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阴郁反社会技术宅10
周三早上，白若溪被系统的闹钟叫醒，迷迷糊糊掏出手机看时间，发现还挺早的，就给杨昭发了条信息。
枝枝zz：昭昭早呀，我准备起床了。
满意地看了眼杨昭头像上的黑猫，关掉屏幕。
今天她没打算做饭，所以时间很充足，食堂大师傅手艺那么精湛，何必为难杨昭和自己呢。
白若溪快速洗漱完，换上短袖的校服，这两天白天是越来越热了，不过想到昨晚杨昭吹了风都会咳嗽，还是把外套放进了书包里。
一头长发再好看在夏天也属于是个拖累，不仅每天都得洗，在大太阳下披散着头发属于是一块太阳能充热宝了，所以她果断的束起了高马尾，看起来也精神利落些。
光速解决张管家端上来的早餐，白若溪背着书包脚步轻快地出了门。
嘴里哼着歌，路过一家还没开门的蛋糕店，一道灵光闪过，好像有什么事情被她忽略了。
白若溪停下来打开手镯的内置系统，重新翻阅了杨昭的资料，再对照日历算了一下时间。
好嘛，杨昭的生日居然就在下周一！
想给他准备一份礼物，白若溪第一时间这样想道。
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是周一早上七点半，如果杨昭没有续约，她在下周一的同一时间就会被传送回现实世界，可如果他续约了，她就可以陪他过今年的生日。
白若溪竖起食指。
而她，凡事都做最好的打算。
那么可以送什么呢？
根据送礼基本准则，第一，送对方喜欢的。第二，送对方需要的。
早在第一天白若溪就问出了杨昭的一些喜好，不多，仔细想想有可操作空间的只能是他喜欢的小金毛。
买一只送他？不可控性好像太大，也不确定他会不会喜欢，而且毕竟是活的动物，交给他后总要他对它负责，算不算给他增加一个负担了？
直接问？感觉他十有八九会拒绝，而且就没惊喜了耶。
除了食物和金毛犬，他还感兴趣的……编程？机械金毛犬？想想有点带感是怎么回事。
白若溪摸摸下巴，越想越觉得可行，虽然她不会编程也不会做机械骨架，但是万能的网络世界总能买到你想要的东西，再加上她还会一点手工，做一个机械金毛犬又有何难？
一只乖巧可爱会说话（？）的金毛犬，不用喂食不用铲屎只需要充电，还可以满足遛狗的需求，绝了！白若溪自己都要心动了。
一辆小车经过，惊醒沉浸在自己思考中的白若溪，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昭昭可能已经在等她了，到了学校再去购物软件和论坛上找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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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炎热，老吴在讲台上讲题，下面的学生昏昏欲睡。
杨昭靠在墙边，却头一次没有听课，而是把目光放在了偷偷玩手机的白若溪身上。
对于她不听课这件事杨昭难得的有些情绪。
倒也不是觉得这节课多么重要，只是想起来她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凡事我都喜欢做最好的打算。
第二层含义是她要做留下来的准备。
或许可以提醒她，比如拍拍她的肩膀，该说什么呢？不要走神，认真听课？
她那么会脑补的一个人会觉得他的意思是希望她留下来吗？
杨昭凭借对她的了解这样想到。
可惜他连自己在想什么都分不清楚，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他不能回答。
杨昭垂下眼。
三天太短了。
正当他准备提醒白若溪的时候，她却自己把手机收起来放进了抽屉里，继续听课，没让他有发挥的机会。
算了，她自己改正了也好。
杨昭想道。
……
一天的时间弹指即过，杨昭的心情不甚美妙。
白若溪和他一起吃了午餐和晚餐，也陪着他散步，却好似手机不能离身一样，时不时就拿出来看一看，或皱眉或欣喜。
可她并不总是如此，她还能抽出时间和他聊天，和其他学生谈八卦，只是话比平时少了许多，更多是沉默思考。
所以他好像也什么都没必要说，只是感觉有什么在胸口处拖拽着下坠，再没法轻松半点。
杨昭快送她到家门口时，白若溪惯常拿出手机看信息，突然发出了一声欢呼：“太棒了！”
然后速度很快地打出一行字，想了想，又删去重新输入了新的内容。
枝枝zz：太棒了！在同城就来得及了，不然等我做好了我男朋友生日早过了［笑哭］真是麻烦你了，明天晚自习放学来给我吧，那个时候我更方便把我男朋友支走，平时我都和他粘在一起，钱已转给你了，万分感谢！
终于放下心中大石头的白若溪终于意识到杨昭已经送她到了家门口，手忙脚乱地把手机收起来。
“那……昭昭，明天见啦！”她露出了今天最热情的一个笑容。
在收到那条信息以后，在藏起手机以后。
目送着白若溪的背影远去，杨昭打开摆渡，点开搜索栏，想了想，刚输入［女性朋友］三个字，下面弹出一堆相关推送。
最显眼的是：［女朋友好像在外面有人了怎么办？］［热］
……
手机屏幕要被摁裂了。
明天，明天找个时间和她“好好聊聊”。
杨昭扯动嘴角，露出一个僵硬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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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第二天的白若溪没能让他有这个机会，她好像突然就恢复正常了，上课不玩手机专心听课，平时对他嘘寒问暖，左一个昭昭右一个昭昭，吃饭时矜矜业业不辜负食堂大师傅的厨艺。
这些和往常无二的行为把他昨晚想好要说的话堵的无路可走，杨昭有点内伤。
除了她掩藏不住的期待。
似乎察觉到了他心情不好，白若溪的彩虹屁今天是一个接一个，直到最后图穷匕见。
上着晚自习，一直在等待着什么的杨昭终于听到她犹豫着开口了：“那个，昭昭，今天放学你就不用送我啦，我表妹来找我玩，我让冯叔开车来接我，我早点回去。”
拙劣的借口，且不说为什么一定要早点回，其次，她哪来的关系好的表妹？
杨昭突然觉得有点喘不过气，就好像那只拖拽着心脏的手又使了狠劲。
但他依然撑着一口气，好像与平时没什么不同地回答：“随便你。”
收获一个窃喜的表情。
杨昭心道：说不定真有这么一个表妹呢，只是他没调查到而已。
可无论怎么想下去，时间都会无情地前行，放学铃声终于响起。
杨昭提起早就收拾好的书包出了教室，没让白若溪有和他说话的机会。
他现在应该什么都不管，直接回自己的家，等到第七天的来临时直接了当地拒绝她：他不需要一个女朋友，也没有续约的意向。
这才是他该做的事情，像过去的每一次一样。
而不是躲起来，尾随在一无所知的她身后，去看她到底在和谁见面。
白若溪站在校门口观望，她本就夜盲，要按那个论坛里的人说的特征找他实在是有点为难。
杨昭站在白若溪看不到的阴暗角落，和她一起等待。
一个身材纤长的成年男人在远处提着一个礼盒出现了。
杨昭看着那个男人一步一步走向了白若溪，站在她的身后叫了她的名字，而白若溪转过去，看到他的表情是——惊喜。
男人把手里的礼盒递给了她，白若溪郑重地接住，不知道那个人说了些什么，让她羞红了脸。
……
杨昭听到自己手指关节的咔哒声才意识到自己的拳头早就握紧。
冯叔已经把车子开在一旁等待，白若溪却没有上车，而是和那个男人进了一家还在营业的奶茶店。
两人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杨昭能清晰地看到白若溪的神情，是和面对他时一样的认真。
一样？谁在乎？
心里的石头好像永远沉不到底。
杨昭拿出当初白若溪交给他的租借单，展开找到某条他其实记得很清楚的条约。
任务者不可存在多段暧昧关系，违反时任务对象可进行举报。
他嗤笑一声，把这张单子重新叠起，收进口袋，从容地离去，好似一身轻松了。
及时止损，好过亡羊补牢。
而奶茶店里的白若溪听大神说他还没来得及制作说明书，使用方法不是很复杂，但是有一些小彩蛋可以交给她拿去用，给她男朋友一个惊喜。
白若溪难得腼腆地笑了笑，认真地听他说并且拿手机做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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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来到第二天，周五，忙了大半个晚上来摸索机械组件怎么使用，以及初次尝试缝制金毛玩偶结果惨遭滑铁卢的白若溪，不出意料地上课犯困了。
眼睛下面多了两道淡淡的青黑的白若溪，听到杨昭轻声问了她一个问题：“昨天晚上和表妹玩到很晚吗？”
白若溪心虚，正要编个回答，其实她昨晚一边看节目提神一边做玩偶来着。
前桌林晓云不知道get了什么关键词，突然反过身来拉着她聊天：“枝枝，你昨晚看了那个选秀节目没有？”
白若溪灵感来了，对着两个人一起回答：“啊，对，昨晚和我表妹一起看了。”
林晓云来劲了，拉着她说这节目里的帅哥好多。
白若溪深谙交流艺术，随即附和：“确实，真的很帅啊。”
却听到杨昭轻笑了一声：“枝枝，晚上放学我有事情跟你说。”
“啊？”白若溪熬夜太过，脑袋有点转不过来，都没注意到杨昭也叫了她的小名，点点头应下了，然后实在太困了趴下补觉。
过惯了健康作息的白若溪一整天都有点精神恍惚，也没注意到杨昭过分的安静地注视她。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自习放学，两人已经沉默着走到了校门口。
白若溪才发觉杨昭的种种不正常表现，想问问他发生什么事了，需不需要帮忙。
却被杨昭截住话题。
杨昭停在校门口就不再走了，背着灯光，白若溪看不清他的表情：“白若溪同学，有一件事情我觉得是时候告诉你了。”
白若溪心里咯噔一声，听到这熟悉的开场白有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她想让他先别说，却被他一个手势阻止。
杨昭语气淡淡地说道：“我认真想过了，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不喜欢你，所以也没兴趣续约，没必要浪费你的时间，最重要的是别浪费我的时间，继续拖下去好像没什么意义，契约到期后这件事情就结束吧，谢谢你，再见。”
白若溪的喉头哽住一时说不出话，想拉住他的衣角，平日里常做到的动作这次却被他轻易的避过，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感应到白若溪心情剧变的系统自动苏醒了过来，检测到刚刚发生的事情，和她一起沉默了，半晌：“枝枝……好像遇到渣男了呢……”
白若溪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呼吸。
她脑子太乱，需要捋一捋。
难道她就像他提出的那两页问题，当未知变成已知，被回答完了，就失去效用了？还是说有什么她没有注意到的地方？
可是一想到他那句：“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不喜欢你。”
她就明白了，他确实很了解她了，知道说什么样的话她才不会去深究，不会一定要和他磨到底。
他是真的，不想要她了。
系统：枝枝不要哭！只是五天而已，就当没发生过，回了原来世界咱们向上面申请去旅游散心，这是公司的福利哦！
白若溪低头：我，哭了吗？
一滴眼泪掉在手心里。
小九说，五天而已。
杨昭说，浪费时间。
白若溪扶着树蹲下来，灯光暗淡中她的身影被很好的隐藏。
她这样的人才是格格不入啊，她才是那个最不正常的人，区区五天她就可以真的喜欢上一个人，说出去谁会信？
系统：“枝枝，那个礼物你还做吗？要不要现在直接结束契约回原来的世界，你放心，我们的薪酬是按日结算的。”
白若溪抹抹眼泪，虽然她还搞不清楚刚才发生的事，但她的想法不会轻易改变：“做事情要有始有终，我才不像某个人，连两天都忍不了，我要把它做完，亲自送到他的手上！”
除了她自己，没有人可以阻止她表达自己的感情，从前或许有，但总系统送了她那份礼物以后她已经解除了自己的那个心结，今后也不会再有。
拿出手机打开一看，果然被他删了微信，空空荡荡。
白若溪扁扁嘴，再也不要受渣男的当了，看起来这么可爱的一个人居然也是个天然渣！
另一边的杨昭看起来走的很快，到了转角拐了弯，突然就站着不动了，手捂住左胸口。
像饿着肚子一样，它在叫嚣着不要空洞，要填满它。
……
在所有学生都不期盼下，周末悄无声息地过去，迎来了周一。
杨昭低着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指示灯由红转绿，身边的人群涌动，他也抬起脚准备过马路。
“杨昭！”
一个熟悉的女声在身后响起。
杨昭面无表情回过头，看见白若溪对他挥了挥手，接着小步跑了过来。
他转身要过马路却被拦住。
白若溪有些气喘吁吁，似乎这个周末做了劳累的事情，气色不是很好。
杨昭想骂她不珍惜身体又忍住没开口，和他有什么关系呢？这样的话有的是人可以对她说，只要她愿意。
所以他的眼神比第一天还要漠然。
“实在很抱歉，这是我第一次谈恋爱，没有什么经验，可能让你的体验不佳了，”眼前的女孩似乎有点提不起劲，但还是勉力露出微笑，拿出一个金毛小狗毛绒玩偶，“这是我花了几个晚上做的，不要嫌弃哦，嗯…机械配件都是现成的，我试着画了图样，成品我自认为还可以啦，就当作是，我的赔礼吧。”
白若溪不给拒绝的机会，把小狗塞进他手里后抱住了他，这是他们契约一周里的第一个拥抱。
杨昭下意识地抬起手也想抱住她。
“生日快乐，杨昭。”白若溪在耳边这样轻声说道。
她的身形化作光点碎片。
此时是，蓝星历2022年，3月21日，早上7点3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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