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情感导师
霁月点头答应跟在她身后，出于消减尴尬的心思，她问：“他们都去超市了，你怎么不去啊？”
同学笑着答：“不太想去，你不是也没去吗？”说着，她还回头扫了一眼霁月手上拿着的校服。
意思可能是：你手里拿着别人的校服不也没跟着去吗？
霁月尴尬笑笑，总不能他去哪她都跟着吧，反正下午要一起回家，校服什么的，暂时拿着也没什么。她便道：“我也不太想去。”
这个叫孙莉的，是班上的团支书，平时自己没怎么关注她，所以也找不到什么话聊。正想着赶紧放了水瓶赶紧走，又听她在前面说：“你平常只和宋丽清她们玩吗？”
那除了她俩就没人来找她了，还能和谁玩？“嗯，她俩人很好。”
“我也觉得，我和宋丽清一个宿舍，她很热心，总帮我忙。还老跟我提起你，还有李潇洋。”孙莉道。
霁月不知道这些，一天和宋丽清交流，她也没提自己宿舍，“是吗，她都说些什么？”
孙莉回头看了霁月一眼，脸上笑容不减，“就是说你和李潇洋同学感情好，两情相悦，哈哈哈～”
霁月：……果然又是这些，宋丽清除了这些就不会说别的了。不过这个同学真爱笑，挺阳光的，一定很招人喜欢。
她的心情也跟着这位同学好起来，跟在她身后也自在了许多，抬眸勾起一抹笑意，“没有的事。”
刚说完，孙莉同学就忽然停下脚步，等霁月走到身边，然后并排着又一起走：“你不用害羞，喜欢一个人很正常，我也有喜欢的男孩子。”
霁月这下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难道在所有人眼里自己都是喜欢李潇洋的吗？这也就算了，这人说自己有喜欢的人，那自己总不能问她喜欢谁吧？
刚刚往好方向转的气氛一下又被打回冰窟，她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孙莉，表情控制得还算不错，眼里也没什么特别的情绪，看这人心情没什么变化，她又默不作声地低着头继续走路。
那同学睨了霁月一眼，又用着那种开导人的语气接着说：“在身边就大胆地喜欢吧，如果有一天很难相见，那该多遗憾。”
霁月听见这句话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她为什么要说这种话给自己听呢？像个情感导师，在自己没法决定的时候，突然跳出来指导一样。
但是感觉挺有道理的，她便“嗯”着表示认同。
她从获取记忆以来，一直以为在这里除了父母以外，其他人都不喜欢自己这样的人。获得这样的任务很难让她活得像其他任务那样开朗一点，以至于开学到现在朋友都还少得可怜。
她想着又尝试着敞开心扉和旁边的人多些交流，“你和你喜欢的人离得很远吗？”她这样想着，也这样问出口。
孙莉也没犹豫，随即就答了：“嗯，不在一个学校，说起来挺惭愧的，我没敢告诉他这件事。”
说完，她又转头来看霁月，视线交汇的那一瞬，霁月似乎感受到了她此刻的情绪，说不上是后悔，倒像是淡然。
“如果不能说，藏在心里也挺好的。”
霁月这样说只是觉得孙莉跟不熟的人都能大胆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却不能对那个人说，那一定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
孙莉笑着，脸色一直都是很温柔的那种，“我也觉得，像你们这样相互喜欢彼此的，真是太让人羡慕了。”
她的话里有似乎为什么她不和对方说的原因，而自己这样的情况，在别人眼里看来确实是非常美好的，倒像是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
只是自己有不得已的苦衷，当然，这个苦衷并不是因为自己内心是男生，她并不在意自己喜欢的人是男是女，她只在意心之所向的那个灵魂。
霁月看着她道：“你有一天会遇见的。”
这样的安慰真不是她该说的，可她也只能说这种话了。
孙莉同学保持着她那阳光的笑容，“嗯”了一声便没再说话。
两个人很快就到了教学楼。霁月把伞和衣服放在桌上，就拎着那些回收回来的东西往教室的角落走去。
将东西都装进去后，她看向教室后墙，黑板下面摆着一排柜子。开学至今，她就第一次领到钥匙的时候去打开看过，后来也没把那柜子锁上，她想着后面考试多起来的话，她可以把那些没用的试卷都存在里面。
她的储物柜在第三行从左往右数第7个，按学号分的，走过去打开柜门，里面和之前一样空荡荡的。她刚才还在期待会不会看见一些不一样的东西，看来还是多想了。
还没将柜子合上，校服兜里的手机就发出了震动，她站起身关上柜门，掏出手机查看，是李潇洋的电话。
滑动接听：“喂，怎么了？我在教室呢。”
那边笑呵呵的，“我刚才被他们带得急了，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咦，看，又关心人家了。”
“他们要是不在一起，我深感痛心！”
两句从听筒里传来的声音，好像是徐枫枫，另一个应该是凡柯，嘈杂的声音还有很多，笑得很大声的那种比比皆是。
手上握着手机，想到孙莉同学刚才的话，无奈笑笑，“不用了，你们现在去哪儿，你要从教室拿什么东西吗？我给你拿过来。”
李潇洋那边拍着旁边人的手，一边做着“嘘”的手势，旁边的人又知趣地安静下来，“嗯，我们去羽毛球场，以前军训那里，拿个书包就行，把数学书帮我塞里面。要是拿不了就算了，我一会儿再过来拿。真的不用买什么吗？”
“好，不用，我一会儿就到。”她道。
李潇洋只好答应：“好。”
挂了电话，霁月看着手机上的通话记录，几乎都是和父母的通话，他这个还是唯一一条，平时他们都是用企鹅联系，为了方便，又交换了号码。
她打开企鹅看了一眼，里面有他刚刚发的消息，问的是和刚才一样的问题。估计是因为自己没回他才打电话的吧。
她习惯给企鹅静音，手机今天没静音只是因为是校运会，大家都放的开，她也就懒得关了。
企鹅里每天都有聊天记录，从第一天加好友开始，有了小三叶草，后来又有了小火花、小船，不知道以后还会有什么。
备注都没给他设置一个，他也没改昵称，是那首曲子的名字。
看了一会儿，她放下手机走回座位收拾书包，完了又去李潇洋的座位帮他拿东西。
这三天活动高一的都不用上晚自习，下午到五点他们就能直接回家。
她走到李潇洋的座位，这人的书包就挂在椅子上，取下来她就开始找数学书。校运会数学老师还给他们布置了两张试卷，其他科目也有作业，昨天晚上她带回去了一些，也不知道他带没有。
他的桌肚里还挺整齐的，课本放一边，练习册和试卷放在另一边，剩下中间的缝隙空荡荡的，连支笔都没有。
找到数学书放进包，又翻了翻他的试卷，都找到后，全部装进他的书包，她就背着一个书包，一只手上提着一个书包，另一只手上还拿着他的校服，准备去找他。
这个点外面的太阳刺眼但不热，她习惯穿长袖，现在只要戴个帽子和眼镜就能出去见人。
出教室前，她跟孙莉同学说了声：“他们去羽毛球场了，你要去吗？”
孙莉同学的座位在中间，听见霁月的话，她抬头回：“你先去，我一会儿就来。”
“好。”
霁月拉了拉帽檐，便朝着羽毛球场去了。
路上没遇见多少人，她低头走着，看着手里的衣服，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她抬手闻了闻衣服上的味道，淡淡的栀子花香，他母亲身上好像也有这种味道，上次在他家吃饭，他母亲跟自己说他欺负自己的时候闻见的。
短暂的思索后，她放下手臂，朝上次捡石头的地方看去，想起他那晚的话，又自然地露出笑容。
到了地方，她看见李潇洋坐在羽毛球场最边上的石台阶上，旁边坐着的是本班的同学，男男女女，都在认真看着羽毛球场上的人比赛。
霁月抬头看了一眼树梢，上面挂了不少羽毛球，看不太清，估计都挺新的吧。也不知道这些人什么心理，非得在这弄个羽毛球场，乒乓球场什么的不好吗？
正准备悄悄走过去不引人注目，他就看过来了，伸着长长的手臂，做着勾手招人的姿势。
霁月到他面前时，他还伸手迎接。
她可不敢把手搭上去，旁边吃瓜群众的眼神实在是过于炽热。
霁月干脆地把他的书包往他手里一塞，看了一眼他的旁边，还挺干净的，才放心在他身边坐下，最后才把他的衣服给他。
坐在李潇洋旁边的凡柯发出一声嗤笑，霁月往凡柯那边睨了一眼，他又立马坐得板正了，表情严肃得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刚刚坐下，李潇洋右手掏出一个红色的易拉罐，拉开瓶顶上的拉环递了过来。
霁月细看了，是罐装甜牛奶，没伸手接。
他便说：“给你买的，常温的，拿着。”
霁月接过，小声说了句“谢谢”。
侧头看旁边的人，李潇洋正对着自己笑得挺甜，她也回了个甜美的笑容，没在意旁边人用什么眼光看自己和他，而是浅浅回应后坐正了看底下的人比赛。
霁月看了一下场上比赛的人，也没看出来对面那是谁，就是感觉还挺厉害的，面前接球的人稍显吃力，但也没有重大失误。
她眯着个眼睛，看不清楚干脆准备摆烂，李潇洋就说话了，“看不清吗？前面的是14班的，站对面的是宋丽清。”
在他的解说下，她好像能凭借映象把宋丽清想象清楚了，面前的人反正不认识，不过知道是小宋厉害，她就放心了。
“这打到什么阶段了，这么久还没打完？”
凡柯隔着李潇洋出声，“决赛，小宋打羽毛球是真的厉害！”
刚才还觉得时间久的，现在又不觉得久了，“这么快就打到决赛了？”
“羽毛球不是每个班都报，人少打起来快。”李潇洋道。
坐在下面一些的陈长道：“乒乓球那边人可多了，热火朝天的，还在打初赛呢。”
霁月了解了，又答：“那还真挺多。”
霁月又往周围看了一眼，对面的场地还被阳光照耀着，比赛的人来来回回的移动接球，速度很快。看台上坐着的人不少，有些人在小声说话。旁边的羽毛球场上好像也有比赛，只是不知道是哪些班的。
看了好一会儿还没结束，瞄了眼手机，时间马上就五点了，心里想着什么时候能比完。他们倒是不着急回家，但赵叔接送的车不能进学校，也不能在外面停多久，所以她不想让他等得着急。
正想着，她就看见李潇洋也掏出手机，在另一个社交软件上回消息，一个拇指敲击着键盘，短短按下一个健就点击确认并发送，霁月猜想应该是发了个“好”或者“嗯”，这种简短的回复，对面的人应该是赵叔没错了。
他把手机熄了屏，然后对自己说，“他刚出发，我们估计能看见比赛结果。”
霁月眨着眼睛看着他，“嗯。”
自己有什么心思，好像他都知道呢，真是奇妙的默契。
她回答后视线又转移到场上，宋丽清跟对面14班的人你来我往的，两边的实力都不差，比赛相当有看头。场外看着的人都很安静地看着比赛，说话都轻言细语的，生怕影响了队员的发挥。
这羽毛球场是东西向的，宋丽清站的那边正好对着夕阳，这个点，还有半个日轮挂在树梢上，缓慢地下移，有些刺眼。
李潇洋悄悄在旁边说：“这个14班的第一场凭借场地优势赢了一局，交换场地后，宋丽清又扳回一局，现在是最后一局了，14班的领先1分。”
她看着被阳光照射成金黄色的地面，还有对面的常绿树木的宽阔叶面上泛着的金光，道：“如果太阳被遮住，宋丽清应该能轻松些。”
李潇洋嗯了声，又看向自己手上拿着的甜牛奶，问：“你怎么不喝？”
霁月看了看手上拿着的甜牛奶，怕他以为自己不喜欢才端起罐子喝了一口，放下甜牛奶罐子后，还不忘舔了一下粘在唇瓣上的奶渍。然后傻愣愣地对他说：“喝了。”
李潇洋看她挺可爱，又伸出一张大手盖在她头顶上，抿唇“嗯”了声，看上去挺高兴。
被他这样关心，霁月也高兴，牛奶的香甜夹杂着淡淡的栀子花香弥漫在口腔和鼻腔，下午特有的温暖舒适的风吹拂着脸颊，连头上的那一张大手也让自己的心受到不少慰藉。
等太阳又下去一些，宋丽清就开始她的反杀之路了，调整好状态，坐在她后面台阶上的人大喊了声：“阿清加油！”
从声音来分辨，应该是万一。
宋丽清听见这一声呐喊，便一记绝杀球把比分拉平，慢慢的，太阳被树枝遮挡，树梢的阴影没过了宋丽清的头顶，她整个人都不一样了，霁月在这边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但有李潇洋在旁边解说，“她状态好起来了，眼神还挺犀利的。”
他说话的语调全是上扬的，而且就冲周围人激动的反应，霁月也能知道，这场比赛宋丽清赢定了。
她感叹道：“你竟然还能看得出她眼神犀利？不过没想到小宋还有这个技能。”
李潇洋笑了声，故意凑近她道：“我视力好以后才能当你的眼睛，那，你想到我有篮球那项技能了吗？”
霁月斜了斜身子，抬眸与他对视，很快又垂下头，小声应了声“嗯”才回他后面那句话：“没有，我觉得你应该会，但没想到你那么厉害。”
听见这个回答，李潇洋发出两声轻哼，似乎还挺满意，坐直了后，他又问：“那你觉得我要不要去校队试试？说不定教练要我呢。”
霁月按照想法道：“有机会你可以抓一抓，没机会的时候可难求。不过，你不想为那个花很多时间的话，当兴趣爱好也挺好。”
说白了就是看要往哪个方向努力，李潇洋他应该是不会走体育特长的那一类人。
说了半天，李潇洋也没得到她最直接的意见，他道：“还是当□□好吧，毕竟我比较喜欢学习。”
“嗯，”霁月觉得什么都可以，“当□□好也不错。”
李潇洋笑着回应她，便又看向场上的主角，继续当她的解说员。
只差三分就能分胜负了，或许是那股马上就能拿冠军的心态在作祟，宋丽清似乎越打越兴奋了。
旁边的旁边，张斌乐得跟得了奖似的，“哈哈哈，这个宋丽清打球跟咱一样不喜欢给人留面子的。”
眼看着分数拉开了，她便更放得开了，三五下又拉开两分，对面的万一也欢呼得越来越频繁，音调也越来越高，“宋丽清加油，宋丽清向前冲！”
这边的同学还是保持着低调的性子，若是一阵吼把垂手可得的冠军吼丢了，那该多对不起小宋。
最后，小宋一个飞身跳起，给羽毛球猛烈一击，球落地后因极大的冲击力弹飞出场外。
站在对面的、站在旁边的2班同学爆发出热烈的掌声，都在为她的胜利而欢呼。
好歹是“有福同享”的好友，霁月笑着道：“恭喜恭喜，你太棒了！”说着她伸出右手，准备和小宋击掌。
小宋的视线转移到霁月身上，激动地一把握住她道手，然后顺势拥了上去，特别高兴的语气：“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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