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议事
晋王府中，一种幕僚汇聚一堂。
“大都督，成德之事行军不可慢，现在大雪交杂，不利行军，但是有不得不行就呀。”王涯面色有些凝重的说道。
大雪中前进，这无疑是一场考验，不是谁都能够像李愬雪夜袭蔡州，生擒吴元济，平定淮西那样的。
“但此事却是也是非做不可，其一朝廷命令已经下了，若是不去便是抗旨，其二成德等藩镇祸乱天下久已，这次王庭凑既然处理要帮横海李同捷，那么本王就不能放弃这次机会。”李炎摇了摇头，苦笑一声道。
河北三镇这已经是朝廷的顽疾，大唐的顽疾，若是在任由世袭罔替的发展下去，河北军心迟早被丢得干干净净，这次有了正当名义李炎自不打算放过。
而且他磨刀霍霍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殿下想要一举吞并成德？”王涯赶紧说道。
“这个想法虽然有些大胆，但是本王就是这么想的。”李炎目光深邃的说道。
“殿下若是想要这般做就必须快准狠，不可等横海的事情解决了，最后王庭凑向朝廷请罪而轻易过关。”狄辰忽然说道：“殿下此次出兵贵在快准狠，王庭凑出兵抵挡魏博军队，威逼魏州，殿下应当直击成德恒州以定成德。”
“主意是好主意，不过我们应该更灵活一些。”李炎说道，“明面上高调宣布年节以后再出击，实则十日后出击。”
“殿下的意思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打成德一个措手不及。”
“没错。”李炎点了点头说道：“这次战斗贵在胜利而不在于大规模作战，出奇制胜将伤亡减到最低。”
“光是提前作战还不行，这次我决定兵分两路，一路由薛奋率领直攻恒州，另一路则由本王率领经昭义而攻赵州，两州取下在合兵一处夺成德冀州，深州取成德全境。”
“殿下英明。”
“不过朝廷以督战为名派宦官马元贯为监军，不日将抵达晋阳，这是个麻烦问题。”狄辰忽然开口说道。
李信听了面色阴晴不定，他在长安斗了那么久才是让他出任河东节度使而没有宦官监军掣肘，现在倒好横海的事情越发诡异，让自己过去参战，反倒是以此为名义派来了一个宦官掣肘自己，真有你的。
有些宦官的话，李炎也没什么讨厌的，可是这马元贯是个什么货色呀。
原史之中，李炎即位讨伐昭义时河东横水戍卒发生哗变，攻占太原，驱逐节度使李石，并推都将杨弁为首。李炎见刘稹尚未平定，河东又发生叛乱，忧虑不已，便命中使马元贯到太原观察虚实，马元贯却接受杨弁的贿赂，回朝之后就是千方百计多言河东情况危机，意图想让河东也是摆脱朝廷控制。
好家伙一些钱财过去，屁忘的都没了，连朝廷都是背叛了，这样的人李炎怎么敢放心。
知晓这些历史，所以李炎初入河东整顿军队之时，也就是找了个理由将这家伙给结果掉了，结果没香调拜托了这家伙反倒是没有摆脱掉那个腌臜杨弁。
“殿下，要是不行的话，我们想个办法就说被山贼结果了？”康承训有些隐晦的说道。
李信摆了摆手，说道：“你去告sù褚遂良和苏定方，他们两是在前往，一文一武，高昌国的事情他们自己可以做主，我只希望我去的时候，只是对付铁勒和西突厥就是了。你这办法不算好也不算坏，可是河东还有河中山贼早已经剿灭的事情是众所周知的，借用山贼一说恐怕行不通，要不然就以成德节度使王庭凑听闻本王即将出兵横海，心中惧怕，便是暗中派人与河东谋杀监军杨弁，以阻拦河东行军一事。”
“殿下此计高明。”
“好了，这件事情就交给严修以及你手下的暗卫去做吧，不过记住不要留下什么马脚。”
“是。”严修闻言先是一愣，但是很快就是一阵大喜。
没办法，他一直从事暗卫工作，可是暗卫处置根本比不过远在长安的李浑以及随护李炎左右的离暗。
晋王此次将这件事情交给他无疑是对他的信任，他可不能将这件事情做烂，毕竟他还想让仇胭脂坐上晋王正妃的位置呢。
然后李炎又是对将领做了一同安排，高承明，王逢二人分属两路，一人随薛奋进军，一人跟随李炎为前路先锋。
至于康承训李炎则让其留守晋阳负责护卫晋阳，上下决断之事可由王涯和仇胭脂决断。
“马安，本王是不是太残忍了一点。”等众幕僚走后，李炎忽然叹息道。
“殿下乃是为大唐考虑，为河东考虑更是为我等将士考虑。”马安低声劝说道：“若是让那等不懂军事的宦官敢于军事，那实际上才是莫大的悲哀，所以末将认为殿下做的对。”
“横海那边的情况如何？”李信有些迫不及待的询问道。
“朝廷还有意让义成节度使李听率沧州行营诸军增援魏博，，朝廷下了两步棋，所以留给殿下的时间不多了。”马安有些担心的说道。
“那就拿下成德。道理是在刀枪射程范围内，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成德这个地方和魏博，卢龙一样骄兵傲将太多，不降那些人彻底换干净，成的根本无法解除那些祸患。”李炎拍着面前的书案说道。
李炎代表的彻底中兴大唐根本不可能和那些意图割据的骄兵傲将达到共存的，所以说李炎这次出兵成德，要做的就是狠辣果决，不留祸患。
河北三镇这些藩镇世袭罔替，父子相传，兄终弟及，将帅相传，自其中流转的事情李炎是真的受够了，这次若是能平定成德，李炎会儿毫不犹豫的让仇士良等人运转然后将成德节度使的位置给自揽下来，若是不行，退而求其次，让朝廷当中一些自己隐藏的心腹出来也好，反正各地军队官吏任免都是到了自己手上，李炎还就不相信了，他还治理不了成德了。
若是朋人要继任成德节度使的话，李炎也不怕，军权财权政权都是到了自己的手上，他不介意在成德放一个傀儡去的。
当然傀儡的存在，这就是李炎的底线，若是在低，李炎也没什么好气了。
远在长安的李德裕面色也不大好，这些日子，他已经感觉到了天子对自己的疏远，更是感觉到了牛党中人对自己的狂轰乱炸，他心知肚明，因为他终归是和晋王李炎一起发动政变结果了王守澄一党的人，而且晋王李炎入主河东他也是在其中斡旋推动不少，在一些朝臣眼中他早已经是晋王的人了。
当然舒元舆和他相比也好不了多少，虽然他在政变之后就是极力与晋王李炎疏远而去。
不过好在天子并没有直接削去他们宰辅的职位。
“本欲辅佐明君中兴大唐，可现在看来真是一场笑话，横海的事情拖了一年还是没有解决，真不知道那些人怎么想的”李德裕面色阴沉，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来。
“父亲。”房门大开，就见李浑走了进来，开始劝说道：“父亲，既然如此，为何不去河东寻晋王去。”
“他终归是晋王，我要辅佐也只会儿辅佐大唐君王，怎会儿去辅佐一小小晋王。”李德裕不屑的说道。
“父亲，难道就没有看到晋王在河东的成绩吗？短短半年河东的那些骄兵没了，傲将没了，百姓生活更好了，甚至是那些淫祠也都没了，佛教得到遏制，道教兴起一切都是归于安民司掌控之下，抄家得来的钱财土地，晋王西数应用于河东建设之中，土地分给了那些无地少地的农民，商业，农业无一不是昭示着河东的繁荣。”李浑开口劝说道。
“你说的这些我不是看不懂，晋王的那些举措，为父也是极为欣赏，但是陛下重用我为宰相，我自当为陛下效忠，以辅佐当今陛下构建大唐中兴，晋王将来或许会儿成为贤王，甚至是明君，但是我不会儿去河东辅佐他的。
自政变之时，为父早已经知道你就是晋王殿下的人，你辅佐晋王将来必定能够取得一番成就，保我李氏一门传承不断，以前是我看错你了，是长安百姓看错你了，就像是当初看错晋王一般。”李德裕摇了摇头，略带叹息地说道。
“父亲……你都知道了？”
“你和晋王索然都是极力躲藏，你在政变之后并没有得到什么官位，我当时就想明白的，这只是为了你在长安更好的做一些事情吧。”李德裕轻轻抚弄了几下自己的胡须，带着笑意就是说道。
李浑闻言一愣，最后哈哈大笑道：“到最后终归是什么都没有瞒过父亲，以前孩儿终归是让父亲失望了。”
“不，看通一切之后，为父以你为傲。”李德裕摇了摇头，“你才是我几个儿子当中最出息的。你既要辅佐晋王，那就应当多警惕一些牛僧孺等人，他们当中早就有人在当初和王守澄等人勾结在一起了，还有就是光王李怡这个人不简单，你要多加留意，多为晋王考虑一些吧。”
李浑深以为然的说道：“父亲放心，这些人一直都在晋王的安排之内，他们很难逃出晋王手掌心的。”
嗯，晋王已经做了准备吗？
看来晋王终究是能够走的长久的人呀，走一步而演算百步，丝毫都是不愿意给自己留下隐患的呀。
“原来如此，看来晋王终归是个良主，浑儿好好辅佐他就是。”
其实李德裕想的有些对有时有些不对，对于这几人的监视一方面是李炎原主的安排，另一方面只不过是李炎魂穿而来，知道一些即将不久发生的事情，早些做了准备罢了。
没办法，笨鸟先飞，在这个崩乱的时代，李炎只能这么做也只有这么做，才是有可能一匡天下，再造大唐。
……
成德恒州，一处宅院之内，杜远召集众人说道：“横海乱祸及天下，更是祸及大唐，如今成德节度使王庭凑助纣为虐，帮助横海李同捷牵制魏博，扰乱大局，天子已经于不日前命殿下协河东，河中兵力解围魏博，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快查清楚成德下辖各地情况然后报告回去，为大军前来做足准备。”
“另外我们还需为殿下来年解围魏博做造势，让他们都相信殿下来年才能出河东以救魏博，你们知道了吗？”
暗卫闻言后便是跃跃欲试起来，毕竟从晋王入河东前开始，他们就是呗派往了成德，这些日子也是没哟立下什么大功，顶多就是在成德下劝服了几个底层小将罢了。
这次可是十足的他们立功的机会呀。
“好接下来，我就做一些安排然后你们分开执行探查去吧。”杜远说完这话很快也就是安排起来，不同于入河东的离暗以及严修下属暗卫，他是属于早起归李浑调遣的暗卫，属于是李炎最早的支持者和手下，所以他这次也是某足了力气，想要将离暗和严修二人所属的暗卫比下去。
他们这一派暗卫自政变除去王守澄等人之后可是很少立下过什么大功了。
夜幕降临，晋王府中灯火辉煌。
“五郎出兵河东自当小心些，妾身在河东定位五郎稳住河东，不让五郎有什么担忧。”仇胭脂一边为李炎捏着肩一边说道。
“有胭脂如此，夫复何求。不过胭脂还是需要多和丈人多联系，成德取下，本王还是依靠他运走兼任成德节度使的位置呢？”李炎浅浅一笑说道。
“五郎还未出兵就是想好了出兵之事，莫不是成德之事十拿九稳了？”
“哪里的话，不能说十拿九稳，但是本王志在必得，若是错过这次机会，河北三镇本王还是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李炎目光尖锐而深邃的望向一片煞白的庭院说道。
“五郎定然能够成功的，这大唐还等着五郎中兴再造呢？”仇胭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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