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齐英长老虽然出言反驳，但他也知道重明能视天地一切邪秽，自然看得清孟先生的原形是什么，但他没有想到这种类似现代科技中的嫁接技术会用在两只妖兽身上。
孟先生把他们的惊讶看在眼里，咧开大嘴舔了舔自己爪子上残留的鲜血，“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
话音刚落，阿燃一行人就听到一阵阵惨叫，而在他们四周凭空出现了四根铁柱，柱子上用藤棘捆住了四具尸体，如果仔细看会发现那尸体里的血管中还流淌着什么东西。
那四具尸体听到孟先生的召唤后便挣脱了藤棘，而后他们的肌肤也迅速变得干瘪，宛如行尸。然而只听一声轻轻的爆裂声，那四具尸体突然倒下，几乎是立刻化成了几具枯骨，随后就见密密麻麻的尸虫从骸骨中爬了出来。
“糟了！”
齐英长老刚想离开这地却险些被那些虫子咬到，他的杀阵虽然威力强大，但对付起这数以千万计的虫子显然不够用。
重明刚想去帮齐英长老，就发现他居然动不了了，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久违的疲倦感让重明不由得有些心慌，“这是怎么回事？”
“是专门为你们准备的”，孟先生坐在一旁轻笑一声，然后好心地解释道，“妖从万灵那获取力量，但如果身处死地呢。”
“死地？那又如何。”
一语刚落，阿燃的指尖就冒出豆粒大小的火焰，那惊人的温度让齐英长老在奋力抵抗虫子的同时，再次忆起了自己险些命丧黄泉的悲惨经历。
凤凰一族本就是至阳至纯的存在，天生克制一切邪祟。死地虽说可以克制一切妖兽，但这地方却深得阿燃喜爱。要知道死气对于凤凰一族来说，可是难得的好东西。
重明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挑衅地看着孟先生，“你要完了”。
不愧是终于说啥啥灵了一次的重明大人，他刚说完阿燃手中的那粒火焰就将四周的虫子烧了个精光，噼噼啪啪的声音听得有些骇人。
孟先生刚想再次出手就见那粒火焰朝他飞了过去，在沾上他的皮毛的一瞬间，宛如地狱炼火一般瞬间将他吞噬。而也是在那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岐山深处传出了一声哀鸣。
看到这个场景，齐英长老默默咽了口口水，他觉得阿燃还是有尊老爱幼之心的，她还好没放这火烧自己。
这倒不是阿燃不想，而是作为一个幼崽她只有在一些特殊的地方才能放出这么大威力的火焰，这就是学艺不精的后果。
见危机貌似解除了，重明揉了揉自己有些酸痛的肩膀，没想到他有朝一日居然被这么个妖兽给阴了一把。
重明还想和阿燃抱怨一番，就见自己脚下的土地突然坍陷，若不是自己飞的快，就要掉进这坑里了。
然而他还没有庆幸多久，就瞧见那坑底居然是一条巨龙的骸骨，那白生生的骨架上残存的巨龙威压让重明险些出了乱子。
“果然如此”，阿燃出声道，“他在龙骨的上面设置了往生阵，难怪孤会觉得这里是海藏之地。”
“那这里怎么会成为死地？”
“这四具尸体借助往生阵一直保持着半生半死的状态，他们的鬼气和龙骨残留的怨气相辅相生，久而久之就成了这么一个地方，不过这地方有些不对劲儿”，齐英长老捋了捋他的宝贝胡子，做惯了教书先生的齐英长老本想给现场唯二的“学生”来一点互动，结果发现他们两只妖丝毫没有get到他的想法。
齐英长老见状，只得清咳两声，“照理说龙骨上不能有这么大的怨气，除非是这里的先人做了什么坏事。”
“或许真的是做过什么坏事。”
见齐英和重明齐刷刷地看向自己，阿燃挠了挠她的花苞头，伸出手来看似是随便指了一个地方，然后补充道，“你们看不见吗，那里全部都是鬼气。”
“或许妖族真的出了大问题。”
听到重明说了这么半句似是而非的话，齐英长老有些不解地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重明却没有什么心思解答，他一脸凝重，似乎是在等阿燃反驳自己的观点。
“可能你说的没有错。”
听完这句话，重明的心沉了下去，虽然他这些年隐隐约约有几分预感，但没有想到这终究成为了现实。
尧帝时期，重明鸟若在人世间现身，则魑魅丑类自然退伏，他虽比不上麒麟凤凰这样的瑞兽，但是因为可以视见世间邪秽之物，一直被视作保护神。然而现如今，他居然看不到鬼气，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如果不是这些鬼气强大到能与天地融为一体，那就意味着他的能力在退散。
更让重明害怕的是，如果连应龙这样在妖兽之中最为强大的存在也沦落到如此境地的话，那么妖族的覆灭只是时间的问题。
“别想那么多了，我们先去村里头悄悄，老道总觉得事情不太对劲儿。”
说罢，齐英长老便率先找到了离自己最近的一户人家敲了敲门，见没人回应他说道，“你们别害怕，我们是好人。”
重明听到齐英长老捏着嗓子像极了狼外婆拐卖小红帽时的语气，他有些无语地说道，“你这么说他们更害怕了。”
“那你来。”
齐英长老话刚说完，就见阿燃一脚踹了上去，门轰的一声就倒了，砸下去的时候还激起了不少尘土。
“他们都死了，别敲了，敲得孤耳朵疼。”
被灰尘呛了一脸的齐英长老原本还在咳嗽，听到阿燃这句话瞬间瞪大了眼睛，“这”
“还有几个活口”，重明一边说着一边把两个躲在柴火垛里的小女孩拎了出来，“不过也就剩她们两个了”。
见状，齐英长老蹲下来看着这俩小姑娘，“你们叫什么名字呀？几岁了？为什么躲在这里呀？”
其中一个穿着花布棉袄的小女孩说道：“我叫苏招娣，今年七岁了，这是我的妹妹苏迎娣，她今年五岁。”
“我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躲在这里，是娘告诉我们只要躲在这里就能活命。”
听到她俩的话，重明有些惊讶，他摸了摸招娣有些皲裂的小手，心疼地说道，“你们饿了吧，我这里还有些吃的。”
“不不吃。”听到重明的话，迎娣面带惊恐地连连摆手，“娘说不能吃。”
“没事儿的，哥哥这里还有很多。”
说着，重明就像便魔术一样从自己的兜里抓出来一大把花生糖，他见两个小姐妹还是怯生生地看着自己，便自己拿了一块，剥开糖纸，一股浓郁的甜腻气息瞬间萦绕在他的嘴里。
看到重明吃了下去，两个小女孩看了看对方，也拿起了一块糖。
“你们娘为什么不让你们吃东西呀？”
“因为娘说，吃了别人给的东西会死的”，招娣说着说着便咽了口口水，“不过阿娘他们都吃了，连弟弟也吃了。”
听闻这话，重明和齐英长老面面相觑，看来这又是一户重男轻女的夫妻干的好事。
“她们的母亲说得没有错误，吃了东西确实会死。”
只见阿燃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处闲逛起来，还顺手从别人家里拿走了一盘吃剩的鱼骨。
“你都已经饥不择食到这种地步了？”
“你再乱说小心孤揍你。”
“哦，我好害怕呀~”
看到重明这个欠揍的样子，阿燃觉得自己的拳头又痒了，要不是还有大事要跟他们说，阿燃绝对让重明知道自己洪荒一霸的厉害。
“这个是蠃鱼，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敢吃这种东西。”
齐英长老好奇地问道：“什么是蠃鱼？”
“蠃鱼在洪荒时期处处可见，只要你在哪里碰到它们，就预示着这里要有洪水了。相传这种鱼是在盘古大神死后啃食了他的尸身，因此食之肉可延年益寿，啜之汤可百毒不侵。虽说吃了可以确实可以长寿，不过这也会导致你再也入不了轮回。”
阿燃点点头，补充道：“而且它们也不好吃。”
这是重点吗？？？
齐英长老暗自思忖，他本以为阿燃将说出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大秘密，没想到她居然关注的是这肉好不好吃。
“不过，这种鱼我原本以为灭绝了，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多，也难怪阿燃看到这里有一堆鬼气。吃了这种鱼入不了轮回之后，也就只能变成鬼气喽，不过这也不至于让龙骨产生这么大怨气呀，难道当年龙族已经到了连他们吃什么鱼都管的地步嘛。”
听到这话，阿燃也摇摇头，“只怕想要弄清楚怎么一回事得去一趟酆都了。”
“也好，不过我们得先跟应龙他们会合，不过这两个小女孩儿怎么办？”
“一起带走吧”，齐英长老摸了摸胡子，笑眯眯地说道，“她们可是难得一见的好苗子。”
一向不懂山海学院收生标准的重明点了点头，他倒不是看出来了这两个小姑娘究竟是多好的苗子，而是看着她们紧紧黏在阿燃身边，便心知这小孩子肯定也不是自己带，那多带一个少带一个也无所谓了。
就在阿燃他们像祖孙三代出门旅游一样，坐着齐英长老特制的飞行符赶到应龙所在的地方时，就见鹿蜀可怜兮兮地躺在病床上，被一个小姑娘一口一口喂着汤药，那呲牙咧嘴的模样仿佛是在遭受酷刑。
齐英长老刚攒好眼泪准备倾诉一番自己的悲惨遭遇，就见应龙开口说道，“在人间肆意使用飞行符，你们两个罚抄三遍院规，至于阿燃嘛，毕竟还不是山海学院的学生，不知道规矩有情可原，等开学后去听个讲座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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