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世界一

刘清朝黑衣袍子们射了一枪，但幽紫的光芒并没有如他所愿地击中对方，一个透明的屏障将紫光通通吞噬，还泛起一丝涟漪。

        “赫尔丽斯保佑！”面对手持武器的劣等人，黑衣袍子们不断念叨他们极度虔诚的信仰。

        “哥，你还是练练吧。一群土著，瞎嚷嚷啥呢！”刘均举着不屑的神色，斜睨一眼便挥舞褐色的桃木剑。他一个横扫，正当要划破那些沉闷的衣袍时，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挡了剑的去路。

        “怎么回事？”刘清看到他们那落空的击打，心下一转。“估计是剧情到了，说不定那宗霖就是个幌子。”

        文丽倒是自我感觉良好地朝最近的人笑一笑，但来人只是淡漠地瞅了她一眼。不管多细微的伤口，在他们眼里都是对赫尔丽斯的亵渎。三人顺从地被他们绑着走，犹如被挑选的羔羊，无知无觉地等待进入黑暗的深渊。

        ----

        “里昂大人，时间差不多了。”属下恭敬地朝面前红光满面的老人鞠躬道。

        “行了。”里昂一甩袖，摸了摸自己那粗糙的下巴，又要剃胡子了。他离开房间，径直走到祭司大人门前，敲开门，灵活的身影咻的一下窜进去。

        看见那熟悉的背影，

        “祭司大人。”里昂随意地抬手，接着又开始在俊美的男人面前擦掉自己的伪装。斑白的发丝换上如太阳般耀眼的金发，脸上那些沧桑的痕迹也被一抹而空。不到一分钟，原本还和蔼的老人就变成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年轻人。

        “说好了，事成之后起码得分我四成。”里昂翘着腿坐在木椅上。

        “好啊，赫尔丽斯会保佑我们的。”模糊的嗓音透着恶意。

        “不过就是个伪造的神明，也只有他们这些蠢人才会相信。”对那种为了虚幻梦想和飘渺假神而放弃正常生活的人，里昂轻蔑又鄙夷。但他们又是自己财富的来源，所以即便心里多看不起，脸上依旧是言笑晏晏。

        “对了，画像有那么好看吗？”里昂盯着眼前一直背对他，昂首凝视假神画像的人。祭司僵硬地一动，慢悠悠地转过身子。昔日的俊美就像冻结在某一刻，毫无生气的苍白脸上是两个空洞的血眼。

        里昂后退几步，正想探个明白时，心脏就传来剧烈的痛感。他低头一望，沾着鲜血的利刃又迅速从他的身上抽离，被破开的伤口不断流出浓艳的色彩。“赫尔丽斯在上，你们这些人就该下地狱！”情绪激动的人又狠狠伸手连插好几刀。

        那人握着滴血的刀，噗通一下跪在方正的地板上。他甩开尖刀，双手合上放在胸前，低头闭眼地对着画像道。

        “赫尔丽斯在上，我是祢最忠诚的仆人，求祢使用。”年轻俊朗的面容皆是癫狂的炙热。

        “往后看。”空灵的声音诱惑着他。

        年轻人转身，两具原本站立的尸体飞快地被雾气所侵蚀，不到半分钟就只剩白惨惨的骨架。随着若隐若现的咀嚼声，血肉被吞噬殆尽。剩下的骨架也被从地上盘旋而起的黑雾给粉碎，大门啪的一声打开，骨头碎屑竟然随着门外吹来的风而消失。

        偌大的祭司殿此刻异常寂静，突然，“神迹！神迹！”年轻人大喊，整个人跪趴在地，痴狂地说：“神、神，我会完成祢所降下的命令，赫尔丽斯在上。”一袭漆黑带银边的祭司袍套在了年轻人的身上。他极度迷恋地抚摸那些顺滑的花纹，嘴里仍是赞美的话语。

        画像里的花已然绽开一半。

        ----

        “别吃泡面了，晚餐我来弄吧。”宗霖笑着道，那明明笑起来显得颇为狰狞的容貌不断敲打着宁安的心门。

        “谢，谢谢。”宁安保持双手圈着抱枕的姿势，将自己发热的脸塞到柔软的抱枕里面。

        转过身的宗霖随意问道：“那个梓枫是谁？”像是忽然想起，随性所至的提问却暗藏了不断上升的怒意。

        宁安探头斜靠在沙发，因为之前的打嗝使得声音粘糯：“很久没见了，是小时候的邻居哥哥。初中时他全家移居到国外，但是他家以前对我们一家都挺好的，所以怎么也得见一面吧。”

        小时候，邻居！宗霖脑海里出现‘青梅竹马’四个大字，血红早已从眼里消逝，如今黑沉沉的眼眸里闪现害怕宁安被抢走的恐惧，即便宁安对他的脸并没有作伪的不惧。

        “是吗。”锋利的菜刀利索地砍断骨头。

        “宗，宗霖先生，您可以陪我去吗？”

        它握着刀的手轻颤，故作轻松地道：“好啊。”

        宗先生可真好，宁安隔着那道半开的玻璃门，静静地望着它高大的背影窝在厨房里忙碌。浓郁的骨头汤面，清炒蔬菜，还有酸辣排骨，鲜香扑鼻的美味吃得宁安头都抬不起来了。

        “慢点。”宗霖瞅准时机，不时地拿起纸巾擦拭女孩的嘴角。

        宁安脸一红，减慢速度地捧着碗。“宗，宗先生，您要吃东西吗？”

        “叫我宗霖吧，我不用吃，看你吃就好了。”那些疯狂的想法被它极力压制在脑海深处。它要的不是一个会被圈的失去灵魂和自我的爱人，而是肯对它撒娇，愿意彼此坦诚的爱人。

        哪怕最后她真的没有爱它的想法，它也不想做那设下桎梏的恶鬼，它更愿意手捧鲜花祝福她，就算那早已漆黑不堪的心被彻底锤的粉碎。

        “好的。”宁安在脑子里自我扭捏了一会，才缓缓地说出“宗霖”两个字。感觉自己和宗先生的关系又近了，其实宗先生真的是她见过最好的人和鬼了。

        繁星在泼墨般的夜色下闪烁，宁安躺在床上睁眼望着窗外，凉风吹动米黄色的窗帘，就像在提醒着主人感受那蠢蠢欲动的心。睡意在房里弥漫。

        无需睡眠的宗霖坐在床边，瑟缩的身影融入黑暗。它轻轻地凑近身子，在宁安粉色的唇边停留片刻，即将触碰之时又转移到她的额头，不易察觉的力道诉说着那无尽的爱恋。

        宁安藏在被子里的手捏紧。感受到宗霖没有亲上去的时候，内心竟然有一丝失落，但额上的感觉又让她的心不受控地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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