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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流血


“你这混蛋!”

        先反应过来的是气得好像一下子能蹦三尺高的陈善百,他青筋暴起,全身肌肉都在颤抖,心脏几乎要爆炸掉。

        他怎么敢!

        莫青榕怎么敢!

        要知道小师妹是他们从小宠到大的,平时一丁点擦伤都要心疼半天,重活累活都舍不得她干,娇着宠着的珍宝竟然被别人打了?

        拳头捏的咔咔响,他陈善百今天非不揍莫青榕一顿他就不姓陈了!

        “善百!”

        伴随赵苓儿的惊呼,陈善百拳风呼啸一拳揍了过去。

        这一拳打中的话,肯定会痛死的。

        可是,看起来瘦弱的莫青榕却只伸出一只手,抓住他的拳头,轻轻松松地卸了他的力道。

        再一扭转乾坤,借力惯性作用把陈善百的手臂一压,定住了他的身体。

        此时陈善百是背对着莫青榕,被他抓着手以微仰卧的姿势下腰立着的,身体绷成一张趋势待发的弓形。

        陈善百暗暗心惊,明明简简单单可以挣脱的动作,却被一股轻微却不容忽视的力道控制着,就像被万重山沉沉压住,毫无抵抗力的感觉。

        可他陈善百是什么人,从小到大打遍大街小巷无敌手的小霸王啊,岂会这般认输?

        只见眼前肌肉扎实的高壮男孩下压背部,他的腰以一种离奇韧劲一扭,一只脚从头顶踢向身后。

        竟试图攻击莫青榕头部。

        这个距离很不利,莫青榕只得一个侧身躲开,然后迅速后退几步拉开距离。

        一个利落的跟斗翻身落地,陈善百转身瞪住莫青榕,此时他的眼已经红了,激烈的战意在胸腔沸腾,上升,吼道:“再来!”

        倒是小瞧了莫青榕,还以为是个病弱的小白脸,没想到有点东西。

        然而,莫青榕还是冷着一张脸,他并不想继续,和这家伙打就像和一个灵活又难缠的猩猩打架一样,会累死的。

        可不见南墙不回头的陈善百哪会轻易停下手,他重新握紧拳头就要冲上去,却被一双手拉住了胳膊,扭头一看,是赵苓儿在死命扯住他。

        吴银也上前一步拦在他的面前。

        “喂,你们两个别护着他呀!”

        “莫青榕受伤了!”赵苓儿叫道。

        “什么?”

        都没打到人呢,怎么会受伤呢?

        他们齐齐看着莫青榕,只见他的手臂竟然在源源不断地淌下鲜红血液,如同红色水蛇般,蜿蜒曲折,顺着白皙的手臂流下。

        滴滴答答,地面很快积起一滩血水。

        流那么多的血,这得多痛呀!这一幕令旁边几个人看得都不寒而栗,感同身受地为此捏了一把冷汗。

        “这,这是怎么回事?”看得陈善百惊愣住,话都说不直了。

        “是偷袭。”

        站在前边的吴银分析道:“刚刚迷阵散去,在我们松懈下来时,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家伙以气凝成剑刃,劈向了苓儿,莫青榕可能提前感应到,因此踢开了苓儿。”

        “而他自己却来不及躲开,被割中了左边肩膀。”

        情势一下反转过来。

        刚刚还以为是莫青榕听了那些话恼羞成怒,于是突然暴起打人呢,所以陈善百才会理直气壮地揍莫青榕。

        现在真相却是莫青榕为了救赵苓儿自己却受了很重的伤,而陈善百还不分青红皂白地去打救命恩人。

        简直是不识好歹。

        最重要的是,莫青榕救了赵苓儿一命。

        按照刚刚暗刃袭击而来的路径,那个目标应该是击中赵苓儿的后脑勺,如果没有莫青榕,她恐怕要表演个脑花当场炸裂,死无全尸啊。

        冲动是魔鬼,陈善百简直懊悔得无地自容,他嚎啕:“你们刚刚怎么不拦着我?”

        “你二话不说就冲上去了,当时我们都还没搞清楚状况呢!”吴银道。

        “那你怎么不解释一下?”陈善百转头祸害莫青榕。

        “你闭嘴。”赵苓儿忍无可忍,喝止住犯二的同伴,又转过头郑重地对莫青榕鞠躬道歉:“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没有拦住陈善百这个二百五,还害你受伤了。”

        连陈善百也正经下来,看起来非常诚恳地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非常对不起!你打我吧,是我的错,是我太冲动了。”

        吴银也跟着鞠躬,霎时间,三个人一起弯着腰,等着莫青榕的问责。

        是打是骂都认了,谁让他们做错事了。

        本以为莫青榕会愤懑,会咒骂,指责怪罪他们害他受伤还一言不合动手打人。

        等待半晌。

        却什么也没等到。

        赵苓儿抬头一看,只见到一个渐行渐远的单薄背影,他一只手扶着手臂按住伤口,即使步伐缓慢却坚定不移地前行着。

        “等一下,请让我为你止血治疗,不然伤口会感染的。”赵苓儿焦急地边叫到边追上去。

        此刻她的心是无尽的愧疚与担忧,要不是他们找莫青榕麻烦,也不会到如今这个地步。作为天师的治疗支援派,她明白,这个出血量没有及时医治的话,会很危险的。

        求求了,莫青榕,让她帮忙治疗吧!

        还剩半米的距离时,莫青榕停下,回头看她一眼,说:“别过来。”

        之后就离开了,再没回头。

        而赵苓儿还真定在了原地,像棵呆愣愣的木头般,久久没动弹。

        吴银善百俩走上前来,看着离去的莫青榕,不知该如何是好,问到:“就这样放着不管吗?”

        他们都不会治疗,又发生这般尴尬的矛盾,总不能强行抗人家到医院吧,粗手粗脚的,怕是没到目的地就死在半路上了。

        “怎么办——”

        “我该怎么做,才能救到他?”一直沉默不语的赵苓儿此时抬起了头,她眼眶里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地落了下来。

        吴银与陈善百一下子震住了,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见赵苓儿哭,还哭得那么伤心。自从小学毕业,开始做天师任务后,小姑娘便坚强得不再轻易掉眼泪,懂事得令人心痛。

        他们手忙脚乱地安慰起来:

        “发生了什么?”

        “是不是那个混蛋对你说了什么?”

        “别哭呀……”

        赵苓儿抽抽噎噎地说不出话来,她想起莫青榕回头时的那个眼神,麻木不仁,空洞无物,仿佛世间一切都已不在乎。

        看了后,她的心里止不住难受,是一种心痛到窒息的悲伤,同时感到的是一种莫大的恐慌降临于头顶。

        如同被命运扼住喉咙一般,无法改变,无法自拔。

        邬山山顶。

        碟世一如既往地默默蹲在宅院大门口前,每时每刻翘首以盼,等待着他敬爱的青厄大人回家。

        夜色深深,犹如一张黑色薄纱,以无尽的寂寥笼罩着这个城市,一道人影从黑暗中缓缓归来。

        “青厄大人,欢迎回来。”眼睛一亮,碟世迎了过去。

        “晚餐已经准备好了,今天是您喜欢吃的西红柿炒鸡蛋,姜丝焖鸡,还有一些素菜……”

        “热水也烧好了,大人是先吃饭还是先洗漱?”

        自从知道莫青榕的人类身份后,碟世已经自动自觉管理着府邸的事务。

        他认为,人类需要最基本的食物需要,就每天都准备着五餐,早中晚,还有下午茶,和夜宵。

        青厄大人当然值得最好的啊。

        “辛苦碟世了。”青厄说。

        “那是属下应该做的。”碟世眨眨眼,认真回道。

        “大人您终于回来啦!”旁边打盹的贪狼醒来看到青厄,立即嘤嘤嘤委屈地扑过去,边嚷嚷着打小报告,“碟世这个凶恶狠心的妖竟然凶人家,还侮辱人家弱卿卿的……大人一定要帮人家做主。”

        “实话实说而已。”比起贪狼的激动闹腾,碟世显得很淡定,还在旁边默默补刀。

        “您看您看,又来了,贪狼的少狼心都被打击得七零八落。”被青厄躲开后,贪狼又在地上打滚撒泼,“人家不管,要一只香香鸡肉来治愈受伤的心灵嘤……”

        见青厄无奈望了它一眼,得寸进尺的贪狼就一路像个球似的跟着青厄的脚步滚着,还配上它的专属音效嘤嘤嘤。

        “贪狼,现在没空陪你玩。”青厄回到卧室,说完便无情地关上了门。

        “啪”的一声,贪狼一下子贴在门边,变成了一滩咸鱼狼了。它余光瞄到碟世也跟过来后站定的脚,生无可恋地说:“咋滴,没嘲笑够?”

        “别打扰到青厄大人休息。”碟世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只长木勺,捞起地上的贪狼,然后转身离开,“走吧,给你留了一点鸡骨头哦。”

        贪狼哼卿一声:“那真是谢谢了。”

        “不用客气。”

        贪狼一噎,挪动身体转了个方向,并不想理会这个双标狗,默了片刻,它又说道:“今天的青厄大人不对劲。要不我去教训一下惹大人不高兴的家伙?”

        “别给大人添麻烦。”

        “……”贪狼默,这话说的,“应该是你别给大人添麻烦才对。”

        短短几天相处,贪狼就清楚地明白了碟世本质是个多么冷血黑心的妖怪了。

        别看平时在青厄大人面前乖巧贤惠懂事的样子,其实面对其他所有东西态度,都是高傲自大不已,可以毫不留情地抹杀掉。

        可以想见,假如青厄大人不在了,延城该是如何的血雨腥风。

        “只是。”碟世闻着空气微不可查的血腥味,眼里闪过一抹冰冷的嗜血之意,“有些妖怪活腻味了罢。”

        “我应该帮帮他们的。”

        二楼,主卧内。

        从妖怪形态切换回人类形态的莫青榕站在桌子边,从储物空间找到了一些药物与绷带后,就处理起伤口。

        长长的一道刀疤,可以看出模糊不清血淋淋的血肉,还在流着一些血,这个程度可以去医院缝针的了。

        好在莫青榕对这些受伤流血已经习惯了,这种情况也可以自己处理。

        面无表情地瞟了一眼伤口,就知道大体情况了,抬起右手开始处理起来,手法极稳,消毒,清理,敷药……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桌上的纯白纱布渐渐减少,血,大滴大滴地落在地上,形成红色水洼,莫青榕身上冷汗直冒,脸色亦变得惨白无比。

        其实作为一名人类,他很不耐疼,也很怕疼,很怕很怕,只是有时候不得不面对这种地步而已。

        毕竟。

        谁想受伤呢?

        谁也不想受伤。

        失血过多令头变得有点晕眩,疼痛过大令心神恍惚。

        莫青榕的意识也愈发清晰。锥心蚀骨的冷意爬上心头,莫名想起前世了那些事,当时还很天真且心头血也是热的年轻人类,有时候会不禁感到迷茫,质问着:为什么是他呢?

        为什么他要受伤,为什么他要经历这些糟糕透顶的事情呢。

        现在却意识到。

        为什么不能是他呢。

        “砰”的一声脆响,药瓶不知何时摔在地上,粉末扬了一地。

        莫青榕微瞪眼迷茫地看着周围的一切,最终所有化作一个念头。

        ——他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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