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陈老的告别
孙明辰两人简单讨论一番，但是都没有什么头绪，只得加紧练习，为今晚的行动做准备，练习结束两人刚回到秦叶枫家楼下，正见到他的母亲黎丽匆匆走出楼道口，快步往行政大楼方向走去。
“哎，妈，你去哪，今天不是休息吗？”秦叶枫连忙开口询问，一旁的孙明辰也礼貌的问候一声，“阿姨，早上好。”
黎丽犹豫了一下，但是没有放慢脚步，“昨天所里发生了点事，现在我们所有人都要去单位，你俩乖乖回家写作业，中午不用等我回来。”说着一阵风似的走远。
两人对视一眼，秦叶枫首先提出也想跟上去看看，两人一拍即合，假装晨练一路悄声跟着黎丽来到行政楼。
“咦，是你？”当两人刚来到楼门口，便被一个脸色疲惫刚从楼里走出来的男人叫住，“嗯，叔叔你好。”孙明辰也一眼认出了对方，男人正是刚经过连夜的调查，现在准备回市局，向领导汇报情况的上官云杰。
“我是来找我妈的，她在这里上班，叔叔我怎么好像没见过你啊？”秦叶枫见对方一直上下打量着孙明辰，连忙上前询问道。
“哦，我是警察，来这里办点事，你应该是马兰马副所长的儿子吧，和你妈妈长得很像。”上官云杰从孙明辰的眉眼间推测道。
“叔叔认识我妈啊？”孙明辰点头承认道，“是啊，前几天刚认识的，你们叫我上官叔叔就行。”上官云杰看着眼前两个可爱的少年，想起犹豫自己太忙而忽略的女儿，有些感触。
“不过你们现在可能不方便进去，所里正在开会，你们先在院子玩会儿，我还有事先走了。”上官云杰原本对孙明辰很感兴趣，但是现在公务缠身，只得摸了摸两人的脑袋，迈步上车准备离开。
这时从考古所大院的门外，黎老太和陈老伯正漫步走来，两人此时正低声商讨着什么，正好和上官云杰的汽车擦肩而过。
车上，上官云杰无意间一瞥，突然感觉两人十分熟悉，暗自纳闷道，“这两人好眼熟啊，应该是在哪里见过？”他努力找寻自己的回忆，可是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师父（外婆），你们回来了？”孙明辰和秦叶枫快步上前，簇拥着两个老人往院里走，“外婆，是不是情况有变化？”秦叶枫结合昨晚黎老太的神色和今早急着出门的情况，猜测道
“嗯，有点变化，不过没关系，一切都很顺利，你们怎么不回家？”陈老伯摸着徒弟的脑袋，低声问道。
“哦，刚才见到黎阿姨，她说所里好像出了什么事，我们俩好奇就跟来看看，咦，师父您怎么了？”孙明辰仰头看着师父，感觉一夜之间老人好像苍老了很多，声音也不像从前中气十足。
“没事，我很好，走，先去我家，我有事要交代你。”陈老伯暗叹徒弟眼光的敏锐，强忍住内心的不舍，对一旁黎老太说：“大姐，我先带明辰回去，晚上我们就依计划行事。”
“嗯，放心吧，一切有我，你先好好休息。”黎老太看似平静，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心中的不舍，既然老友已经选择自己的路，那么她一定会支持下去。
活到这个岁数，所有的人情冷暖和世态炎凉黎老太都经历过，对于生死她没什么可说的，只有对舍身赴死的人，她是由衷的钦佩，也许未来，自己也会做出相同的选择，但是在这之前，自己一定会守护这两个小娃娃成长起来。
陈老伯带着孙明辰回到自己家中，一路上两人都略有心事，家中卧房内，孙明辰几次想要开口，但是又忍住，直到陈老伯拿出一把钥匙递给他。
“记得你曾经问过我，说家里的东西怎么越来越少，呵，其实谜底在这里。“孙明辰一脸疑惑的接过钥匙，”前一段时间，我托黎大姐在附近租了一间房子，把自己这些年收集所有东西都放在里面，现在我把房子的钥匙给你，以后这间房子里的东西就是你的。”
孙明辰一脸震惊的看着师父，手中的钥匙此时好似重达千斤，他很不习惯这种感觉，“师父，您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现在给我这个？”
陈老伯看似随意的摆摆手，“明辰，你的心智成熟、天赋很高，我现在把东西交给你，是希望你能更好的走下去。“
感受着手里这一份沉重的寄托，孙明辰突然想起早上起床时候的心痛感，“师父，您的身体是不是……”
陈老伯没有刻意隐瞒，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孙明辰心中的不安得到证实，眼睛瞬间湿润了，一种难以言表的压抑和悲伤涌到他的心头，一把扑到师父的怀里，大声哭泣起来。
“好孩子，想哭就哭，但是哭完以后就要立马振作，别忘了，我们的责任。”陈老伯一边轻抚着孙明辰的后背，自己的眼眶也跟着湿润，“你以后的路还很长，希望你活出自己的人生，我虽然不能一直陪伴你，但是我们的缘分会一直在。”
在师徒两人互诉衷肠的时候，另一对刑警师徒也在讨论着案情，“头儿，这次的案件我怎么越来越感觉不对呢。”王猛一边开车一边对副驾驶上的上官云杰说道。
自打离开考古所，上官云杰在车上一直没有说话，受不了的王猛终于率先开口打破安静。
“嗯。”上官云杰却一直沉静在自己的思考当中，没有听见王猛的话，“哎，师父，您是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终于上官云杰深吸一口气，有了反应，“刚才在考古所门口，好像看见了两个熟人，可是一时想不起来了，不用管，刚才你说哪里不对。”
王猛沉吟片刻语气疑惑的说：“也没什么太多依据，就是感觉这个案子看似不复杂，一些关系人也很容易锁定，但就是感觉很奇怪，有些不符合常理。”
上官云杰耸了耸肩，“你干刑警的时间还短，有些事情看似表面很简单，其实后面隐藏的很深，比如现在失踪的那个老韩，我觉得他的失踪没那么简单，肯定和这件案子有很大关系。”
“师父，您之前不是询问过保卫科的那个科长段千柱嘛，你觉得他有问题吗？”王猛虽然经验不足，但是他有一种野兽般的直觉，可以预感危险，而昨天他在段千柱的身上就感觉到了危险。
“嗯，原本我一直没有怀疑过他，但是前天你告诉我他可能和潜水员车祸有关，我就有点留心，昨天晚上又是他最先发现程国宾的尸体，而且……。“说着上官云杰想起昨晚和段千柱交谈时，他接香烟时不自然的表现，根本不想假装的陌生感。
“而且昨晚他给我的感觉身体很不协调，动作僵硬，言语遮掩，应该隐藏了什么；后来我故意把他和王明伟分开询问，两个人叙述的内容到没什么出入，可就是王明伟说他原来很少见段千柱主动去老韩的宿舍找人，并且之前吃晚饭也没有见过他，他的时间有疑点。”
“接下来老韩，我们怎么办？”王猛一边开车一边把车听到路边的早点摊旁，“还是老样子，先从他的社会关系着手，看他本市是否有亲属和要好的朋友，是不是回老家了，再来就是到考古所周围的店家走访一下，昨晚虽然天黑的早，但是时间并不晚，看看没有人见过他离开考古所。”
上官云杰的内心依旧感觉老韩应该没有离开考古所的院子，甚至他都没有离开行政楼或仓库，而且此时人可能已经凶多吉少了。
王猛一阵狼吞虎咽的吃着早点，看的上官云杰也有了食欲，暂时放下案情大口吃了起来，“哎，头儿，新海市有个传说你听说过吗？”王猛几口吞下豆腐脑，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
“传说，什么传说？”上官云杰抬头问道，“嗨，就是一个几年前流传的故事，说是只要谁有解决不了的麻烦，就晚上独自一个人去新海市的码头，然后付出一定的代价就可以帮你解决问题。”王猛一脸认真的说。
上官云杰有些好笑的看着他，“你啊，一天天知道的还不少，怎么，你想去试试？”王猛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哎，头儿，你说要是真有这样的事，是不是以后案子都不用我们警察解决了，人家直接给办了。“
上官云杰越听王猛说的越不像话，一个脑瓜嘣给了王猛一下，“你小子这都什么玩意儿，还嫌现在不够乱啊。“
“我不就是说说嘛，世界上哪有什么神的事。“王猛起身去结账，一旁的上官云杰嘴里默默的说：”这个世界的秘密还多着呢。“
汽车不一会儿就回到市局，“好了，师父您先去和王局汇报，我带几个人走访一下，有什么新发现给您打电话。”说着两人下车往办公楼走去。
刚走两步王猛又想起了什么，对上官云杰说：“对了师父，我先去食堂给老古弄点早点，昨天他肯定一晚上没睡尸检呢，嘻嘻，谁让我昨晚让他生气了呢。”
上官云杰看着王猛跑向食堂的身影，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自己这个徒弟别看五大三粗的，但是有时心思比女人都细腻，市局法医资源本来就不充足，他除了真的很尊敬古法医外，也是想自己部门能和法医打好关系。
每次看到他，上官云杰都会回想起两年前，一个刚从部队转业来刑警队的小伙子黎明，当时也是和自己搭档，一口一个师父的叫着自己，每每想起他的声音就忍不住回忆起他那清秀的脸和机警的眼神。
可惜就在当年的一次任务中，黎明不幸牺牲，这是他一辈子的痛苦，也是他这两年的梦魇，想到这里上官云杰猛地站住脚步，“对，我想起来了，那两个身影好像就是他们，不会错的。”
当王猛从食堂拿着早餐回来的时候，正看见上官云杰又重新坐上车，一见他便摇下窗说：“你先和王局说一声，我突然有点事要回考古所。”说完绝尘而去，王猛奇怪的看着远去的车尾，摇了摇头独自向局长办公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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