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斯莱特林院队在每一届会经历三场正式比赛，因为于前两场比赛中排名在前，所以会在复活节后的一个周六里参与决赛。
今年的决赛依然是斯莱特林对战格兰芬多，格兰芬多院队的队长韦斯莱和格林格拉斯一样都在准备毕业，他让三年级的波特和弟弟小韦斯莱加入了院队。
莫埃听说波特家的好像都格外有魁地奇天赋，弗利蒙特的飞行技术出奇地好，同样是三年级就成为正式队员，和希伯来不同，弗利蒙特不是因为队长毕业空出位置没人顶替才成为首发的，他和汤姆一样，都在飞行课上一早就被看中定为预备追球手。
如果弗利蒙特卖速顺滑发剂发财的美梦破灭了，莫埃认为他可以去当魁地奇职业球员试试。
希伯来打死都不承认这一点，他被激起了旺盛的胜负欲，一下课就去练习，到了晚上又回来学习，忙忙碌碌的，仿佛自己真的在争夺学院杯中起到了很大作用。
他既不敢输球也不敢挂科，前者是里德尔在带队，后者是里德尔的命令，帕金森不是血脉纯正的家族，也不够富裕，如果他不想被排挤到纯血圈子的边缘，就只能自己去挣。
基于他的努力，现在已经是一个不错的击球手了，对战格兰芬多的那一场决赛定在五月。春夏之际，整个霍格沃茨被细雨拢在怀里，随着一股股暖风吹拂过苏格兰高地，莫埃的生物行为变得活跃，他应男友的要求去看了比赛。
希伯来的技术确实好多了，好几次成功把球击飞，让游走球远离己方队员而去干扰格兰芬多，不仅如此，汤姆还安排他去当只利于斯莱特林的人形游走球。
击球手是场上唯一能够拿球棒的队员，每队配两个，需要将游走球打向敌方，同时起到防御和进攻的两重作用，机动性很强。
出于规则，希伯来无法用除了击打鬼飞球之外的方法撞击别人，但击球手灵活的特性可以阻挡格兰芬多主力们的视野并冲上去让对方差点儿撞到他，这使对手因为忌惮犯规而束手束脚。
这无疑起了很大用处，希伯来成功干扰了格兰芬多针对汤姆的战术，他引导飞向汤姆的游走球去撞击比赛经验不多的追球手弗利蒙特，并且成功让对方在一场比赛里挨了三顿游走球的揍。
斯莱特林自身的进攻能力不足，但汤姆的战术弥补了这个缺点，他们阻碍格兰芬多的射门，两方分数的僵持不下，众人把希望投向了金色飞贼。
金色飞贼狡猾极了，它绕着场地四处逃窜，有时还要往人身后躲，让两个球员差点儿没刹住扫帚撞在一起，格兰芬多的找球手就是这样败下阵来。
斯莱特林的球员都被汤姆在平时的训练里撞出条件反射了，除鬼飞球外无论是什么靠近都迅速骑着扫帚闪身，哪怕是自己掉下去都不能挡里德尔的道，不然比赛结束后会比从空中摔下去更惨。
在这种比分对峙之下，最盛大的荣誉当然属于斯莱特林找球手汤姆，当汤姆抓到金色飞贼时，整个球场都爆发出炽烈无比的欢呼，尖叫声震得莫埃耳膜都在哀嚎，比赛在那一刻宣告结束。
“斯莱特林的胜利——！”
高举着金色飞贼的汤姆骑着头部带有独特弯曲的的扫帚，这是霍格沃茨独一无二的扫帚，凌乱的发丝无法消减他的风度，代表斯莱特林院队的绿色斗篷因高速飞行而被气流掀得翻飞，他在观众席上空抓住了逃窜的金色飞贼，让他脚下的人疯了一般妄想着去够到他的袍角。
——十分疯狂的场面，但他一定不会因为大家一时激动的冒犯而生气是吗？他有着那样好的脾性，是那么好相与的一个人。
从来都相对冷静的斯莱特林学生被激起狂热，格林格拉斯丢下下个月重要考试的复习计划赶来看比赛，不停地在莫埃身边鬼叫，其他人也是差不多的模样，他们大声呐喊，坚信汤姆代表了斯莱特林，是最完美的斯莱特林。
毫无疑问，这一刻的汤姆里德尔是属于斯莱特林的，是属于整个霍格沃茨的。
莫埃仰着头看去，过于激烈的呼声会让人产生理性难以抵御的情感冲动，他被从无数嘴唇中倾泻而出的“riddle”荡得头脑发昏，像是偷喝了马尔福家陈年的红酒。
去年有这么激烈吗？他那时候只顾着犯规去了。
这一场比赛他没有再使用无声魔法，他之前总是这样做。学校的扫帚质量一般，格兰芬多院队队长韦斯莱在多方调查过后只能把原因归结于公用扫帚出了毛病，有些扫帚输的次数多了就害怕比赛，不是频繁地在冲刺时发抖就是往左拐比往右拐更费力。
韦斯莱建议大家使用自己的飞天扫帚，可飞天扫帚不是南瓜馅饼那种便宜货，连他自己也没法拿出钱来买一把。
莫埃喜欢这样混迹在人群中或是藏在角落里注视着汤姆，他不爱出风头，也没有追逐刺激的心理需求，却通常在汤姆获得荣誉时忍不住弯起唇角，为这场游刃有余的胜利而泛起愉悦。
很棒的感觉，不爱体验人类感情的他乐此不彼地品尝这些陌生情绪。
里德尔没有因为摘得果实就摆出一幅高傲姿态，斯莱特林院队纪律严明，他带领着希伯来等人在场内与败者握手，谦和的外表骗过了所有人，没人知道他的内心是多么得意和无趣，尽情享受着欺骗和操纵愚民的美妙感觉。
胜利是必然的，并且来得轻而易举，进入霍格沃茨后的人生才是他真正该有的，如此顺遂，天命所归。
他征服了霍格沃茨的学生，未来也将要征服整个巫师界，但他知道这些都是短暂的，稍纵即逝的。到了最后，他还是会化作一抔枯骨，葬在肮脏的泥土里。
一时的荣光已经没办法满足汤姆了，他想要将时间和欢呼声一齐固定住，永恒地享受这些。
当然，这些人里必须有他的最钟爱的宠物。
汤姆忽然看向观众席，莫埃在拥挤的看台上不起眼，黑发的小蛇懒洋洋地撑着栏杆往这儿看，似乎没拿望远镜。汤姆知道对方能看清，只要把那双剔透的双眼收缩成一条细线，莫埃能拥有堪比望远镜的视觉，此时一定正在与他对视。
汤姆跨上扫帚向斯莱特林看台飞去。
“里德尔——！棒极了！精彩至极的比赛，学院杯是斯莱特林的！”格林格拉斯抢先对着飞来的里德尔兴奋高呼。
莫埃觉得他像一只忘了施沉默咒就拿去出售的恶婆鸟。
————
魁地奇的加分使计分沙漏中属于斯莱特林的绿色宝石与其他颜色拉开了数量差距，那一晚的公共休息室里开起了派对，大家庆祝到很晚，第二天又拖着疲惫的身躯游魂一样继续上课。
魁地奇结束后，期末考试就近在咫尺了，莫埃不得不每时每刻拿着课本把知识往心里篆刻，这是一年之中最痛苦的日子。
好在莫埃的三个室友都有着各自擅长的领域，能够在一定程度上互相补习。
阿尔法德痴迷于魔药学，能够把毛虫切得相当均匀。
可为什么不能用切割咒四分五裂呢？只要控制得当就不会把桌子轰裂。
阿布拉克萨斯的黑魔法防御术十分优秀，他对各种怪物的弱点都很熟悉。鉴于梅乐思教授有可能会让学生在期末考中对付格林迪洛或者卡巴，很多学生去向阿布请教对付它们的方法。
没认真听课的莫埃这才知道对付卡巴只需要对着它们扔去刻着名字的黄瓜片，而不需要杀了它们。
但杀了它们不能解决吗？
希伯来居然很擅长保护神奇动物，可能是家族贸易的原因，他对于大多数神奇动物都很了解，这门课能考的无非就是动物们孵化和饲养步骤，这难不倒他。
懂了，想要在这门课拿高分可以去干一年神奇动物走私的活。
莫埃是公认的魔咒学天才，可从没有人能从他这里学到释放魔咒的技巧，他的胡言乱语只会让不懂魔咒的人更加迷糊，可他在期末依然十分受欢迎，因为他有着能决定期末胜负宝物——汤姆的笔记。
如果胆子够大可以向他借阅暂时用不着的科目，或是询问一些难题，要是莫埃也不会，那他就会记下来趁晚上和汤姆独处时向尖子生请教，第二天大家准能知道答案。
其他学院的学生大概不清楚状况，但在斯莱特林，只要不是太没眼色的新生，没有人敢直接去和里德尔套近乎，那人明确说了在这种简单的考试里不会给予他们帮助，这同样是一种考验，他在筛选他的亲信，而谁也不想出局。
“莫埃却可以……”奥赖恩小声说，他也想成为里德尔那些追随者中更说得上话的人，他的血统是够格的，但却没有勇气真的靠近那个圈子的中心。
“因为他是足够优秀的纯血，而你不是，奥赖恩，如果你在未来的哪一门课中都拿不到优秀，那就是在玷污你的血脉！”沃尔布加不悦于他的胆怯，即使她自己的内心也封存着同样的恐惧，可她认为里德尔是对的，恐怖不是个坏词，这同样意味着稳固的统治，总有一天这些恐怖将会落在恶心的泥巴种身上。
看看现在的形势，格兰芬多的家伙都要骑到他们头上来了。
莫埃每天都会在学校的宵禁时间和汤姆来到有求必应室里练习魔药和咒语，除了好几次碰上过心虚的海格，没有任何教授发现他夜夜违反校规的恶劣行径，只有毛毯里穿着芭蕾舞裙的巨怪们目睹了这一切，它们最近已经习以为常了，看到莫埃也会视而不见，继续举着大棒捶打傻巴拿巴。
痛苦的叫喊日夜回荡在空旷走廊里，隔着一扇隐于墙壁的门，里面每夜灯火通明。
“周四上午的黑魔法防御课需要提高警惕，梅乐思教授每年都在提高难度，并且考试方式十分新颖，疲惫是当然的，所以中午需要好好修整，”汤姆在黑板上写下了莫埃要考的所有科目，一一为他押题，“到了下午就是你的最后一门，占卜，这是你的专长，靠着独有的能力，我相信你能够应付任何题目。”
“我总觉得依靠虚无缥缈的能力不是好办法，”莫埃有些担忧，“我之前做的那些梦就什么意义也没有，它不会在考试时突然也失灵吧。”
“教授会在你回答前当场检验你的茶杯或是水晶球，如果失灵了，可以试着通过特里劳尼教授的微表情来判断占卜结果，这只是一个小技巧。”汤姆说。
莫埃恍然大悟：“难怪你能在占卜课拿高分，即便我能感觉到你对这门课的不热衷。”
他无视对方粉饰性的语句，惊叹着将汤姆在占卜考试中的拿分技巧脱口而出：“原来是你对着教授用了摄神取念，天才的做法。”
在黑板上滑动的粉笔顿住，即使是教导了汤姆四年的魔咒学教授也不知道，年仅15岁的汤姆已经在私下靠着自学成为了一个摄神取念术高手，他经常将这用在同学身上以截获他们隐藏的情绪和想法。
在小汉格顿里时，他还对莫芬冈特使用过摄神取念并修改了记忆，让对方忘记有人曾在那天晚上来过冈特老宅，这同样被莫埃看穿了。
摄神取念术不是霍格沃茨教纲里的内容，这类似于麻瓜们所说的读心术，但比读心术更复杂，它能够使掌握这项魔法的巫师不动声色地研究他人头脑，获取他人秘密，而唯一能抵抗的办法就是学习大脑封闭术，霍格沃茨同样不会教这个。
由于莫埃过分出色的魔咒掌控能力，汤姆没有冒然对他使用过。
“是的，但我想你用不到这个方法，”汤姆比野鸡羽毛还轻的话语里带了一些嘲讽，“你不需要这个就能看穿我，就像你轻易地了解了我不喜欢占卜学这门课，而我却不能使用大脑封闭术来抵御，这真不公平，对不对？”
没有人愿意被看穿内心，尤其是汤姆，虽然莫埃误会了他的灵魂性质，但也让他十足恼怒。
“喔，事实的确是这样……”莫埃被他说得有些惆怅，“可你知道……我眼睛有这样的毛病，没办法不看见这些，或许，你也可以对我使用摄神取念？我不会介意这个，就当是交换，你随时可以对我使用，我保证永远不会对你封闭我的内心。”
汤姆松开了粉笔，他的手指还沾着粉笔的粉末，骨节分明，比莫埃要粗糙很多，脱离了麻瓜世界那么多年，指腹上的茧子几乎已经消退了，他抬了抬莫埃的下巴，让对方的眼睛与自己对视：“是吗，随时可以……”
“当然，”莫埃直视着那双深渊一样幽黑的双眸，放人他侵入自己的心灵，“你已经开始了吗？”
厉害的或是先天的摄神取念者即使不对视也能做到施术，但如果对上视线就能够更深层的读到对方的脑子里的想法，甚至看见对方记忆里的视野。
“让我看看——”汤姆微眯起眼，他望进莫埃毫无杂质的眸子里，侵入他从未被人涉足的内心，同时他也想知道是否能通过莫埃获得对方窥视灵魂的能力。
因为莫埃没有刻意隐藏什么事，所以摄神取念诚实地像汤姆反馈了几个莫埃印象深刻的记忆片段。
他看见了自己。
遗憾的是他没有看见所谓的漆黑灵魂，但看到了自己的身影穿梭在莫埃的所有重要回忆里，这至少意味着莫埃是个十分忠诚的伴侣。
伴随着那些头晕目眩的视角转换，他看见视角的主人在破旧酒馆的房间里凑上前拥抱眼含杀意的男巫，也看见男巫骑着扫帚赢下魁地奇时掩藏傲慢的虚伪面容。
“怎么样？看见了吗？”莫埃好奇地问，他不会摄神取念，也极少见汤姆使用。汤姆是个很有礼貌的好学生，看起来就不是干这种事的熟手。
“我看见……”汤姆的眼里缀着几分冷漠，他试图刺穿画面里主人公的心灵，捕捉不为人知的小心思。
难道莫埃真的如此表里如一，一丁点儿矫饰都没有吗？他不相信。
记忆视野回溯到情人节那天，画面的所有焦点都聚集在茶馆落地窗边的男巫脸上，那男巫温柔地讲着康奈利阿格丽芭因出版书籍被麻瓜关押的历史，不可否认，男巫在讲述这些的时候确实有在不动声色地给莫埃灌输反麻瓜的思想。
莫埃表面上看起来没有察觉这些，但汤姆发现看似认真的莫埃实际上心不在焉，他直接了当地截获了对方隐藏的思想，于是莫埃的心声迫不及待冲进他的脑海：
他懂的好多，这也太帅了。
这些知识上课讲过吗，他也太帅了。
噢，那两个女巫又在用痴迷的目光看他……那是当然的，因为他太帅了。
刚刚都讲了什么来着？算了，我是汤姆的狗。
“汤姆？”莫埃疑惑地叫他，“为什么突然不说话，看见什么了？”
汤姆沉默良久，松开了莫埃的下巴，冷静地说：“不，我什么也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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