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宴会

游先生道：“还有一位朋友……”

        “不是朋友，是女朋友。”阿媚补充道。

        新峰看到阿媚，不禁呆了一下，心仿佛被融化了一般。

        阿媚感受到新峰加速的心跳，心里对这种轻佻有些不满。

        “这……游兄，这位便是你的女友？真是国色天香，游兄好福气。”新峰羡慕道，眼睛偷偷又瞥了瞥阿媚的窈窕身段。

        “在路上捡的，死活赖着我不肯走。”游先生笑道。

        “啊？”新峰一时被游先生的话说愣住了，转念又说：“那便一起好了。我们一些青年人聚在一起，是为了改变一下国家目前的状况，这种新潮的思想，你们也该来瞧瞧。”

        “要革命？”游先生问。

        “不，是尝试改变一下，是改革，革新。”新峰说道。

        “不杀人，不流血，不篡位，也不弑君？”游先生心中讥笑，但面色依旧不改。

        “当然，现在并没有到那个地步，贵族的治理只是出了些小岔子，稍微变革一下，就会回到正轨上来。”新峰赶紧解释道。

        “那还真是个好主意，又轻松又方便。“阿媚笑道，看了游先生一眼，心意相通，各自在心里嘲笑这一帮人的天真和懦弱。

        “哈哈，不知道怎么称呼这位小姐？”新峰神采奕奕地盯着阿媚问道。

        “叫我阿媚吧。”

        “阿媚小姐，你一定会喜欢这个宴会的，宴会之上的青年人，或许可以说是这个国家思想最进步的人了。”说着，新峰招手让马车夫过来，扶着阿媚上车。与游先生两个人又租了一辆马车，两辆车一前一后驶上了大街。

        马车之上，游先生问：“这几年来，都城之内，发生了什么变化吗？”

        “变化当然很大，最重要的是童先生引领的变法运动，开放了思想，让首都各个大学里的学生们都开始反思如今的社会现象。而且上层人士中，也有一大部分人开始脚踏实地地想要通过立法和基金捐献的方式，限制贵族的权力，并且提升最底层人民的生活条件。”新峰说道，“先前我便在童先生门下学习，如今参与了童先生组建的洪学会。现在我们要去参加的，也是洪学会的晚宴。”

        “那童先生想要达到什么目标呢？”游先生问道。

        “一来呢，童先生希望贵族能够放弃过重的权力，将国家的一些基础服务变成政府职能，而不是贵族的私产。比如邮局、医院、路政、蒸汽机车管理等等。二来，童先生致力于将上层人士捐献的财产和希望能够得到的部分税务用于贫民的基础设施建设，为贫民提供更好的支持，也降低贫民与贵族的矛盾。”

        “比如农民？”

        “农民？这事跟农民有什么关系？我是说在首都或者玄鸟与楚乡生活的贫民，首都虽然没有贫民窟，但是有一部分工人的生活条件还是比较差，这部分就是需要援助的对象。更不用说在玄鸟市和楚乡的贫民窟里，还生活着将近五六十万人，这些人的住房和工作都需要解决，虽然比较难以完成，但我们一直在努力。”

        “为什么和农民无关呢？”

        “他们有地有粮食，怎么着都饿不死，国家每年能收到农民缴纳的粮食就可以了。”新峰说道，“当然，满足贫民的工作需要建设工厂，而消化这些工厂产品时，还要依靠农村。不过农民每年往城市里卖粮食总能够攒下很多钱，让他们购买城市里的工业产品，可以说是各取所需。”

        游先生不禁讪笑一声，心想，这些人恐怕永远也不会到农民家里去看一眼了。

        等马车停下，游先生走下车，看着面前的建筑有些好奇。

        “精文门？”游先生看着门口匾额上的字奇怪道。

        “你还记不记得有个造反的组织，主张恐怖活动？这就是他们秘密集会的地方，后来他们被守卫军灭掉了，童先生改了一个字，就变成了精文门。在童先生看来，以文治改革才是对人民最有利的正道。”新峰介绍道。

        阿媚走过来，听到两个人的讨论，接着暗中讽刺道：“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童先生真是大贤。”

        “家师今天正好也要过来，如果听到阿媚小姐这样美丽的女士也称赞他的话一定会很开心的。”新峰伸出手，“二位请。”

        精文门在外面看并不豪华，反而有种返璞归真的质朴感，白墙青瓦，院门半开。院墙只有两米多高，两扇木门挂着铜绿的门环，被摩擦出了光滑的本色，想来这里人必然是常有人走动的。

        推开院门，门轴发出吱哟一声。院内别有洞天，正房门口摆了几张圆桌，许多人坐在那里，正在欢聊。

        红酒鲜花高脚杯，窗明几净无尘灰。一派欢乐景象，被簇拥着的一位穿着暗红色晚礼服的小姐正面色严肃地说道：“当我走进那间房子的时候，被他们的贫穷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们的床只有一米六宽，上面铺着的床垫似乎还是去年买的，当他们用鸡肉和海鲜招待我的时候，我简直不知道从何下口。他们买来的螃蟹像巴掌一样小，而且用的料碟居然是瓷的。最可怕的是他们提供的红酒，只是花了十个金币买来的劣质货，然而我能说什么呢？那是他们能够买的最好的红酒了。”

        说道这里，那位小姐露出忧愁的表情：“当知道我们的人民活在这样悲惨的境地里，我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们如此盛情地招待我，还为他们能够招待来自舶来侯爵家的长女感到无上荣幸，我也就无法苛责他们更多了。在这样的境地里，我们如何能不努力，为了我们的人民，再去求求自己的父亲和母亲，让他们捐献更多的金币呢？”

        侯爵家小姐的慷慨陈词获得了那几位簇拥在她身旁的贵公子的热烈鼓掌，当侯爵小姐看到刚走进来的三个人时，扭动着腰肢走到了三个人面前。

        她伸出手，新峰吻了吻。接着她与阿媚握完手，互相行了屈膝礼，再看着游先生，好奇道：“新峰少爷，你将你的新马夫带进我们晚宴的场所，不怕他身上的马匹味道影响了这里的气氛吗？”

        阿媚闻言不禁大笑，但似乎声音太大，或许也是因为没有做到笑不露齿，引来了不少女子的侧目。

        “这位是我的朋友，游先生。他长途跋涉，还没有好好歇息整理。”新峰说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阿媚小姐，是我刚认识的新朋友。这位是舶来侯爵家的长女，金华小姐。”

        “那真是抱歉。”金华小姐对游先生伸出了手，游先生打量着四周，装作没有看到。

        金华小姐黑着脸把手放下了。

        这时，一位穿着金色长袍的中老男人从院外走了出来，一位穿着雪白连衣裙的年轻女人挽着他。所有人都向他们致意，新峰小声介绍道：“这位就是我的恩师，童先生。

        游先生的声音在阿媚脑海中响起：“这个姓童的，我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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