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那双潋滟的桃花眼仿佛要将人吸进去，微微上翘的一边嘴角，莫名有些邪肆的意味，就连嗓音也突然变得勾人。
赵允朵仿若触电一般，往后退开身子跟他拉开距离，眼神下意识躲闪，心跳飞快。
这男人也太妖孽了！这谁顶得住！
恍惚想起当阿飘时看到他换衣服的场景，那力与美结合的□□，感觉一阵热气上涌。
看她整张脸都变得绯红，就连脖子和耳根都染上红晕，方景禾有些无奈：“这么热吗？只是空调坏了，还没来得及修。”
坏了好些时日了，不过空调与他而言有没有都差别不大，也就没有及时联系维修人员。他也没想到，赵允朵会突然光顾他家。
许多天没有她的消息，他还以为自己又被遗忘。即便这样也强忍着寻她的欲望，因为他怕，自己的主动会将她推得更远，如今还能默默在暗处看她，若是像从前一样再失去她的所有消息，他应当会承受不住，彻底失控。届时会做出什么，他自己也无法保证。
赵允朵杵在小风扇跟前，催促他：“那你赶紧收拾一下，咱们出去了。你这家太热，实在待不下去了。”
方景禾怔了怔，“去哪儿？”
“去吃饭。”
见他还杵着不动，赵允朵侧眸，“快啊，愣着做什么？你不想跟我去啊？”
这样嚣张蛮横地找上门来要跟他出去吃饭，方景禾属实是有些没能很快消化，他很想问：我们很熟吗？
分明已经多年未见，分明重逢也就见过两次，两人之间那么多的空白，怎么会一副这么熟稔的样子？
不过，从前她不也是这样，像个莽撞的小太阳一样撞向自己，用她的灼热将自己燃烧，等到自己去靠近，她又迅速退开，任他自己在无数个日日夜夜里被火苗啃噬、自燃。
方景禾敛眸，轻笑一声，“去，有人请客为什么不去，稍等我一下。”
他从柜子里拿出一套衣物去到隔壁换，赵允朵听到关门声，便快步来到他的床边，掀起枕头看了看，什么也没有。
原来不是一直都枕着她的信物入睡啊……
联想起这几次方景禾对她的态度，赵允朵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方景禾对她浓烈的深刻的情感，应该就是在她婚后或死后才爆发出来。在此之前，他对她的爱应该还只是个种子，没有破土而出。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得推进剧情让他的情感快些发酵。
小风扇虽然用处不大，但对着吹一会儿能驱散些许汗意，赵允朵拿出镜子照了照，好在化妆品选得好，没有太狼狈。
约莫五分钟左右，方景禾收拾妥当。他速度比赵允朵预测的还要快，毕竟从前周映南出门，至少都会精心准备半个小时。洗漱刮胡子挑衣服领带手表等。
下楼时，赵允朵步子又小又慢，走在后面，方景禾在前头，但没甩开她太远，只相隔着三五个台阶。
赵允朵忍不住碎碎念道：“方景禾，你既然是租房子，为什么不换个地方啊？这里又旧又破，还没有电梯，但是这个地段又还挺中心，房租应该也不会便宜太多。你完全可以换一个性价比更高环境更好的房子呀。”
前头的方景禾下颌微微绷紧，垂下眸子，眼下覆盖一片阴影。
过了几秒，他淡淡地说：“习惯了。”
那些被他铭记在心，视为希望的话，她全都忘了。
可越是这样，方景禾越是不能释怀，只会幻化成不甘心和扭曲的愤怒。
回到车上，打开空调，等凉意袭来，赵允朵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想到什么，赵允朵看着后视镜问他：“那你既然不怕热，我开空调你会觉得冷吗？”
“不会。”
他对温度不怎么敏感。
赵允朵想，或许方景禾的男主气质都体现在别的奇怪地方，比如他虽然很穷但又有一股优雅贵公子的气质；比如他的身体体温异于常人，不怕冷又不怕热；比如他明明长着一张帅到惨绝人寰的脸，却不怎么爱惜……
唔，这几次瞧着好了许多，没有胡子拉碴，也没有浓浓的黑眼圈。
两人抵达餐厅，方景禾自然地坐到赵允朵对面，赵允朵对他招手示意，“你坐过来。”
方景禾顿了顿，以为她是要跟自己换位置，起身走到她那边，微微侧身示意她过去。
谁知赵允朵一把拽住他在她身边坐下，因为用力太猛，而方景禾又没有防备，导致两人撞到一起，好在方景禾及时收住力，不然她肯定会疼。
方景禾看她的眼神带着询问，赵允朵有些心虚地摸摸鼻梁，“那什么，跟我们一起吃饭的还有另一个人，还没到。”
方景禾微微挑眉，“谁？”
“就，周映南，我前男友。”赵允朵小心翼翼看他一眼，“你不介意吧？”
今天本是周映南约她见面，大抵是觉得给够她冷静的时间了。赵允朵觉得以周映南的性子，在两人之前没有矛盾没有征兆的情况下，她这个时候提出分手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的。到时候就算再谈，也还是斩不断乱麻，得借助一些外力才行。
她怕直接告诉方景禾，他会不愿意，所以就先斩后奏了。
方景禾目光幽深地看她片刻，莞尔一笑，“不介意，我可以先点菜吗？”
赵允朵把菜单给他，“可以可以。”
这一次，方景禾比上次还多点了几个菜，兴许是考虑到今天多了一个人。但也完全没有要给别人留出点菜的余地。
末了，他问赵允朵，“你要点吗？”
赵允朵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唇，“太多了，我们吃不完的。”
方景禾笑得纯朴无害，“没关系，可以打包。”
赵允朵一噎，也是，他勤俭节约的品质是非常在线的。
不过赵允朵还是没有加菜，上次方景禾点的菜就精准地踩到了她喜欢的口吻，今天也不例外。至于周映南嘛，既然是分手局，对他残忍一点，他也能更痛快放手一点，就不用考虑他的喜好了。
约莫半个小时后，菜都已经上齐，方景禾都已经开始动筷，周映南才姗姗来迟。
多半是被工作耽误了，其实两人恋爱时，周映南很多时候还是优先考虑赵允朵，只要两人有约，或是他要去找她，都会推掉工作或会议。除非实在是很重要的事推脱不了，他也会提前跟赵允朵打招呼。
赵允朵先前就收到他会晚到一会儿的消息，本来想在方景禾家里逗留一会儿再过来，但他家实在太热了。
“抱歉——”
周映南明显是有些急促地赶过来，本想跟赵允朵道歉，怕她生气，在看到方景禾时，声音戛然而止。
他脸色僵了僵，而后不悦地看向赵允朵，“这是什么意思？”
赵允朵没有要介绍或是解释的意思，“你先坐。”
周映南扫了一眼桌上满满当当的菜色，还有那吃得不亦乐乎的方景禾，脸色越发难看。
“赵允朵，你到底想干什么？”他克制地问。
赵允朵一脸无辜：“你也没说不能带别人啊。况且他也不是别人，是我的新男友，我想着要是单独出来跟你见面不太好，就带他一起了。”
她话说完，两个男人都是一僵。
周映南的不可置信更明显一些，方景禾则垂眸喝水，掩饰得很快。
“赵允朵，你果真背叛我？”周映南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道。
赵允朵摇摇头，一开始她是想着只要能甩掉周映南，什么借口都可以。但是这些天冷静下俩，她觉得自己也没必要扣一个黑锅。
“我们已经分手快半个月了，在这个期间我和任何人在一起，都不算是背叛你吧？”赵允朵微笑着说。
“我说过，我没有同意分手。”
赵允朵仿佛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我们只是恋爱，不是结婚，没有哪条法律规定男女朋友分手需要经过双方的同意。成年人的爱情，只要一方决定退场，就等于散了，不是吗？”
想起自己上一世都没能跟他把婚离掉，死了之后墓碑上还是他的爱妻，就觉得十分憋屈。
周映南忍了又忍，情绪好似终于崩溃，眼眶微微泛红，痛苦又温柔地问：“朵朵，到底为什么？”
即便她认定周映南是个演员，可此刻见他这样，心头还是有些涩意。她这些天也想过，在周氏出现危机之前，或是在他们结婚之前，周映南应当是真的爱她。只是那爱的成分，他们都有些高估。没有遇到外力阻碍时，好似十分坚固，可若是遇到，才发现不堪一击。
她的沉默，让两个男人的呼吸都微滞。
方景禾捏紧手中的筷子，嘴角染上讽意，垂下的双眸中，已然阴云密布。
他想，若是赵允朵只要说出他让他无法忍受的话，这一回，他便会不管不顾带着她离开，绝不给她招惹利用之后就想跑的机会。哪怕不择手段，哪怕让人唾弃，哪怕让她恨……
良久，赵允朵轻叹一声，幽幽地说：“周映南，你扪心自问，你真的那么爱我吗？”
周映南拧眉，“当然。”
“那我换个说法，”赵允朵斟酌了一下，“如果在周氏和我之间只能二选一，你会怎么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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