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我想习武
正月初七，启封城，皇宫。
赵衡高坐龙椅，俯视着百官。
按例春节期间是不需要上朝的，从年三十开始到元宵佳节期间，算是每年最大的休沐期。
北燕挥兵南下，八百里加急传入皇宫，年轻皇帝极为重视，这是他上位后的第一次战争。
年轻皇帝开口说道：“昨日八百里加急，北燕铁骑南下了，有一部分已经跨过永定河，直逼云州城，后续兵马正在驰援。”
一些不明情况，还沉浸在新春佳节的官员，闻言后正了正身形，丢弃了那一副慵懒的状态，迅速进入工作状态。
兵部官员说道：“此次北燕南下，多数为骑兵，根据此前消息，北燕大量屯兵幽州，怎么突然从云州进攻。”
一位翰林院学士反驳，说道：“屯兵幽州大概率是障眼法，而重心还是云州。”
兵部尚书姜英纵说道：“他们从云州南下，是最大的错误，云州城有燕王镇守，必定万无一失，我们应该赶紧将粮草运往云州战场，保证前方将士没能吃得饱，粮草一事才是大事，另外还要派斥候随时打探幽州敌情，不可掉以轻心。”
年轻皇帝终于听到一个合理的方案，他笑了笑说道：“保证云州城粮草供应充足，这确实是重中之重，有永定河这道天然天堑，守住云州并不难，永定河与云州城中间的平原，才会是最终战场。”
百官交头接耳开始讨论。
年轻皇帝说道：“可从周边郡县出兵援助云州，云州城不破，他们就不可能南下。”
大殿顿时安静，静静地听着这位年轻皇帝发号施令。
年轻皇帝问道：“众卿可还有不同的方案？”
无人回应。
年轻皇帝也不恼怒，毕竟他才刚上位，也不着急群臣都归顺，他说道：“那就这么定了，全力支持云州城，全力配合燕王。”
宣布散朝后，年轻皇帝斜靠在龙椅上，望着空无一人的大殿，他攥紧拳头，说道：“北方蛮子，只会屠戮生灵，等等，再等等，给我十年时间，必定亲自北伐，定要君临北燕云上城。”
他起身离开龙椅，坐到一旁的台阶之上。
或许只有以战止战以杀止杀，才能换来一个太平盛世。
接下来就是由他一展抱负的时代了，他要完成太祖和先帝为完成的大业，收复失地，他更要举兵北伐，打下一个大大的疆土，造福后代。
只是没人能看得到他这副面孔。
临安城，沧海镖局。
姜宪身体终于痊愈，正在镖局里练拳。
沈秋分朝她招了招手，二人一起去到苏婧的房间。
苏婧看见二人前来，直接开口说道：“小镇我们就暂时不要回去了，是谁想杀我们，还没查清楚，这件事可能跟你父亲有关系，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姜宪有些遗憾，自己房子还在小院，但是考虑到沈秋分母子的安全，她还是点点头。
她突然想起什么，开口说道：“那晚，我听他们说话都有很重的北燕口音，这或许能够成为线索。”
沈秋分想起范拾观跟他说的，一伙北燕人曾来过小镇，但是没过几天就走了。
所以其实早就已经被盯上，只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出手。
沈秋分说道：“母亲说的对，不能回来了，他们极有可能是北燕的杀手，我们住在临安城，他们反而不容易动手。”
苏婧的想法一直很简单，只要保护好自己和沈秋分，沈攸决才能没有后顾之忧。
沈秋分犹豫了很久，开口说道：“母亲，我想习武。”
苏婧闻言，怔了怔，然后说道：“你为什么想习武？”
沈秋分解释道：“我不想再看见有人伤害我们，而我们却没有任何能力反抗，我不想看见姜宪再出事了，永远不想。”
姜宪疑惑，他是是不是傻了，习武要从小开始培养，就算他现在要习武，也已经来不及了，难道他从来没有接触过武学，不知道要从小开始培养？
苏婧最后问道：“除了这两个目的呢，还有其他的吗。”
沈秋分说道：“我没用什么远大的抱负，不像我爹那样，我的想法很简单，想习武练拳，你们有危险的时候，我可以保护你们。”
姜宪听了沈秋分的话，很开心，但还是开口安慰：“色胚，不要因为已经发生过的事为难自己，普通人也是人，这不是你经常说的嘛。”
沈秋分说道：“我是很想做个普通人，可我不想在看到别人为了我受伤，而我连参与的资格都没有。”
苏婧听着他和姜宪的对话，内心既高兴又有些担忧，习武之后，且不说资质，只要儿子勤学苦练，四境是板上钉钉的事，而且他资质极好，虽然从小被封印，但是沈攸决曾多次跟她提起过，天赋奇高，天生武道天才。
苏婧开口说道：“我和你父亲商量过，尊重你的意见，若不是你父亲要隐姓埋名，不宜抛头露面，你现在估计已经是为江湖上的武学宗师了，甚至已经把咱们大胤的长公主殿下取回家了，她还是位炼气士呢。”
沈秋分下意识看了看姜宪，姜宪跟个没事人一样，他继续询问母亲：“我和长公主有婚约在身？”
苏婧摇摇头：“口头婚约罢了，你父亲拒绝了，原因就是想让你做个普通人，不要太耀眼。”
沈秋分终于放心，问道：“我很好奇，那些当官的做皇帝的，为什么都不是修士，如果他们修炼岂不是能活的更久，统治的时间更久？”
苏婧摇摇头，显然也不知道。
姜宪说道：“你脑子不是一直很聪明的嘛，怎么变傻了，越是位高权重，有没有时间修行，不论是文臣还是武将，大部分都是在当官后停止修行的，一心只为国事，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姜宪又说道：“不过忠孝王是例外，他从开始就是在战场拼杀，一步步晋升，如果说别人修行要靠功法和勤学苦练，你父亲则不同，排兵布阵就是他的修行，沙场拼杀也是他的修行，战场就是他的主场。”
沈秋分认真的听着。
姜宪想起莫忧，她说道：“就类似于剑修，每次使用剑就是在修行，如果莫忧没骗人，那他那个师兄李白衣就是例子，读书写诗舞剑悟出来的剑神。”
跟忠孝王沈攸决很像，李白衣靠读书来修行，读着读着，就发现自己已经是元婴境炼气士了，据说李白衣觉得境界来得太简单，于是开始学剑，正好大周剑圣裴旻很喜欢李白衣写的诗，所以李白衣跟着裴旻学剑，算是拜入剑圣门下，后开仅仅用时五年，剑术超群，被大周皇帝誉为，文武双全，前无古人。
沈秋分觉得莫名其妙，还能这样？开挂了吧。
姜宪说道：“可能是对应了‘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这个’俗语，虽然例子少，但也见怪不怪了，突然就冒出来的高境界修士，多的是，江湖水很深呐。”
沈秋分问道：“娘，我该如何解除封印？”
苏婧说道：“那位道法高深莫测的女道长，我并不清楚具体在何处，只知道叫桃山，就是临安城传说的那个桃山，你找到她，即可解除。”
姜宪惊讶，说道：“原来你被封印了，难怪长这么大个子，却比普通人还不如。”
沈秋分想反驳，就听姜宪说道：“那位女道长可是不可多得的天才，据说才修行二十余年，如今已经是九境化神大炼气士了。”
九境！虽然是炼气士的九境，但也相当于武夫八境了吧？
沈秋分问道：“九境炼气士打八境武夫，谁更猛？”
姜宪说道：“这种问题怎么会从你嘴巴里说出来，八境九境都是极为难得的境界，双方基本不会动手，况且也只是传说，我也不知道哪位女道长真正境界。”
炼气士九境和武夫九境，天差地别，如果境界一样的话，被武夫近身，基本就是一套连招带走，炼气士体系化神境之上还有个渡劫期，听说熬过了渡劫，就是神仙了。
沈秋分问道：“娘，我该如何找到她，那位女道长。”
苏婧摇摇头：“我也不知道，看天意，这些隐士高人，总是这么云里雾里。”
沈秋分默默记下。
退出房门，他和姜宪一起在镖局散步。
沈秋分问道：“听镖局里的武夫说，武夫跌境后再想更进一步，会很难？”
姜宪点了点头笑道：“也不是很难。”
沈秋分明白了，看来说的是真的，姜宪这辈子都可能只能在四境。
沈秋分拉住姜宪说道：“姜宪，你放心，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帮你重回五境，实在不行，换我保护你。”
姜宪看着这个小自己很多岁的男人，笑了笑：“你现在封印还没解除就已经开始吹牛了？等你真正修行的时候，就知道，有多难了。”
沈秋分紧紧捏住她的手说道：“我说真的，姜宪。”
姜宪只说了句疼，然后离开了。
姜宪走的匆忙，她的心怦怦直跳。
或许他只是为了报恩吧。
姜宪拍了拍脸颊，随后摇头，觉得真是个荒诞的笑话。
沈秋分看着她缓缓离去，一言不发。
一个酒壶突然砸到沈秋分的脑袋。
沈秋分捡起酒壶，一看，是总镖头的酒壶。
季老大说道：“小子，有什么打算？家肯定是回不去了，但是你也不能在我这镖局蹭吃蹭喝吧？你家一个四口人呢，姜宪那女娃儿是武夫，吃得最多，也不是我赶你们走，只是你看看我这镖局，生意惨淡啊。”
沈秋分说道：“我明白了，总镖头，我明后天就搬走。”
季老大不乐意了，这小子真是个榆木脑袋，比自己年轻时还傻，他咳嗽两声说道：“咳咳，你们也没个住处，不如就住我这里吧，平时没事的时候走走镖，不会武功，但是老夫我向来乐于助人，我可以教你啊，这样吃得住得不都解决了吗？”
沈秋分没明白他的意思，疑惑的看着季老大。
季老大见沈秋分还不明白，他说道：“小子，你想不想学剑？”
沈秋分问道：“你是剑修？”
季老大笑了笑：“算是吧，总之，你先从走镖开始。”
沈秋分问道：“不应该是学剑吗？”
季老大呵一声说道：“呵，就你，没见过世面的世家子，不如走走江湖吧，看看世间百态，芸芸众生。”
沈秋分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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