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门外站着一个人，不禁引起了森念西的注意力。
他身穿一件白色外套，外套里面并不是校服，而是一件白色的体恤。头上顶着一顶白色帽子，她不用看也知道，那是名牌货。蓝色的牛仔裤衬托出他修长的双腿，森念西还没来得及看脸，但这熟悉的味道让她也大概猜出了是谁。
是止穆。
森念西差点没认出来，开学这么多天以来，除了校服她真没看到过他穿其他的衣服。
好奇心驱使她想开口，但脑海中又想起昨天的事情，她还是沉默好了。
止穆没有立即坐在座位上，他只是把头上的白帽子压了压，似乎在等待森念西先开口。
等了好久，森念西还是在座位上奋笔疾书，丝毫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止穆等不及了，终究还是开了口。
“你……那个不是要让我帮你补习嘛。”止穆说这番话时别扭极了。
森念西猛地抬起头，“啥？”她的惊吓足以看得出来，因为上一秒还在她手中牢牢握着的笔，此时已经落在了地上。
止穆在帽子里翻了个白眼，幸好有帽子在，不然被她看见了又要被骂。
要不是武婄逼着他，他一辈子也不会像今天这样。
-
昨晚凌晨。
止穆睡得死沉，谁知武婄直接破门而入，二话不说打开灯，止穆还以为是自己做噩梦了。
武婄卸了淡妆，但气势也丝毫没有减弱，她把止穆的被子直接掀开，止穆不想醒也得醒。
“起来！”武婄一把拉住止穆胳膊，止穆连人带枕头被提了起来。
他像一副行尸走肉，还没清醒，就听到武婄说：“你以为你悄悄回来我就会忘啦！快说快说，你还没给我汇报儿媳妇的情况呢。”
说来也是，止穆知道一回家就会被武婄追着拷问，所以他今天回家的时候，就像做贼一样，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回到了房间，还让张嫂不要告诉武婄自己回来了。
他以为自己总算躲过一劫。
可武婄又不是傻子，这就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他知道他又完了。
武婄的连环拷问又来了。
“今天你不是给儿媳妇补习嘛，有什么进展？”
“你们两个……有没有发生什么什么事情？”武婄问到这里，眉毛不禁向上挑了挑。
止穆：“怎么又来了？”
“妈，要不您去和森念西一起住吧，或者你也可以来陪我们上学。这样，您就坐我们俩后边，这样看得最清楚了。”止穆感到眼皮沉得要死。
他又加了一句：“不然你又要天天问我。”
武婄仿佛是受到了点拨，对啊，这个主意好。
于是她说：“对啊，就这样定了。”
“明天放学，你就让森念西到我们家来，不就是补习嘛。”武婄看到止穆的脸上写满“不要”二字。
止穆这时眼睛睁得通亮，他想起来，昨天武婄不是买了一套房吗。
这是好机会，先不管这些，只要不在家补习就行。
“妈，你昨天不是买了一套房吗，我们去那补习也可以的。”止穆感觉胜利在望。
武婄瞪着止穆：“那套房算啥，还是在我们家来。”她不给止穆反驳的时间，“就这样定了。”
留下止穆一个人在床上发呆。
武婄走时还火上浇油：“倘若明天你没有把森念西给我带回家，我打断你的腿。”她又不见了。
止穆放松了全身，重重地倒在床上，他说：
“苍天啊，大地啊，谁来救救我啊。”
说着说着，他又睡着了。
他安慰自己：“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
所以才有了止穆今天的模样。
见森念西一脸惊讶，他解释道：“我妈逼着我，叫我把你带到我家补习，所以，你想一个办法，跟我妈讲讲，你是真的不想去。”
森念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什么，顾少爷也有找人帮忙的时候？！”森念西明摆着是在嘲笑他。
止穆差点破口大骂，可是一想到这是自己在求别人，他压制住内心的怒火，换上一种温柔的语气：“那个……你有什么要求随便提，只要你肯帮我。”
止穆真的使出了全身的恭敬。
森念西想了想，这简单啊，“真的？随便什么条件都可以？”森念西仿佛有着一肚子的坏水。
止穆察觉到她语气中的不怀好意，“太过分的就别来了，你可别打什么坏主意啊。”
说完这句话后，上课铃声响了。
止穆的末日又来了。
他只好趴在桌上睡觉。
森念西看见他这样，又找回了他的小名“睡美人”。
“睡美人，睡着了啊。”怕被老师听见，她的声音格外小。
止穆把头转过来，“干什么。”
他竟然没有生气。
森念西想好了她要什么，“你不是说什么都可以提嘛，我想好了。”
“帮我补习，不过，不是只有一张纸的那种。”她把书挡在自己眼前，以为这样老师就看不到。
止穆听到后又把头转向窗外，没有再理森念西，他想：怎么绕来绕去都是这个。
森念西听不到回答，只好说：“你不答应？那好吧，你就自己去应付阿姨吧。”她知道，不出三秒，止穆就会转过头来。
果不其然，还没到第两秒，止穆就转过了头。
只不过一脸无语。
他只好说：“好好好大小姐，我帮你补习，你帮我应付我妈。”说完他又转过头睡觉了。
“等等，拉个钩。”森念西强行把止穆的头扭了过来，她伸出右手，小拇指竖在止穆眼前。
止穆看到夕阳特别耀眼。
他看到森念西在等待他的回复。
他心里只觉得幼稚，可手却又自觉地伸了出来。
两人的手指交替，他听到森念西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止穆心里泛起一阵波澜。
他不知为何，心中竟一片温暖。
他只觉得他看到了永远。
一下课，止穆就开始履行他的承诺，他现在讲题讲得格外仔细，是从没有过的。
森念西也听得认真，只顶着作业本看。
可止穆总是会不自觉的看向森念西，他认为自己一定是病了。
他没有喜欢过人，自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情感。
现在，森念西开始履行她的承诺了。
想了会儿，她还是觉得去一趟止穆的家比较重要。
她也和止穆第一次来这儿一样，惊掉了下巴。
她只能感叹：“真有钱。”
武婄早已在门口等待多时。
一见面，她说：“儿媳……西西呀，你总算来了。”
差一点就露出破绽了。
森念西也装作热情的样子，“阿姨，打扰您了。”
武婄赶紧拉住森念西的手就往屋里走，看也不看止穆一眼。
“没事，以后还要打扰很多呢。”武婄也不怕森念西多想，心直口快就说了这句话。
森念西以为自己听错了，便没有多想。
止穆只好默默跟在后面。
武婄就像忘了自己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步伐越走越快。
和止穆一样，走了好久，总算走到了客厅。
森念西觉得自己仿佛在逛博物馆，这房子大得是她家的几千倍。
走到客厅，武婄指着餐桌说：“好啦，你们就在这里补习吧。”
这里？饭桌上！
森念西赶快看向止穆，止穆知道她想说什么。
“快来救救我。”森念西的嘴唇动得飞快，只不过没有发出声音。
止穆咳嗽了一声，“妈，就不能找一个好点的地方嘛。”
武婄也想啊，可是除了这里，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是能让她看得这么清楚的。
她索性找了理由：“啊呀，最近房间都在装修，等会你们吸入灰尘怎么办啊，那对身体可不好。”
？？？
止穆今早起来都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又开始装修了？
“妈，什么装修啊，明明……”止穆就快要拆穿这个谎言。
谁知武婄立马换上一副‘我要打断你的腿’一样的表情，说：“说什么呢，赶快补习，别浪费时间啊。”
止穆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
森念西已经拿出了作业本，就等止穆讲了。
按照他们原本约好的，森念西来他家，只需要做一个样子就好。
森念西却真的想要止穆给她讲题。
“不是说好了只是做个样子吗。”止穆环顾四周，害怕被武婄听见。
武婄这时悄悄地蹲在二楼的一个小角落，只看得见他们在做什么，至于他们在讲些什么，她完全听不见。
见到止穆鬼鬼祟祟，她觉得止穆一定又在欺负森念西了。
可是为了不暴露自己，武婄忍了。
森念西一边找题一边说：“虽然是这样说，但是。”她故意靠近止穆，她怕因为自己的小音量止穆听不见。
“不学白不学嘛。”森念西抓住机会就不会放手。
止穆默默叹气。
晚上八点半。
止穆送走了森念西，经过这一天，止穆也累了，此刻他就想好好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
第二天上午，止穆被叫到了办公室。
槐老师把他从上到下扫了一遍，说：“说吧，昨天为什么不穿校服。”
止穆只好说：“忘了。”
槐老师当然不相信他这样说，换谁谁也不信。
止穆被罚站了一节课。
下课后，森念西走出教室。
止穆以为森念西是来嘲笑他的，可森念西说：
“你干嘛不找一个好一点的理由？”
止穆笑笑，“我也不知道找什么理由啊。”说完他便走进教室了。
森念西手中拿着一瓶矿泉水，本想拿给止穆，谁曾想他竟然没看见。
森念西发誓，以后这种事情，她还是不要做了，那瓶矿泉水，她在止穆身后打开来，“咕嘟咕嘟”几口就喝完了。
止穆头也不回，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我的脚好疼啊。
森念西看着止穆，幸灾乐祸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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