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月露华韵》刚一上线，就连更四集。每周二到周日晚八点更新两集。开播的时候上了热搜，第一集就迎来不少的关注。
戚可在一家公司做行政，平常朝九晚五，没事的时候就喜欢看看影视剧。之前《月露华韵》的宣传片她有看过，主题曲《月华吟》成功荣升她最近最喜欢的歌曲。不过片名太过雅致，让她有点担心质量与之成反比。
只是最近这段时间除了《月露华韵》也没有其他什么新剧。她准备好零食和饮料，架起平板，躺倒在床上。
点进第一集，满屏都是弹幕。戚可看视频有个习惯，先看一遍无弹幕版的，然后在精彩或者值得吐槽的部分拉回去，再看一遍有弹幕的，她喜欢和大家一起吐槽，精彩的地方看别人分析能觉得说到了心里；看到特别拉胯的剧情，听大家一起骂，就感觉一口怨气也消了三分。
一开场便交代了背景，柳月霓身为嫡女却被继母编排命硬，送进了山上带发修行。不过因此获得恩师传授一身武功。
不得不说，方知璇的美貌在最近的小花里面还是算能打的，而且在桃花树下舞剑的样子看得出是练过的，轻盈飒爽。很快，柳迪就派人将她接了回去。
好像不怎么好看。戚可想。起得平平，也没有一下子就能抓眼的亮点。这样的故事背景和开头也已经算是老套路了。虽然底下方知璇的粉丝们表示作为非科班出身的方知璇来说，她的进步已经很大了。但在她看来，还是需要磨练，表演痕迹有点重。
她点开弹幕，随便拉了一下评论，大多数人跟她的观感差不多。“无聊”、“老套”这样词比比皆是。开播的评分甚至只有53。看来只凭一曲《月华吟》的确难以撑起整部剧。她关掉视频，打算等一段时间养肥后再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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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子归的家中，同样因为《月露华韵》的播出而引起了小小的争端。方柔因《月露华韵》而和洛子归他们结缘，所以对这部剧的感情很深。当看到那些差评后，方柔想跟他们直接“言语见真章”，被洛子归劝下。水精虽然不懂评分，不过看方柔气成那样，就提出要不在洗浴中心滚动播放，他可以一边帮客人服务一边宣传，也被洛子归驳回。洛子归认为，强行营销会反而引起路人的反感。
宣传这件事不是他的业务，他对《月露华韵》还是有信心的。南念归则劝洛子归暂时出去散散心，别去关注评论。他担忧按照现在这个吐槽趋势，等到洛子归饰演的霍华上线后，只怕也会受到攻击。
洛子归对此心态倒还行，毕竟哪有不受批评的演员？批评能点出他的不足，他进步就行。不过看南念归这么担心，他反而宽慰起南念归：“不必这么担心，不论如何，我们都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你要有信心啊。”
正如他所说的一样，过了几天，评论的风向忽然有了些微的好转。
准确来说，是从第七集霍华上线开始。
首先是霍华的扮相实在出众，不仅仅是容貌俊，更吸引人的是优雅的仪态，卓越的身姿，实在让人舒服。当他第一幕从轿子里用扇子撩帘走出时，便如自带春风拂身，令人眼前一亮。
戚可便是看到霍华的截图，重新对月露华韵有了兴趣。抱着看俊男美女谈恋爱，她嗑糖就行的想法，她直接从霍华出场的集数看起。
根据进度条，三倍速放到了霍华出场的时候。
只见一辆马车停在华灯璀璨的尚书府前。小厮恭敬地迎上来，刚想拉开轿帘，却见轿帘被闭合的扇子先一步撩起，紧接着，就见一个端雅俊秀的锦衣青年从里面探出身，先是扫了一眼门庭若市的尚书府，这才款款走了出来。
戚可不由得一叹：好儒雅，一身正气。
她打开弹幕，满屏都是“霍华”、“霍华出来了”，看来她没找错集数。她关掉弹幕，又重新调回正常倍速。
霍华仰头凝望着尚书府的门匾，淡淡的流辉落在霍华的眉睫上，灯火朦胧，让他的皮肤透出玉般的光泽。
戚可呼吸一滞，这幅画面太过惊艳，灯下看美人，果然越看越好看。
霍华已经听闻被送到山上的表妹柳月霓回来了，他的母亲和柳月霓的母亲算是同族的姐妹，小的时候他也常随母亲拜访柳家，也见过表妹。他们俩也算度过一段比较快乐的童年时光。直到柳月霓被送到山上，两人再没见过。
他本想早点拜访表妹，却担心她已不记得自己。而柳迪的寿辰给了他一个前来拜访的机会。
戚可作为一个非常欣赏美人的人，以自认为非常苛刻的目光注视着这个俊美但眼生的演员。不得不说，这个饰演霍华的男演员的确将一个世家子弟的沉稳与优雅都表现出来了。跟其他人相处时。不仅谦谦有礼，也没有落下骨子里的骄傲。
随后，柳月霓出现了。
柳月霓知道父亲的寿宴，一心想搞个绝对特别热闹的盛宴，缓和与柳迪的关系。她利用宴台上的表演，抬上了一个硕大的莲花，莲花盛开，她从中飞起，同时扬起一朵朵小的莲花。
随着莲花撒落舞台，她也身着七彩霓裳，利用轻功做出飞天神女的模样，手拿寿桃，在舞台上翩翩起舞。
霍华坐在人群中，当看到柳月霓扮成飞天仙女送寿桃的时候，眼神亮亮的，止不住的赞赏和惊喜。
戚可暂停了一下，又小心往回拉，再重新回味这一段。
从一开始莲花出现，霍华就好奇地探看；当看到柳月霓身着彩衣翩翩起舞时，那双如秋潭般深邃平静的眸子里有了裂纹，惊讶、欢喜，全都因柳月霓的出现而有了变化。
戚可打开弹幕，看到一句热评“霍华看柳月霓的眼神里有星星”，深以为然，并点了个赞。
画面上，霍华眉眼带笑，眼里生光，那种矜持间的惊讶与惊喜，都从他的表情里展现无遗。这个表情实在太惊艳太有感染力，戚可反复观看，最终，将这张图截了下来。
然而柳月霓的精心设计，却换来父亲柳迪的勃然大怒。柳迪一向在乎规矩，哪能容忍女儿在客人面前献舞。他一把挥掉了柳月霓双手捧着的寿桃，大骂她丢人现眼。戚可摇摇头，既觉得柳月霓作为尚书嫡女这么做有点不合适，又觉得柳迪这样当众骂闺女更没规矩。而就在这时，就见霍华站起来，用仙女祥瑞献桃的传说，帮柳月霓圆了过去，引得柳迪又高兴起来。柳迪让柳月霓坐到旁边，名义上疼惜，实际上是看守，以免她又搞出奇怪的行为。
事后，霍华借给柳迪祝寿献礼为由，走到柳迪面前，献礼之后，又走向柳月霓，柳月霓正因为精心的设计反被父亲责骂心情低落，见到这个陌生俊朗的男子，听他做了自我介绍，也没什么反应。
霍华一瞬间有些失落：“你，你不记得我了？”
柳月霓：“呃，你是？”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窘迫与黯然，不过他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的笑容：“你小时候常喊我母亲兰姨。”
“啊。你是兰姨的……”
霍华的表情一瞬间有些复杂，既庆幸柳月霓想起了自己，又想到了已经离世的母亲，忧伤染上了他的眉眼，他说道：“母亲去世前，还念着表妹，托我将她的一些首饰留给你。”
“嗯，兰姨去世的时候我也没能去拜祭。”柳月霓露出回忆的神色，同时这里也穿插了一段关于过去的黑白回忆，就见一个慈眉善目的美貌妇人，微笑地看着一个女孩和一个男孩在庭院里玩耍。
弹幕纷纷评论：“青梅竹马啊。”
总体来说，这一集戚可还是满意的。尤其是霍华，宛如暖玉般的气质让戚可觉得颇为舒服，的确有“君子世无双”的感觉。
其他人的感觉也是如此。接下来的几集，评论和弹幕大多还是关注柳月霓和霍华的互动。霍华内敛，柳月霓开朗，两人的性格具有一定的反差萌。而且两人之间的相处极其温吞，却又很舒服。霍华虽是世家子弟，却因为其父不会操持而家道中落。他的母亲早逝，父亲待他极严，一心希望他能重耀门楣。
他表面上温文尔雅，对长辈尊重不已，可内心却对表妹柳月霓十分欣赏，处处维护。这样默默付出的感情也打动了很多观众，尤其是那场著名的桃花戏，戏里的人欲说还休，戏外的弹幕早就满屏了。
弹幕：“我怦然心动了。”
“我最喜欢这种模式的相处了。”
“啊，我这就把民政局搬过来，麻麻同意这门婚事了。”
“前面的，他们是表兄妹，不能结婚吧。”
“回前面的，你一看就没认真看剧，他们俩的母亲是同族的远房表姐妹，这俩其实也就是名义上是表兄妹，没什么血缘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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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柳月霓，霍华甚至在柳迪面前加以维护。霍家空有世家头衔，其实内部早已衰败，家中并无人在朝为官。因而柳迪对霍华也没太客气，甚至将他管自家家事，告知了霍华的父亲。
霍华算是家道中落，母亲早逝，父亲又对他极为严苛。看到他不顾身份和家族去维护柳月霓一个没娘爹又不疼，也根本没什么关系的远房表妹，大为恼火。把他叫到面前就是一顿呵骂。说到怒处，甚至让他跪在祠堂前，用手中的木杖狠狠击打他的背部。
霍华直直跪立在堂前，双睫垂落，冷汗滴答滴答顺着鬓角滑成一线。他双唇颤抖，却依旧隐忍不发，气息却变得不稳，发出压抑的喘息声。
戚可也捧着心，看到霍华受虐的画面时，她又是心痛又是兴奋。当听到那变得急促却又使劲压住的喘息，尤其是看到血珠如融化的红玛瑙一滴一滴滑落时，她也跟着心怦怦直跳。
美男受虐的画面，让她除了心痛之外，竟然还有莫名的一丝爽感，就像是在她的萌点上拿刀戳，又虐又爽。她不得不打开弹幕，平复一下自己过快的心跳。
“住手住手啊！这是你亲儿子啊！”
“我不行了我要跳过这段，我幼小的心脏承受不住。”
“虽然但是，小哥哥隐忍的表情，我爱了。”
“我对这样顺从父亲又内心倔犟的美男子没有抵抗力啊。”
当看到一滴晶莹的汗珠，在慢镜头中从霍华的鼻尖滑落，而点点晶莹的睫毛下，眼神在平静中透出一如既往的坚定——
戚可倒在床上，只觉得自己的癖好被人反复摩擦，心里对导演又骂又爱。
太了解她了。太爽了。呜呜呜。
她虚弱地爬起来，对之前那些弹幕一一点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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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霍华受伤的片段被截图各种转发，还有大量的粉丝涌入洛子归的u博账号。甚至还有人直接问：“表哥，你到底是不是男主角啊？透个底吧。”
南念归非常有条理地一一回复，但是关于剧情，他们之前被制片方挨个谈过，在最后一集前绝不能吐露分毫。于是南念归给了一个标准回复：“大家慢慢看到后面就都明白了。”
甚至还加了个眨眼微笑的表情包。
洛子归看完后，不得不承认，南念归在经营交流方面有极佳的天赋。看着越涨越多的u博粉丝，说不激动那是不可能的。
南念归微微一笑：“这或许是你的功劳。”
他将这几集的数据列给洛子归看：“自从你上线以后，播放量比前几集明显上升了。”
洛子归还是有点不敢相信：“是因为剧情渐入佳境了吧。”
南念归摇了摇头：“不仅。”
为防洛子归继续怀疑，他问方柔：“你也是一直追剧的，你觉得方知璇的表演之前与之后相比有什么不同？”
作为《月露华韵》的忠实粉丝，方柔还真有发表言论的资格。她认认真真想了一会儿，然后评价道：“之前的话有点流于表面，但是你出来以后突然觉得鲜活了。”
水精趁机插话：“我也这么觉得，之前她的确很可爱，但感觉和其他人的可爱没什么不同。你出现以后，她的可爱就好像变得更能打动人了。”
洛子归对他们的回答一头雾水：“这个……也许是剧情叙述问题，所以你们会有这样的感觉。”
“是因为你出场后，方知璇比之前更加入戏了。”
洛子归的表演不仅具有极强的代入感，还有着一种与众不同的感染力。之前观众都是以柳月霓的角度去看这部故事，但当霍华出现后，出现了一个新的视角。霍华的想法，霍华的情绪，乃至隐秘的心动，都随着情节的发展愈发闪闪发光。不仅表现了柳月霓动人的一面，也加强了角色的深度，甚至将和他同台表演的搭档也带入了戏里。
南念归看着新一集，当霍华注视着柳月霓时，柳月霓也跟着低头嫣然微笑：“你的眼神与动作，也让方知璇被你带动，更加沉浸在戏里。当她全心投入故事时，她身上的那丝作为新手的紧张感就没了，那么观众也就觉得更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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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可恨自己又掉进了尚没有完结也不算肥的剧里，每天等待《月露华韵》更新。她就喜欢看柳月霓和霍华的相处，这种止乎于礼又处处能抠出细节的甜简直不要太萌。不仅如此，故事的叙述也渐入佳境。
这部剧是以一个一个相对独立的故事构成，彼此之间却又有一条暗线作为主要线索串连。柳月霓从发生在身边的事情里面发现了一些蹊跷。这些破碎的细节后，又似乎隐藏着一个更大的阴谋。
皇帝在沉思。
他已经发现柳月霓所说的内容和他近段时间怀疑的一些事情恰好吻合。有个他不知道的人正在暗中操盘一切，却从来留过证据。
这个人藏在幕后，甚至没人知道他是否存在。就算皇帝派出了官员和密探去搜查，也没有追查出什么有效的线索。
皇帝也已上了年纪。膝下的皇子们也开始蠢蠢欲动。那些朝堂上的官员们看似眼观鼻鼻观心，暗自也有自己支持的对象和派系。
他的元配皇后早就去世，留下的太子却不是他最喜欢的儿子；二皇子骁勇的性格得他青眼，但他太过霸道，屡屡有逾矩的意思；三皇子性情温柔，待人和蔼，可惜似乎不够有魄力。
吏部尚书柳迪是个老狐狸，屡屡在多个权力集团中左右逢源，皇帝其实多次想整治他。只是碍于朝堂的平衡，暂时不能动他。必要的时候，需要有个能让下一任皇帝钳制他，将他掰倒的棋子。
这个棋子，现在看来，柳月霓十分适合。
柳月霓此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卷入了风暴中心。她因为屡次惹祸，又被父亲送回了静照庵。柳迪想快点把这个闺女嫁出去，嫁得越远越好，不要让她成为自己的绊脚石。霍华在屡次被他爹训斥的过程中，也去考取功名，并成功拔得头筹。
戚可隐约嗅到一丝不对劲的味道。
果然，下一集，太子以要“能人善用”的借口，将身为探花的霍华调到清平县当个知县。看似是重视他的能力，希望他能将朝廷的心头患治理好，实际上则是扶持自己的人手上位。
弹幕：“啊啊啊，霍华小哥哥就这么下线了嘛？不要啊。”
“这个太子看着好讨厌啊，路人脸。”
“但是不是说之前这个太子是齐征豁演的吗？”
“啊？？？”
“前面细说说。”
“这就是剧组的恶意吧，故意恶心人，心疼齐征豁。”
“前面的别装路人了，明明是齐征豁先退出剧组，剧组才会紧急找人吧。”
这一集的评论有点不能看，不过也算在意料中。当初齐征豁临时退出导致剧组大乱，不是没想过找其他演员顶替他的戏份，但能顶的不愿接这个烂摊子，愿意接的又撑不住戏。无可奈何才选择改剧本。
前期的剧情还是承接到了后面。皇帝赐给柳月霓特殊密探的身份，跟随巡抚薛书涛，协助他办案调查。而在调查的过程中，的确又发现了当初那个神秘人的踪迹。不过霍华的确就此和柳月霓分开，暂时下线了。
戚可有点怅然若失：霍华下线了，没有糖可以嗑了。
和她有类似想法的不在少数，整天跑到官博底下询问霍华后面还会出来吗，什么时候出来。有的可怜巴巴，有的语带“威胁”，甚至有人晒出十连表情包：你看到这么可爱的青梅竹马难道不想他们早日重逢吗？
官博非常狡黠，同时放出了霍华在剧中的一张表情包回应：在柳月霓面前无处安放的小手jpg
不管怎么说，《月露华韵》的口碑比起最初铺天盖地的差评，已经好转了许多。m瓣评分也有往上涨的意思，很多up主也开始“真香”。因为有一条大主线，所以他们也纷纷根据剧情给出的提示猜测，希望最后能压中幕后黑手。
而由于霍华的下线，每天都有一问“霍华和柳月霓什么时候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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