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可相认
浮屠古族的事，洛璃了解不多，洛神族虽然是西天界的四大神族之一，巅峰时期也曾是大千世界闻名的强族，但和浮屠古族这种远古大族相比，还是差了不止一星半点。而她对浮屠古族那仅有的一些了解，还是基于早年时期清珩的描述与外界的一些传闻。
但这些都不是现如今牧尘能够知道的事，以他现在的实力与成就，知道的太多反而会害了他。
牧尘不是蠢人，相反，他极为聪慧，毕竟能成为北苍灵院的新生第一，初入学就成为了风云人物，他又怎么会愚笨？他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洛璃的潜台词，当即哑了声。
少年的拳头捏地紧紧的，他抿唇挣扎片刻，最终颓然地点了点头，放弃了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想法。
他一点也不了解自己的娘亲与妹妹，他只知道，娘亲来自一个神秘而庞大的家族，而且在族中的地位举足若轻。他原以为跟着娘亲成长起来的妹妹会如同那些大家小姐一样，无忧无虑，但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事情似乎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叹了口气，牧尘最后心思沉沉地向阁楼内张望了一眼，随即便告辞离开了。
他现在确实还太弱小了，但他自信能够成长起来，将娘亲与妹妹抢回来。
他们一家人一定能够团聚。
但还不是现在。
目送着牧尘离开，洛璃眸光微闪，半晌之后，她关上门，上了二楼。
小孩难得的没有在制作傀儡，而是踮着脚趴在窗户上，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听到门口传来的响动，她略有些紧张地回头瞟了一眼，发现来人是洛璃后，方才放松了下来。
“他走了。”洛璃道。
清珩焉了吧唧地点了点头，从窗边离开，然后一把抱住了洛璃的腰肢，将小脑袋埋进她的怀里。
洛璃抱住小孩的猫头，轻轻拍了拍，什么话也没说。
简单的言语安抚起不了任何作用。洛璃干脆坐了下来，让清珩趴在她怀里。
小孩情绪低落，将脸埋进洛璃怀里，没一会儿，竟然就这么睡了过去。
——
南灵山山脚下，少年停下脚步，忍不住再度回头看了一眼静默在半山腰的小阁楼，有些气闷地一拳捶在树干上。
能在北苍灵院见到从小分离的亲妹妹确实是牧尘的意外之喜，但他也没有想到，居然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在这里捶树有什么用？有本事就去把妹妹抢回来啊。】
一个有些阴阳怪气的女声从他脑海中传来，牧尘皱了皱鼻子，呛了回去：“有本事就挣脱封印跟我解除血契，没本事就别逼逼歪歪阴阳怪气。”
他这句话直接将那女声噎住，那声音消失了片刻，旋即恼怒道：“若不是我遭小人暗算，又岂会落到如此境地？”
牧尘对此只是呲笑一声，这声音的主人便是一只九幽雀的兽魂，名为九幽。
在大千世界，只要晋级神魄境，就可以炼化灵兽精魄，不仅可以强化自身的能力，还能够驱使灵兽精魄为自己而战。越是血脉高级的灵兽，所能带来的增幅也就越大，而九幽雀，则是万兽录地榜排名第十一的灵兽，生于北冥之地，其翼可遮山岳，幽冥之光可吞日月。
当初因为一些意外，九幽雀流落至牧尘所在的北灵境牧域。九幽雀作为万兽录地榜第十一的强大灵兽，其神魄受到众多强者的垂涎。后来在某次围剿九幽的行动上，牧尘意外遇见渡雷劫失败的九幽，而就在九幽即将对牧尘痛下杀手时，却被对方体内的神秘黑纸所镇压，意外与牧尘结下了血契。
这血契虽然给牧尘带来了不少好处，但九幽性格霸道，而牧尘本身也不愿趁人之危，所以两人一拍即合，寻找能够解除血契的方法。
【牧尘，这一趟行动，你的灵值应当已经足够兑换北溟龙鲲的精血了吧？】九幽说道，【未免夜长梦多，今天就去灵值殿吧。】
牧尘唇角微微一抽，这鸟真是大爷做派，还真是不花她自己的灵值，她一点也不心疼。
北溟龙鲲是北苍灵院的上古神兽，它的精血中也蕴含着上古神兽的血脉，只要能够得到一点，九幽就能借此唤醒自己体内的神兽血脉，不仅能够晋级，说不定以后还能因此晋升成为神兽。
不过，灵值殿虽然有售卖北溟龙鲲的精血，但那一丝精血，就得要七百万灵值。
七百万灵值可不是小数目，至少不是一个新生能够拿的出来的。还是牧尘受到了一个学姐的邀请，参与了一个天级任务，方才凑齐了七百万灵值。
买了北溟龙鲲精血之后，他就真的是一朝回到解放前了。
不过牧尘不是吝啬的人，既然他答应了九幽要给她买下北溟龙鲲的精血，那他一定会办到的。况且现在的他与九幽有着血契关系，九幽晋级，也会为他带来莫大的好处。而且他能凑齐七百万灵值，九幽也帮了大忙，七百万灵值中，有一大半都是依靠九幽赚来的。
牧尘没有多耽搁，径直前往了灵值殿，待到他出来的时候，手上就多了一颗人头大小的水晶球。
在水晶球之内，一团金色的液体犹如具有生命力一般缓缓的蠕动，一种神异的波动一点点的散发出来。即便有着水晶球的隔绝，牧尘依旧能够察觉到那团金色血液之中所蕴含的可怕力量，那是真正神兽的力量。
牧尘叹了口气，看着手中的精血，心隐隐作痛。
七百万灵值啊……九幽这个败家子。
出了灵值殿，牧尘望着汹涌的人流，掠上半空，在心中问道：“你获得了北溟龙鲲精血，就能成功进化了吗？”
【哪有那么容易，我还得经历雷劫。】九幽雀回道。
“黑神雷劫？”牧尘眼皮忍不住的一跳，当初第一次见到九幽雀的时候，对方便是在经历这雷劫，不过却失败了。因此，牧尘很清楚那雷劫有多恐怖。
【蜕灵化神，本来就是我们灵兽修炼道路上至关重要的一步，所以没那么容易就能成功达到，我已经在这一步失败了两次，这一次，借助着北溟龙鲲精血之力，我有很大的把握。】九幽雀沉声道。
牧尘默默点头，如今的他与九幽雀拥有着血脉链接，几乎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九幽雀出现了什么意外，他也将会受到极为严重的打击。所以，他自然是希望九幽雀能够成功渡过黑神雷劫。
“这两日你尽量调整状态，我体内灵力也任你汲取，之后我们便找个地方，开始渡黑神雷劫吧。”牧尘道。
九幽接受了他的好意，没有再说话了。
黑神雷劫哪儿有那么好渡，但不知为何，九幽就是能够肯定自己这一次一定能够度过雷劫。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在指引着她一般，那种感觉分外奇特。
不过九幽并没有将这种感觉告诉牧尘，她觉得没有什么必要。
牧尘也不再多言，身形一掠，回到了新生区。而他刚刚落地，就意外的看见了洛璃，看对方那模样，应当是刚从南灵山回来。
牧尘心下有些惊讶，在南灵山小阁楼看见洛璃时，他还以为对方现在已经和清珩住在一起了，没想到居然不是。
他凑上去，问出了今天在南灵山忘记问的问题：“洛璃，你是怎么认识小……咳，清珩的？你们关系很好？”
洛璃侧目看了他一眼，淡声说道：“小时候认识的。”
牧尘抓心挠肺地好奇：“小时候？你们……住的地方离的很近？青梅竹马？”
“当年她与她家里的人来我族做客，便认识了。”洛璃简明扼要地回答道，“关系自然是好得很，至少比你好得多。”
牧尘：“……”
牧尘郁猝。
“你说她家里的人……是我娘吗？”牧尘很快就收拾了情绪，继续问道，“你见过我娘么？”
洛璃摇了摇头，说：“没有见过，当初带小珩来我族的，是她娘那一脉的某个族人。那人与我族的某个弟子是至交，是来我族探望那个族人的。而小珩，只是跟着出来玩玩的。”
牧尘听的有些迷糊，他不清楚自己娘亲是哪一族的，也不清楚洛璃是哪一族的，更不知道这两族之间有什么关系。
洛璃顿了顿，提醒了他一句：“牧尘，我知你在意亲人，想要将小珩与你娘接回家，一家团聚，但是你现在没有那个能力对上那个家族。我只希望在外人面前，你不要暴露你是小珩兄长的事，否则……恐怕没有人救得了你，甚至连小珩也会被你拖累。”
牧尘沉默片刻，缓缓点了点头，说：“我明白，小珩不愿意认我，也是为了我好吧。我知道她不讨厌我，也不是真的不认识我了。”
“放心，在我真正强大起来之前，我不会贸然与她相认，但是，这之后，我一定会扫清一切阻碍，将她们接回家。”
“我们一家终会团聚，谁若敢阻拦，我便让谁……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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