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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意外的访客


接下来的几日兄妹俩都忙碌了起来。

        何有文每日天一亮就往县城跑,他把从村里到县城这段路程绘成了简易地图,图上不仅标注着方位和各个岔路口,也画着一些能短暂歇脚的地段。他竭尽所能的把一路上可能会遇到的问题都详尽的罗列出来,防的就是万一陈家人不放心,非要盯着他去府城了再走,那就只能让妞妞独自一人按着这图寻到县城来。

        他原本是想在城门附近的客栈订两间屋子,当作他们临时落脚的地方。可妞妞觉着那样不稳妥,还是找可靠的牙人赁处小院子,那样他们行事方便也安全。

        他觉着在理,所以前些时候托了董天远帮忙,这事他多少知道些缘故,说起话来也不用刻意瞒着。而且他毕竟是县里能叫得出名号的少爷,他找来的牙人至少不会坑骗他。

        何有文对这次应考上榜是很有把握的,如若发挥的好些能考上个廪生,更是能直接进入府学读书,每月也能领到廪食。他们兄妹俩合计后,打算院试过了,就在府学的附近再赁个小院子,直接在那备考三年一期的乡试。

        若真能如此,这一去至少小半年间他们是不会回来的。这破地方也着实没什么值得留恋的,就是爹娘的墓建在聊山上,他们兄妹得算着日子回来祭扫。娘亲的忌日在冬至后,爹是在入春前,挨着很近,只需回来一趟小住些时日即可。

        他们一走这么久,以村里某些人的秉性,必是会翻墙进来搜罗一番的。所以家中的重要事物能带的这次就都直接带走,省得以后在这上面歪缠。

        他们兄妹俩前日熬了一宿,列出了张长单子,认真清点了一遍才发现,家里值钱的东西收拾收拾都装不满一个小匣子。除此之外,势必要带着走的,就是那满架子的书和一条狗了!

        书虽然多,但运走时并不用遮掩,直接赶了车来搬就成,他一个赶考的学子即便书带得多些也没人会啰嗦。

        这狗却是个问题!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何有文早把可乐归为自家的了,所以这个时候也完全没有给它放生、不带着它之类的想法。他理所当然的跟何钰研究起来,可乐这模样进到城里会不会被人打杀了,要不要先给它做个套子,把脑袋遮挡住。

        可乐也知晓正商议的话题是与它有关的,能听懂多少不确定,但参与感很强,时不时的就挠桌子往上蹿,并不断发表自身见解,“不要衣服!不穿!我以前那个绳套就挺好,不勒腿!我喜欢绿色的!”

        何有文被它汪汪的头疼,没好气地道:“干脆直接给配个嚼子,省事又省心!”

        “别啊哥,我还想让可乐更凶悍些,就指望它看家护院呢!”何钰想的长远,他哥未弱冠,她也没及笄,真到个人生地不熟的地界,即便他哥有了秀才功名,他们这两个未成年在歹人眼里那就是流着油的肥羊!可乐的战斗力可是与他们性命息息相关的!也不求它真能上去撕巴,气势做足了能唬住生人就成!

        何有文近几日越发觉着妹子比他沉稳可靠得多,她的意见必然是要慎重听取的。

        这一日,天还没亮就刮起了大风,风吹得门板哐哐响,可乐在院里呆不住了,挠着门要进屋。何钰迷迷糊糊的把它放了进来,刚要关屋门,余光忽的瞥见墙头上好似扒着个人!她一个激灵就清醒了,再去仔细看时,那人就已经缩了回去。

        有可乐给壮胆,何钰没喊没叫,随手抄了个杌子,快步走到大门处,咣的就把院门拉开了。风猛的直灌进来,她迎着风眯眼四处瞧了瞧,正看见一个背影跌跌撞撞的往林子里跑。她琢磨了一下,没敢直接追上去,把跃跃欲试的可乐也给拽了回来。

        何有文听见动静已经披上衣服起来了,一出屋子就看到正关院门的何钰,“咋了妞妞?”

        “有人扒咱家墙头!”何钰说着话绕着院墙走了一圈儿,倒是没发现有人跳进来的痕迹。

        一听这话,何有文的困劲儿全没了,他拉过来何钰就怒了,“你咋胆子那么大呢!一个人就敢往外冲!要真是穷凶极恶的歹人你咋整?就你这小胳膊腿儿一巴掌就能给扇晕了。再遇上这事就把你自己那屋的门堵死了,扯嗓子喊!懂不?”

        “懂懂懂!”何钰推着何有文赶紧进屋,外面风太大了,站这么一会儿就吃了一嘴灰,“你再回去躺躺,精神不好咋读书。”

        “我发现你心是真够大呀!这还睡啥睡!”何有文不可思议的瞪着何钰,伸手把衣服拢紧了,跑到柴房拎了把锄头就直奔院门。

        何钰也紧紧跟在后面又出来了一回。

        可乐这时候好歹发挥了一条狗的作用,它沿着院外的墙根儿处一路嗅着,找到了一处背风的角落,那里堆着几块石头,墙上明显留了处脚印。石头的周围散落了几个黑乎乎的不规则小块。何有文用脚把啦了几下,硬硬的也不像是泥,使劲踩了踩,没踩动。

        可乐也围过来,低头用鼻子拱了拱,看向何钰:吃的,坏了!

        吃的?何钰也蹲下来,捡起一块儿硬疙瘩左右转着研究起来,这东西也看不出是什么做的了,闻着倒是没馊味。

        “妞妞,你看清楚那人了吗?”何有文看着墙上的脚印,伸手比量了一下。

        “就看见个背影,往林子里跑了。”何钰看何有文对着个脚印出神,也凑了过去,“咋了哥?”

        何有文:“你瞅着背影是个男的不?”

        何钰犹豫了一下,那人一晃就跑没了,还真没看清楚,“是吧!都上墙了,还能是个姑娘?”

        何有文往石头堆上一站,抬脚比对着脚印的位置道:“这要么是个矮子,要么是个孩子,这个头儿比你高不了多少。”

        “不能吧!”何钰说着也要站过去比比,可乐却附和道,“汪,汪!”(男的,孩子!)

        何钰:“?”可乐要看见就好办了,一会儿回去再细问。

        她把硬块儿递给何有文,“哥,你觉着这是啥,是不是吃的?”

        何有文接过来,拿在手上掂了掂,又闻了闻。何钰怕他下一步就该舔一舔了,刚要抢回来,就听他哥道:“还真是吃的。”

        何钰瞪大了眼,“这啥吃的?牙不得崩了?”

        何有文却没回答她,只又围着院墙看了看,就拉了何钰往回走,“走,回家说。”

        这时候按照时辰太阳该要出来了,可外面的风依旧猛烈,沙尘漫天遮得天边雾蒙蒙的半亮不亮。

        兄妹俩先各自洗漱了一番,然后围在灶房里,一边生火做饭,一边接着刚才的话说。

        何有文指着放在灶台旁的东西道:“这是荞麦皮磨粉做的,你没吃过自然不晓得。”

        何钰:“哥你吃过?”

        何有文:“我也没吃过,咱家虽谈不上富绰,可从来也没在吃食上亏过嘴。我是见别人吃过。”

        没等何钰开口问,他就接着道:“你应该也不记得了,咱村有个叫冯柱子的,是个烂赌鬼,成日在外面混着也不着家,没钱了就回来跟家里闹,他媳妇实在过不下去偷偷地跑了,家里就剩他老娘跟他五岁的儿子,经常饭都吃不上。咱娘那时候还在,她心软,总让我背着人给那孩子送口吃的,有一次我去给他家送麦粉,进门就看见那孩子拿着个黑乎乎的玩意儿啃,我怕他是饿过劲儿乱吃东西,上去就给抢了过来,还没等我扔他就急了,抓住我手说,那是他奶给做的吃的,荞麦皮儿的馍。”

        荞麦面何钰是吃过的,荞麦皮她也见过,那是用来塞枕芯的。那硬茬茬的手感,怎么能咽下去呢?

        这还是她来到这里后第一次直面现实的残酷,这让她再次意识到,这是个路有饿殍,大半的人勉强果腹的时代。她看着何有文黯然的脸色,木木的问:“后来呢,那孩子还在村里吗?”

        何有文把目光移到那块黑馍馍上,“死了,那年冬天冷,没熬过去,跟他奶奶一起没的。冯柱子也再没回来过。”

        这个结果,他不说,何钰其实也猜到了。

        灶房里的火很旺,烘得人身上暖乎乎的。何钰心里却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就觉着漏了一丝的风进来,不冷但是凉森森的不愿碰。她长长叹出口气,看他哥的情绪也不咋好,就转了话头道:“哥,你说刚爬墙那个是不是太饿了?想翻进来找口吃的?”

        “八成是。”何有文思索了一下,郑重其事的警告道,“是不是跟你也没关系!可不能再那么冒失的跑出去了!饿急了眼的人跟亡命徒差不多,他要是有个歹意,你想跑都来不及!”

        “那咱就不管了?要真是饿的,一次没成,下回还得来啊。这周边又没个别的人家,不还是得照着咱家闯吗!”

        “这样,一会儿多蒸几个馒头,我包好了放到石头堆儿那,要是寻口饭吃的,有这几个馒头足够撑些日子,眼见着天儿就要转暖了,到时候山里头果子、野菜都能解饱。”

        何钰:“门口也放几个,万一他不敢去原来的地方呢。”

        “成!”何有文又看了眼呼噜呼噜吃得正香的可乐,“这几日别让可乐出去疯跑了,守着点儿家。我一会儿再去找根长木头,晚上顶门用。咱们晚上睡觉都警醒些。”

        何钰端着粥,也跟着一块儿出主意,“咱在墙边放些水盆、罐子,万一有人翻墙进来,也能预个警。”

        “好,我吃完就去弄。”

        何有文囫囵的吃了早饭就在院子里忙乎开了,这次的事更让他下了决心,得早些离了这里。明日他就进城催董天远去!

        兄妹俩人一忙就忙到了下晌,外面的风似乎小了些,不再顺着门缝吹得鬼哭狼嚎。

        何有文想趁着天亮再劈些柴火,刚拎起斧子,就听见院门被笃笃的叩响了。

        敲门声不大,一下下的不疾不徐很有规律。

        何钰也听见了,跟他哥对了个眼色。何有文抬声问了句:“谁啊?”

        门外传来个客气去生疏的声音:“请问是何府吗?”

        何有文确定没听过这声音,他一时也想不出谁会突然登门,他转头看了眼何钰,比划着示意她先回屋躲躲,他去开门看看。

        何钰当然不愿意,回身就满院子的寻摸,最后从墙角抱起根扁担横在眼前,又把睡迷糊的可乐踹醒了拉到身旁。

        何有文手搭在门栓上又谨慎的问了句:“找哪位?”

        这次门外的人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过了几息后,另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道:“何兄是我,快开门。”

        何有文明显愣了一下,但手底下没犹豫,直接就拉开了大门。门外站着的果然是董天远。

        董天远与何有文认识许久了,这还是他第一次登门拜访,何家比他想象中要小点儿,看样子马车不能直接拉进院里,他对垂手站在一旁的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立刻会意,施了一礼后就朝着马车的车厢而去。

        何有文虽然对董天远的突然来访很诧异,但做为主家当然不能跟客人站在门外寒暄。

        “董兄快里面请。”他伸手把院门推的更开些,让着董天远先进门。

        院门被整个推开,院子不大连个影壁也无,一眼看去一目了然。

        董天远一眼就看见了院子里还站着一个人,他目力极好,一扫就看清那是个梳着丫髻的小姑娘,正瞪着圆圆的眼睛,一脸新奇的望着他这边。

        他马上明白过来,这位应该就是他何兄摔了头的妹子。

        看起来不傻啊?

        他疑惑归疑惑,自小的教养还是让他立刻收回了目光,垂首给何有文施礼道:“没提前知会何兄,是我的不是,叨扰了。”

        何有文也是通透,迅速做出了反应,他背着手使劲挥了挥,嘴里还客套着:“董兄忒见外了,快请进,外面冷。”

        何钰自是不会在这时候掉链子,很有眼色的退回了屋里,捎带着把蠢蠢欲动的狗子也扯了进来。

        可乐很不满,我闻见好吃的味道了!

        何钰耳朵紧贴着门边,想听听他们说的啥,这就是那个董天远吧,高门大户的少爷啊!这还是她来这边见到的第一个有钱人!

        董天远听着院里传出了关门声,才抬起头对着何有文神秘一笑,“何兄稍等片刻,今日想见何兄的并不是我,我就是个带路的。”

        随着他话音落下,院门外的马车上走下来一位披着素袍的老者。老人身体明显不太好,下车的功夫就咳了好几声。

        董天远忙跑了过去,搀扶着老者对何有文道:“这是我祖父。”

        董家能有今日的声望靠的就是这位董老先生。他的轶事何有文是如雷贯耳,这可是曾被万千学子追捧的当世大儒!一篇《秦川问学》已成为科考必读之物,更不必提他的诗赋和时政论述,那是一文难求的!可惜时移势易,老先生的许多旷世鸿篇却成了避讳之物,想要拜读都无处可寻。

        何有文做梦都不曾想过,这位先生会主动来寻他!要知道,他与董天远是挚交,他多年来从未敢开口要去登门求教。他一个只读了几年书的毛孩子,有什么可值得大儒指点的?这一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所以当这位传说中的先生真身站到他眼前时,何有文脑子都恍惚了。他愣愣的施了礼,脚踩着棉花般领着客人就往书房走。

        董家的管家提着个食篮坠在最后,关了院门就守在门口不再动弹。

        董老先生被他孙儿搀扶着倒是很随意,进了院子还四处打量了一番。等到了书房被让到上座,他侧身看了眼满满一架子的书,似乎挺满意,对站在身前的何有文道:“你们也坐下,我不方便出来太久,就长话短说吧,你托给远哥儿寻的书我看了!”

        何有文一惊,万没想到是这茬儿,他心里忽悠乱起来,看来这事比他们预计的要严重的多,不然也不会惊动这位!他脸上也随之严肃起来,紧盯着董老先生问道:“您是不是有更确切的依据,我推算的那些当真要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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