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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上路上路


天色渐渐暗沉了下来,路上没有路灯,很快就漆黑一片,黎天收起传记,拿着躺椅转身回了屋里。

    “又是一天。”黎天洗完澡躺在床上,双手枕于脑后,百无聊赖。

    今天心里沉甸甸的,有点难以入眠,是对村子的留恋,以及对未来的彷徨。

    不多时,二狗没心没肺的鼾声传到了他耳朵。

    他低头看去,二狗四脚朝天,嘴张的老大,舌头从嘴侧拖到旧衣服上,口水都流出来了。

    黎天笑笑,转头看看天花板,看看窗外的点点繁星,伴随着二狗的鼾声缓缓进入了梦乡。

    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鸟语花香。

    爷爷在远处冲他招手,示意他过去,他过去后看到村子里的人都在那里,王婶儿,富贵叔,先生,锁匠老爷子,大家坐在一起喝茶聊天,这是他小时候村里办酒席时候的场景,他看到他自己拿着一个五颜六色的风车在空地上跑来跑去。

    村里长辈们的脸上也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

    梦中的场景画风突变,鸟语花香消失了,村里聊天的长辈也消失了,连村子也消失了,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站在空旷的湖面上,湖中是天上白云的倒影,四周什么都没有。

    忽然,湖中出现了一个个黑影,飘浮到他面前,那是一只只捂着嘴笑的狗....

    根本数不清有几只,将他团团围住。

    一只只斜着眼看着他,发出“咦咦咦,嘻嘻嘻,哈哈哈,鹅鹅鹅。”各种各样的笑声。

    黎天并不知道自己在做梦,他感觉脑子一片混沌,无数的声音在脑子炸开,他挥散身前的狗,开始往前一路狂奔。

    而身后的狗紧紧跟随其后,怎么甩都甩不掉。

    “我好想逃,却逃不掉。”黎天在内心哭嚎。

    就这样,它追他逃,他插翅难飞。

    跑着跑着,黎天感觉筋疲力尽,可后面的恶狗还是穷追不舍,没多久,他又被团团围住。

    他绝望的坐在水面上看着周围的一群狗。

    狗子们咿咿呀呀咿咿呀呀疯狂的折磨着他的精神。

    就在这时“天哥,天哥....”他听到了二狗的声音。

    他从睡梦中醒来,缓缓睁开了双眼,清晨的一丝光亮已经透光窗户照到了房间里。

    二狗趴在床边,露出个狗头。

    黎天将身子撑起,坐起了身,衣服已经被汗水打湿。

    “第二次了...”黎天自言自语道。

    “天哥你咋了,我刚看你面目狰狞的。”床边的二狗问道。

    “没事,做了个噩梦,我去冲个澡,你收拾收拾。”黎天说着走出了房间。

    二狗跳回地上,跟着走出了门。

    

    太阳慢慢爬上了山坡,天边出现了一片红晕,隔壁李婶儿家的小母鸡有叫没叫叫了两声意思一下。

    黎天走到院子,背上背着一个大包,环顾四周,他想再好好看看这个住了十多年的地方。

    他带着二狗走到门口,回身对着角落的小树说道“等我回来,希望你长大一点了。”黎天笑道。

    “走吧,二狗。”黎天一步跨出了门。

    二狗哦的回应了一声,跟上了他的脚步。

    

    他们走到村口,王婶儿早已在村口等待,不知等了多久,应该是怕黎天他们不辞而别吧。

    “婶儿。”黎天远远便冲她挥挥手。

    王婶儿面色憔悴,眼中还有些许红血丝。

    王婶儿迎向前去“你们来啦。”王婶儿面色温柔,看着黎天。

    “婶子早上也没做包子,给你们带了别的吃的路上垫垫肚子。”说着拿过左手的袋子递给黎天。

    黎天接过,他看到王婶儿右手上还有一个小袋子,不知装了什么。

    “另外,这是婶子这么多年的攒下来的...本来想给你娶媳妇的,现在你要出去了,路上肯定有很多要用钱的地方,你拿着。”王婶儿说着,将右手的小袋子给递给了他。

    黎天连忙挥手拒绝“我自己有钱的,婶儿,你的钱我不能要。”

    谁知王婶儿拉过他的手,硬塞到了他手上说道“婶子一个人花不了多少钱,我还可以再挣,你们这一路不知会有多少用钱的地方,再说,这钱本来就是要给你的,拿着。”王婶儿语气强硬,不容拒绝。

    黎天接过这袋沉甸甸的钱,紧紧握在手上。

    他向前紧紧抱住了这个矮他半个脑袋的女人,王婶儿笑着轻轻拍拍他的背。

    “傻小子,又不是见不到了。”王婶儿安慰道。

    黎天松开王婶儿,说道“婶儿,我有空就会回来看你。”

    王婶儿伸手整理着黎天的衣领,“嗯,有空就回来看看我,去吧。”

    黎天回过头深深看了村子最后一眼,冲王婶儿挥挥手,向村外走去。

    “婶子再见。”这时,透明狗也挥手向王婶儿告别,向前面的黎天走去。

    王婶儿在村口站了好久,直至黎天二狗的身影消失在了她视线她也没有走,她怕她的臭小子忘了什么东西还要回来自己会错过。

    黎天离开后将身上的包袱放到了罗盘里减轻负担,身上只留了自己的存款。

    “天哥,我们要走多久才能到凌天城啊。”二狗问黎天。

    “放心啦,我们又不是走着去,我们村子太偏了,我们到隔壁村坐车,嘿嘿,还没坐过车吧,天哥今天带你见见世面。”黎天回道。

    两人前行约莫半个小时,绕过了三座小山,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车何。”村口牌子上写着大大的两个字,这里是车何村,据说这个村子里的人都姓车或者何,因此命名。

    此时村口等待的有五人,拿着大包小包,一看就是要坐车出去的人。

    “天哥有没有去过凌天城啊。”因为站的比较远,二狗说话并没有让前面的五个人听到。

    “我哪有去过,凌天城这么远,去一趟来回都有大半个月了。”黎天回答道。

    “哦。”二狗默默想道“原来也只是个土包子。”

    说话间,从远处疾驰来一辆白色的车子,数米长,四个大轮子,看的二狗一愣一愣的。

    “走吧,上车,土狗。”黎天看着二狗惊讶的神情,手一挥,在前面带头。

    “麻痹,你个土包子说我土狗。”二狗诽腹着连忙跟了上去。

    黎天二狗上了车,司机撇了他们一眼说道“狗抱在腿上,别影响到别人。”

    “好的好的。”黎天连忙回应道,一手抓起二狗找了个座位坐下。

    车子启动了,慢慢离开了车何。

    一个老大妈腰上挂着个小黑包,从车前头的座位站起身开始往后走。

    “去哪儿啊。”老大妈对着刚上车的乘客挨个儿问道。

    “我们到底站。”黎天回应道。

    “到底站一百。”老大妈说道。

    “哦。”说着黎天从小包里拿出了一个银币递给了老大妈,老大妈拿过银币递给了他一张车票,就往后走去继续收钱。

    这趟车要开三个小时,一天只有两班车。

    黎天很久没有出村了,坐在窗边静静看着窗外的风景。

    二狗则是站在他腿上,趴在窗口吹着风,舌头迎风飞舞,这一切对它都是新奇的。

    “哎哎哎,管好你的狗,狗头别伸出去。”前面传来司机的声音,把他从愣神中拉了回来。

    黎天一个后贴炮,接着又把二狗扯了回来。“老实点,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二狗只能悻悻作罢。

    一路摇摇晃晃间,三个小时就过去了。

    车子进了车站,黎天带着二狗走下车,和村子不同,这里车站边上就是热闹的集市,现在快到中午了,更是人山人海。

    “你别走丢了。”黎天嘱咐二狗。“我们找个地方吃个饭,下午还要坐一班车。”

    “知道了。”二狗回应,目光却向着四周到处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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