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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脸疼


秦真带着几个小侍女不紧不慢穿廊而过往正殿去,一路上也没人阻拦,也不知道楚沉是真的对她毫无戒备,还是觉着她如今成了废人想跑也跑不掉,没必要防着。

        跟在她身后的蓝烟低声劝道:“郡主,您真要去找楚王吗?要不……再想想?”

        “我想得够久了。”秦真轻笑,抬袖挡了一下刺眼的阳光,回头朝几人道:“你们都退到廊下候着,我一个人去就好。”

        “郡主……”几个小侍女看她的眼神都像是在送羊入虎口。

        秦真就算长了一百张嘴也同她们解释不清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索性意简言骇道:“退下。”

        “是。”小侍女们应声低头退到了廊下。

        秦真抬手揉了揉眉心,转身便往正殿走,结果刚迈开了两步,迎面就看见一众谋士将领鱼贯而出。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问楚沉在不在里面,众人便齐齐侧身避让,然后就站在台阶上朝她笑,眼神十分之微妙。

        秦真琢磨着这正殿台阶挺大的,横着走也能过去,用不着这么夸张给她让路啊?

        莫不是楚沉底下的这些人,都有点怪毛病?

        她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微微笑着同众人颔首示意便径直走了过去。

        殿中门窗大开,阳光倾斜而入,照得整个大殿都金碧辉煌。

        秦真迈步入殿,一抬头就看见身着白衣的楚沉高坐主位,周遭一切都被淡金色的阳光笼罩着,明亮得不像话,可四周无人,可他孤身独坐,如画眉眼低垂,却好似身在无边冷寂之中。

        她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站在不远处望着昔日怎么都看不顺眼的死对头。

        他此刻正抬手翻阅着书册,云纹广袖垂下些许层层叠起,露出一截如玉般的手腕来,越发显得手指修长白净。

        秦真年少时就嫉恨楚沉生了这样好看的一双手,哪怕他性子一贯温和沉稳从不做轻佻风流之举,只是拿书持笔,亦能让人为此心动神移。

        她到了现在还是越看越眼红,忍不住想去摸一把,只是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收敛。

        “咳!”秦真抬袖掩唇轻咳了一声。

        端坐高堂的楚沉这才发现有人来了一般,抬眸看向她,淡淡笑道:“来了。”

        “嗯,来了。”秦真不知怎么的,突然就生出几分自己和楚沉已经是老夫老妻的错觉来。

        她有些怀疑自己这几年乱七八糟的药吃多了,脑子不太清醒,连忙收了几分杂念,试探着开口道:“那个……楚王殿下。”

        楚沉眼里划过一丝不解,缓缓道:“秦郡主?”

        秦真有些好笑地抬手扶额,她要是在这装客气有礼,最后累到的肯定不是楚沉,而是她自己。

        光是称呼都要换好几个,什么时候才能说到正事?

        “平澜兄啊。”她索性厚着脸皮同楚沉套近乎,一边缓步上前,一边徐徐道:“送我来林州的那些人家中都有妻儿父母,一直留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你看、是不是能让他们先回南州去?”

        秦真生怕楚沉不答应,连忙又道:“如今南州是个什么情形你也清楚,就算放他们回去也不敢多生事端的。你我之间的事……”

        她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道:“你想怎么着都成!”

        楚沉眸色深深地看着她,“怎么个都成法?”

        “就……”秦真走到案前就累得面色泛红,一手撑在桌面上,反正殿中也没别人,再丢脸也只有楚沉一个人知道而已。

        她这样想着,大有全豁出去了的架势,“床帏之事,但凡你所知所想,我都包你满意!”

        就楚王殿下在榻上的怪癖,只怕找遍全天下,也寻不到她这样能包容接受的女子了。

        楚沉眉角微挑,眸色一时变得十分复杂,“秦真,你……”

        “这还不够?”秦真忍不住开口打断了他,一时间心中感概万千,她闭上眼,轻声道:“无妨,只要你答应把他们放了,这些好商量。我以前看过的秘戏图也不少,咱们到时候再切磋调和就是了。”

        楚沉闻言,莫名地有些头疼,当即开口道:“放。让他们今日就走。”

        秦真闻言,猛地睁开双眼看他,“怎么我一说,你就答应了?”都不用考虑考虑?

        她像是忽然间明白了什么,满脸难以置信的问道:“楚平澜,你是不是一直就在这等着我主动开口说这些?”

        楚沉有些跟不上她跳跃的思路,墨眸微眯,语调缓缓地问:“你在说什么?”

        “你还装!”秦真站的有些累,直接就坐在了桌案上,俯身注视着楚沉,“昨儿晚上我就觉着有点不对劲儿了,我说你怎么老是朝我意味不明地笑,原来是……”

        “你可想同他们一道南州?”楚沉觉着自己要是再不开口,秦真能琢磨出百八十种事来。

        秦真听他问这话,第一反应就是试探!

        这绝对是楚平澜在试探她!

        她愣了一瞬便缓过神来,看着楚沉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是我昨夜念经念得不好?”

        楚沉一时无言以对:“……”

        “我哪一句念错了?”秦真反省了片刻,愣是没想起来自己昨夜都念了什么。

        但这种时候气势要足,绝对不能慌。

        她抿了抿唇,很是痛心道:“楚平澜啊楚平澜,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是个提上裤子就不认人的负心汉!薄情寡义、喜新厌旧!一天、才一天啊!你就厌倦我了?”

        楚沉神色复杂地看着她,“你这些年……憋坏了吧?”

        四周悄然,唯有他的嗓音低越而清晰传入秦真耳中,她霎时安静了下来。

        要不怎么说这个死对头其实是最了解她的人呢?

        自从她重伤回南州后,秦王府上下都把她当成了易碎的瓷娃娃,怕风一刮就把她吹倒了,更怕哪句话说的不对,惹她伤心吐血。

        以至于秦真这么个爱笑爱闹的,都不得不娴静了许多,着实是憋得不轻。

        她怔怔地看了楚沉好一会儿,不愿就这样被死对头看穿平白落了下风,一本正经道:“你休要顾左右而言他!”

        楚沉揉了揉眉心,刚要开口。

        秦真忽地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语气微沉道:“你是不是有别的狐狸精了?”

        楚沉:“……”

        秦真转身环视整个大殿,忽然看见左下方的浅黄色帘帐轻轻晃动着,此刻窗外树静风止,殿中也只有那一处有些许异常。

        “你果然是藏了人,我说方才那些人怎么都用那么奇怪的眼神看我!”她微微蹙眉,当即快步走下台阶,伸手去拉帘帐,“我倒是要看看你在这藏了个什么天仙模样的狐狸精?”

        浅黄色帘帐被秦真一把扯了下来,藏人处就这样暴露在眼前,身着紫衣玉带的“狐狸精”一手遮目挡住了大半张脸,完全没眼看她。

        秦真微愣,有些不解地问:“楚平澜,你怎么藏了个男狐狸?”

        谢荣华放下了捂眼睛的手,又是着急又是激动不已,“我!我你都不认得了?”

        秦真木然道:“认得是认得。”

        在京城的那些年,她同谢荣华一起品花斗草混迹烟花柳巷,也曾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比亲兄弟也差不了多少,别说才分开了三年,就是再过三十年,想不认得都难。

        她看了看谢荣华,又转头看了看楚沉,神色微妙地低声道:“但我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搞到一起去了。”

        “我……”谢荣华差点当场晕过去,强撑着站稳了,咬牙道:“什么我和他搞到一起去了?我是来救你的!你知道你方才那一通闹,闹得我赔了多少银子吗?一百万!整整一百万两!”

        他气的有些语无伦次,一边抬手摸脸,一边心痛道:“我疼!我脸疼!”

        “我方才又没对你动手,你疼什么?”秦真听得一头雾水,“好端端的,你怎么会赔一百万两?难不成……”

        谢荣华心累万分,低声道:“我同楚兄打了个赌。”

        秦真抬眸看了楚沉一眼。

        这厮可不是什么会打赌的人啊。

        楚沉迎上了她的视线,与之四目相对,面色淡淡道:“是他非赌不可。”

        意思是楚沉原本不乐意打这个赌,是谢荣华非要上去找虐?

        秦真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回头问道:“你们赌什么?”

        “赌你想走还是想留。”谢荣华眸色复杂的看着她,“他问你想不想回南州,你不马上说想回就算了,你还跟他闹上了!”

        秦真抬手蒙住了双眼。

        这脸没法要了!

        她原以为殿中无人,怎么折腾都没事,没曾想谢荣华会忽然跑过来,还躲在了帘帐后偷听。

        这都是什么野路子?

        谢荣华痛心疾首道:“秦兄,我知道你这些年过得不容易,但是我没想到……会难成这样!”

        他可不信秦真会真的爱慕楚沉,因此越发觉着她是为了自保为了护着南州付出了太多太多。

        谢荣华满目辛酸地看着秦真,“我的秦兄啊,真是苦了你了!”

        秦真顿时无言以对:“……”

        “行了谢荣华。”楚沉开口打破了秦真的尴尬,语气漠然道:“银子留下,你可以回了。”

        “我不走!”谢荣华说着就要去拉秦真,谁知连她的衣袖都还没碰到,主座上的楚沉忽然抬手拿了一方镇纸就当成暗器飞了过来。

        “小心!”秦真惊了惊,连忙出声提醒谢荣华。

        后者抬袖将直逼面门的镇纸拂开,随着“咣当”一声,白玉镇纸落在殿中央碎成了好几块。

        谢荣华广袖翻飞,长身玉立于大殿之中,朝秦真笑道:“秦兄心里果然有我。”

        居高临下的楚沉一时没说话,只是俊脸忽沉,大有风雨欲来之势。

        “你要走就走,先把银子拿出来。”秦真见状不紧不慢的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而后又正色道:“亲兄弟明算账,既然是拿我做赌,银子得分我一半啊。”

        谢荣华冷不丁被噎了一下,满心无奈,“秦兄!你怎么还是老样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着银子?”

        “不然我该变成什么模样?”秦真负手转身看他,含笑问道:“哭哭啼啼地求楚王殿下放了我?还是扑到你怀里娇声喊侯爷救我?”

        谢荣华想了一下秦真哭哭啼啼娇娇怯怯的样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连忙道:“别别别,你还是现在这样比较好。”

        秦真闻言不由得眼角微挑,笑道:“我也觉着还成。”

        她说了这么一句,当即又道:“愿赌服输,谢兄把银子留下,尽早回吧。”

        如今的楚沉喜怒无常,看着挺好说话,心里还指不定在琢磨什么。

        谢荣华如今富可敌国,封地的兵力却不多,平日里全靠他与各方交好才得一方安定繁荣,真要算起来,东安侯与南州秦王在拥兵自重想要争天下的各方诸侯来说那就是数一数二的肥羊,这人不想着怎么避开祸端,还自己送上门来。

        秦真都不知道说谢荣华重情义好,还是说他不怕事。

        “我来都来了……”谢荣华还想再说什么。

        “启禀君上!齐国公和燕安君同时兵临城下!已将林州团团围住!”殿外副将匆匆来报,“两位君侯都说是为秦郡主而来,要君上把人放了!”

        秦真闻言,顿时笑不出来了。

        这些人莫不是怕她死得不够快?

        一个个的跑来凑什么热闹?!

        楚沉端坐高位,依旧面色如常,只是深深的看了秦真一眼,温声问道:“见还是不见?”

        秦真苦笑道:“来了都来了,我还能不见?”

        这要是真打起来顷刻间便是血流成河,史书一笔写进去,她就要变成被人唾骂万年的红颜祸水了。

        “好。”楚沉不紧不慢地起身,笑意淡淡道:“传令下去,设宴揽芳台,请齐国公和燕安君入城来。”

        “是。”副将应声去了。

        秦真闻言不由自主地回头和谢荣华对视了一眼:

        楚沉该不是会想搞鸿门宴,把几个送上门来的对手一锅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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