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寰石世界3
“……”
吕汜远陷入了沉默。
薛明盛也在沉默，他在等吕汜远做最后的确认。
“你现在想反悔还来得及，直接走吧，我不会对你有任何阻拦，只希望你不要把我给你说的这一切都泄漏出去。”
“来吧。”
吕汜远笑着说道。
“你真的……确定？”
薛明盛倒是没想到吕汜远这么快就给出了自己答复。
“要知道，进行人体实验的各项数据与程序模拟虽然我已经计算好，但真正的实验还没做过，我也不能保证实验的成功性。那些实验失败的小白鼠的惨状我没敢跟你说，你要是想知道，我给你看实验记录视频……”
“没有先前实验的失败，哪来后来实验的成功。我想，哪怕我今天离开了，你也会去另外找个‘我’过来，直到‘我’答应为止。是吧，博士。”
薛明盛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其实都心知肚明，但不管怎么样，该说的还是要说的。
“要我怎么做？”
“躺在那张床上，戴上头盔就行了，头盔会慢慢释放一种麻痹气体，你很快就会睡着的，然后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
“嗯。我会照做的。”
“好了，我的要求就这么多，接下来说说你的要求。”
“我已经想好了，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希望你能够将我送回六年前，也就是2009年的5月17日。”
“那一天，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2009年的5月24日，也就是那一天的一周后，我父母会把叶影洁推入滨河，所以我要回事故发生的一周前去，调查他们杀死叶影洁的原因，并全力阻止他们。回去时间太早可能会改变事件进程，太晚又没有时间进行调查，一周的时间足够了。”
吕汜远永远不会忘记5月24日这一天，正是从这一天开始，他的人生轨迹完全改变了。
“警方不是已经查明原因了吗，你父母是因为吸毒过量，产生了幻觉才做出报复行为。他们最后也在法庭上面承认了。”
“叶影洁的母亲是不是他们杀的，我不清楚，但叶影洁绝不可能是他们杀。”
“为什么你这么肯定？”
“因为事故发生的那天晚上，他们根本没有出过家门，而是一直待在家里打我。我那时害怕极了，躲到床底下，一整晚都没有入睡，直到早上他们睡着之后，才从家里逃走……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到过叶影洁，3天后，她的尸体被人在滨河下游发现。”
“你……我想，那时一个小孩子的证言，再加上是嫌疑人的孩子，警察一定不会相信你说的这些话吧。”
薛明盛双手抱胸，直截了当地说道。
“不。”吕汜远摇了摇头，“我什么都没跟前来调查的警察说。哪怕在他们被警察带走时，痛哭着跪在我面前，哀求我跟警察说明那天的情况，我也一句话都没说。或许那时的我觉得，叶影洁是他们杀死，必须要让他们为此付出代价。”
“唉……恶有恶报，我不做任何评论。对了，我查信息时看到他们早就改为无期徒刑了，你知道吗？”
“嗯，知道。那时候有警方找到我，还跟我说，他们想再见我一次面。我没有答应……我不想昧着良心去选择原谅他们，他们不配被原谅。”
“好吧，我了解了。我会按你说的把时间设置在2009年的5月17日……确定没有其他要求了？”
“是。”
吕汜远点点头。
“好，帮我把白大褂扔过来，就在你身后的工作台上……啊对，就是这个，扔过来！”
薛明盛一把接过吕汜远扔来的白大褂，熟练地穿到身上，这是他工作时的必备装备。
“呼唔！——果然还是白大褂穿着舒服。”
薛明盛看上去精神抖擞，一副跃跃欲试的架势。
“可以的话，这就开始吧，我不想再等了。”
吕汜远问道，既然博士已经介绍完毕，不如接下来就进行实验。
“额，这样……还有一件事，由于这是第一次人体实验，所以我不希望你在那个世界的时间跨度过大，积攒了太多没必要的记忆，机器识别可能会出问题，导致对你现实的大脑进行损伤。”
“那博士的意思是……？”
“我希望你在了解到谁是真正杀害叶影洁的凶手后，立即自杀返回。只要你记住凶手的长相，或是知道名字什么的，我都可以上网帮你查到。其次，千万要记住这只是一次实验，不要对那个世界产生留念。”
“我明白。”
“记住我说的话！查明凶手后，立即自杀，也就是让你在那个世界的大脑停止活动，否则光靠简单的睡一觉可是回不来的。人在睡觉时，大脑还是在活动的。”
“像毒死的小白鼠那样？”
“不管怎么死，只要死了就行。也只有那个世界的你死去后，装置才能做出判定，去收回你的记忆，再重新送回你现实世界的大脑。但你若是不想死，就是说想在那个世界平安地度过一生，直到老死，也没关系。我会把倍速调高，让寰石世界的一年等于现实世界的一分钟，这样哪怕你真的在那个世界度过一生，就算你活到100岁，对于现实世界而言，不过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当然最好不要，如果你真的这么做了，我会当做你重生了一次，让你离开这里，而不会给你再次使用机器的机会。”
薛明盛一边告诫吕汜远，一边忙着调试仪器。
“我不会那样做的，倘若我真的那样做了……”
吕汜远顿了顿，脸上流露出微笑。
“还请麻烦博士不要让我苏醒，我相信那才是我自己选择的世界。我在这个世上没留下多少痕迹，就算我现在变成空气消失了，也不会有任何人找我。我只有一套租房在城东区，手机密码是我的生日，对了，请放心，除了工作方面，我没跟任何亲戚说过我的手机号，哪怕……”
“不用再说了，我知道了。”薛明盛抬起右手，制止着说道，“该说的我已经都说了，下面请你戴上头盔，躺在床上，注意放空大脑，实验这就准备开始。”
正如薛明盛所说的，玻璃罐内的寰石似乎在电流的刺激下，不断往外放出蓝光，而其他电脑屏幕上也在不断的传输着一连串的数据，看来，实验准备开始了！
吕汜远听从薛明盛的指令，连忙走到床前，拿起头盔，戴上后，躺在床上，闭上双眼，开始放空大脑。
几分钟后，头盔中喷出一股奇怪的犹如酒精一般的气味，吕汜远觉得这应该就是博士所说的麻醉气，同时外面似乎有什么巨大响声传来，他感觉到了床在震动。
“叶影洁，我来救你了……”
这是吕汜远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段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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