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初遇于杰
“行，那你们先去上课吧，路上慢点啊。”
谁在说话？
李渺知觉慢慢恢复，后脑勺有点钝痛，伸手摸过去，那里有个包。
他忍着痛艰难回忆，自己突然晕倒，应该是倒下时撞到东西，当时自己好像
脑中突然闪过最后那个画面，那个跑过来的身影，是邢彦初吗？
是邢彦初救了自己吗？
“诶，你醒啦？知道自己叫什么吗？”
他悠悠睁开眼，身边站着一个年轻的男医生：“我叫李渺。”
“多大？”
“27。”
“今天几号啊？”
“22年3月27号。”
“诶好，今天星期几还有印象吗？”
“星期二。”
“诶行，意识清晰，没什么大碍啊。你就是中暑了又摔倒了，脑袋后面摔了个包。现在除了那儿有点疼，还有哪儿难受吗？”
李渺尽力感受着：“没有了。就脑袋后面涨着疼，有点头晕恶心。”
“有点轻微脑震荡。你先休息一会儿观察一下。顺便联系一下家属过来帮你办一下手续。”
办手续？那他今天是怎么过来的？难道是自己看错了？不是他吗
那医生正好给他解了惑，“哦对了，两个高中生打的120把你送过来的，俩小孩急着回去上课，刚出门。问了还不留名，也不知道是哪个学校的。现在的孩子啊还真是热心肠”
原来，真的是自己看错了
也对，八年过去了，自己已经大不一样了，邢彦初肯定也长变了，会脱去少年的生涩，会变得更加闪耀。
只是这一切，都跟自己没有关系了。
李渺努力忍痛跟那医生说：“那个，医生，我没有家属，证件我都随声带着，我可以自己去办手续。”
“哦那你休息好了就喊门口的护士，她带你去办手续，回家后别过度用脑。头上的包不大，可以等它自己消掉。”
李渺记了医嘱，又突然想到什么，赶紧掏出手机，还好并没有新消息。
他还是不放心打了个电话：“喂，小薛护士吗？你好，诶，打扰你了，你现在在值班吗？那个，能麻烦你帮我看一下楚楚吗？我这有点事儿走不开，待会儿就回去哦您看刚过，她还在睡觉啊，诶，好的好的，麻烦您了，有事儿麻烦您给我打个电话，谢谢谢谢。”
终于放下心来，他长吁一口气。
直到头没那么晕了，李渺就起身去办手续了。交了费用办完了手续，他就准备回病房了。巧的是120正好把他送来了附院，走五分钟就能到住院大楼。但是电瓶车还在快餐店门口，虽然自己拔了钥匙，还是要找个时间去拿
正想着，不远处突然传来“咚”一声闷响，他仔细瞧着，惊住了。
一个人倒在那，再也没爬起来。
他小跑过去，发现是一个穿着polo衫的中年男人，脸色涨红，嘴边呕着秽物，扑面而来的是浓烈的酒气，仔细瞧着，竟然还有血。男人像是已经失去了意识，只有喉咙里传来痛苦的□□
李渺见状赶紧把他抬起来往回走，虽然男人有点胖，抬起来有点吃力，但还好他刚出急诊大厅，走几步就到了。
还是刚刚那个医生，看到他又回来了，身上还挂着个人，问道：“怎么回事儿？怎么又回来了？”
说完又发现挂着的男人脸色很不正常，又赶紧让护士推着床把人拉到急诊室。
李渺跟过去解释道：“我刚出门就看见他倒在地上，我就把他搀过来了。”
那医生手上忙着，嘴上却开着玩笑：“行啊，现在是做好事接力赛啊。不过瞧着这位可能做不了好人好事哈，喝酒喝成这样，看情况胃都出血了，要做个胃镜。诶，他手里抓着什么？”
把男人手扒开来一看，赫然是一张身份证。一比对，就是他的脸。
“于杰，1982年生，行，有身份证就好办了，待会让他们试着联系一下家属，但是他这情况有点严重，你在这等一会行吗？”
李渺其实是想回去的，楚楚可能快醒了，但是看着病床上那个面容紧皱，无意识哼哼的男人，他又于心不忍。
更何况，今天自己刚被人伸出援手过，于情于理，他都该留下。
“嗯，我在这守着，等联系到家属了我再走。”
可半小时过去了，一小时过去了，李渺还是没等到。
直到一个年轻护士走过来问：“于杰家属在吗，于杰家属。“
李渺想了想，还是应了：“他家属还没来。“
“你把他送过来的？“
“算是吧。”
“那你来帮他办个手续吧，先做胃镜。”
李渺有点为难，可左思右想后，还是过去办了手续，帮他交了检查费用。
就当是做好事给楚楚积点福报吧，他想。
等到好不容易来了个年轻人接手，太阳已经快落山了。
李渺也没打招呼，跑着去食堂买了点饭，顺路又去买了两个大西瓜。
走到护士站的时候，薛棠正在那吃晚饭。
她长着一张讨喜的圆脸，看着很面善。病房里的人也喜欢麻烦她，可是她从来没抱怨过。
李渺整理好措辞后走过去，言辞恳切道：“薛护士，今天太麻烦您了，真的是太感谢了。天气热，吃点西瓜吧。”
他拿出一个西瓜放到护士台上，薛棠也没跟他客气，站起来把西瓜放好，圆眼笑起说：“渺哥，这西瓜是在食堂旁边的水果店买的吧。那个水果店很贵的，你破费啦，这次就算了，下次别跟我客气啊。”
“没有没有，是我该感谢您，最近比较忙，亏得您帮我照应，楚楚没闹你吧？”
“渺哥，你真不用跟我客气，楚楚又乖又可爱，谁见了都喜欢。还有你以后直接叫我薛棠或者小棠也行，你老‘您’啊‘您’的喊我，我比你小两岁呐。”
李渺以为薛棠是嫌自己被他喊老了，刚想解释，就听见她说：“应该是小两岁吧，渺哥你应该和周师兄一样大吧？”
周师兄？
“周远医生吗？”他迟疑道。
一向落落大方的她少见地害羞起来，“对，他是我师兄，虽然不是一个专业的，但是大学的时候在一个部门，他很照顾我。周师兄跟我提过你是他的高中同学，也和我说过你”，薛棠像是意识到不该说这个，又连忙打岔，“而且楚楚很乖的，嘴巴又甜，真不麻烦，所以你以后真的不用跟我客气的！”
原来是周远跟薛棠打过招呼，那周远又是
不可能的，邢彦初前两天刚回来，薛棠在之前就在帮忙照看楚楚了。
是自己想多了吧，周远应该是知道自己的情况，又念在是老同学的面子上，才多照顾了几分。
看来得找个时间请周远吃顿饭，好好谢谢他。
病房里，楚楚已经醒了，还在看那本恐龙大全。
见他回来，眼睛笑成一股缝，“爸爸你回来啦！小薛姐姐说你有事，所以我就自己看书，我又没有很乖？”
李渺看到她烂漫的笑脸，世界也仿佛明亮起来，“我的宝贝当然乖了，爸爸奖励你最爱吃的西瓜好不好啊？”说完变戏法似的从后面拿出剩下的那个西瓜。
“哇，爸爸好厉害！我最爱爸爸了！”楚楚拍着手，笑容更加灿烂。
李渺被逗笑了，吻着她头发说：“爸爸也最爱楚楚了。”
西瓜很大，两人也吃不掉，李渺想分给隔壁赵立一家。
小兰不好意思，只拿了一块给儿子，其余便推脱不肯再要。
女人看着儿子吃着瓜，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起话头，思忖很久才打破寂静，“渺哥，我看平常你出去，是薛棠护士来照顾楚楚，她是你朋友吗？”
“算是吧，主要小薛护士人也很好。”
“是啊，她平常对我们家老赵也挺负责的，人真的很好。那楚楚妈呢？怎么没见着？”
“她妈妈”，李渺沉默着像是回忆着什么，神色也难过了起来，过了一会才喃喃道：
“我夫人她生孩子难产，已经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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