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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世界一


平凡的生活,为何总是充斥着各种荒诞且怪异的传闻?你是否曾有一刻,想去寻求它们的真假?或是,你是否,就是那个遇见的人!

        但,请别担心。你看,已经有人在偷偷拯救这个平凡又不凡的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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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谈世界一:整形病人

        传闻在韩市的某个小区里,有一个极度想要改变样貌的人,他总觉得自己的样子格外丑陋,不讨喜。有一天,他梦见自己所迷恋的女孩嫌弃自己的样子,要投入他人的怀抱。于是满心嫉妒的他带着身上所有的钱来到不正规的整形医院,在整形医生的怂恿下,他在雨夜动刀了。

        可惜,因为大雨滂沱导致的短暂失电,手术失败,病人大出血。

        惊慌失措的整形医生放弃了这最后一笔生意,害怕遇上官司的他匆匆忙忙逃离。整形失败的病人拆开纱布,看见满脸的坑坑洼洼,他浑浑噩噩地戴上口罩。

        听到这整形失败葬送生命的案例,所有人都摇头,不赞同地说:“自然美不好吗?”

        可是,每逢夜深,若是有人独自走在幽暗街头,或许会看见一个缠着血红绷带,戴着黑色口罩的男人,高大的身形晦涩阴森地问,‘我整的好看吗?’

        嘘,闭上耳朵,千万别回头!快走!快走!是他回来扯人下地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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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旧的和泰小区里,眉目艳丽的宁安抬手伸了个懒腰。她慵懒地窝在柔软的沙发里,手指飞快地按着遥控,一个个老套又狗血的电视剧在眼前飞快闪过。她无聊地关上电视,柔顺的发丝划过白玉般的耳垂,遮住了那白皙修长的脖颈。

        肚子咕噜噜地响,她舔舔粉嫩的唇,走到厨房翻找还有没有剩余的泡面。柜门被逐一打开,都是空空如也。宁安揉揉正在强烈抗议的肚子,随手拿起电话想搜个外卖。

        “什么嘛!一个都不来!”宁安撇嘴,用力戳着手机,有点愤怒地关上外送程式。父母意外身亡后,她越来越不愿意外出,导致现在已经成了个社恐宅女。她走到露台,隔着染上灰尘的防盗网,小心翼翼地探头,楼下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去?不去?

        两个选择在她的脑海里不断盘旋。

        叮咚,一张迷你卡片被巧妙地塞到门缝。

        宁安眼睛一亮,亦步亦趋地拿起天蓝色的小卡片。

        ‘你还好吗?我买了好多食材,你要吃点吗?’

        邻居先生实在是个大好人!看到那熟悉的笔迹,宁安就知道那个离开了一个星期的邻居回来了。她连忙找了张纸,写下五个‘好!’,末尾还附上一个大大的笑容。她透过猫眼瞧了瞧,见外面没人经过,便迅速打开门把装好的钱和信塞到对门。

        忘了是什么时候,邻居先生刚开始递卡片时,宁安还以为是骚扰的小广告。一句‘你好’,也没有电话地址什么的,她随手就扔了。可是后来这雷打不动的卡片实在让她抓心挠肺,于是她尝试回信,塞到门外。后来慢慢的,虽然两人没有见过面,但也算有所了解。

        邻居先生28岁,也是父母双亡。宁安估计他是同情心泛滥,所以想要关心一下对门的人吧。她虎视眈眈地望着猫眼,等待那个整天穿着一身黑的邻居。

        叮咚,头戴黑色渔夫帽,黑色口罩,连衣服也是暗不见底的黑。宁安等了一会,再望向小小的洞眼时,外面又重回幽静。她悄悄开门,将外面几个盛满香气的碗碟拿进屋,准备开启大快朵颐的美食之旅。

        而这一切,都被一个隐蔽的高清摄像头记录下来。

        男人身形流畅,虽高大健壮却不显夸张的小麦色肌肉,雕刻般的轮廓上是剑眉星目。只是脸上留下幼年时被刀尖划伤且处理不当的暗红痕迹。男人痴迷地看着那个因为食物而眉开眼笑的女孩。她脸上泛着晕开的粉色,就像那盛放的芙蓉,美的惊人,夺走了男人那不曾悸动的心。

        昏暗的房间里,暖黄的电灯微微闪烁。痕迹斑驳的褐色木桌上摆放着女孩的回信。男人特意用透亮的玻璃盒子装起来,就算要拿出来看,他也会擦干净手,只端着一个角。

        男人抬起头,随处可见的镜子里映照出他的容貌。在昏黄灯光下,他修长有力的指尖缓缓摸上自己的脸,凹凸不平的疤痕在脸上绵延,宛如深红色的虫子在蠕动。他身体颤抖,不行,不行,这太丑了。他怎么能让女孩看到这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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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洁明亮的办公室里,大家正趁着休息时间闲聊。

        “哇,你这脸,这身材,哪动的?”马尾女孩好奇地询问那玲珑浮凸的同事。

        正尽情展示自己术后美貌的同事,在享受了好一番的赞叹后,像是推销生意般,拿出好几张卡片,炫耀似地举起,还抬高姿态:“呐,这是那家的资料,你也去问问。看在你平时对我不错,我有会员卡,可以用它打个折。”

        丸子头女生一听,也凑过来,仔细端详片刻。她凝眉道:“这名字我可没见过,不会是不正规的吧。小梅,你就算去也得先查清楚。”

        马尾女孩小梅点头,但手却不由自主地摩挲着卡片。

        被怼了的陈琳琳一脸不爽,指着黑衣黑裤,任劳任怨的老好人宗霖。“你看看,这个世界,谁不看脸。满脸疤的,也就配在这打打下手,当个清洁的,要是出去见客人,吓着了恐怕还得赔偿。”

        丸子头还想再反击,小梅一把拉住她,“算了算了,别说了。”至于是否要陈琳琳对宗霖道歉。别想了,就这有疤的,说什么都该受着!

        被卷入漩涡的宗霖默然不语,只是摆动着湿了水的拖把,继续手上的工作。

        这个世界对容貌颇为苛刻,只要脸上有疤痕就注定了人不可能再往上走,而天然又无暇的美貌,则是想要什么机会都有。所以在这里,整形医院遍地开花,为的就是服务各种想要变美求好待遇的人士。但说来奇怪,最近似乎有很多人都整形不成功。

        “闹什么?”英俊帅气的经理林俊打开门,双手环抱胸前问。陈琳琳踩着红色高跟鞋,娉娉袅袅地扭动腰肢,来到他面前,刻意展露自己加工过的脸。“还不错。”林俊扫视几下。

        “林经理,人家的申请结果下来了吗?”陈琳琳眨着闪粉装饰过的双眼。林俊回想晓丽的容颜,今早上看到的比起陈琳琳还是差的有点远,于是点头说:“行了,就定你当小组组长。”

        宗霖收拾着清洁用品,刚提起垃圾箱。林俊嫌弃地将用过的纸巾丢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还捂着鼻子迅速离开。走的时候还不忘说:“宗霖,你还是整整吧,就你那副尊容,我看着都倒胃口。”

        四周的人毫不收敛地大笑,在宗霖身边穿梭时,眼神都是轻蔑的。

        男人安静地捡起垃圾,熟练地换上新垃圾袋后边离开。伴随着他的,还有无尽的嘲笑。

        宗霖离开公司后,再一次想到那笑容甜美的女孩。他扯动嘴角,眼神温柔。

        憋闷潮热的天气,让挤上公交车的人们怨声载道。一个面容姣好的母亲抱着面容纯稚可爱,却十分好动的小男孩。她紧紧握着扶手,小男孩不停地扒拉着周遭的东西。陷入思念的宗霖没有注意小孩的动作,刷的一下,被他拉掉口罩。满脸暗红偏紫的疤痕吓得小男孩哇哇大哭起来。

        “妈妈,有怪物!有怪物!”小男孩拽着口罩,高大的宗霖想要夺回。

        刚好看见这一幕的乘客纷纷指着宗霖,埋怨他好上不上,偏偏上了这辆车。“什么人,我都工作一天了,就不能让人好好休息嘛。”“就是就是,有疤就不要上车。”

        而那个小男孩除了被妈妈哄着,连周围的哥哥姐姐,叔叔阿姨都连忙翻找袋子,看有没有小零食。此时,所有人都在想,那么活泼讨喜的小男孩,怎么就遇上这种人。

        宗霖在众人厌恶的视线中下了车,从随身包里翻出口罩戴上。迎着残缺的阳光,缓慢又疲惫地回家。

        他习惯性地望向宁安的大门,随后打开自己装好的信箱。凌厉的双眸升起亮光,他拿出消毒酒精擦拭着手,谨慎地取出那封粉紫色的信。

        ‘宗先生(大笑脸),你做的菜真的太好吃了!太感谢你了,还好有你,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宁安将她这一个星期吃不好,外卖员也不能送货上门的消息暗搓搓地都写在信里。听到对方回来的脚步声,还兴奋地跑到大门口偷窥。

        瞅见男人拿着信回屋,宁安忐忑地想,也不知道男人会不会肯帮她买物资,可是她真的不想出去。每次出去都要戴口罩,外加双手捂脸捂眼,身体还不受控制的哆嗦,想想都痛苦。

        叮咚,来了!

        正在屋子里胡思乱想的宁安,趴在门上,听到对方砰的关上门,才像只偷果子的小松鼠,窸窸窣窣地打开。她一低头,门外的杂物架上是好几袋的‘宝藏’。小松鼠眯着眼睛笑,将物资通通拿进屋子后,她才蹑手蹑脚地将准备好的钱和感谢信藏进信箱里。

        一脸戒备,却在看到东西后兴高采烈。那明媚的笑容舒缓了男人一天的疲倦。真美,可是我怎么配得上!男人缩着魁岸的身材,忧虑犹如硕大的藤蔓,以极快的生长速度蔓延至整个房间。

        恶魔的低语在耳边响起,

        “你配不上她的,你多丑陋啊。”

        “她若是明月,你就是地上的泥虫。”

        “去吧,去吧,去整吧。”

        “她会爱上你的,新容貌。”

        “啊!”

        “怎么没有一个好看的?”宁安翻着花博上的讨论区,全是在说‘哥哥好帅’,‘老公我要给你生猴子。’可是那瘦削的身材,没什么精气神的容貌,也没几道帅气的疤,怎么就帅了?

        丝毫不知自己在审美上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宁安,忍不住吐槽。

        这时,幽幽的雨丝飘落,倾诉着这夜又有人迷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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