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这这是什么？”程队长一脸震惊地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虽然每个汉字他都认识，但是连起来构成一个句子时，他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语文水平来。
“特殊管理局保密条例”，重明笑眯眯地看向程队长，不在意地扑了扑自己那刚刚烧焦的一缕毛，“程队长也知道，我们特管局要求比较多，还请你谅解。”
程队长当然知道这种单位会有保密条例，但为什么这上写的都快跟玄幻小说差不多了，要不是看在每页都有一个大红的公章印，他都怀疑这群人是组队来寻自己开心的。
努力地看完了这一百多条保密条例，程队长觉得自己的三观受到了重塑。
“你们是修士还是妖？”
重明见程队长这么快就接受了他们的身份，便走上前去，随意地把手搭在程队长的身上，“我们当然是妖了。”
听闻这话，程队长不可避免地打了一个寒颤，努力克制住自己想要从重明身边跑走的想法，“你们”
“天呐”，程队长还没有说完，就见原本还坐在地上暗叹自己劫后余生的许卓一一下子蹦了起来，“那你们是不是可以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到也不是不可以”，重明说道，“不过现在特管局发布了飞行管制令，要想上天得需要提前打报告，局里审批后才可以。至于入地嘛，只要不扰民，你想往哪里钻就能往哪里钻。”
“你们特管局行事居然这么”，许卓一想了半天，勉强从牙缝里挤出来了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有度”。
相比较打小就沉迷金庸古龙的武侠小说，到了警校依旧不忘各类网络文学的许卓一来说，程队长的接受程度显然不高。
虽说保密条例的页眉处都写了一句“人妖共存，和谐发展”的口号，可是程队长紧蹙的眉头始终没有放松下来。
鹿蜀知道他在忧虑什么，“程队长，不必担心。”
程队长盯着鹿蜀的眼睛，似乎是在验证他说出来的话有多少效力。但看到手里的红头文件，想想鹿蜀特管局副局长的职称，程队长暂且把心放下去了一半。
许卓一像是没有意识到自家队长心里的纠结一样，他时不时地看看重明，有装作不经意地望着阿燃，见他们并不在意自己的打量，于是直愣愣地问道，“那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去做一个修士？”
“不太行”，阿燃认真地把许卓一上上下下扫视了一遍，“你没有修炼的资质。”
听到这话，许卓一身旁的几个兄弟也升起了兴趣，“小姑娘，你觉得我怎么样？”
“去你的”，一个浑身被泥浆裹满的人笑骂道，“就你那万里越野倒数第一的水平还想去修仙？”
“牛京宇，你这人咋啥都往外说。”
听到这群兔崽子吵吵嚷嚷不像个样子，程队长轻轻咳嗽了一声，就让那几个原本嘀嘀咕咕的家伙瞬间安静了下来。
“你们都不太行”，阿燃看了一圈，有些嫌弃地说道，“他们甚至比不上姒熙那家伙。”
“拜托我的小姑奶奶，那可是姒熙。”
原本只是打打闹闹的许卓一他们在听到阿燃说自己技不如人时，那掩在心底的胜负欲又冒了出来。
“姒熙是谁？这名字听着咋这么像个女的。”
听到牛京宇在那里小声嘀咕，程队长扫视了一眼众人，“好了，你们现在最要紧的事不是考虑姒熙是谁，而是赶快休整好后去救人。”
“程队长不要着急”，鹿蜀知道程队长的迟疑，“这世上不仅有人族，还有各种各样的生灵，有妖，有鬼，也有神明，只是我们再强大，在这个世界中占多数的终归是人族。百年前，我们就和孙先生签订了互不侵犯条约，这些年来也一直在践行，特管局的存在也是让那些你们眼中超自然存在的人或者是其他生灵有一个归处。”
“可是我们始终不能像你们一样无所不能，那日后若是”
许卓一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鹿蜀却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你要知道人类历史的进步从来依靠的都不是玄学，科学才是让无数人族在这个世界上得以繁衍生息的力量。况且我们也不是无所不能的。”
哪知鹿蜀的话音刚落，就听到阿燃出声道，“不，但孤是无所不能的。”
听到这个略带中二语气的称呼，许卓一凑到鹿蜀跟前，“副局，她是不是从哪个山头刚跑出来的小妖怪，你们得交一下她现代用语，要不别人还以为她电视剧看多了。”
听到许卓一和鹿蜀的窃窃私语，阿燃深觉自己受到侮辱，她作为岐山最漂亮的凤凰，哪里是小妖怪了。
好在，一向和她不对付的重明及时感知到了这位小祖宗内心的躁动，在她即将揍人之前用兜里揣着的一根棒棒糖把她哄好了。
见队员恢复的差不多了，程队长刚想安排他们去救人，就见刚刚一直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应龙突然出声道，“程队长我想向您打听个事，离这不远的守仙村是个什么情况？”
“守仙村？”程队长听到这个名字一时没反应过来，“你说的应该是小离村吧，他们老是自称自己是守仙村，但守仙村这名字听起来有些封建残余的味道，所以就改了。我记得这名字改了有十几年了吧，他们那村子在山沟沟里，本来前几年想要给他们拨款建路，但是村长死活不同意，还带人把勘探队员打伤了，这补建路的事也就停下来了。不过说来也奇怪，这小村子离震源不远，但却一点事儿都没有。”
“队长，小朱跟我说那村长当时对他们说修路会斩断龙脉，我咋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啊。”
“许卓一，你小子再乱说，回去你就准备抄写队规吧。”听到他说的那些道听途说来的传言，程队长刚想瞪许卓一一眼，但一想到鹿蜀他们的身份，程队长突然觉得这龙脉一说倒也有几分是真的，但这依然改变不了思想有滑坡倾向的许卓一同志即将被罚写队规的悲惨事实。
“我真没胡说，这真是小朱告诉我的。”
“小朱是？”鹿蜀问道。
听到这话，许卓一的耳根有些泛红，他不好意思地说道，“小朱是我对象，她也是当时的勘探队员之一。”
“不管修路是不是破坏了龙脉，我们还是要谢谢你给我们提供了这么重要的一条信息。”
鹿蜀见程队长已经把保密协议签好了，“那程队长我们还有些事要去一趟守仙村，如果这里再发生什么你们解决不了的事情，你可以去找营地那边的齐英，他会一直守在那边。”
“我知道了，你们多加小心。”
程队长虽然从高中毕业就被自家爸妈扔进了军队，在这里摸爬滚打十来年，不仅锻炼了他的身体，也让当初那个惹是生非的混小子长了不少脑子。毕竟在战场上，子弹不长眼，没有脑子就上战场，无疑是去给敌方白送人头来了。
鹿蜀知道他的顾虑，他何尝又不知道鹿蜀他们的忌惮呢，虽然不知道神通广大的妖族为什么会有这种情绪，但程队长还是聪明地没有再提。
见程队长带着一群人走远，应龙看着他们的背影说道，“他们是一群好人。”
刚被发了好人卡的程队长一行人就这么很顺利地抢救出了不少伤员，甚至还得知原本断电断水的区域也可以暂时有稳定的资源供给了。
而这边，应龙一行妖刚来到守仙村的外面就感受到了这里的不同寻常。
海藏之地对于龙族来说，无疑是一种挑衅，应龙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戾气，倘若不是重明狠狠心拔了自己的一撮毛放在了应龙手里，只怕现在他们就要见到应龙的本体了。
这倒不是最要紧的，应龙身长百里，双翼能遮天蔽日，这若是让卫星拍下来，第二天就得上《自然科学》栏目组。
“这里怎么会有龙骨？”，应龙来到龙骨旁边，用手仔细触摸着这位龙族前辈的骸骨，试图寻找出几分证据来。
“这个龙骨倒不像是被人挪过来的，应当是哪位前辈不知道什么原因死在了这里。”
“不可能。”应龙和阿燃同声说道。
见鹿蜀有些疑惑，重明解释道，“龙族有一本命簿录，上面记载了每条龙的归宿。”
“你什么时候翻了那东西？”说完，鹿蜀就意识到自己犯蠢了，像龙族这样的种族，肯定是有记忆传承的，又那需要自己苦哈哈地一页一页地翻找。
“这里可不是什么龙脉，既不临河，有没有横贯南北的大江”，阿燃定定地朝着东方望去，“四面环山断水的地方，这位龙族前辈又不是哪里想不开，为什么要在这儿。”
“阿燃说的没错，而且这里鬼气横行，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
“开鬼道吧，我和鹿蜀留在这里，你们两个去一趟地府，看看这守仙村到底出了什么事。”
阿燃点点头，“好”。
她双手合十，眉间出现一朵红莲，刹那间红莲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辉。瞬息之间，平地出现了一道大门。
阿燃走上前去轻轻叩了几声用白骨做的门环，就见大门缓缓打开，无数恶灵试图从里面猛冲出来，哪知迎接他们的不是可以作威作福的人间，而是魂魄俱散。原来这地狱之门的门柱是用归墟之地的枯藤所做，它们可以吞噬一切想要逃离鬼界的灵魂，也可以挡住所有想要去往鬼界的生灵。
但是，它们也是会看眼色的。
在瞧到阿燃额头上那只灼灼的红莲，两旁的枯藤突然变得十分乖巧的候在那里，随时听候阿燃的差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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