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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继者无德长者忧


[2归政于皇]第119章继者无德长者忧——

        送走了大臣,周武帝回想起自己的当年,心中隐隐作痛:当年,自己的两个亲哥哥宇文觉和宇文毓与权臣的堂哥宇文护争权,都死于宇文护之手。自己只好忍辱负重的艰难度日。那时的自己自顾不暇,就更没有时间管自己子女的教育了。

        当时的情况是:只有放任自己的子女,只有这样,才能够更好的麻痹宇文护。如果自己抓紧自己的教育,那宇文护不用说也怀疑自己表面老实实际上还是有野心的。要想自己更好的活下来,就绝对无法顾及子女的教育。

        自从诛杀宇文护之后自己才发现,自己的这些子女都已经严重扭曲变形的树苗,很难再扶正了。而现在走到这一步是扶得正要扶,扶不正也要扶的地步。子女是自己未来的希望,自己因为身体的原因老天爷不会给自己太长的时间。现在精选东宫的官员对太子管教,只是第一步,往后的道路还相当的艰难……

        如果能够把太子扶直,那么,花最大的功夫也值。不然的话,虽然自己是皇家,最终也毫无希望。从大臣们反映的情况看,太子小小的年纪除了喝酒玩女人之外,再也找不出任何的优点。乐运说他是“中等人”都是抬举他的,从品质素质方面来说,他也只是一个下等人……

        太子虽然说是自己的儿子,但和自己完全是两个极端的人:自己忧国忧民,几乎是滴水不漏,而儿子小小年纪却嗜酒如命;自己在女色方面几乎快要像出家人了,而他只有十五岁还尚未完婚,宫中的三十多个宫女却无一幸免!

        既然那个叫朱满月的宫女生了他的儿子,不为了这个宫女,为了他的儿子——自己的孙子,也应该给那个朱满月一个身份了……

        ……

        小纸牌的背面是黑色的,其长度约一指长,宽度不足两指。郑译手把手认真的教阿摩认牌及怎样出牌跟牌,什么叫输什么叫赢,因为无形中太子给了他一个任务:到晚上要教会阿摩打牌;凭阿摩的智商哪还用着到晚上?到中午就基本上能上手了。

        宇文赟见了,把阿摩夸奖一番。然后,把前面郑坐着的座位放平,三人就此打起牌来。虽然手冻得都有些发麻,但打牌的乐趣抵冲了部分旅途中的不愉快。

        整个骑兵一边吃点干粮一边马不停蹄的继续赶路。

        阿摩由于在百子庵吃那几个月的苦,眼下更能适应环境,由于饿了,他吃那干粮都感觉满口香甜。

        太子宇文赟过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只好啃点干粮,他一边啃着干粮一边皱着眉头一边愤愤的骂着该死的老头子,他只啃了一口仍然又吐掉。

        郑译深知太子嗜酒如命,早在车座下面的空隙处,藏有几瓶陈年杜康——这是太子最喜欢喝的酒。别人喝酒吃饭通常是吃饭为主,而太子喝酒吃饭通常是酒为主,是只要有酒故,饭菜都可抛的那种人。

        太子当从郑译手里接过酒来的时候,他的眼睛一亮,当即保证道:“郑大人,就凭你为我准备的酒,如果我当了皇上,一定封你个一品大官!”

        他随即摸了一下在认真看牌的阿摩的头说道:“还有你,就冲你今天认真学打牌的样子,如果我当了皇上,无论你的年龄多大,你家老头子什么爵位我就封你个什么爵位,当然除了你家老头子的那个大将军之外。因为大将军不是乱封的,那可是打仗打出来的!”

        太子宇文赟说这几句话的时间,半瓶酒已经下肚了。他又喝了一口酒,然后,搓了搓手说道:“来!打牌!”

        三人又开始打起牌来,宇文赟因为夜里就起来了,再加上一瓶酒已经下去大半瓶,这时,眼皮已经快要睁不开来了。

        “殿下,要不你先睡一会儿?”郑译看他眼看看要睡着的样子便劝道。

        “不行!打!”他一边说着一边歪倒在车座上睡着了。

        “阿摩,你看你那臭牌出的!呼呼——”宇文赟睡梦中也没有忘记打牌。

        阿摩见宇文赟睡得那么香,他连打了几个哈气,也在车座上躺下,不一会儿也睡着了。

        郑译将被子盖在他们身上,望着他们进入了梦乡的模样,想起了自己**岁的那一年的一个夏天,自己的家被敌人烧了,家里的人包括妈妈被火活活的烧死了!他爹爹把他绑在身后骑在马上和敌人厮杀,爹爹从晚上一直杀到第二天早上,他几次从睡梦中醒来,都见到爹爹在和敌人厮杀。

        自己的爷爷爹爹都是打仗的将军。其他那些将军都希望自己的儿子建功立业封将封侯,而他的爹爹却希望他作个书生,一倍子不要上战场,因为他的爹爹曾对他说过:打仗厮杀是最辛苦的了。不要说致死致残,就是说吃苦,也莫过于战场。

        他从爹爹的话语中悟出一个理来:只要活着就比什么都好,只要不上战场就比什么都好。然而,要想好好的活着又谈何容易?可能一个小小的意想不到的变故,就有可能掉了脑袋。杨坚私下里常羡慕自己活得潇洒,可是他哪里知道自己内心的痛苦?

        这个小太子只有十五岁,可谓是顽皮无比。自己都三十岁的人了,还得要去揣摩他的心思,投其所好,让他高兴。可是,自己这样做,又得罪了那些所谓“耿直”的大臣。而自己顾得了一头却很难顾得了另一头,只有那头硬暂时顾哪。其实,他也知道作为东宫左宫正的宇文孝伯对自己并不满意……

        “郑大人,你出牌啊!呼呼——”宇文赟说了一句梦话以后,又睡着了。

        郑译心疼的望了他一眼,心想:如果皇位传到他的手里,他的后果决不会比现在北齐后主高纬下场好!他掀开车窗窗帘向外一望,太阳照着积雪反射出刺眼的白光,于是,他立即放下车窗的窗帘。

        这时,他突然想起梁朝诗人吴均的一首《伤友》诗:“可怜桂树枝,怀芳君不知。摧折寒山里,遂死无人窥。”他想,这首诗假设不用来伤友,用来感伤自己的处境也是十分贴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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