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纹章之秘
对高丝嘉女士突如其来的发言，安杰在期待之余，本身也有些抗拒。
首先是出于男人的直觉，其次是女巫定律，最后则是风暴之主实际上和黑夜女神的阵营并不在一个方向。
诚如高丝嘉女士自己所说，在正式跨入神秘学领域后，如果碰上什么不好解释、立场又夹在两边之间的事情，安杰必须学习自己拿定主意。
显然，在有关神秘天赋的问题上，安杰认为这足以构成立场相左的情况，就算高丝嘉女士再怎么‘热心助人’……恐怕为求利益，在实话的基础上也会大打折扣。
──造假是不会造假，可要是选择全然相信对方所说的话，那肯定要吃大亏。
“你这摆的是什么表情？”
高丝嘉女士似乎被少年的表情冒犯到，双手环胸挺起波涛，瞇起一双漂亮的杏眼，长而俏的睫毛彷佛可以掀起一阵狂风。
“我愿意只收两枚密契银符做‘咨询费’，那已经相当善良、正直、大方了好吗？”
安杰翻了个白眼，语气饱含感叹地说：“您难道没有发现，正是因为有诸多与女巫本身不符合的行为表现，所以我才会如此惊异吗？”
黑猫崔西在旁边尖尖地喵喵两声，以此表达自己对高丝嘉女士的嘲笑。
作为黑夜的信徒，还是个女巫，不但没能让小孩儿刺上女巫教派的纹章、黑夜女神的也没能烙印成功，最后反倒让个脾气暴躁的野蛮人抢先！
“要不有劳您给我上个课？”
安杰闹不明白这一人一猫之间的哑谜，眼看高丝嘉女士已经随着崔西女士的嘲弄而变脸，随即掏出两枚深红渐紫的密契银符缓缓递出去，又试探地挤着脸道：
“提前多知道一些，好歹之后要用的时候，也不至于什么都不会”
“你当这买材料囤货呢？”
高丝嘉女士没好气，不过她也没有其他的表示，最终示意安杰去给自己泡茶做点心，高扬着尖俏的下颔，坐回她的‘宝座’上。
尤其是看到那更为特殊的银符，女巫大人用两只修长的指尖捏起，先是拿到面前仔细端详、接着又伸出粉嫩的舌头轻舔，最后才状似妥协道：
“哼哼！看在你这小子有诚意的份上，我勉为其难地回答你吧。”
安杰眼看高丝嘉女士的态度趋缓，却没有因此而放松警惕，而是依旧认认真真地拿油给对方炸了几个鲜奶小团子。
看到香料柜里还有某些熟悉的组合，安杰还特意煮一壶香料奶茶，恭敬地分别供奉给两位女士。
“喵！”黑猫崔西在吃过几回猫饭后就褪去新鲜感，也因为她体质特殊，只除了特殊的情况，其他时候干脆就吃起人类的食物。
沾了糖的鲜奶小团子又香又糯，在舌尖轻轻打个转儿，搭配锅煮香料奶茶，对于女士们先生们来说，都是再好不过的下午茶。
“虽说第一枚神秘纹章会对个人的天赋定下天花板，不过这个说法实际上是针对大多数的人。”
“也因为这些人终其一生，可以觉醒的技能不过三种，少部分运气极好的人才有机会觉醒至五种但这大多需要经历极其严苛的生死关卡，没有天时地利人和，是万万不可能的。”
女巫大人一双暗紫色的眼眸于热奶茶的烟雾后头，似是同样染上了层纱，变得迷蒙而神秘。
她每次再讲述神秘学知识的时候太度都会有种奇异感，彷佛张口说话的人并不是托特底斯草药铺的店主，而是穿越某个时空，以一种星空俯视的游离状态，对还天真懵懂得孩子诉说旁人穷极一生也难能领悟的内容。
“如果体质特殊，拥有‘资质’者，一生可以容纳数枚纹章，那么如何挑选就将成为关键。”
“毕竟神灵之间的关系也不是光凭嘴上说说，更不是通过教义来判断，而是需要通过仔细研究每段历史的特殊时刻作为节点，思量评估。”
“就好比风暴与黑夜，表面上看立场相悖，但如果以神位的获取，还有两人成长历练的轨迹来看，祂们于私底下，是同盟的关系。”
安杰听到这里忍不住一阵恍然。
先前海盗预备役们在寻找打工的机会时，他就经常听镇上的人说高丝嘉女士的‘坏话’。
──其中一条最受公众追捧的，正式认为女巫高丝嘉利用‘巫女的魅药’，对红狮子海盗团的船长萨拉汀施展爱情魔咒，这才会以非风暴信徒的身份登上这座岛屿。
在海岛刚刚被开辟的时候，高丝嘉女士早早地圈定了托特底斯草药铺的铺址，与风暴教堂遥遥相对，几乎可以说是小镇的南北纵轴，是兴建时的重要参照物。
不过从高丝嘉女士方才的说法来看，安杰认为这才有可能是双方合作的默契。
女巫入住海盗团的大本营，是因为风暴不欢迎女性上船，所以为求沟通方便，才会同意对方于自家地盘上圈定一个小小的私有领域。
毕竟‘黑铁纪’虽然不如‘第四纪’那样，神灵神降的频次高，并且动作颇盛可‘黑铁纪’的历史在目前已经开展的历史来看，其复杂程度，还有神灵的博弈，是要比‘第四纪’来得更盛。
“所以说，您当初是想要让我先刺上女神的纹章，再行吸纳风暴的纹章？”
安杰在弄明白高丝嘉女士的意思后，却反而更加茫然了。
毕竟如果是共同背负纹章的话，同阵营的纹章不该有冲突顶多是分出一主一副，但从红狮子海盗团的‘仲裁者’们的情况来看，很多到最后都是双主修。
‘中序列’的世界远要比初初入门的安杰等‘低序列’非凡者更为神秘。
如果说纹章给定一个人能力的上限，那技能树的拓展与应用，就代表该名非凡者可以在这条路上走多远。
“并非如此。”岂料，善变的女巫大人永远不走寻常路，而是拿出那副让安杰有着‘生死记忆’的塔罗牌，对笑容有些艰难的少年晃了晃，“听过‘天赋变种论’吗？”
天赋变种论？
虽然让人摸不着头绪，但听起来似乎相当危险。
安杰的眼珠微微一转，撇向正舒适地于月色下躺出猫掌花的崔西女士，隐约能猜到这大概就是为何先前高丝嘉女士会力排众议，将身为奴隶的‘安杰’带下船的原因。
“别担心，这听起来确实不是什么好事儿，但如果掌握了一定的规律，坏事也能变好事。”
高丝嘉女士很清楚安杰的性子，因此很快地将手中的塔罗牌展开，挑出那张‘愚人之牌’，淡粉色的指甲轻扣着那小丑的帽子，发出一声感叹，
“在我还小的时候，就因为先行纹上女神的纹章，所以后来向我的老师学习时，错过了这个大好机会。”
“神秘学之所以神秘，是因为作为非凡者与神灵的纹章，本身就是横跨了历史，承载神秘的代表。”
“具有‘资质’的人可以靠着自己的能力使天赋变异。”
“而一般的非凡者，通过目前已经摸索出来的公式，同样可以诱导出变异的效果。”
高丝嘉女士将两片密契银符放在桌上，一片是深红渐紫，一片经过她的舔拭、而今蜕变为紫黑的颜色。
“最粗浅的证明，就是经过这些非凡加工的物品，成功率极高、品质奇佳”
“稍作调整与操作，即可以获得截然不同、乃至于效果更为加倍的‘神秘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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