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带小孩
林夏拿着行李箱上车去了医院，路上行人总带着探究的目光看着他，林夏早已习惯，脸上还带着些许温和。
到病房后，小姑娘蜷缩在角落，双手抱着腿，换成了病号服，身上也被洗净。
或许是因为营养不良，林夏总觉得她比其他同龄人更加瘦，在这阔大的地方，显得更为娇小。
林夏叹了口气，有些无奈，他朝她走过去，站在她面前缓缓蹲下，手轻放到她手臂上，很细，仿佛一用力就会折断。
“小孩，别缩着”
他又靠近了他些，在她耳边低声道“抬头，是哥哥。”
许苑将脸从腿间抬起，眼眶红红的，像只兔子，他伸手揉着她的头替她顺毛，将这只炸毛的小兔子渐渐安抚好。
许苑松开环抱着的手扑向林夏，林夏僵了下，一时间有些不适应。
过了一会，他将她抱起，轻抚着她的背脊
“怎么了？和哥哥说说？”
许苑将脸埋进他的胸膛，没有动静。
良久，直至她被抱上病床，白色的床单映照着蓝白条纹的衣裳。
许苑抬手比划着，first大队里的人都得学手语方便作战交流，所以也能交流。
‘醒来看见你不在，害怕。’
林夏看她比划完有些羞涩的低下头，轻笑了声。
“哥哥会回来的”林夏停顿了下，伸手替她擦干泪痕“我们不能影响医护人员的工作，对吗？小苑也十七岁了，乖一点，哥哥在一旁陪你。”
许苑抬头，对上林夏那双充满柔情的双眼，怔愣了下，缓缓点头。
林夏叫来了护士替她检查了一番，叫来了林夏，林夏刚动就被她扯住。
林夏转身轻轻捏了她的脸“没事，哥哥不走，小苑睡一觉，醒来就能见到哥哥。”
许苑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松开了手，躺回床上。
林夏替她掩好被子，轻轻关上了房门。
房间里，医生拿着病历看着他。
“小姑娘人没事，就是心理问题挺大的，她好像很恐惧医院。”
林夏顿了下，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你们有联系到她的家人什么的吗？”
“没有。她从小在孤儿院长大。”
医生看着病历单沉默了会，林夏陷入沉思随后缓缓开口“我会带她去精神科看看。”
“麻烦了。”
—
等林夏回去，小姑娘睡的很熟，整张脸埋进了被子里，林夏嘴角微扬，将被子缓缓下拉，让她把脸露出来透气，脸被闷的红红的，少了当时见得苍白。
不知过了多久，许苑醒来，一旁的林夏在看书，她盯着他手中的书籍看了会，是她看不懂的。
林夏侧头看向她“醒了？”他将书放到一旁，向她走去“有没有不舒服？”
许苑垂眸，过了会抬头，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
‘有点头晕。’
“要再睡会吗？”
许苑摇了摇头，张嘴用口型喊饿。
林夏走过去将她的手塞回被子里。
“哥哥给你去买东西吃，你休息会，有不舒服一定要喊医生，知道吗？”
点头点头。
林夏起身离开了病房，想着医院的餐应该没有那么好吃，所以打算出去买点粥，顺带给小姑娘带几颗糖。
刚出门，电话就响了，林夏看了眼名字，瞬间敛起笑容。
“首长！”
林夏声音带着敬意。
“不是公事，这么生疏？白养你了。”
林夏撇了撇嘴，再次开口“爷爷。”
他边说着边走到一旁的店铺，询问着店员。
他将手机拿的稍微远了些，指着菜单上的白粥要了一份。
“打包。”
林夏支付了钱，将页面递给店员看，店员应了声，回头准备。
“林子，闻野说你去照顾一个小姑娘了？”
“嗯。”
“未来孙媳？什么时候领回家？”
“……”
林夏一时间无言以对，他喝了口桌上的水，润了润嗓子。
“爷爷，人家才17岁，你孙子没有这么禽兽。”
阳光被云层遮住，快到傍晚，天气倒也没太热，甚至带着微微清凉。
林夏收回视线接着道“那是任务救回来的小孩，没人照养，身上全是伤，又不会说话，当时她看我的眼神挺可怜的。”像极了从前的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会，微微叹了口气。
“你这孩子…”
店员将粥递了上来，林夏道了谢，起身离开。
聊了几句，电话挂断，林夏走进医院，准备上去时想起了糖没买，便转身走去医院里面的小超市。
他穿这身军装实在是太过于耀眼。
“林夏？”
挑糖时，一道女声在身后响起，林夏回头看去。
“还真是你啊。”
“有事？”
女子微皱着眉“喂，你忘了我啊？”
林夏看着她这张脸，想了半天硬是没想起，他最终有些尴尬的摇了摇头。
“看来小学友谊不可靠咯！”女子歪着头对上她的视线“林二。”
外号一叫，林夏回忆了起来，眼里带着些许惊喜。
那时小学老是因为第二被父亲揍，所以他回学校找到第一名，找她发起挑战，到后来，两人战着战着到成为了要好的朋友，但后来上了军校又入了部队，渐渐就没了联系。
林夏笑了笑“记得，不就是年年排第一的冼锦慕吗？”
林夏低头看向她身上穿的衣服“在这里工作？”
冼锦慕颔首，看向他手中“买糖自己吃？”
她记得他并不喜甜。
林夏摇了摇头“怕某个小姑娘又害怕，买点糖哄哄。”
冼锦慕未语。
两人的旧友相叙也到此结束，林夏转身去结账，上楼。
冼锦慕在他身后跟着。
—
“小孩？”
许苑坐在床上抱着被子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听见林夏的声音忙的回头看过去，脸上的喜悦怎么藏也藏不住。
林夏嗤笑了声，将粥放到桌上，将盖子掀开，白茫茫的，许苑的脸色一下子委屈下去，她不想喝白粥，于是撇开头不去看林夏。
待林夏抬头便看见一个正在赌气的小姑娘。
“许苑。”
语气有些凶，许苑回头看向他。
“白粥清淡。”
床上的小桌板被弄起，林夏走到一旁去调整好床的角度。
伸手揉了揉她的头，许苑将袖子挽起，上面是白色的纱布，林夏眼神有些暗淡。
小姑娘倒是吃的欢，眼里除了吃食，就没有其他事物。
门被敲响，是冼锦慕。
“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林二突然变得这么温柔是为了谁啊？”
“………”
冼锦慕透过缝隙看到了床上勺着粥的小姑娘，白晢的皮肤，眼睛是人们所说的桃花眼，头发齐肩，看上去娇小玲珑。
“噢，原来林二喜欢这种款。”
“………”
林夏脸瞬间黑了，推着冼锦慕出门。
“别胡说，人还是未成年。”
冼锦慕嘁了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嗯，我懂得。”
……你懂个屁。
林夏无奈扶额，他的事情冼锦慕是知道的，照顾了他小学六年，现在也不好说什么。
“行了，我先去忙了，你那小姑娘要是没什么事，大概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嗯。”
林夏目送冼锦慕离开，再次回到屋内，许苑看着他，眨巴眨巴的双眼。
粥一点不剩。
良久，许苑揉了揉双眼，林夏替她收好东西，让她睡下。
夜变深了，医院通火灯明，医院隔壁是大商场，人烟繁华。
下午他买了件便服，穿军装太过惹眼，还顺带给小姑娘买了条裙子，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欢。
进了洗手间换上，抬头看向镜中的自己，疲惫之色不减。
他叹了口气，走向隔壁的空床，在这里借宿的一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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