这个发现告诉汤姆。
“做得好，这是成功的预兆，不要停下念咒，我们现在只需要等待第一道闪电划破天幕，”汤姆说，“我知道你举起魔杖想做什么，气象咒是没有效的，莫埃，我知道你不缺这一点耐心。”
从夏末到深秋，雨水悄然减少，等天气彻底凉下来就会开始下雪，到了那时期盼冬雷基本是别想了，就在莫埃以为只能等到开春时，罕见地，秋季昏黄的天幕中划破一道惊雷。
莫埃刚上完神奇动物保护课，顾不得和凯特尔伯恩教授道别就匆匆往外赶。
“嘿，贝格，不和鹰头马身有翼兽打声招呼再走吗，你可刚从它身上下来，它会记仇的！”凯特尔伯恩教授担忧地喊。
阿尔法德连忙袒护好友：“他最近吃坏了肚子，教授，他总是吃坏肚子。”
“他去做什么？”阿布拉克萨斯小声问。
“好像是在实验高阶魔咒，你知道的，普通魔咒已经没办法让他在决斗俱乐部大放光彩了。”阿尔法德猜测，回头望见希伯来在挑衅那头鹰头马身有翼兽，因为莫埃和它交流看上去十分轻易，希伯来料想教授说它危险是在故弄玄虚，“嘿！希伯来，你在给自己找罪受！快停下你的行为，你以为自己是个没脑子的格兰芬多吗？！”
“啊啊啊———”可惜没来得及阻止，希伯来的惨叫响彻禁林。
莫埃赶到约定地点时汤姆已经到了，真难得，汤姆的课非常多，除非是周末和课后辅导时间，否则两人的见面只能靠下课后的偶遇。
莫埃上完周三上完魔法史后前往草药课温室的过程中正好能遇到汤姆踩着城堡楼梯去上占卜课，除此之外，到了饭点，谁的教室楼层较低就会在门口等待楼层较高的那个人一起前往礼堂。
莫埃猜测此时守在这儿等待他的汤姆应该是利用时间转换器复制出来的。
两人约定一旦听到雷声，就算是宵禁时间也要想办法来到这里汇合，地点是船屋旁边，这里环着湖，以免莫埃的阿尼玛格斯是水生物种。
更何况莫埃这样做属于非法的阿尼玛格斯，如果被发现私自使用这种魔咒是要接受魔法部调查的。
两人用船屋作为遮挡，设下结界，偷偷干坏事。
汤姆手中拿着熟悉的那个水晶药瓶，里面装着一口量的血红色魔药，这说明他们之前的步骤都是正确且成功的。
汤姆将药瓶递给他，示意他念咒后喝下。
莫埃毫不犹豫地一口干了。
九月授衣，豆大的雨水砸下，莫埃没有功夫去躲避，秋雨没有夏雨那么燥热，水珠冰凉，落在莫埃身上却没有觉得冷。
汤姆竖起自己的魔杖为他撑起透明水伞，居高临下地看着莫埃支撑不住跪倒在地上：“别害怕，学会适应你的变形。”
“我……没……”莫埃感觉自己的两个心跳都剧烈跳动起来，全身遭受着骨头碎裂又重组的折磨，体温不断下降，疼痛倒是其次，更难以忍受的是怪异感。
他脑子里浮现出即将要变形的生物，清晰到每一寸鳞片都是那么地熟悉，半点也不觉得害怕。
他甚至怀疑这才是自己原本的样子，人类形态才是他的阿尼玛格斯。
此时此刻，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太好了，只要不是家养小精灵，什么都行。
莫埃太痛了，他躬下身子蜷缩在地上，努力适应自己身体的变形。
好像有点太大了。
他体态不断膨胀，皮肤表层生出鳞片，脑子里努力操纵着自己的意识让自己缩小一点，否则船屋附近出现这样的巨型生物一定会引起教授的注意，说不定之前杀死宠物的罪名都会被安在自己头上。
不可以，这会把船屋撑破。
不可以，被发现的话又要写检讨，他已经再写不出一个没用过的忏悔词汇了。
好在，身体随着他的意识不断缩小，越来越小，直到几乎在汤姆面前消失不见。
汤姆低着头，目睹自己的好友隐藏在旺盛的杂草丛里，比它掉落在水泊里的月桂木魔杖还短小。
他蹲下身收起它的魔杖以免弄丢，从湿漉漉的草丛里拎出一条泛着银色光泽的条状生物。
它半死不活地挂在汤姆手上，半晌才动了动细弱的小尾巴示意自己活着，逐渐动弹起身子。
“莫埃？”汤姆问，“你还好吗？”
莫埃支起脑袋点点头又摇摇头，发出一连串的嘶嘶声。
【除了有点晕，没有感觉哪里不适，我们勉强成功了，应该。】
它看起来有些沮丧，扭着身子看向对它来说变得高大的草叶，又观察了汤姆放大的脸，那俊美容颜此时像一座房子一样巨大：【我本来感觉自己很大，但怕被教授发现，想让自己变小一点。】
【结果变成了现在这样，汤姆，我是一条蚯蚓你还会爱我吗？】
汤姆：“……”
它没有复杂的花纹，整体看起来偏向白色，但鳞片能够在光线下反射银色的流光，在脊索动物中也算是干净好看的，现在是阴雨天，不太明显，鳞上沾了泥，看起来灰扑扑。
奇异地，汤姆的口中也吐出了细碎的嘶嘶声：【有没有可能，你现在说的是蛇语，而不是蚯蚓语？】
银色小蛇呆住了，几息之后反应过来，缓慢地在汤姆温热的手掌上爬行，最后默默将自己首尾相连环在挚友的手腕上，假装自己是个氧化了的银色旧镯子。
————
不知不觉入了冬，初雪不大，温柔地飘拂过砖石屋脊。
莫埃在练成阿尼玛格斯后作息变得更加靠近蛇类。
白天，尤其是上午的魔法史恨不得给自己来一发昏昏倒地，宾斯教授说话拖腔拖调，让本就昼伏夜出的莫埃难以集中注意力，宾斯教授好几次将状告到了斯莱特林院长斯拉格霍恩教授那里，莫埃被迫写了累计两千个单词的检讨书，分三次。
这种情况到了夜晚就会好上不少，这回莫埃可以经常见到晚归回寝室的汤姆了，他会为莫埃准备一些夜宵，以免好友到了夜里变成一条饥饿萎靡的小蚯蚓。
汤姆提醒莫埃不要独自变成阿尼玛格斯出去夜游，哪怕它因为体型微小很难被守门人发现，最近的城堡对于宠物来说并不安全。
就算他不这么说莫埃也不会到处乱逛的，黑湖就快到结冰期了，莫埃变得不愿意出门，每时每刻的保暖咒都断不了，严重的情况下很可能会失去意识，必须被汤姆抱去暖炉烤一烤才能苏醒。
莫埃曾经在小小年纪就接受了每到冬天自己就会患上怪病的命运，现在好像明白了，他只是想要冬眠。
由于他俩变本加厉地腻在一起，寝室里其他人看他的目光越发诡异。
希伯来经常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总想找机会跟莫埃说些什么，哪怕是用嘲讽的话来刺激对方一番，却被阿布拉克萨斯阻拦下来。
审时度势是每一个马尔福基因里的天赋，他让希伯来不要多管闲事。
就连阿尔法德也只好皱着眉叹息。
冬天是在太难熬了，莫埃想，幸好，周末还可以有霍格莫德村可以期待。
莫埃再一次庆幸，家族人员稀少、遗产雄厚的坎贝尔家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制的开局。
不然他很难瞒过家人这副壳子其实已经换了主人，他不是曾经的莫埃。
如果莫埃出生在一个普通纯血家庭，说个关系最近的布莱克家，莫埃一定惆怅极了。
首先，他得面对数十个血亲的关照，会被安排好人生，得学会礼仪规矩，铭记纯血荣耀，背负振奋家族的重担。
看看阿尔法德，看看沃尔布加，一旦某科成绩稍差，就会接受全家的诘问，甚至是今年刚入学的奥赖恩，梅林，让我们庆祝他是个斯莱特林，否则很难说会不会被家族除名，分院帽戴在他头上时，这个年幼的小巫师手都在紧张得发抖，唯一能安慰他的是，堂哥阿尔法德答应他如果被赶出家门会为他准备行囊和加隆。
相反，莫埃就没有丝毫的压力，他任性开摆，爱和谁玩就和谁玩，就算和弗利蒙特结两天伙也不会在回家后被骂。
成绩差了教授威胁说要用猫头鹰寄信回家告诉家长？抱歉，您拨打的猫头鹰暂时无人接听。
于是，moeyisfree！
这一点非常重要，能让他在霍格莫德村不顾形象放肆玩耍，甚至是和同学们打雪仗。
不禁止用雪球咒的那种，莫埃一般会在前面接一个变形咒，防止对方躲开。
这个游戏很冷，但刺激，莫埃愿意为保暖多耗费一些魔力。
他乐于进入每一个店铺看看，感受新奇的体验，有钱，有闲，还没人管，唯一顾及的只有挚友的喜好。
这一学年的霍格莫德村之行比往年稍晚一些，莫埃还记得去年汤姆学期中的那个周末就出发了，今年的却推迟了两个星期，因为教授们害怕在这个骨节眼带孩子们出门会发生意外。
好在自从教授们展开调查后没有再出现宠物莫名其妙失踪死亡的事情，一筹莫展的迪佩特教授最终将那些事件归结于小意外，大家在推迟了两周后依然获得出来玩耍的机会。
汤姆跟莫埃提起时说，这才是人为的证据，否则不会一经调查就不再出现案例。
这太拙劣，如果是他，会让人持续弄死几只伪装成意外，这一点当然不能对单纯的小少爷说。
教授中只有邓布利多教授和汤姆拥有一样的怀疑。
莫埃有些奇怪，汤姆看起来知道一些消息，却表现得没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无论如何，莫埃总算可以光明正大和汤姆来霍格莫德村而不是通过学校五楼镜子后面的那条密道了。
一同来的还有好友们，比偷溜过来热闹了很多。
蜂蜜公爵是一家开了多年的糖果店，各式糖果奇趣又独特，绝不会叫甜食爱好者失望，希伯来嘴上不屑一顾，但眼神还是诚实地粘着店门口花里胡哨的招牌，因为上面画着的滋滋夹心糖正往外流淌着蜂蜜。
去年莫埃拜托汤姆给他带了一些糖果回来分享给室友，那些甜到几乎要把舌头腻出一个窟窿的夹心糖只有希伯来一个人吃光了，莫埃只尝了会在嘴里发出鸟叫的鸟鸣硬糖和会在喉咙里扭曲蠕动的毛虫软糖。
笑话店人满为患，莫埃曾经弄不懂大家为什么要去笑话店找罪受，现在他已经明白了，因为许多人热衷于在受了罪之后让别人也受点罪，其中的典型是波特和韦斯莱，阿布拉克萨斯也会去笑话店下单，可他不会自己去尝试，只会让其他人替他试用新品，谁要是让他当众出丑他能发疯。
比较受斯莱特林学生们欢迎的是帕笛芙夫人茶馆，这里虽然不大，可装潢高雅，点心精致，坐下来一边喝下午茶一边聊天是不错的选择，隔壁的三把扫帚就不太符合大家伙儿的脾胃。
莫埃感觉这比破釜酒吧还要拥挤凌乱，连空气里都泛着粘腻，莫埃还闻到一股子羊肉膻味，闹得他直皱眉头。
他看到弗利蒙特、尤菲米娅和那个叫海格的大块头进去了，那大块头一个人能占两个位，他真的怀疑弗利蒙特是否能追到尤菲米娅，明明是大好机会却如此没有情调。
幸好，汤姆看上去也不喜欢那里的嘈杂氛围，原因可能是里面聚集着很多他讨厌的麻种，路过时隔了老远都能听到里面的高谈阔论。
哪怕听说那里的黄油啤酒是一绝，他俩也没有进去，阿尔法德进去尝了一杯，给出了比南瓜汁要高的评价。
莫埃和汤姆坐在茶馆里喝茶聊天，汤姆为莫埃娓娓讲述一些霍格莫德村的历史。
“麻瓜对巫师总是不友好，在巫师与麻瓜混居的时代，无数巫师遭受迫害，为了躲避麻瓜，巫师汉吉斯建造了霍格莫德村，根据记载，这里还曾是妖精叛变事件的总部……”
莫埃觉得好友根本就是一本活的百科全书，如果要为好友在《唱唱反调》边角栏里连载一部小说，莫埃愿意把他写成一个居住在图书馆书架上的精灵。
美貌又富有学识。
时不时也会有女孩儿过来希望和两人同座，主要是为了和汤姆坐，但两人拒绝了，因为还要给其他朋友留位置。
比较大胆的几个格兰芬多女孩们会临时坐下来聊几句，主要是跟汤姆聊，莫埃样貌不差，可汤姆拥有魁地奇统帅、年级第一、温和友善的人设加成，无论到哪里都更容易吸引人。
反观莫埃，真是没救，趴在桌上研究完那杯自己搅拌砂糖的咖啡，又把汤姆的骨瓷茶杯移开，故意让茶壶晃晃悠悠地追着茶杯倾倒，时不时还要插话破坏女孩们与心上人交流的氛围。
女孩气恼道：“贝格先生，随意接话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
莫埃说：“那怎么办呢，你报警吧。”
汤姆无奈地抿唇一笑。
女孩们本想生气地离开，看见这顿时又走不动道了。
梅林，如果此时手上有一瓶迷情剂就好了，哪怕只是有时限的半成品，能与里德尔先生在霍格莫德村度约会一下午，那太美妙了。
莫埃说：“你们格兰芬多追人的方法是用口水给心上人洗脸吗？”
幸好这时希伯来回来了，还带回来了布莱克们，否则以格兰芬多的冲动，在她们人数占优的前提下很难不发生一场雪仗，能用昏昏倒地的那种。
希伯来的口袋鼓鼓囊囊，他最终还是进了蜂蜜公爵，美名其曰是给他的低年级跟班们带些糖果。他回来时阿尔法德正带着奥赖恩在门外堆雪人，沃尔布加只觉得幼稚，但她还是遵照家族的指示和未婚夫奥赖恩培养感情，看在这层关系上，她愿意多付出一些耐心去经营。
奥赖恩不能在外面玩太久，他是被带着从密道偷溜出来的，被教授发现会受到处分，见希伯来回来了也跟着进来。
“莫埃，如果你说话能有里德尔一半好听，也不至于为了舞伴发愁。”阿尔法德率先挑了一个座位。
精致的小圆桌让大家挨得很近，一共只有五个座位，够让关系好的伙伴们聊着天品味甜点。
阿尔法德没有临着谁坐下，左右都空出了一个位置，分别挨着里德尔和莫埃。
阿布拉克萨斯见状立刻冲过来坐在里德尔旁边，他撩着铂金色发尾朝圆桌中间乖巧的茶壶道：“一杯锡兰红茶。”
刚刚还给莫埃倒过咖啡的茶壶晃动了一下身子，行云流水地在一个新杯子里倒出红茶。
奥赖恩刚入学不久，正是对一切都感到新鲜的时候，也想要过来和学长们凑热闹，正要跳上莫埃旁边的位置就被沃尔布加一把拉住斗篷领子拽去了另一桌。
只有希伯来没察觉不对，顺势在那个位置上坐下，从口袋里拎了几颗金色飞贼状的糖果丢到旁边的莫埃面前：“尝尝，糖果店的新品，给不能来的那几个带的……你们看着我干什么？我绝对不是给自己买的！”
糖果像真正的飞贼一样扑棱着翅膀飞来，莫埃惊喜极了：“真是见鬼，窝瓜也难得有孝心，不枉我在风雅牌服装店给你挑了一顶红绿混色的帽子。”
阿尔法德叹了口气。
阿布拉克萨斯假装往杯子里倒砂糖。
汤姆一如既往地和善：“来一杯什么吗？帕金森，黑咖配糖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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