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斩草除根
越是喊着方桂花，方桂花越是没有反应，直到现在谢狗儿才开始着急。
“怎么办？我把你们的娘给打死了。”谢狗儿言语慌张。
连带着谢青砚也跟着害怕起来：“爹，是你打死的人，你……你要不然自首去吧！”
“混账！”谢狗儿抬起手，一个耳光没能舍得落下：“你不说帮着你爹出出主意，现如今竟然总是想着让你爹去坐监狱！你还是你爹的亲儿子吗？”
谢青书说：“爹，你若是真的把娘给打死了，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样？”
“谁？”谢狗儿害怕了。
“当然是谢迎和谢怜两个人了！”谢青砚忙道：“爹，现在丧葬费可是个不小的费用，虽然两个人都去了林家，可到底是咱们谢家的人，要是母亲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的，丧葬费用可需要他们两个出啊。”
眼下家里能够赚钱的人就是谢怜和谢迎两个，虽然现如今都去了林家，可她们赚的钱向来都是按照规矩一人一半。
万一方桂花真的顶不住，只能进行丧葬安置，万一连女儿也不给钱怎么办？
谢狗儿心想，我才不想给赔钱货下葬！
这是一种悲哀，是方桂花的悲哀，她意识模糊，但是耳边的话却听的清清楚楚。
从生了孩子到现在，在她的心里儿子总是要比女儿金贵一些的，所以从小到大她都是重男轻女。
只要是谢青砚和谢青云两个人的地方，她总是偏袒着他们为先。
方桂花现如今吊着一口气，可意识模糊之中嘴里还是咕哝咕哝着什么。
“娘在说什么？”谢青砚连忙跪在地上仔细听，等听仔细了才嚎啕大哭：“娘是在叫着咱们的名字！是咱们的名字！”
也许是这一句名字，让谢家两兄弟良心发现，谢青砚假称方桂花不小心摔倒，让谢迎和谢怜两人一同回来照顾。
接到消息的谢迎立刻带着谢怜回到谢家。
两个人一路上便是争执不休：“姐姐觉得母亲是怎么摔倒的？”
“不知道，看看再说吧。”
谢怜冷哼：“有谢狗儿在家里的日子，母亲就永远也不会好。”
两个人马不停蹄回到谢家，方桂花已经被他们送到了床上，两人回去看望，等到了床头的时候才发现，那方桂花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不像是摔倒那么简单。
“你确定是摔倒的？”谢迎问着一旁的谢青砚。
谢青砚理直气壮：“我还能骗你不成？”
“那你告诉我她是怎么摔倒的。”谢迎平静着。
“摔倒就是不小心摔倒的还能有什么为什么？”谢青书和谢狗儿满脸不屑，“回来时让你们照顾娘的，可不是让你们质疑我们的。”
二人的态度十分恶劣，谢迎看这方桂花的脸上，当真是让人心疼。
“瞧着母亲这样，咱们两个人之间只留下一个就好了。”谢迎说：“母亲这里用什么药我都会提前去买的，上好的郎中也要请过来，看着这副模样只怕是弥留之际了。”
“你怎么能说这种话？”谢迎有点不爱听，她最忌讳这样：“事情还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你最好什么事情都不要想，就好好的在这里照顾娘亲就好了。谢家那边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这里我看是留不住了。”
谢怜理解谢迎，反倒是谢狗儿不理解。
“这可是你们的亲娘，你这个做女儿的岂有不照顾的道理！难道只有谢怜一个人是女儿吗？”
谢狗儿显然比谢迎更加的气急败坏。
“现在这些话你说的倒是心安理得，从前我娘好着的时候也不见你对她呵护备至，现如今躺在这里不能动了，需要人搭把手的时候，你却这般爱意满满，你可真是个好丈夫。”
“你！”
谢狗儿轮嘴皮子是绝对说不过谢迎，索性也不跟她说，比起谢怜，谢迎可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二人一番争论之后，谢迎便匆匆离去，想着赶紧处理好自己的事情早点回来照顾方桂花。
待她离开，谢狗儿便说：“青书青砚，你们两个现在就把你娘放到牛棚里去。”
“你疯了？”谢怜愕然：“母亲已然这样了，你怎么还能把他放到牛棚里呢？”
“不放到牛棚里怎么办？要是死在房间里，以后谁还住进来？谁愿意住一间死了人的房子！”
“那也不能把娘放进牛棚！”谢怜大声喊道：“娘已经这样了，你们这样真的太没人性了！”
谢狗儿忍无可忍，上前就是一个耳光：“谢迎对我无礼也就算了，她会些手艺能养家糊口，少不了我要给她几分颜色看看，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被谢狗儿一番谩骂，谢怜认清事实，也不再争吵。
就这样，方桂花被他们从床上挪到牛棚，在那个四面透风的地方，那个曾经自己睡过很久很久的地方，奄奄一息着。
她坐在床头，听着方桂花嗓子里呼噜呼噜的声音，安静地等待着大夫的到来。
“青……青……”
突然，方桂花从身后发出了声音，谢怜连忙爬到她的嘴边听着。
“你说什么？”
“青……啊青……”
方桂花嘴里咕哝着，谢怜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听清楚，她嘴里喊着的是谢青砚和谢青书的名字。
“你说你何苦呢。”谢怜哭笑不得，郁郁寡欢着：“他们都这样对你了，你竟然还在弥留之际想着他们，而我和姐姐你只字不提，你真的好狠的心啊。”
如果是从前的时候，方桂花这样做谢怜觉得正常不过，毕竟这个世界是个男尊女卑的世界。
可现如今，谁对他好谁对他差昭然若揭，她却还在这个时候念念不忘那两个畜生。
丝毫不提及谢迎和自己。
谢怜顿时只觉得心里冷冰冰的。
这还是他们的母亲吗？还是那个曾经为了让自己逃出谢家帮自己没日没夜刺绣的母亲吗？
许久，谢怜还低下头笑了笑：“不是的，你绝对不是从前的母亲。”
四面透风的牛棚，越是住着方桂花的情况越是严重。
大夫请了一波又一波也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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