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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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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里的灯光随着我的进门应声而亮。

        遥香和秋彦在现世收集到足够的数据,将屋子整理了一番后,在三个小时就已经回到了地狱。

        户部的工作可所谓是意料以内的繁忙——任何一头虚的死亡的尽头便是地狱。

        再外加户部针对罪孽深重的灵魂会时不时让“意识”们挥舞着大刀前去接收,基本上每天都有足够的工作量。

        更何况从深渊底层到地狱外围还有一批批不知自我或想要搞事的咎人。

        让户部部长与副部长亲自前去处理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所幸的是,这次我去虚圈“偷猎”是带着他们二人的目的去的,因此悄悄咪咪多吃了几只基力安,我猜遥香和秋彦是不会责怪我什么。

        ……啊?我怕他们?

        扯犊子,这俩孩子是我从小带到大的……隔壁灵王的毒唯。

        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的确有点怕;怕他们再浩君彻底苏醒了之后,直接去给他们的灵王大人打工,导致我的工具人没了。

        嘶,从浩君手上要人这一事儿,我就知道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真香。

        “啪”!

        把自己再一次的摔进了柔软的沙发之中,任由靠垫上的文件噼噼啪啪地落在我的身上。

        身体埋在这堆物品之中,望着那一轮银月,想起了刚刚同清环说的话。

        “我很庆幸您终于注意到了我的行动,砚。”

        “逃避了上万年,若不是遇见黑崎真咲的事,我估计您一直都不愿意面对那段时间的狼狈吧。”

        “……您,难道真的不想知道为什么本应该沉睡的您,会有域主这个身份在世间活动吗?”

        “冥主大人,您真的认为您的真名是咲君予您的吗?”

        “泉砚,砚,域……您知道究竟哪一个才是您自己得来的真名吗?”

        我趴在沙发上,心里突然觉得有些发冷。

        我是时间的沉淀物,在用域主这个身份在人世间行走了千年,却突然被自己最信任的人告知,自己的认知有误。

        这种突如其来的被否定感,让我一时半会儿没能走出那种失落的低谷。

        ……

        那还是上万年前的事情了。

        那是万年前的最终决战后,我陷入沉睡再次苏醒后的事情。

        我还记得那天,我一如既往地在我那由固态业火构成的床上苏醒过来,左手却与本我十指相扣。

        映入眼帘的是本我身躯的精致面孔,此时正满含笑意地躺在我的身旁——在我的记忆中,我从来没有如此幸福地笑过。

        原来我也可以笑得这样的甜美与温馨:从来没有上翘的嘴角浅浅地弯着,像是一轮朔月。

        头发自然散落在深红色的枕头与床单上,金光附在皮肤的表层,灵力时刻护着主人。

        可惜,躯体的主人已不再其中。

        所以我在闭眼前,是遇见了值得我这样一笑的事情吗?

        其实睁眼的那一瞬就意识到了我不在原本的身躯中,而是换了一具十分契合却又无比陌生的幼小的躯体。

        我的实力净失,徒留一个带着部分记忆和束缚的魂体,回忆过去,努力抬头看向未来。

        我试图让自己回到本我的身躯,那残灯末庙的本源被规则直接挡在了躯体之外。本我如同一个密不透风的墙面,让我根本无从下手。

        但是,就在那一天,我终于仔细地观察了本我的模样,过去的我在他人眼中的模样——只可惜除了清环以外,没人能够知道我睡着时有没有奇奇怪怪的陋习。

        而当我非常不熟练的超控着现在的这幅身躯,赤衤果衤果地站在镜子面前的时候,我真正的意识到了,我同浩君一样,彻底被这个世界所封印了。

        同时被冠于了名字——灵王与冥王。

        我当时觉得冥王不好听,要求地狱所有人称呼冥王为主,因此成了冥主。

        现在想来,我估计从诞生之初就是中二病晚期吧。

        当我推开大门,清环已经跪在门口的一侧多时了。

        清环的存在很特殊,他从来不认为他是我的亲人或是有血脉关系的人;他只认为自己是刀,为我斩断世间万物的利器。

        或许就是我当初只想要一把属于自己的、无人能够夺走的、却能陪我永恒的武器罢了。

        我还记得我问他:“我为什么沉睡?”

        清环浅笑地看着我:“您被规则约束,所以沉睡了。”

        “规则让我失忆了。”犀利的目光朝着他刺去,我肯定道。

        “您说过。”清环仰着头,眼底满是臣服与敬畏,“这一切您都按排好了。”

        “……我有告诉你失忆后的目标。”垂下眼眸,不再与他对视,他的从容让我发慌。

        “您说,您只想做自己。”他点点头,在我漠视之下站起了身,替我理了理衣襟,“您只吩咐了这句话。”

        “……”

        现在想来,还是觉得是失忆前的我很任性,一点消息都不给失忆后的自己透露。

        我只知道自己在大战中胜利了,同浩君、老友们和战士们。

        但是过程我全部都记不清了,努力回想也是一幅幅磨砂玻璃的模样,手指轻碰,就如同镜花水月一般荡然无存。

        导致了那时我首次体会到了绝望的感受——连清环都不能说,这个世间已经没有人能够告诉我,我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因为我知道,浩君不能,咲君不能,天锲不能,裴让不能……

        那一天我委屈,眼睛非常的酸涩,喉咙发紧,根本无法说出一句话。

        直到在人世间行走了千年,见多了人心才体会到了贪嗔痴。

        才终然醒悟,我那时候只想放声大哭,释放自己的委屈。

        那天之后,我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把自己关在本我身边,同那个沉睡的身躯共眠,接近万年。

        业火不灭,这个躯体就不会消失。

        我放任自己沉睡在过去的记忆库中,重复轮回着诞生之初到大战前的故事,哪怕这中间也有被掩盖的真相,我却无力深究。

        当我再次苏醒,重组的三界已经开始有了属于自己的文明。

        我的脚步踏上那名为夏朝的土地,望着那一望无际的山脉与那奔腾不息的河流,我顺从了从不知何处跑出来的想法——当个普通人吧。

        将自己从文件堆中扒拉出来,坐到另外一边三人座的沙发上,顺势一倒。

        不知不觉中,时间已经过去五千多年了。

        从我只是以一个普通人行走在现世,到后面慢慢地锤炼了身躯,有了自己的武器技能,还曾参加过几次战争,直到在这个和平年代以一个学生的身份,期待着即将到来的爱情。

        可惜爱情或许还没有降临,过去的锁链就已经将我缠绕。

        而现在,我想起了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行走在这片土地上了。

        “黑崎一护,是你对吗?”

        我笑着笑着就哭了,我终于意识到了逆规则而上行的代价是什么。

        我们这一批还活着的生灵无一不迎来了属于自己的惩罚。

        浩君让自己的四肢成为了天柱,自己的一切都是维持三界的代价。

        咲君则是天平,对三界不利的生物被我关在门外,她则维持了平衡。

        而我,就是被时间给祝福了,也被时间给诅咒了。地狱本就是我的结界,我的地盘。我顺应规则完成了对灵魂的接纳,也因为妄想得到更多而失去了一切。

        但是因为时间,我却想不出我是因为何人何事,把自己逼到这个境界。

        唯一的猜想,便是黑崎一护曾来过混沌时代。

        “砚。”

        在意识弥留之际,我听见了一护的声音。

        “我想你了。”

        我想我猜对了。

        上次灵王与我意识对接的时候,还是对一护透露一些违背束缚的消息。

        那时只是一声叹息,昙花一现的灵力波动如同清风一面,如同幻觉一般,却让我恍然隔世。

        但是自那之后就没能捕捉到更具体的灵子气息了。

        而现在,我却端坐在最初我和浩君在咲君宅邸见面时的墨色石桌边,看着浩君在一旁磨墨,歙砚,那时候还不叫歙砚,就是普通的墨色点金的砚台,衬得墨汁疑似透明却泛着浅蓝的微光——浅蓝色的灵力,这是我们这一批人中,浩君的代表色。

        咲君,一袭白衣,黑发随意被变成一股长辫搭落在肩头,她的眉眼如画,那温文尔雅的气质,让人无法联想到这位曾是一方领主。

        “有多少年了?”咲君从桌下随意捞起了一副茶具,替我们斟了一展茶后,她也浅抿一口,“好茶。”

        浩君放下手中的墨块,在砚台上轻轻地吹了吹,黑色的墨汁裹着一抹灵力,在空中勾勒出一座朴实无华的宫殿。

        “十三万年了吧。”

        我眨眨眼睛,恨不得把他们二人如此生动地模样刻在我的骨头里,万年不见的友人,没想到还有再见的一天。

        “域,傻了吗?”咲君放下手中的杯子,眉眼弯弯,温柔得好似梦境。

        啊,这就是梦境。

        浩君、我和咲君一同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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