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1章 陈年往事

皇宫，御书房。
　　
　　突如其来的噩耗，让林陌心中一颤，瞳孔巨震。
　　
　　虽然早就知道武圣风烛残年，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死亡边缘挣扎徘徊，可这猝不及防的死讯，还是让林陌心里咯噔一声。
　　
　　只是，燕靖帝明显没打算给林陌情绪缓冲的时间。
　　
　　“林陌，朕相信以你的能力，必然已经调查推敲出了许多事情，此刻的心绪定然也难以平复，朕和你一样，甚至，圣师老祖宗也和你一样。”
　　
　　“在武圣突破半神之前，朝廷一直以为天下会虽然盘踞多年，但终归只是疥癣之患，难成气候，甚至为了减轻压力，放出了世界树的树芯……那时，我们都没有意识到我们面临的到底是怎样的对手。”
　　
　　燕靖帝说着，眼神中也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在武圣能够沟通世界意志之前，他的一切决策，朝廷的一切决策，更多的还是收拾大燕国力渐弱的烂摊子，并没有把隐龙当回事。
　　
　　却没想到一招走错，迎来的便是万劫不复的局面。
　　
　　根据现在已知的情报，牧州、雍州都有高层臣服于隐龙，只待其振臂一呼，便对大燕发动倒戈一击……他接下的可不仅仅是烂摊子，而是一颗地雷。
　　
　　“现在隐龙突破了圣者，击杀了武圣……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哪怕是我，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圣师这时也站起了身，一脸凝重的来到了林陌身前：“我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但是我清楚，他想要达到目的，灵州势必要遭受重创，相同的，生存在灵州的一切生灵势必也将迎来一场浩劫。
　　
　　所以，世界意志才会请求武圣追杀隐龙……但同时，世界意志也传达过‘如果一切都无法挽回，你将是最后的底牌’这种念头。
　　
　　按照武圣的说法，世界意志是笼统的，祂的思维、祂的意念都很是模糊，所以，不论是武圣还是我们，都不是很清楚为什么是你。”
　　
　　这不是巧了么，我现在也不是很清楚……林陌试图用吐槽的方式缓解压力，但事实上却并没什么卵用。
　　
　　这一次，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缓解此刻巨大的压力。
　　
　　“对小十一，对武圣，对我们来说，你还只是一个孩子……”圣师站在原地，无奈的看着林陌。
　　
　　正因为在武圣和他看来，林陌还是一个孩子，所以他们才没把这泼天的压力一股脑的丢给林陌，而是顺其自然，让林陌自己一点点成长，一点点调查。
　　
　　只可惜……没有时间了。
　　
　　隐龙已经重登圣者境，举世无敌，再拖下去，灵州甚至都有覆灭的可能，他们没有时间让林陌一点点的成长为那个救世主了。
　　
　　“听着林陌，朕知道这些很难接受，朕也知道，这些事情不该由你来承担，但是现在，你确实是唯一的希望了。”
　　
　　燕靖帝走上前，机械臂轻轻拍了拍林陌的肩膀：“朕不问你为什么世界意志认准了你，朕也不想逼你，如果你真的知道了什么，且愿意为灵州做些什么……你只要告诉朕，你需要什么。”
　　
　　我需要什么？好问题……林陌站定，面色严肃的扫视了一圈，道：“我要确定两件事。”说着，林陌先看向了圣师：“隐龙，即是大祭祀，对吧？”
　　
　　圣师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果然……林陌眸光再转，看向了墨云云：“那么，大祭祀，是林堂，对吧？”
　　
　　墨云云神色一窒，而后也是点了点头。
　　
　　“可以，现在基本清楚了……”
　　
　　听着脑海中成就进度更新的系统提示，林陌长出了一口气，脑海中的线索在这一刻终于是串联了起来。
　　
　　大祭祀的确转世了，而且也确实转世成功了，从年头上来算跟小锦鲤和纪闩也对得上，只不过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岔子，他的灵魂挤到了林堂的身体里。
　　
　　因为不是自己的身躯，所以大祭祀一开始复苏的时间极少，他只能隐忍，慢慢恢复力量，借用那极少的时间，慢慢修炼，慢慢部署自己的计划。
　　
　　也正是从那时候起，林堂出现了所谓的‘记忆缺失症’。
　　
　　当然，这个‘记忆缺失’迟早会败露，林堂好歹七品御兽师，又是双料间谍，纵然是大祭祀，也不可能永远在其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占据其肉体。所以大祭祀早在林堂察觉之前就布置好了后手。
　　
　　毕竟对于林堂这个男人软肋太多了，他活的纠结且挣扎，在那种晦暗的精神背景下，妻儿就是他的一切。
　　
　　拿捏住墨云云和林陌，就拿捏住了林堂的命脉。
　　
　　只要大祭祀在拥有身体控制权的时候，布置下一些能够威胁墨云云和林陌生死的手段，林堂势必就会被其所奴役。
　　
　　“怪不得，怪不得在三祭祀的遗迹里，林堂会留下诸如‘感觉自己是懦夫’、‘所有人都会死这样的话’，那时候，他应该已经被迫臣服于大祭祀了。”
　　
　　“这样一来，林堂一切纠结且挣扎的行为就都解释的通了，他或许并不想那么做，但是因为大祭祀拿捏住了妻儿，所以不得不臣服。”
　　
　　“之后，随着大祭祀的灵魂和林堂的身体越来越契合，林堂的灵魂也就越来越弱，主导身体的时间越来越短，直到被大祭祀彻底抹杀。然后，他再以同样的手段，拿我当筹码，威胁便宜老妈……”
　　
　　林陌眸光变得深沉，把所有的事情从头到尾捋了一遍。
　　
　　这一次，圣师和燕靖帝没有开口打断，只是在一旁静静地等着。
　　
　　在他们眼中，再怎么说林陌也还只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突然知道了这么多离谱的事情，再怎么样也要缓冲消化一下。
　　
　　这时候再催，显得太没有人性了一些。
　　
　　“那么，还有一个问题，我要问……问您一下。”
　　
　　看着墨云云，林陌还是没能叫出那个‘娘’字，顿了一下只能以‘您’来代替道：“二祭祀曾说过，先驱者血脉的天赋被封印数万年，第一个破开封印人会出现反弹，成为旷古绝今级别的超级天才，这个天才，……您知道是谁吗？”
　　
　　按照林陌的想法，现在还能见到的，对先驱者了解最多的人，除了自己也就是墨云云了。
　　
　　这位老娘如今九品境界，怎么也该知道些秘辛才对，说不准就听说过那位超级天才。
　　
　　可墨云云的答案，却直接把林陌整懵了。
　　
　　“我不知道什么血脉封印，但是我知道先驱者一族确实出现了一个天才。”
　　
　　“谁？”
　　
　　“你……”墨云云略微哽咽，上前拉住了林陌的手：“那个天才就是你，我的孩子……”
　　
　　哈？
　　
　　这一下，御书房里的人全懵了。
　　
　　他们同样不清楚血脉封印的种种，但是他们清楚，林陌刚才问的事一个“旷世天才”。
　　
　　诚然，林陌这个年纪，这个境界，这个突破速度，堪称天下罕见，叫一声天才丝毫不过分。
　　
　　可‘旷古绝今’这四个字如果放在林陌身上，确实是有些重了。
　　
　　放眼灵州几万年历史，林陌做到的事情，有一些人也做到过，而且从先天条件来看，林陌的天赋……其实并不怎么样。
　　
　　“是你，就是你！”
　　
　　墨云云没有在意别人的眼神，紧紧抓着林陌的手腕：“小陌你自己不知道，当年我刚怀上你的时候，还没出生的时候，你就已经觉醒了洞天，而且是在没有御灵的情况下直接觉醒了三个洞天，每一个都远超寻常的神品洞天！”
　　
　　虽然你是我妈，但是你不能把我当成傻子……林陌神色古怪的看着墨云云，没有说话，而是撑开了自己的三个狗窝。
　　
　　晦暗、阴沉、破败，不要说是御灵，就是人看一眼也莫名的抵触。
　　
　　他这是在用行动告诉墨云云，他需要个解释。
　　
　　哪知这几个洞天不亮还好，洞天出现之后，墨云云本就压抑不住的情绪更激动了几分，两行热泪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是隐龙，是大祭祀……
　　
　　那时我还没有察觉到你父亲已经被控制，对他根本没有防备……是他，是他动用一种诡异秘法，强行剥离了你的洞天，并把那三个洞天，换到了他自己身上！”
　　
　　WTF?
　　
　　林陌凝眉怒目，彻底失去表情管理。
　　
　　这特么是什么展开？
　　
　　开局被夺至尊洞天，凶手竟是我亲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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