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吉普赛人

“可以理解。”陶沐卿笑说，“就像西方传说中讲的那样，魔鬼曾经是天使的统领，只是反对上帝，那么作为一个犯错的神仙，自然半好半坏。”

        “也有可能她就是个裁缝，而且是个有强迫症的鬼裁缝，做坏事也要展现一下个人的裁剪天赋。”陶花安在一边笑说。

        “呵呵，或许吧。”莫希摩西点点头，有点无奈得笑。

        “你这样平时生活会不会很难？”陶沐卿看着他露在白骨中的内脏，看着白骨皑皑的大腿，问莫希摩西。

        “会有点困难。”莫希摩西点点头，“不过人生，不就是挺不容易的吗？平常的日子倒没什么，遇到大风天，尤其再有点沙土，就很困难。我会用麻布衣服把身体严实得裹起来，躲在教堂的深处不出来，勉强可以。”

        “蚂蚁和蚊虫什么的，不会钻到你的身体里去撕咬吗？”陶沐卿继续说。

        “奇怪的事情就是在这里。”莫希摩西笑起来，“蚂蚁和蚊虫从来不钻到我的身体里去撕咬，好像它们都是魔鬼的朋友，已经和魔鬼达成了协议。”

        “这个说法我喜欢。”陶沐卿笑道，“蚊子绝对是魔鬼的朋友，总是不请自来得咬我一身包，让我瘙痒难耐。”

        她这话惹得席御风和陶花安都笑起来。

        中午大家坐了一会儿，陶沐卿对莫希摩西说：“我们有事在身，不能在这里久待。你要跟我们一起上路吗？”

        “我还是留在这里吧。”莫希摩西笑道，“有我这么个人在队伍里，大家不是会经常担惊受怕吗？”

        陶沐卿看看米包和豆包，都一直睁大眼睛盯着莫希摩西，点头笑说：“我看是这样的。那么就此别过吧。”

        众人接着上路，莫希摩西在村口看着众人，算是用行注目礼的方式告别。

        走了一阵，陶沐卿问皇甫圣心：“我看你一直在观察这个人，你觉得他说的是真的吗？”

        “他在撒谎。”皇甫圣心眼中晶莹有光，看着陶沐卿说。

        “真相是怎样的？”陶沐卿接着问。

        “真相我一时半会也看不出来。走走看看，如果他在撒谎，那么必然会露出马脚来。或许前面的某个地方，正是他布置好的陷阱。”皇甫圣心说。

        陶沐卿点点头，吩咐大家小心。

        走了半天功夫，到了傍晚的时候，陶沐卿惊讶得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和刚才的村庄一模一样的村子。

        此时月亮是个半大的金黄的影子，在天上搞笑得悬着，好像一个趴在摇篮里的婴孩。星星的先锋官金星在月亮旁边亮着，好像天神在天上点亮的第一盏路灯。

        村子静悄悄得。教堂里看不见敲钟人，鸡鸭猫狗也没有踪影，破旧的喷泉也没了水，连一棵草也看不到，四处只是静寂的石头房子，像是乱坟岗一样没有生机。

        “我们这是遇到鬼打墙了吗？可是这里还有些微的不同呢！”陶沐卿说着走下马车，四处小心得看。

        真的一模一样，耶稣的悲苦雕像和刚才的村子一样，掉了半截子腿。

        “我就说敲钟人有蹊跷。”皇甫圣心说着，警惕得四下看，眼睛像是猫一样闪着绿光，尾巴摇摆着。

        傍晚的景色本是美丽的，但在这个村子让人觉得有些瘆得慌。天空是橙黄色的，带着一些红，从前陶沐卿总觉得那像是油画一样充满艺术感，此时她却觉得像是人的伤口，血液和脓液交织。

        “不要在这里停留，立刻离开！”陶沐卿说着要回到马车上，此时，静寂的村子忽然响起音乐声，从迷蒙的村口敲敲打打着走进来一支队伍。

        只见他们穿得五颜六色，头上包着头巾，看去是丝绸制造的。腰上束着腰带，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有一个十分漂亮的女孩走在队伍最前面，一边走一边跳着舞。舞姿婀娜，体态窈窕，眉目含情，看去让人十分着迷。

        陶沐卿读过不少西方的通俗小说，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吉普赛人。

        吉普赛人走到陶沐卿等人面前，停了下来。美女打着旋得跳着舞，几个乐手在她身后伴着舞，径直来到士兵们面前。她美丽的模样，白皙娇嫩的皮肤，配上那天女散花一般的舞姿，尤其是那勾魂的眼神，让士兵们马上如痴如醉，把陶沐卿的警告抛之脑后，身体像是变成了棉花，围着美女傻笑个不停。

        “天上的星星伴着云，舞动的鸟儿扣心门。我的歌声如鸟鸣，亲爱的哥哥你静听……”美女开始唱歌了，红唇轻启，白齿如玉，更醉人心。士兵们坐到地上，瘫了一样看着美女，傻笑得更厉害。

        连席御风和皇甫森等人也不能不被美女吸引，但是他们还有点自制力，只是静静看着，没有什么其他举动。

        陶沐卿对皇甫圣心使个眼神，皇甫圣心点点头，豹子一样腾空从马上跃起，跳到美女面前，猛得大张眼睛，她的眼睛变得红通通得，炭火一样，同时嘴巴张开，牙齿如虎牙一样尖利，四肢趴在地上，尾巴高高得竖起，冲着美女摇摆着。

        “这位亲爱的小妖精，为什么在我面前发威风？你可知道我是谁，我来自你的心底里！”美女竟然没有害怕，一边唱着歌，一边看着皇甫圣心，摇摆得更欢快。

        这时候，教堂的钟声响起来了。

        陶沐卿转头去看，只见一个驼背的壮汉正在教堂上敲钟。虽然看不清晰，但是她感觉那就是莫希摩西！

        随着钟声，教堂里走出数百个人。半边身子露着白骨，内脏在白骨里面活动着，半边身子完好，一边唱着《安魂曲》，一边向吉普赛人这边走过来。到了面前，他们纷纷咧开嘴，围拢到士兵们身后，伸开手去抓士兵们。

        士兵们已经失去了心智，瘫坐在地上只顾着看美女跳舞。白骨人们眼看要抓到他们的身体，这时候皇甫圣心大喊一声，身体发出了刺眼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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