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德高望重梁姥爷
眼看黎明将至，李观棋心急如焚，一把抓住赵文姬的手，盯着她的眼睛，真诚问道：
“你还年轻，世上很多美好的事物都没见过，真的活够了？”
这句话发自内心，一时情急，竟然没了口吃的毛病。
赵文姬今年二十四岁，本该是花样年华大好青春。
冒然被他这么一问，加上二人贴的有点近，心里砰砰直跳，实不知该如何回答。
“跟我去云州。”李观棋不等她回答，拉着就往外走。
赵文姬脚下一个踉跄，低声问道：“县衙就有锁云卫，为何去云州？”
“信不过。”
……
夜如同一片淡紫色的花瓣，慢慢消融于一片白色的微光中，天蒙蒙亮了。
魏水县城墙上，缓缓飘出来两个人影。
赵文姬拖着李观棋继续往前奔走一阵，骤然停下身形。
“你现在安全了，保重。”说罢转身就要返回。
？？？
女人真麻烦……李观棋挡在她身前，双手按住她的肩膀，不悦道：
“你连活着的勇气都没有吗？”
他深吸一口气，放低声音，“别怕，有我在。”
赵文姬忽然一把推开他，红着眼睛，歇斯底里地吼道：
“就算活下来又能怎样？
我难道该为了自己活命，连累娘家？”
“请自便。”李观棋侧开身子，让出路来。
他这条命算是赵文姬救的，心中定下主意，等梁家事发，救她一命报恩便是。
前方树上忽然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
“好一个薄情寡义的傻小子。”
李观棋立即挡在赵文姬身前，喝问道：“你是谁？”
“锁云卫千户，陆珂字鸣玉。”陆珂脚尖一点，飘到二人身前五丈处，停住身形。
她一身浅绿色袄裙，明亮的大眼睛，弯弯的眉毛，瓜子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
陆珂早就怀疑梁家有鬼，一整晚都守在梁府周围。
发现二人形迹可疑，便一路跟过来，没想到看了一出好戏。
她拿出一截打着死结的布条，好奇道：
“李观棋，你帮刘掌柜止血，可最后还是杀了他，为什么？”
那布条正是李观棋帮刘掌柜止血用的，此时从中间断开，断开整齐，明显是被利刃划开的。
“我没杀他。”李观棋摇头反驳。
“原来如此。”
陆珂点头，她确实发现刘掌柜手腕上有两道伤口，一深一浅，一宽一窄，明显不是同一件凶器所伤。
所以说，应该是李观棋走后，另有一人进入粮铺，杀了刘掌柜。
“钱余清总是你杀的吧，还有一万三千两赃款，也是你拿走的。
你是北原的，还是西域佛国的？”
云州地处陈明国西北，与西域和北原都有接壤。
按陆珂推测，李观棋装疯卖傻刺探本国情报，期间爱上梁家小寡妇。
但是此人虽然是敌国暗探，心地却不坏，好心帮助灾民，反而含冤入狱。
越狱之后担心身份暴露，所以决定带小寡妇远走高飞。
小寡妇走到一半怕连累娘家人，不肯跟他走了。
合情合理，没毛病。
她脑子里尽是惊天大案，也不想想谁会把暗探安排在魏水县，一个小县城能刺探出什么情报？
刺探陈明国的风土人情吗？
李观棋直接拿出锁云卫密探令牌，“云州官员贪墨赈，赈灾，赈灾粮的账，帐册，在醉仙楼。”
“不可能！”x2
二女同时反驳。
众所周知，云州醉仙楼是赵文姬娘家的产业。
嗯？我被坑了？李观棋想骂娘。
一转念，发觉此事没那么简单。
赵家应该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家。
正经人怎么忍心让女儿嫁给短命鬼？
梁家少爷自小体弱多病，魏水县没人不知道，连他这个傻子都知道。
是了，许清如这是临死前分化敌人。
阳谋，等于在敌人内部插了一根刺。
李观棋面上不屑一笑：“不信就，就，就就就算了。”
陆珂沉吟片刻，叹了口气道：
“若我没猜错的话，你这令牌是巡按御史许清如所有。没想到他竟然是锁云卫密探，藏的挺深。”
她缓缓走上前，轻笑道：“你们两个，乖乖跟我走吧！”
赵文姬低声道：“她是六品，我们跑不掉的。”
术士品级是按自身真气质量划分，不能代表绝对战力。
但赵文姬只是八品，想要越两级反杀，无异于痴人说梦。
“你站着别动，别反反，反抗”
李观棋默默开启虚化，通过乾坤桥询问洛冰，“师父，被六品追杀，怎么办？”
赵文姬被抓不会有事，但他不能被抓。
杀害朝廷命官，斩立决。
如果被抓，等不到洛冰从京都过来，他就人头落地了。
洛冰：“普天之下，只分两个品级，我和蝼蚁。”
“……”
李观棋突然发难，极速冲向陆珂，右手一抬，手中凭空出现一把上好弦的十字弩。
“嗖！”
陆珂身形一闪，躲过弩箭。
下一刻便出现在李观棋眼前，一掌拍出，手掌穿过他的身体。
“咦？”二人换个身位，陆珂轻笑一声：“花里胡哨，看你能保持多久。”
说罢再次闪到李观棋身前，手掌翻飞，对着虚影连点。
李观棋后退三步，根本找不出一丝机会实化反击。
他眼珠一转，身体迅速沉入地下。
陆珂骤然后退，退到赵文姬身边，势如闪电般抓住赵文姬的脖颈，大声道：
“李观棋，再不出来我就捏死这个小寡妇！”
李观棋躲在远处一颗粗大杨树后，冷汗直流，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也不知陆珂使了什么手段，交手时尽然让他生出一种极其强烈的恐惧感，甚至有一丝举手投降的冲动。
“李观棋，你当真舍得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吗？”陆珂伸出一根手指，挑起赵文姬的下巴，笑道：
“哟，哭了？啧啧啧，真可怜。”
我赌你不会伤她……
李观棋正想偷偷逃跑，忽听得远方传来梁老爷的声音:“李观棋在哪儿？”
声音由远及近，眨眼间来到陆珂身前。
“梁老爷，深藏不露啊。”陆珂抓着赵文姬挡在身前，心里暗暗叫苦，这下栽了！
梁老爷竟是四品，而且体内真气充沛，一看就是即将突破。
等他晋升三品之后，出动军队围剿都不一定有用。
这意味着，此时若不拿下他，日后必成大患。
可是眼下想活命都不容易，更别说拿下梁老爷。
梁老爷看到赵文姬眉头一皱，脸色狰狞道：“文姬，李观棋呢？”
“跑了。”赵文姬看着突然变得陌生的公爹，心里不知是何滋味。
陆珂冷笑一声：“你倒卖官粮证据确凿，还是想想自己怎么脱身吧。”
“想诈我？”
只要今晚能吸收凤凰血脉，立时便能晋升三品，倒时天大地大，何处去不得？
不过梁老爷可不想和陆珂解释，当即掐个诡异的手印：
“冰冻三尺。”
百丈之内，气温骤然下降，草木挂满白霜，陆珂二女的发丝上同样如此。
梁老爷飞身上前，临近时一掌打出，二人周身温度再次下降。
赵文姬立时动弹不得。
陆珂倒退两步，被梁老爷追上一掌打中胸口，倒飞出几丈远，后背狠狠地撞在一颗树上。
只听得咔嚓一声，树干爆裂，陆珂吐出一大口血，咚的一声掉在地上，立时不省人事。
李观棋开躲在树后再次求助洛冰。
“师父，又来了个四品，会噬血术的，快教我个绝招干掉他。”
利用虚化可以跟陆珂比划两下，但是对上四品巅峰的梁老爷，他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趁着还没被发现，索性拼命搏一把，否则肯定活不过今晚。
洛冰：“三品之下，往心脏捅一刀就死，干净利落。”
我特么能捅到还用问你？
关键时刻还得靠自己……
再看另一边，梁老爷化开赵文姬身上的冰霜，关切道：
“文姬，你没事吧？”
赵文姬缓缓摇头，低声道：“儿媳给父亲惹祸了。”
“够了！”梁老爷忽然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吼道：
“文姬，我再也不要听你喊我父亲！”
老脸上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李观棋在哪儿，只要吸收了凤凰血脉，我就可以涅槃重生，返老还童。”
又突然柔情满目：“文姬，倒时咱们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双宿双飞可好？”
赵文姬吓得连连后退，跌坐在地上，“你，你……”
以往慈眉善目，德高望重的公爹竟然对自己有这等龌龊想法，一时间只觉得令人作呕。
“梁老爷，我在这。”李观棋从一颗树中显出身形，对着梁老爷笑眯眯地摆手。
梁老爷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他面前，抓着他的肩膀不住的颤抖：
“好好好，算你识相，只要你与我融为一体，不出几年，我就是天下第一。”
梁老爷仰天大笑几声，又大皱眉头，恨声说道：
“什么洛神，什么武圣，在我圣血宗面前，屁都不是，哈哈哈。”
“恭喜，恭喜。”李观棋咧嘴一笑：
“那你还等，等等什么？快点开，开始这段彪悍，人人生吧！”
“对，对对。”梁老爷点点头，体内真气一转，当即开始吸收李观棋的气血。
李观棋瞬间头晕目眩，强打着精神道：“不，不对，还没到月月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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