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家太子傻白甜（6）
第六章
“这不是废太子吗？也来参加宴会了？确定不是来讨饭的吗？”
卫封珏一进门，就听到了熟悉的嘲讽声。
他不禁握紧了拳头，师父不应该听这些，脏耳朵。
叶凌实在不懂，这个世界的人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对卫封珏的恶意就这么大？要她是卫封珏，不黑化才怪。
“如果不会说话，请把嘴巴闭上。”
他们见有人帮着卫封珏说话，还是个美女，一下子起了兴趣。
“这位小姐，他可是废太子卫封珏，你可别被他的皮相给迷惑了。”
“跟着他，指不定小命都会丢了。”
“要不要跟着爷，爷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
卫封珏笑着，牵住叶凌的手，“就不劳你们费心了。”
那个人一看叶凌有主了，便失了兴致，骂骂咧咧地走开了。
卫封珏立马捂住了叶凌的耳朵。
“师父，那些话，不好听。”
气息打在耳后，温热的手掌覆在耳朵上。
叶凌想说，就算捂了耳朵，也听得到。
这徒弟怎么越长大越傻了呢？回去让他多看几本书。
但她没有拂开卫封珏的手。
少年十五岁，身量已经高出叶凌半个头。
卫封珏一低头，就看到了叶凌的脖颈。
“师父，今日是我不好，让你听到了这么多脏话。”
“没事，我既然都来了，陪着你就好。”
她活了几百年了，什么没见过？
“要不回去我给你念书？”卫封珏提议道。
“好。”叶凌应下。卫封珏念书好听，声音舒服。
心想这徒弟虽然有时候笨了点，但胜在细心。
叶凌不喜欢人多，就挑了个角落坐着，卫封珏在一旁陪着。
宴会上，人来人往。
有不少公子小姐结伴游玩，好不热闹。
叶凌看了一眼卫封珏，见他一直望着那处。
这也正常，卫封珏不过十五，却一直拘在在宫中，同龄的朋友也没几个。
加上卫封珏乖巧懂事，她也没太操过心。现在，她突然发现，卫封珏少了好多娱乐。他是不是也希望可以和朋友开开心心地玩耍呢？
“难得出宫一次，你想去看看吗？”叶凌突然开口。
卫封珏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摇摇头，“我想陪着你。”
“那我想去看看。”
“好，一起。”卫封珏笑笑。
“来人啊！我家小姐落水了！”
两个人走到花园时，听到了两个女子争执的声音，紧跟着就是落水声。
接着就是一阵忙活，落水女子已经被救了起来。
一个穿着白色襦裙的女子站在岸边，低声啜泣着，“我不是故意的，刚刚是妹妹想要推我，我才还手的。”
“如果妹妹有什么大碍，我一定不会心安的。”
魏幽柔弱柳扶风的姿态一下子引来好些人的怜惜。
这京城，谁人不知魏幽柔是第一才女，才德兼备。就是可惜了，有这么一个恶毒的妹妹。嚣张无礼不说，还心思恶毒，总是想着害自己姐姐。
这下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
“你妹妹那恶毒心思谁人不知？我们自然是相信你的。”
“魏大小姐，你不必为那种人担心。”
“就是，那么恶毒的人怎么就没被淹死呢？省的叫她来拖累你。”
“大家别这么说，妹妹只不过是年纪小，才有些嚣张跋扈，还请不要怪罪她。”
魏幽柔拿着手帕拭去眼角的泪，一抬手，那袖子往下落了几分，露出青紫的的抓痕，格外地触目惊心。
“魏大小姐，你这手腕上的抓痕……”一个青衣公子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欲言又止。
魏幽柔一看，拉上袖子，遮住手腕，咬着牙齿，就是不说话，十足地受委屈。
不少人看了，心底的怒火止不住地往上窜，想破口大骂，但一看到魏幽柔面上隐忍地表情，还是忍住了，心底对魏二小姐更加厌恶。
“魏大小姐，今日是你的及笄礼。如果你受了什么委屈，还请你直说，本殿下还不信不能帮你惩治这罪人。”
卫封鸣实在是看不下去，他曾与魏幽柔有过几面之缘，对这位善良聪慧的女子极有好感。
“殿下，这件事您还是不要插手好了。臣女多谢殿下。”魏幽柔将姿态放得更低，那双盛满泪水的眼睛里包含着苦楚，对卫封鸣行礼，端庄雅正。
在低下头的一瞬，眼里流露出得逞的欣喜。
不巧的是，位于魏幽柔后方的叶凌和卫封珏都看到了。
从刚刚魏幽柔开始说话起，叶凌总觉得舒服，不仅是魏幽柔说的话，还有给她的感觉。
卫封珏倒是没什么反应，就在一旁津津有味地看戏。
“走吧。”叶凌对着卫封珏说。
“好。”卫封珏爽快地应了。
“站住！”
就在转身的一瞬，卫封鸣就叫住了他们俩。
所有的目光一下子转移到他们身上。
男的俊，女的虽然蒙着面纱，但一看就是美人，一下子就抓住了大半的眼球。
魏幽柔暗中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肉里。
她平生最恨的就是自己没有一副上好的容貌，那才女的名声，还是她费尽心思得来的。
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美貌女子身上，哪还顾得上她。
卫封珏敏锐地察觉到了一股不善的目光落在叶凌身上，他顺着目光望去，就看到了魏幽柔。
他牵起一边嘴角无声地笑了，眼神越发幽深。
魏幽柔头皮一紧，有种被野兽盯上的感觉。
叶凌一点也不想留下，暗中拉了拉卫封珏的袖子，示意他离开。
但卫封珏没动。
“大皇兄，您既然来了，怎么不打声招呼再走啊？这要让人知道，还以为我们兄弟不和呢？”
皇帝有三子，卫封珏排行老大，二皇子夭折了，三四是公主，只余下排行五皇子和排行第六的卫封鸣。
叶凌只觉得卫封鸣笑得难看，他的目光还似有似无地扫过来。
卫封珏往叶凌前边挪了一步。
“六弟好，刚刚六弟忙着英雄救美，大哥就不好打断了。”
“这不刚准备离开，就被六弟叫住了吗？”
卫封珏笑容干干净净的，让人很难看出恶意，但卫封鸣总是觉得他这话里在嘲讽自己。
他的笑容扭曲了一瞬，“这不是见义勇为嘛？”
“敢问这位是大皇子吗？”一道娇娇弱弱的声音插进来，是魏幽柔。
卫封珏不回答，收起笑容，冷若寒霜。
魏幽柔见卫封珏比上卫封鸣好看几分，便生了几分心思。
但看他这般不知好歹，也就没什么好感了。
“你可还记得，我与你定过娃娃亲？”魏幽柔满是欣喜，脸上笑容灿烂，似是第一次看见自己未婚夫的高兴。
但卫封珏却只看到满眼野心和功利，他皱起眉头，往后退了一点，“不知。”
叶凌从卫封珏背后探头，满眼好奇。
这是要退婚了？
“这位姑娘，不知殿下可否介绍一下？我也好让府上招待一下，免得怠慢了贵客。”魏幽柔脸上的表情僵了一瞬，将矛头对准叶凌。
“无可奉告。”
“殿下既然不愿说，我也就不问了。”
魏幽柔三番两次被下脸色，可想而知心情有多糟，但还是维持着脸上的笑容，时刻保持着端庄大气的淑女样。
“大皇兄，别这么小气嘛，说出来让大家认识认识。”卫封鸣就不一样，听这么一说，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叶凌大开眼界，君子不强人所难，气运之子什么时候这么厚脸皮了？
“是啊，说出来让大家认识认识嘛。”
他们知道卫封珏就是一个废太子，无权无势，不过是一个被养在皇宫的废人，见他这么护着叶凌，好奇更甚。
“殿下，是不是为了讨好这位姑娘，才说不知婚约一事的？”魏幽柔说着说着，鼻头一酸，眼泪要掉不掉，“若当真如此，殿下可真太伤臣女的心了？我还不如绞了头发去做姑子！”
叶凌目睹了全过程，第一次觉得一个人哭起来这么好看有这么令人讨厌，春华，岁安和小萝卜头哭的时候就没有这么娇柔做作。
若是叶凌看过话本，一定认得，这简直就是白莲女表。
落在叶凌和卫封珏的眼光瞬间变得奇怪起来，充满了无声的谴责和厌恶。
卫封珏全身气压低迷，收敛神情，冷笑一声。
“这位姑娘，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吗？”
“且不说女子要清誉，男子也得护着自己的名声，你空口白牙，一下子就连累了本殿下和这位姑娘的名誉。”
“你究竟是何居心？”
“再者，你既然说，本殿下与这位姑娘有关系，请拿出证据。若是不知道，还请口下积德。”
“第三，本殿下与这位姑娘确实有关系。”
“你可知本殿下十岁被废，却因为太监宫女的媚上欺下，得了伤寒，命差点就没了吗？”
“若不是她？本殿下恐怕连那一天都撑不过去。”
“你说她是谁？她是我救命恩人！”卫封珏声音发颤，手脚发抖，说到此处的时候，直接改称“我”，可见其情绪有多失控。
“你若想说我生性好色，见一个爱一个，请冲我来。”
叶凌扯了扯卫封珏的袖子，示意他平复一下心情。
听到这里的人倒吸一口凉气，有些东西渐渐浮出水面，一切都变得清晰可见。
魏幽柔眼睛瞪大，她认出那女子了。
“最后，若本殿下没记错，我们并没有什么定情信物。”卫封珏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些。
“也无人跟本殿下提起过。”
“若是有，本殿下立即联系父皇和丞相大人，将这婚约给解了。你也知晓，本殿下废人一个，怕是耽误了魏大姑娘的前程。”卫封珏态度十分坚决，“而且，本殿下容不下这般爱猜忌和惹是生非的女子。”
竟是这样的真相！所有人的认知好像被刷新了一遍。
魏幽柔好像没有他们想得那么纯洁善良，相反，满腹心机。
卫封珏的言辞谈不上客气，但有理有据，情绪饱满，也让人信服。
魏幽柔第一次被人这么刻薄地说，她觉得自己的脸上好像被抽了好几个巴掌，脸色十分难看。
恰好旁边丫鬟找她，她立马走了，一刻也不想多呆。
说好的卫封珏退婚呢？这怎么跟她想得一点也不一样。
眼前一片阴影投下，叶凌抬头，就看到卫封珏温柔的笑容，“师父，我们走吧，我想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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