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沧海镖局
把姜宪暂时留在镖局，沈秋分独自在偌大的临安城寻找母亲和婢女茹玉。
最先去的是临安城衙门，快手通报过后，沈秋分把昨晚的事一五一十的复述一遍。
无奈，池州地界发生的事，就算发生在临安不远处，府衙也无权干涉，如果想插手，需要先和池州府衙沟通，需不需要联合办案，还要上表上级，层层递进，需要小半个月。
沈秋分临走时询问了衙门快手，有没有人向衙门请求庇护，得到的结果还是没有。
失望透顶，前往下一个地方。
上次与母亲来临安时下榻的客栈。
沈秋分询问掌柜，可曾见到过一个中年夫人和一个身材姣好的女丫鬟。
掌柜记得这个气质脱俗的年轻人，就上个月前，在自家客栈住了大半个月的客人。
掌柜摇摇头，说道：“并未见到夫人和丫鬟，昨晚我们客栈根本就没有客人。”
沈秋分道了声谢，转身离开。
掌柜说道：“公子，不如这样，你留个地址，如果夫人带着丫鬟来住店，我让她们去地址找你，如果？”
沈秋分丢给掌柜一两，他感谢道：“我这就把我的住址写给你，如果见到她们，一定一定千万要记得，让他们来寻我。”
写完地址后，沈秋分又丢了一两银子：“掌柜，刚才那个是给你的，这个，就算是给兄弟们喝酒的。”
拿钱办事，掌柜也是个懂行的。
沈秋分找到临安城最大的酒楼。
舅舅曾经在下榻于此处，也来碰碰运气，询问一番后，失望的离开。
他漫无目的地在临安城街道上晃荡着。
回到沧海镖局。
姜宪早已经醒来，脸色苍白。
沈秋分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已经给了众人答案，集体沉默。
姜宪忍着痛说道：“色胚，没事，不要自责，你已经尽力了。”
沈秋分心态本就接近崩溃，听到姜宪的安慰言语，终于绷不住，转身朝门外跑去。
找到一处没人的地方，坐在一颗树下，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他的双肩在颤抖。
“多大人了，躲在墙角哭，也不害臊。”一个粗犷的嗓音响起。
沈秋分胡乱抹了一把脸，转身看去。
一个身穿练功衣，头发花白的老人，不对，不能说是老人，他身材健壮，面容也并不苍老，他是个中年男人，只是一头白发，太过明显。
男人开口说道：“反正又死不了，最坏的结果就是成为一个普通人呗，哭天喊地的，跟死了老婆似的。”
他去下腰间酒壶，丢给沈秋分问道：“哭要是有用的话。”
男好像回忆起什么，只是叹了口气。
片刻后他说道：“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哭，喝口酒，把泪水藏于就中。”
沈秋分猛灌了一口酒，重拾信心，他说的对，还有希望。
那中年男人把手背到身后率先离开，说道：“走，带我去看看那个女娃儿。”
沈秋分又喝了一口酒，拿着酒壶跟上那个头发苍白的中年男人。
回到房间，众人见到中年男人，恭恭敬敬
宋文解释道：“总镖头，沈公子曾助过我，走投无路，我先把他们夫妇领到镖局安顿下来，事出紧急，忘记向老大你禀报。”
中年男人摆摆手，说道：“无妨。”
沈秋分这才知道，原来这个满头白发的中年男人，就是沧海镖局的总镖头，江湖中老一辈人都叫他季五爷，镖师们叫他季老大，而他的真名，已经鲜为人知了。
他平时深居简出，喜欢喝酒，自己在镖局挖了一个地窖，用来藏酒，镖局生意也从不过问，都靠手下镖师们自觉行事。
他看着姜宪说道：“这女娃儿身段好，小子你有福啊，取到个好媳妇，还是个武夫，不错不错。”
姜宪闻言疑惑的看着沈秋分。
沈秋分没有解释，他现在心情复杂，一心只想治好姜宪。
季老大又说道：“我只能为她续命，小子，你还是要去找境界高的修士才行啊。”
沈秋分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他说道：“好，多谢总镖头，日后为您当牛做马，在所不辞。”
季老大笑呵呵地说道：“当牛做马就算了，我手下镖师都只是感知三境的低境武夫，你个普通人，能干嘛？”
沈秋分沉默，只能说道：“多谢总镖头。”
宋文一行人好奇问道：“季老大你还会武功，我怎么没不知道？”
季老大骂道：“你个瓜娃子，我混江湖的时候，你还在你娘肚子里呢。”
宋文吃瘪，得知姜宪有救，脸上多出了许多笑意。
“小子你赶紧去找人来救你媳妇吧，别在瞎晃悠了。”季老大说道。
虽然感激宋文的出手相救，但是他并不能确定镖局里都是像宋文这样的好人，混江湖的可不是大慈大悲的活菩萨。
沈秋分说道：“我很担心她，就在这守着。”
季老大显然是明白沈秋分的小心思，笑了笑，并不在乎。
姜宪没有沈秋分那样的想法，她虚弱地说道：“多谢老前辈。”
季老大没说话，走到床边，握住姜宪的手。
沈秋分就在旁边盯着，眼睛都不眨一下。
片刻后，一股内力从姜宪手臂传入浑身各处，姜宪只感觉浑身温暖，伤痛也减轻了许多，脸上也恢复了一些血色。
“我只能帮她暂时稳住伤痛和体内气息，命算是保住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小子。”
沈秋分看见姜宪脸色恢复，他也放下心来，万分感谢，一连说道：“多谢总镖头，多谢总镖头。”
季老大笑了笑，说道：“快去吧，她不会有事的。”
沈秋分点点头，看向姜宪说道：“等我。”
姜宪笑着点点头，目送沈秋分离去。
天色渐晚，城外一家客栈。
苏婧坐立不安，来房内来回走动。
她并未进城，而是在城门口一家小客栈，等待沈秋分。
婢女茹玉早上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让她担心不已，难道出事了。
她内心祈祷，两个孩子千万别出事。
楼梯传来脚步，苏婧激动地打开房门。
看见婢女茹玉，苏婧急切问道：“找到了吗？”
茹玉摇摇头。
进入房中，茹玉说道：“夫人，我赶回去时，并没有看见公子，姜宪也不在，房间里有许多伤药，应该没事，估计现在已经在临安城，我们别等了，进城去吧。”
苏婧也只能无奈点点头。
茹玉说道：“夫人，我们就去上次那家客栈，公子说不定也在那个客栈。”
来到临安城内客栈，掌柜看见苏婧二人，大喜过望，说道：“这位夫人，你家公子下午时来寻找过你，他看起来很焦急，给我留了地址，说如果夫人您来到客栈，就去地址找他。”
茹玉接过字条，看了看，问道：“沧海镖局在什么地方？”
苏婧给了一锭纹银，问道：“可以麻烦店小二带我们去吗？”
客栈掌柜看着那一锭纹银，双眼放光，说道：“可以可以，在给您准备一辆马车。”
一路疾驰，来到沧海镖局，店小二牵着马车离去。
苏婧来到镖局门口，毕恭毕敬的说明原由，看门镖师通报后，宋文快步赶来，领着苏婧和茹玉进入镖局，来到姜宪所在的房间。
苏婧看见了躺在床上重伤的姜宪，握着她的手，一脸心疼。
姜宪看见苏婧和茹玉，她缓缓挤出一个笑容，虚弱不堪说道：“夫人，院子还在，一砖一瓦都还在。”
苏婧闻言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孩子，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孩子，真是好孩子。
苏婧看了看周围，寻不到沈秋分，她问道：“姜姑娘，沈秋分呢？”
宋文考虑到姜宪身体，主动开口，将事情完整的说一遍。
得知儿子没事，苏婧也放心下，她看向婢女茹玉，茹玉点点头，心领神会。
她对宋文在内众人施了个万福，说道：“请诸位回避，我要帮她疏通体内气息。”
宋文惊讶，一个婢女，尽然说要帮她疏通气息。
虽然有好奇，但还是带众人离开房间，在外等候。
片刻后，房内有微弱的蓝光传出，门外的宋文等人肉眼可见，房间的积雪也加速融化。
季老大也拿着壶酒，晃晃悠悠的来到房间凑热闹，他些好奇，那小子是什么人，家里一个婢女都是金丹境，他又看了看苏婧，沉稳端庄，自家儿媳伤成这样，还能如此镇定。
苏婧察觉到季老大的打量，礼貌的对他点了点头。
季老大收回视线，明白了，肯定是大户人家的世家子弟。
宋文很震惊，尽然感受不到那位婢女是什么境界，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对方境界远高于自己，对方身上有能够屏蔽气机的东西。
一炷香时间很快过去，房门打开，茹玉满头汗水，对苏婧说道：“夫人，姜姑娘已无大恙，静养几天，就能够恢复，只是……”
苏婧眉头一皱，问道：“只是什么？”
姜宪已经起身，在茹玉身后伸了个懒腰，说道：“只是跌了一个境界而已，有什么难开口的，四境也挺好。”
宋文瞠目结舌，听姜姑娘这个话，好向没跌境前还是为五境武夫？还有那位毕恭毕敬的婢女，难不成还是位金丹玉、元婴境炼气士？
他心里五味成杂，沈公子是什么背景，媳妇是五境武夫，婢女更是深不可测，真是人生赢家啊。
季老大眯了眯眼，看着姜宪。
一脸失落的沈秋分踏着风雪回到镖局，头上还有许多积雪，他看见房间外围着许多人，他快步走上前，看见熟悉一袭红衣。
房间内，也许是睡得太久，姜宪扭着腰，活动身体，看见满头白雪的沈秋分，再看着她，她眉开眼笑说道：“色胚，我没事了。”
沈秋分在看见苏婧背影后，就已经看见姜宪了，只是他没说话，就只是安静地看着姜宪。
听到姜宪喊他，沈秋分回应道：“我在的，女胖子。”
苏婧掩嘴一笑。
季老大默默离开，内心感叹，年轻真好。
宋文挠了挠头尴尬一笑，沈公子和沈夫人童心未泯，只是别当着我们这些单身汉打情骂俏，太不地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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