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人心

“这要看这些年来，魔法师们有没有退步了。“阿媚想了想。

        “据我所知，魔法师更加强大了。甚至出现了元素之力的大规模储存，被人类称为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游先生无奈地笑了，“这也是我这些年来很着急的原因，掌握了魔法师和科学的贵族们，越来越难以推翻了。”

        “这么多年了，我们不都是在为血族的生存权而战斗吗？”阿媚感叹道。

        游先生笑了笑，问：“阿媚，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这世界是公平的，只是有些人，拥有比公平更加公平的权力。”

        “应该是一百多年前，你从西方回来的那一次，你去考察那里的贵族对平民的压迫，说和比这里有过之而无不及。”阿媚回忆了一下，说道。

        “然而在西方，公平这两个字可笑地写在他们的宪章之上。在他们的法律中，为贵族卖命是公平，被贵族凌虐是公平，逃跑被抓回剥皮依旧是公平。那个时候，我便不仅仅是要为吸血鬼的生存权而战斗了。我要为天下万民的生存权而战斗！”说到这里，游先生的眼睛中溢出了光芒。

        “这五百年来，开始还有人在反抗，后来不还是灰飞烟灭了吗？”阿媚却有些心灰意冷，“小广、楚明、木康、东方玄月，然而直到东方玄月牺牲，至今已经三百多年了，再无起义军。人民在苟延残喘，走狗在狺狺狂吠，贵族在纸醉金迷。”

        “不，这次章微微对吸血鬼即将发动的战争就是一个征兆。”

        “什么征兆？”阿媚问道。

        “贵族拥有海量的资讯和谋略人才，他们非常清楚这个世界的变化。当现在他们慌不择路地尝试这一条道路去吸引人们的注意力时，就说明了，如果无法通过有效的方式转移矛盾，那矛头就会对准他们。”

        阿媚敏锐地问：“长矛的另一头在哪？”

        “在已经活不下去的人民手中。”游先生有些激动，也有些痛心。

        接着他伸出手握住阿媚柔弱无骨的手掌，说道：“走吧，我们再去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阿明尝试着自己调制火锅蘸料，珍珠教他：“多放麻酱，再来点花生碎和芝麻，来点蚝油和辣椒油，再加上小葱和香菜。这就是基础版的蘸料，觉得味道不够就加酱油，口味重的话那里有韭花酱。”

        调完蘸料，坐下后阿明表情有些苦恼。

        白姑娘问：“怎么这个表情？”

        阿明说道：“吃过一次之后，偶尔便会想起这种味道，口腹之欲，似乎还是于道心有碍。”

        白姑娘一脸疑惑，珍珠隐去剑庐弟子的情节，将经过跟白姑娘一说，白姑娘也忍俊不禁，说：“天底下受苦吃不上饭的人比比皆是，他倒好，明明可以吃些好的，却故意只吃味道差的。

        “可不是，只听说过僧人苦修，为磨砺心志。侠客这种人，向来放浪形骸不拘一格，他许是第一个苦修的侠客。”珍珠嗤笑道。

        “阿明，姐姐虽不通剑道，但知道用剑在于收放自如。练至巅峰，剑法能神鬼莫测。剑招为辅，剑心才是一个侠客至关重要的东西，若是束手束脚，只怕达不到剑心通明的境界。”白姑娘劝诫道。

        “晚了，这家伙当掉了剑道，如今只剩刀法了。”珍珠忍不住遗憾道。

        “当掉了？”白姑娘诧异道，“难道去了那家万恶的10号当铺？”

        阿明点点头，珍珠替他说道：“老大本意是想让他当了那把好刀，还好心估了价格。谁知道他那么蠢，居然把剑道给当掉了，剑心、功法、剑招，全没了。现在只剩下些粗鄙简陋的刀法，要知道，即便用刀，必然也要借鉴剑法。剑，才是万兵之首，千百年来无数侠客，秉持着以器载道的态度尝试其他兵器的多了去了，结果成就巅峰者，最后无一不是用回了剑。而且还有个很强的剑客做例子，那个人都说了，侠客，是要用剑的！”

        白姑娘想起刚才在待客厅阿明的凌冽刀气，问：“我游历四方，从来也没见过比你更强的侠客，丢了剑道尚能如此，你先前究竟……有多强？”

        “赏金猎人排行榜，我第一。”阿明想了想，说道。

        珍珠与白姑娘震惊地对视了一眼，问道：“刚出道就杀了牛道长的那个人？”

        白姑娘也瞪大了眼睛，问：“前两年一个人血洗虎头山的那个人？”

        阿明点点头，说：“是我。”

        珍珠思绪飘到另一个地方，对白姑娘说道：“那个家伙，不知道他现在有了进步没有。若照以前的水平，还真不一定能打得过有剑道的阿明……”

        白姑娘想了想，说：“你们说的那个人我没见过，不过我研究过被他一剑劈坏的红甲，我猜应该像你说的，他们两个人半斤八两。”

        珍珠好奇地问阿明：“你见过老大的明光银铠没有？防御力增加十五倍左右，你能劈开吗？”

        阿明被震惊了，问：“那个东西，还要增加十五倍的防御力？我……恐怕做不到。”

        阿明脸上震惊地表情还没有表现出他内心情绪的十分之一，他是见过游先生那一身银铠的防御力的，阵法加持下的宋寡妇全力刺出的一剑连个划痕都没留下。这么强大的铠甲却并不是游先生最强的法宝，而比银铠强十五倍的红甲却被那位侠客一剑劈坏。

        他终于为自己丢掉了剑道后悔起来。

        本来以为自己凭借刀法照样能够冠绝天下，谁知道，不过是他鼠目寸光，眼界狭小。

        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原来他从来没有触碰到侠客的巅峰，而丢了剑道，只怕再也难以到达那个境界了。

        虽然只是一瞬间，他却在内心里无数遍地痛斥自己先前经过数次提醒却没有意识到的愚蠢。

        阿明绝望地打量着旁边两个人很是惊讶的模样，禁不住心酸地叹了口气。

        三个人面面相觑良久，最终异口同声道：“那个人，还真的是很强啊！”

        某个迷雾幽暗的地方，一个人倚在石壁上正在打盹，忽然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自语道：“谁在念叨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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