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22
上次来到虚圈，已经过去了接近七百年。
望着天空中的那轮明月，由食物产生的应急效应突然激发了我的饥饿感。
我的食物其实很简单，富有灵力的生物都在我的食谱上。
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富裕的灵子浓度让我下一次怀疑在现世生活的对与错。
可惜的是，我不能靠着呼吸虚圈的空气就让自己吃饱。
遥想万年前，那时候还没有虚圈、现世与尸魂界之分，所谓的世界还是在一片混沌之中，每一个角落都够充足的灵子。
有人类所在的地方就会有城邦，但城邦以外则是现在虚圈的模样。
人类的城邦那时只有君主与平民，像是贵族这种称谓还没能诞生。如果真的要论“贵族”二字，我想相匹配的则是那时的护卫队队长——人类中数一数二的剑士，负责抵御虚的入侵与食人，其实是实力与名声兼有的称谓。
君主之下乃臣名。任何能为君主出谋划策的都能获得该称谓。
那个年代的人类城邦只见鲜少有纷争，因为需要抵御虚的入侵，比起现在的尸魂界更显得团结友好。
当然人类对我也很友好，毕竟总有些人愿意拿食物与我交换力量。
可惜，后来的某件事彻底摧毁了那个时代。
万年之后，四大贵族统领了尸魂界，灵王成了三界之梁柱。现世则从农耕时代转向工业时代，进入了信息时代。唯独这个虚圈，还是一毛不拔之地。
虚圈可所谓将暴力美学展现的淋漓尽致。
在我的意识觉醒之初，最爱的就是在这荒漠中飘荡，猎取自己喜欢的食物，用现在的话来讲，就是干饭人的快乐之地。
哪里的负面情绪最多，哪里就是四溢飘香的餐厅。
可想而知，我对虚圈的感情真的是非常的复杂。
而如今对比三界，不得不佩服人类的智慧。
我凝实了一簇灵子，将其变为黑红色的斗篷搭在头上。脱下鞋子拎在手中，放慢了脚步，赤脚感受着这片沙漠的温度。
——我突然怀念起过去。
虚圈常年都是这幅模样，万年前的荒木林，荒漠下的尸骨，那埋藏在荒漠中的泉水，虽然都曾一度被染成了鲜红……可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恢复了成了最初的模样。
“哄——”
前方山坡的背后传来一阵灵压爆破的声音，我抬头望去，之间那山丘的一角被直接轰没了，直接平成高坡上的平原，扬起的尘沙随风卷席至百米之外，烟消云散。
虽然有斗篷挡住袭来的沙尘，可漏网之鱼从裸露的腰间窜入上衣内真的让人不爽。
我咂咂嘴，浅浅地感知以下——咦，一只瓦史托德的灵压，今天运气这么好吗？
我摸了摸多少感觉到了点饥饿的肚子，没有任何犹豫地朝着山体奔去。
可脚刚落到刚刚被削平的平面上，一展巨剑直接吵着我的脑袋袭来。
未落地的左脚在空中一踏，侧翻身躲过了斩击，双手倒立在巨剑上，挺腰，轻松站在了其上方。
我蹲在这把白色的“刀”上，看着这把刀的主人——已经是一个具有人型，并有斩魄刀的最高级瓦史托德，并且有完整的思维模式。
换句话说，算是同类了。
斩魄刀的主人是一个金发黑皮的小姑娘，身着暴露且能露出下胸的长袖白色外套，衣领高高的遮住了脸部，下着黑色胯裙，右臂发力，笔直地平举着大剑，眼神冷漠地凝视着我。
看样子能交流。
我散去身周护体的攻击力极强的灵压，双手举到耳边，友好地问道：“你知道最近的亚丘卡斯聚集地在哪吗？我饿了。实在不行基力安也可以。”
金发姑娘挑眉，右手手腕外翻，直接将我抛在空中，一记炮击在刀上凝结而成。
……不出意外，就是这玩意儿刚刚把山轰平了。
“别动手呀，小姐姐。”我叹了口气，瞬身来到她的刀前，右手直接将那炮火掐灭在刀上，“我真饿了，不会吃你，也不想伤害你。”
金发小姑娘的眼神稍稍有点回暖，但是还是聚起了第二枚炮击。
我：你故意的吧？
右手将其刀压下，让她朝着沙地轰出了这枚炮击，就在爆炸之际，捞着小姑娘的腰来到了百米之外的平地。
看着那个还在流陷的沙坑，看了看怀中的瓦史托德，我默默地咽了咽口水。
如果这是虚圈的平均战力的话，尸魂界估计没救了。
“我没见过你。”小姑娘挣开了我的搀扶，站在一边将斩魄刀还原成普通的状态，横插入身后的刀鞘内，打量着我，“你很强，我打不过你。”
“好说好说。”我眨眨眼睛，“我只是饿了。”
“你不是虚。”她观察了我一阵子，看着头顶斗篷的兜帽被吹落的我，吸了吸鼻子，“你也不是死神。”
我点点头。
“你认识蓝染吗？”她想了想，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
我摇摇头。
她深吐了一口气，转身朝着北边走去，“跟我来。带你猎食。”
我咧着嘴，跟在她的身后，慢悠悠地走着。
“不穿鞋吗？”她最开始还是极速地奔跑着，但见我久久不跟上，便停下了脚步同我慢慢行走。
我看了看自己浸在细沙中的双脚，看向这个比我高一个头的小姑娘，用怀念的语气解释道：“难得来一次，只有脚踩沙漠才能感受到他们的存在。”
“他们？”碧绿色的眼眸中神色微转，“虚吗？”
我点点头又摇了摇头，“离开很久了，久到这个时代已经将他们的痕迹泯灭了。”
“鲁伊森帮之前？”
“嗯。”看向空中的月亮，“那时候几乎天天都是满月。”
“……”她静静地凝视着我，没有说话。
“现在虚圈是谁在管？”我好奇地随口问问。
她眼睛微眯，又打量了我一番，轻声道：“蓝染。”
刚刚她提到过这个人。我想了想，搜索了一番信息通道，才反应过来：“一个死神？！”
看着“锁链”反馈给我的消息，眼睛微微眯起，脸上还是毫无波澜的神色。殊不知我心中可真的被这男人做的事情给震惊到了……
由于束缚我不能主动干涉的历史进程，但是想到自己难得寻到的宝物会是关键人物之一，心里十分的不爽。
她没有搭话，但是像看异类的眼光看着我。
我摸着后脑勺朝她笑笑，便转移了话题：“那按照你的实力，你也很厉害啊。”
“……”她摸了摸自己的斩魄刀，“我会变得更强。”
“到了。”
我们来到了另一个山丘的顶部，从高处往下望去，下面全是一群基力安在杂乱无章地嘶吼着，隐隐约约能看见几只亚丘卡斯穿梭在基力安群中，狩猎着。
“这些是你养的？”我指着下面这群自助餐。
她摇着头，勉为其难地解释道：“最开始是给……友人圈养的几只，他们不需要之后就没管了。直到后面有人往这里刻意送基力安，就成了一个默认的狩猎地。”
我看着其中的一只类鼠巨型亚丘卡斯被撕成了碎片。
“现在被大多实力强的瓦史托德作为培养……人才的地方。”她神色淡淡的，冷漠地看着那只亚丘卡斯被同类吞噬。
“哦，养蛊。”我懂了，神色了然，“那我随便吃？”
她扬扬下巴。
我顺着山丘的坡度划了下去，兜帽回到了脑袋上，再凝结了一个面罩在脸上，因为这下面太臭了。
站在山丘上时还无法看清，当脚真正踩在地上时才意识到，这一处的土地已经被血液侵蚀，沙子也变成了深黑色的“润土”。
……额，算了，还是别踩了。
将脚底包裹上一层灵力，除去污渍，朝着深处走去。
在基力安丛林中站稳，抹去身上掩饰身形的灵压。
这片基力安见突如其来的生物出现，便全部朝着我涌来，从他们的面具骨骼掩盖的嘴中凝聚出一发发银色的虚闪。
我闭上眼，让压抑数百年的灵压笼罩了这片地带，灵力从脚底延伸开来，如同一道道血红色的纽带，缠绕在每一头基力安身上。
就当那虚闪就要破口而出之时，上百头基力安顿时消失在了这片土地上，唯独留下的是月光下的深红色的土地，与无穷无尽的寂寞。
我，缓缓地打了一个嗝儿。
金发姑娘瞬身到了我的面前，碧绿色的眼眸睁得大大的，不难看出她难有的诧异的神色。
“你……”她看了看我，转眼看了看周身的景色，“饱了吗？”
朝她笑笑，酒足饭饱的我揉了揉自己根本不存在的显突的肚子，拍拍：“难得这么痛快的进食了。谢了啊，瓦史托德小姑娘。”
“赫丽贝尔。”她神色复杂地看着我，“我的名字。”
“砚。”我伸了个懒腰，随即就在她的面前打开了黑腔，“我困了，先回去了。”
“你，真的很强。”赫丽贝尔在我踏入黑腔之际，凝视着我，且战意盎然。
“那你要加油哦，贝尔酱。”我转头看向她那清澈且如同湖面的眼睛，“不然，万一下次见面我就想吃了你呢？”
“那我会努力活下去的。”金发瓦史托德朝我点点头。
“那下次见啦，今天的晚餐多谢你了。”挥挥手，前往回到现实的路。
此时某个空间内——
“啊啊啊啊啊！那个混蛋又不打个招呼就往这里送人！”
“哥，别气别气啊。我们自找的……”
23
黑腔真的是名副其实的黑腔。
我蹲在由灵力构建得平台上，感受到肚子中久违的饱胀感，在这黑暗之际，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我这种吃一次就会消灭一堆灵体的体质，真的不能连续进食，造成生物链紊乱的话，某个笨蛋估计都要从封印里跳出来揍我一顿。
虽然我不会疼:-p
靠在由灵力铸成的墙面上，真想学着人类嘴里叼根烟，感叹下●生。
这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我原定的平稳的现世生活已经经历了不少的变动。
如果说这次我来到现世会是必然，那么浩君语言中的未来只是一个闭环罢了。
因此，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三界将不再安稳，新的变革也将诞生。
这么说来，地狱也会在百年之内再次出世吧。
“哎，接下来有得忙了。”我站起身拍拍裤子上不存在的灰，将斗篷掐碎，让其随意消散在黑腔中。
“神说，要有光。”随意打个响指，原本黑暗的腔体内顿时成为了现代工业工厂中的通道，在这封闭且充满背景灯的“玻璃房”中，我散着步朝着出口走去。
当脚步踏入空座町，太阳正好越过地平线。
我身后正方形的黑腔口正缓缓地合拢。
久违地站在空中，我呼吸着仿佛好久没有闻到的现世清晨的空气，沐浴着朝阳，点点金光洒在脸上与身体上，感受着暖暖温度，我大概也认识到了——
黑崎一护于我而言，就如同这一抹阳光。慢慢地入侵了我的生活、入侵了我的世界，最终，会成为我永远追逐的对象。
拟态选择成为人类，是我这万年做得最正确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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