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所谓福利
昨夜刚穿越，安杰因为后来意外晕了，只能在今早出门前换衣服的时候对自己囫囵检查一遍。
他记得很清楚，这具身体除了体脂不高、肌肉不够发达，过分瘦弱外，身上干干净净没有半点印记。
若按原身‘加入’红狮子海盗团前后的经历来看，这并不是正常的情况。
毕竟比起莫索托斯，安杰与潘恩等少年大多为海盗团经筛选买得或掳来的奴隶与战俘。
在这个时空背景，作为‘所有品’，他们身上必定会有相关的印记。
一如先前的奴隶贩子，规模越大的甚至能打上具有密契效果的烙印，避免不听话的奴隶逃跑，抑或是有官方的人员潜入卧底。
海盗团本持丛林法则，不可能怜悯与牲畜无异的对象，铁烙是常规操作，有些恶质一些的海盗团，甚至会结合非凡力量直接烙在俘虏的脸上。
安杰记得同期的少年里，有好几个从手臂、脖颈、到额侧……位置都有印记，甚至有些烙印更是出于他们的师傅之手。
而记忆中高丝嘉女士从最开始收原身为学徒的时候，是没有过问这块，中间还认真地喂过不少稀奇古怪的魔药，一手拉回本来差点因为痢疾与高烧而死的小命。
──所以会是巫女炼制的魔药使得烙印消除吗？
──那现在背脊上的绯红印记又是怎么回事？
安杰背对镜子，脸半往后纽地看着脊骨的红印，皱着眉头伸手摁去，猜测这会不会出发什么神秘效果？或是跟小说一样，会有金手指空间之类的？
“风暴在上！你猪吗？你睡着了吗？”
乒乒乓乓的敲门声顿时拉回安杰的思绪，潘恩的声音有些干巴巴，不难听出和两位女士相处让他无比紧张，
“还想在里面磨蹭到什么时候？”
“咯咯咯，可能某人昨晚悄悄干了坏事，所以今天遭不住啦！”
高丝嘉对自己这话的冲击力浑然不觉，摀着唇角，眼尾掺着狡黠的神色，身边还蹲座着轻舔前脚的黑猫，看上去竟然颇为相似。
“呵、呵呵！原来是、是这样吗？”
绿法潘恩刚刚快速冲洗过，头发乱糟糟地若海藻，经过一晚的考核，半大少年早已腹内空空。
尽管面对满桌丰盛又充满香气的食物，已经让他的肚子发出难以遏制的咕噜声。可出于某种对危险的嗅觉，他还是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尽可能做到面无表情
“我就住在他旁边，倒是完全没有听到呢。”
美丽的巫女闻言神情一滞，正待开口，紧闭的门扉被人转动把手，乌发微垂、发尾低着水珠，眼眸明亮。
少年坦然自若的气质犹若天成，彷佛已然从方才考试的虚脱中完全恢复过来。
“热水太舒服，差点就睡着了。”少年朝三位轻轻压着胸口欠了身，接着直起身子脚步轻快地来到柜台边，与看上去明显放松不少的潘恩坐在一起，“久等啦！”
“咪呜。”黑猫崔西一看安杰坐下来，先是弓起背脊在高丝嘉女士身边伸了个懒腰，这才优雅地在潘恩绷紧身体的同时，来到少年身边秀致地蹭蹭他。
“吃饭吃饭，你们今天考核的表现精彩，恐怕马上会得到高层的重视，‘福利’过两天大概就会下来了。”
高丝嘉女士交迭起双腿，纤手优雅地拿着足有一加仑的蜂蜜啤酒啜饮，长袍上的绣线流淌暗暗光华，与她柔顺的长发营造出一种微醺的氛围。
“‘福利’是什么？”
安杰记忆里学习过很多草药的课题，也收获一些有关女巫的神秘学知识，当然也听高丝嘉女士聊过八卦与秘密。
但‘福利’这两个从今天就显得异样高频的单字，安杰就真的没怎么了解况且就他们所处的位置，也向来没资格参与这方面的话题。
“‘福利’啊就是你很渴望得到，但得到之后大概会后悔的存在吧。”
面对两双求知若渴的眼睛，草药铺的主人眼神微黯，随即勾起一抹艳丽的笑容，双颊泛起潮色，
“如果问我的话，我会要你们想清楚，不进则退，那是条划开世俗的界线，由不得你们回头。”
“这、有这么可怕的吗？”
潘恩本来杂乱无章的头发瞬间蔫下，不得不说，才通过八关的他在听到安杰等人可以提前得到奖励的时候是很羡慕的现在这样听起来，他好像又不能肯定了？
安杰沉默不语，一百多个活下来的少年里，能通过十关的有十八位。
从‘仲裁者’的语气能听出‘福利’是相当稀少的机会，而从风暴教堂的执事们表情看，会在斗兽场的培育刚过半就出台这个动作，是极其罕见的。
──少意味着珍贵，但也同样能看做是危险的象征。
“可怕不可怕因人而异吧，有些人承受的能力高、有些人承受的能力低”
高丝嘉女士上下打量一下潘恩的体格，忽然露出一个大家都懂的笑容，语气暧昧，
“你的话，只要可以走到最终的竞争环节，成为红狮子海盗团的正式成员，肯定会得到这个‘福利’。”
“所以目前在波尔各海上活跃的海盗团，应该都有这类的背景对吗？”安杰用的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赛谬尔王国的沿海这些年饱受海盗骚扰，记忆中每逢海盗上岸掳掠，父母总会设法躲入黑夜女神的教堂，祈求庇护。
而如果记忆没有出错的话，安杰能确定在其中几回惨烈的战争过程里，大型海盗团的水手，一个人就能打过全副武装的巡警队伍。
──无须高压蒸□□、也不用火铳，更免去炸│弹，有些海盗仅需一个弹指，就能将整条街道夷为平地。
“没错，所以如果你们想在海岛上活下来、出人头地，越快获取‘福利’，老实说是越好的。”
高丝嘉女士并没有避讳提及这些隐密，当然这主要是基于两个少年的态度都足够认真谨慎。
提前交给他们这些知识虽然有点点打擦边球，但高丝嘉女士相信，这样的‘投资’应当还是赚的。
“就连那个阿罕家的小少爷，放着阿罕家的‘特殊性’不愿意继承都要过来红狮子海盗团，你们应该也看得出来这里面的意义。”
◆
正如草药铺的主人所言，在马搏格．海勒宣布考核结束才第三个日落，十八名通过十关试炼的少年，就被找来已经封门的风暴教堂里。
少年们面向祭坛，见身穿正装的大主教捧着风暴大典，表情端凝。左右分别有九名‘仲裁者’们列队而立，祭坛后方更摆有十八盘覆着蓝绸的盘子，气氛凝肃。
先由大主教带着做完夜课，赞美风暴之主，唱诵风暴成为世界支柱之一的故事，再讲红狮子海盗团是如何得到风暴的欣赏，成为‘五皇’之下的‘七将’。
这里面不外乎是希望对少年们建立对红狮子海盗团更伸层次的崇敬与畏惧，还有他们对风暴之主的信仰与爱戴。
“由于你们虔诚恭敬，表现远比其他人更为优异不凡，今在风暴之眼的见证下，将由我亲自为你们举行‘晋升’仪式。”
先有‘福利’、后有‘晋升’。
安杰目光一凝，知道接下来才是重点。
莫索托斯．阿罕表情没有丝毫意外，隐约还能见到狂热与期待，73号与74号考生则显得焦灼不安，大概是对即将要发生的事情没有太多的把握。
马搏格．海勒一改先前的小肚鸡肠，知道此刻事情的严肃，因此连两撇小胡子都剃了干净，双手相当稳固地捧起一个蓝绸托盘，走到队伍最末的少年身前。
“晋升仪式，说的是让你们从普通人变为非凡存在的仪式。”
大概是仪式所需，也或许是担心少年们因为见识太少，导致一会儿不够配合会出现挣扎与慌张，平添失败的问题，所以大主教解释得比较详尽。
“这里需要用到密契银匕，风暴之主的眼泪，还有相应的仪式材料，为你们重新雕塑□□，引导力量的指向，从此褪去凡身，走上非凡之路。”
大主教的声音相当庄严，里面间或闪烁着雷鸣之力，让少年一个个听着两耳嗡鸣。
承受能力稍微差一点的，甚至还站得东倒西歪，眼睛翻白倒是一个也没晕。
──这样的结果使得表情带煞的‘仲裁者’们稍微和缓一些，就连周围负责维系仪式的执事们也各个松了口气。
安杰不大清楚其他人是怎么一回事，但可能是因为身为穿越者、身上也有些奇异的缘故，大主教的声音对他来说并不难受，甚至不如飞蛾的狂乱振翅与呓语可怕。
不过打从马搏格．海勒掀开那蓝色的绸布，安杰马上就发现托盘中样正放着一颗蠕动的章鱼大脑。
绸布的蓝实则为章鱼的血液，滴答地随着血珠滴落而散发着使人作呕的腥气
还活着的大脑旁边，是两管以水晶密封的液体，一管半透明、里面有银色的物质闪烁；另一管则带着浓稠的墨黑色液体，看不出其他的东西。
再过去就是一排或粗或细的针，无论型号，针尖倒是都锋利异常，使得画面一下子诡异起来。
──而落在前世玩得比较多，身边不乏有人刺青的安杰眼里，这下可算是知道那盘子上的东西究竟是干什么用的了
虽然不知道那颗大脑该怎么用，但所谓‘晋升仪式’原来是要给大家刺青啊！
就是这里面所用的材料看起来有点儿不对劲，而且操作上看着也太不讲求卫生了点
万一操作有误，真的不会一个不小心要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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