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饮酒
夜气迷蒙，此夜无月。都城城外的安检阵法闪烁着金黄色的迷离光泽，而白日里熙熙攘攘的入城队伍已经不见了。
守军也已经关了城门，城门之上的城楼旁里有几个哨兵站岗。
来到城门前方的游先生和阿媚的身影在被案件阵法光芒的映照中若隐若现。
守卫发现了两个人，冲城下的两个人喊道：“两位，入夜城门已关，可以到城外农家借宿。”
阿媚喊道：“王金德在何处？”
守卫听见，回头招呼道：“头儿，有人找你。”
王金德正在城楼之中喝闷酒，一脸郁闷的样子。听见招呼，走到外头，眯着眼凑着法阵光芒一看，记起了两个人。
王金德冲下头喊道：“两位回城太晚，城门已关。还请自行找地方过夜。”
说完，王金德忽然看到法阵旁边的两个人已经不见了。他用力眨了下眼，被酒气熏得模糊的眼睛却再也找不到那两个人了。
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这几日他备受折磨，常常借酒浇愁，脑子昏昏沉沉，有些事情他宁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蹒跚地走回城楼之中，他立刻被吓了一跳，正要叫人，心里却忽然打消了主意，反而对房中的两个人产生了亲切感。
游先生和阿媚早已坐在房间内的木桌旁边，阿媚冲王金德招招手：“来，王领队，坐。”
王金德安心坐下，有些疑惑地问：“二位如何上的城墙？”
“这个人带我瞬移上来的。”阿媚指了指游先生。
“小姐说笑了，城上早就有了阵法，戍卫城门多年，我还不知道城墙上这些阵法的厉害吗？想冲过去的人可不止一两个，从来没见过有人成功。”
“我们比较厉害。”阿媚说道。
“哈哈哈哈，”王金德大笑，“罢了，上来就上来了。二位还不入城吗？”
“本想着来找你聊聊天，讨口酒喝，谁知道板凳没坐热你就下了逐客令？”阿媚端起王金德先前喝酒的碗，碗中还乘着半碗清酒，尝了一口，阿媚不喜道，“辛辣涩口，这酒实在太劣。”
王金德嘿嘿一笑，弯腰搬开床边的木箱，从里头掏出一瓶年头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玻璃酒瓶，又从旁边桌子上拿了两个酒碗，给游先生和阿媚倒上，伸手礼让道：“尝尝这个。”
阿媚端起酒碗，浅酌一口，惊喜道：“桂花陈酿，怕是有三十多年了！”
王金德满意地炫耀：“这酒我可是废了好大力气，才从我那抠门的岳父手里讨了来。是他当年结婚时酿的酒，前两年才挖出来。”
“王领队既然以好酒招待，我也应该投桃报李才对。见你面露难色，必然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说一说，没准我能帮帮忙？”
“这……嗐，不过是职务上的事情，本来能升个中队领队，但那日考核，我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为血族说了一句好话，这可得罪了上头，升职的事随即泡汤，这也罢了。可这个职务，本是我岳父给我保的差事，结果因为这个问题，我岳父也被人指责，我媳妇不干，家里家外都一团糊涂。这才在这里喝闷酒，两位见笑了。”
游先生责备地瞥了阿媚一眼，阿媚狡黠一笑。王金德无奈地讲述经过，没见到两个人的眼神，他更不会知道，自己的倒霉经历是由于阿媚在他脑海中中下的一缕神思导致的。
从袋子里往盘中倒了些花生米，三个人闲聊一会，阿媚突然说道：”王领队可知道如何弥补吗？“
王金德嚼着花生米，看着阿媚摇摇头。
”我有上中下三策，先听哪个？“
”下策。“王金德毫不犹豫，”笨招好用。“
”送礼。上头送重礼，岳父送大礼，媳妇送小礼。“
”这……为了孩子上个好点的学校，给管教育的前阵子送了不少，手头实在紧得很。你……再说说中策？“
”找个吸血鬼，杀死了邀功。证明你对血族并无好感，当日确实是失言。“
”什么？可血族不触犯禁令，我又如何动手？“
”都城内，有吸血鬼。“阿媚说道。
”这……清除都城内吸血鬼倒是我职务内的工作，可是吸血鬼在哪呢？我又如何杀呢？“
”这个嘛……凭这一碗陈酿，我可以帮你杀，不过，你还想不想听听上策？“
”小姐请讲。“王金德眼睛里顿时有了神采。
”诸般曲折，来源不过是贵族官员的喜恶，若是想要真正地获得公正，解决根源才是上策。“
”这……上策实在难如登天，我这样的凡夫俗子，取中策即可。“王金德意识到了什么，眼神躲闪道。
”那好。只是王领队应该记着这条上策，免得该用的时候没了计策。“阿媚笑道。
王金德呵呵一笑，不知可否，有些慌乱地说：”我给两位再拿些干果蜜饯下酒。“
说着，王金德站起身，在墙边柜台里翻出两个铁盒，回过头，却不见了两个人的踪迹。
将铁盒放回去，王金德出门四处查看，确定两个人已经不见了，坐回屋内，喝了口酒，咂摸半天，摸着昏昏沉沉的脑袋迷惑道：”难不成是上头派来考验我的？“
入了城，城中灯火俱灭，唯有青楼酒馆尚有人烟，阿媚要与游先生分道而行。
”你要去做什么？“游先生心里猜测是阿媚要去做刚刚答应王金德的事情。
”族里有个叛徒，违反族规，与人类进行食飨仪式。后来族中执法人员索拿他时被他跑了，最近这几天，我闻到了他的气息，并且锁定了他的位置。你与童先生谈过之后，我们在王金德处汇合。“
游先生点点头，说：”你小心一些，都城里头的高手众多，不要阴沟里翻了船。“
阿媚嫣然一笑，朝游先生脸上啄了一口，接着化作一团黑气，黑气氤氲飘散，里头飞出一只乌鸦，拍着翅膀飞到旁边楼沿上，回头看了看游先生，振翅朝着城里的某个地方飞走了。
游先生的身影也一闪而没，下一瞬已经到了皇城南边的秋山脚下，隔着一条马路，对面便是童先生的住宅。
宅中灯火已经暗下，游先生的听力逐渐扩大，周围细碎的声音变得清晰起来。
在听力的范围扩大到某个程度之后，他听到有个女人气喘吁吁地说了一句：“老师，你累了吧，喝口水。”
游先生不禁微笑自语：”看来童先生老当益壮，这么晚还未睡下，倒是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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