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远距离
于文和江曼像两条平行线一样过着各自的生活，一个在国内顶尖的大学里学习，一个在这所大学两小时车程的小区两居室里打游戏。
看起来毫不相交，却又丝缕相牵。
这周五傍晚，于文正打完一把，排位越往上就越难打，刚才那把打了将近一个小时，手都要开始抖了，幸好最后是赢了，不然亏死。
他算了算胜点，大概周日就能结单了，又能入账一笔。
这两天他吃得都挺随意的，没花多少钱，上次结余的钱也没怎么动，竟然存下了一点钱。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于文看着存款就挺高兴的。
竟然现在看着存款才开心，于文——中国人的异端了属于是。
切到微信，发现江曼十几分钟前发了消息。
问他：“吃晚饭没有？不要忙得忘了吃饭。”
他一看，都快六点了，给她回消息说马上去吃，又问她吃的什么。
本以为等一会才会回消息，于文准备去外卖软件逛逛，没想到江曼竟然秒回了。
“别点外卖了，我吃的时候给你也点了一份！就知道你忘了吃饭。”
配了一个在道德高地指指点点的表情。
被抱怨了，于文也不恼，打了个电话过去，结果没接。
他啧了一声，干嘛去了这是。
这两天两人时间总是凑不上，于文已经习以为常，给她留下语音，目光便回到游戏界面上。
约莫过去几分钟，江曼还没回消息。
他想再拨过去试试的时候，门铃突然响起。
应该是外卖。
于文一边给江曼发消息。
“外卖都到了，你怎么还没回消息，干嘛呢？”
边走过去开门。
一开门江曼提着外卖盒，一双月牙眼带着笑意地看着他，眨眨眼说：“外卖到啦，收不收货呀？”
周五，江曼这学期课就到上午，所以过来给他送个惊喜。于文微怔一瞬，随后赶紧拉她进来坐下，反手关上门。
略有些得意的江曼乖巧地坐下，直勾勾地盯着他。
于文心里叹了口气，真是拿她没办法。
握着她的手，问她怎么过来了。
语气里除了意外，还带了些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冷淡。
他想让江曼少把时间耗费在他身上，多参加学校里的活动，这样江曼会逐渐有她自己的生活，不再那么依赖他。
没事，不急，慢慢来吧。
没看他惊喜的样子，反而是他冷漠的反应。
江曼有点生气，转过身去，只给于文留个侧脸，紧抿着唇，颇有些怨气地说：“我不能来吗？”。
于文过去牵她的手，被她甩开，绷着脸，憋着气又带点委屈，好像他说个对字，她马上就要爆发了。
可爱又可怜。
于文看她这个样子，也顾不得说些什么，捉住她的手，慢慢地给自己找补。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是忙着呢么，我怕耽误你学习吗……”
还是不肯理他，又继续哄：“我高兴着呢，我们家曼曼百忙之中还来给我惊喜，做梦我都笑醒了……”
没反应。
于文只好另辟蹊径：“吃饭没有？饿着肚子没力气骂我，吃饱了再骂吧，祖宗？”
把外卖里的东西拿出来摆好，筷子递过去。
没接。
于文放下筷子，干脆把人搂过来，凑到她耳边轻轻地继续顺毛。“是我说错话，我跟你道歉…”
顿了一下又继续说：“下次好吧，下次我一定注意？”
被搂在怀里的江曼，这才低着头闷声闷气地说：“我专门过来看你，你还这么说。”
任凭是谁，专门坐两小时车过来，都不应该得到这样的回应的。
更何况是于文。
刚才在路上，她还想着怎么跟于文撒娇，让他少打点游戏，跟自己出去散散步呢，这下好了，人家压根不想看见自己。
“我高兴的，这不是没反应过来。”
“我自己都没吃呢，还给你买了饭才来的。”又饿又困跑过来，结果还被这么问，她越想越觉得自己委屈。
唉，一失足成千古恨……于文算是懂了。
不过江曼跟他闹脾气，倒是有点像以前那个样子了，不像之前闷着委屈生气，至少有变化了。
这么一想，就忘了自己还在给人顺毛呢。
那边久久没听到回答的江曼心里也开始没底：自己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太作了？万一他又生气了怎么办……
反应过来的于文赶紧继续摸毛：“先吃饭，待会由你处置好吧？”
她顺着台阶就赶紧下了，应声说好。
买的是三菜一汤，荤素搭配，汤是紫菜蛋花汤，简简单单的家常菜。
于文吃得很满足，还有什么更好的呢？
吃完了饭，江曼那点气也消了，就没再说别的，于文却又跟她道了一次歉。
他专注地看着她，显得无比认真。
江曼有些迟疑：“我，原谅你了。”
那一瞬间，好像有些东西从于文的心头卸下，略微轻了一些。
他捧着江曼的脸，好像捧着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物一般，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
收拾了会，江曼拉着他出去散了会步，一边散步一边念叨：你这样一整天坐着，颈椎腰椎都会出问题的，而且还会变胖的。
他在旁边调侃：我的腹肌这么重要啊，你怎么这么重视呀？
江曼反应了一会，发现他就是在耍流氓，又气又羞，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反而引得他伸手搂过来，又亲了一下。
散完步，于文继续打排位，江曼则在旁边看书。
休息的时候会给对方倒杯水，趁着空隙还会看对方一眼，虽然没有言语，只有翻书敲键盘的声音，整个客厅却暖意融融。
哦，除了时不时，于文会爆出一些语气词，以及突然加快的手速，都很和谐。
两个人虽然各有各的世界，但只要心近，也能相交。
等到于文打完一天的进度，江曼已经洗完澡在床上刷手机了，看着部长发的聚餐报名表，犹豫了半天也没动手。
去的话，肯定会有男生在场。
现在她跟于文的关系很好，她不想把情况变得复杂，万一又回到之前的状态。
不去的话，可能她就没办法留在学生会，不在学生会，下学期就要参加其他的活动补上分数，因为奖学金评定不止看gpa，其他活动会很麻烦，唉。
停在报名表界面，出神地想着，连于文洗漱完了走过来都没注意到。
于文一出浴室，就看见江曼举着手机近乎凝固的状态，好奇地走过去看，发现是张报名表。
随口问她在看什么。
被问的江曼，噌一下反应过来，盖住手机小声说没什么，只是有些急的声音出卖了她。
于文就知道有事瞒着他，上周也是这样，肯定跟自己有关。
边躺上床，边追问她。
“有什么还不能让我知道的？”
让他知道也没什么，大不了她不去就好了。
就把手机递过去，偷瞄他的表情，斟酌着说：“我们部门有个聚餐，部长的意思是都得去，这周末就截止报名了……”
还没等江曼说完，于文就在她手机上点了点，又输入了什么，快得她都没来得及说话。
“行了，报完了，纠结这么久做什么，你不是你不是想留部么，这种活动你不去不太可能留部吧？”于文随口说，还有点疑惑江曼的迟疑。
她意外的神情让他更疑惑了，随后江曼说的话让他立刻回忆起了原因。
她说：“聚餐会有男生，你不是不喜欢我跟别的男生…靠近吗？”江曼组织了一下语言，用了“靠近”这个词，事实上应该是“见面”这个词。
个中缘由，于文自然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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