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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和白将军的婚事


买完马匹回来的林城看着这一幕,  面色古怪到难以言说。

        好半天,他总算是当做没看到这件事似的,劲直向前走到宋诣跟前,“都准备好了。”

        外头的雨水一时比一时大,  不少人都被困在客栈内,  唉声叹气不绝于耳。宋诣和林城却第二天一早,  便牵出新买的马匹,朝着红叶城的方向而去。

        天还没亮,秋雨淅沥。

        道旁唯有驿站的灯火尚且亮着,在黑沉沉的天色中,  也显得压抑。

        宋诣肺腑被刀剑砍伤,被含着冰冷水汽的风一刮,便剧烈咳嗽起来。腿骨在阴寒的风里,  漫长而深重的疼意也经久不息,  宋诣却没忍住回头,  看了一眼城外护国寺的方向。

        林城察觉他的目光,  低声道:“属下已经传信回了红叶城,告知出发的消息了。”

        宋诣收回目光,  一夹马腹朝着城外而去。

        梆子声被更夫敲响,在开城门之前,城内的民居内次第亮起灯火,  响起来几声犬吠鸡鸣。

        枝枝一夜都睡得并不安稳,一夜风雨如注,  她起身唤了守夜的小丫鬟进来点上醒神的香料,  才赤足走到窗前喝了一碗隔夜的酽茶。

        茶水苦涩芳香而冷,  顺着喉管下去,  才算是浇灭掉梦中带出来的焦灼。

        “殿下还要再睡会么?”

        枝枝摇摇头,  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好一会儿才咬唇道:“风声太大了,一直做噩梦。”不知道是不是见到宋诣的缘故,她又梦到了从前。

        梦里她又忘记了自己是沈蝉音,只当自己是个孤苦无依的歌女。

        雷声大作,她跪坐在床榻里裹着被子,瑟瑟发抖,一边想着殿下若是来看一看她就好了。梦里的枝枝盼望得太过于细腻,满心都是酸涩甜蜜的爱恋,又自惭形秽地害怕。

        醒来便像是个笑话一样。

        “点起蜡烛吧。”枝枝开口,“我想看会书。”

        婢女迟疑片刻,低声开口道:“殿下,白鹭姐姐昨日夜里拿了婚礼的礼仪簿子过来,说是要给殿下看过记下。”她看着枝枝,轻手轻脚地给枝枝揉额心,“可要现在看?”

        枝枝手里的茶盏一紧。

        她端坐在灯火下,微微抿唇,过了一会儿方才开口道:“我不看。”

        原本便生得一双圆钝的杏仁眼,此时有点恼怒似的,微微鼓起脸颊,便有种少女才有的赌气娇俏感。婢女犹豫了一会儿,一面儿忍不住打量枝枝的面貌,一面儿哄道:“可再过些日子便是婚礼了,婚服都快赶制好了,再过一两日各种事情忙起来,殿下哪有时间来看礼仪簿子?”

        枝枝有点恼,她撑着下颌,“你下去。”

        婢女还想再劝,对面的少女已经蹬了一下腿,“快些。”

        目送着婢女走远,枝枝方才温吞地抱起榻上的小老虎,摸着毛茸茸的老虎头,看了一眼四周。她也不知道白息和沈寒亭到底是说了什么,竟然直接定下了这桩亲事,要把她嫁过去。

        她叹了口气,想来想去都觉得烦。

        思来想去,枝枝怎么想都不太想嫁给白息,这件事她算是和沈寒亭透过不止一次信,但是兄长还是将这件事定下来了。

        那么,她就只能去找白息了。

        可这种话,她特意跑过去说,也未免尴尬。

        天色却越发明亮起来,枝枝推开身边放着的小老虎,起来给自己随手盘了个发髻,换了身素净的衣裳。此时刚刚端着水盆的黄鹂进来,瞧见枝枝自己都打扮好了,微微一愣。

        枝枝接过来香胰子,洗漱完毕,这才开口,“给我递一张帖子给白将军。”

        “可……如今婚期将近,殿下按规矩是不能和白将军见面的。”黄鹂道。

        “哪来这么多规矩?”枝枝从前做的出格的事情也不算太少,她嘀咕了句,抓着黄鹂的袖子晃了晃,“我要去见白将军,这婚事我是断然不结的。”

        黄鹂看了枝枝的神色一会儿,发现她很认真。

        她们殿下要做什么,她断然不会拦着。

        “那奴婢悄悄去送。”黄鹂很快便回答,偷瞧了四周一眼,低声耳语,“殿下是不是要去外头和白将军见面?”

        枝枝微微一笑。

        黄鹂小心地捂住枝枝的嘴,继续低声道:“我的好殿下,白将军这些日子一直忙着,今日未必能见到。”她声音很小,“等会我让白鹭姐姐带您出去,若是白将军有空,便今日见面。”

        “好。”枝枝道。

        黄鹂总算是松了口气,自家殿下她是了解的,很少太过于理直气壮地越格,却也不是个省心的主儿。

        枝枝在桌面上铺开了纸,自己随手将墨汁磨出来,兑了水蘸墨写字。不过片刻,便将一张帖子写好了,拿上沈蝉音的私章盖上便好。

        得了帖子,黄鹂取走离开公主邸。

        不过片刻,白鹭便得了消息来了。

        枝枝坐在小榻上玩小老虎,瞧见白鹭,便往下一滑站起来,“我今日想要出去吃茶。”

        白鹭立刻上前扶住枝枝,开口道:“奴婢来之前已经遣了小厮去碧云楼,给殿下定雅间去了。”说完,又给枝枝添了几只朱钗,扶一扶鬓发,“只是外头雨大,路上不大好走。”

        “嗯。”枝枝点头,并未理会白鹭隐隐的阻止。

        马车是一贯都备好的,枝枝上了车,便往碧云楼去了。

        公主府的人和白将军府的人都算熟稔,很快便有小厮回来传信,说是黄鹂已经将帖子送入将军府了,只是不知道今日白将军是否有空。

        枝枝也不急,婚期到底还有半个月。

        一直到晌午时分,窗外马蹄声和铁甲声响起,有小丫鬟上楼来通报,说是白息来了。

        帘子被掀开,白息身上轻甲未曾解下,眼底还有几分淡青的阴影,只是目光锐利清透,迎着枝枝的眼神时微微一笑,威严便尽数化为了温和。

        “殿下。”白息对她行了个礼。

        枝枝先一步抬手,“请起,将军进来坐。”

        白鹭和黄鹂退下去,房间内顿时便只剩下枝枝和白息。

        大概是猜到了枝枝的意思,白息的目光有些闪躲,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殿下今日,是有什么要问臣。”

        这话反倒叫枝枝有些说不出口,她垂着眼喝了一口饮子,一面在心里组织措辞。但也无法不说,枝枝低声道:“我一向是把将军当成亲兄长一样的,和哥哥一样是看着我长大的。”

        这拒绝的意思不算太明显,白息却无论如何也知道。

        白息一时之间没说话。

        枝枝也垂下眼去,捧着饮子,继续道:“我今日来的意思,白兄长大概也猜到了。”枝枝不想耽搁白息,斟酌着语句,想要彻底将这件事否决掉,“我也希望将军能娶一个合适的夫人。”

        窗外又渐渐下起雨来,白息沉默了一会儿,“此事,是与国事相关。”

        “国事?”枝枝微微惊讶,随即又镇静下来,也难怪沈寒亭这样直接,“那将军的意思是?”

        对面的少女似乎有些坐立不安,很明显对桩婚事极为抗拒。白息握着茶盏的手松了又紧,过了一会儿,才温和地宽慰道:“婚事照旧,只是这桩婚事,做不得真。”

        枝枝一愣。

        她看着白息,很想问一问到底是什么国事,可沈寒亭都不告诉她,她去问白息也显得冒昧且过分。

        可白息一贯说到做到,她除了沈寒亭最相信的人便是白息。枝枝信得过白息,只是垂下眼去,继续问道:“那,什么时候才能不必继续装下去?”

        “暂时还不能确定。”白息看向枝枝,随即目光避开,耳朵尖儿微微发红,“臣绝不会冒昧殿下。”

        枝枝心头乱成一团麻。

        她虽然相信白息,可是婚姻大事加上一切都不大清楚,叫人心头不安宁。而且,她虽然身为公主再怎么胡来也无关紧要,可白息却还是要娶夫人的。

        “这件事,我先和兄长说一说,再说要不要假装成亲。”枝枝道。

        白息点了点头,继续道:“北狄对边境虎视眈眈,西域十三部落前些日子也乱了。都趁着黎齐两国刚刚经过内乱外战,想要趁火打劫,故而陛下准备将计就计。”

        至于怎么个将计就计法子,能不能说,便要去问沈寒亭了。

        枝枝点点头,她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低声道:“以后,我也会一样视将军为兄长,永远都是和我皇兄一样是最亲近的家人。”

        白息握在手里的茶盏越发紧了,他心头苦涩。

        从前那个温柔娇俏的小公主是这样说的,面前长成少女的沈蝉音还是这样说,却只叫他心头难以言说的艰涩。

        他认识吱吱那么多年。

        从她小豆丁般无忧无虑时,再到后来豆蔻年华名扬天下,乃至现在温柔敏感的模样。

        他想的从来没变过,想要握紧手里的刀,保护好他要保护的小公主。

        可小公主长大了,便不要他保护了。

        白鹭进来添上茶水,看着枝枝坐在屏风下,抬起脸来温柔地对着白息笑一笑,“我是希望,将军能找到对你好的人,而不是只有你想对她好的人。”

        若非两情相悦,便如她和宋诣那般。

        她满腔的真心在他眼里一文不值,他也尽可以为了更重要的人来肆意伤害她。不对等的感情实在是太苦了,枝枝不愿意被伤害,更不想当伤害别人的人。

        “殿下,”白息微微失神,喉结一滚,意识到白鹭在身侧,沉默着等白鹭下去,方才继续,“臣不求殿下对臣好。”

        只求长长久久在她身侧,和从前一样,保护她就好。

        殿下这样高贵的人,合该是端坐在清风明月下,他替她解决好一切,护住天下安宁家国和乐,让她一辈子这样无忧无虑就好了。

        枝枝撑着下颌,又笑了笑。

        杏核眼里有水光,在濛濛水雾中,显得很明媚。

        但枝枝没说话,她起身朝外走去,将自己的伞靠在檐下,“这把伞,借给将军,不要再淋着雨骑马回去了。”

        话音刚落,淡绿的裙裾一晃,少女的身影消失在门扉外。

        白息的目光落在伞上,默不作声地喝掉早就凉了的茶水,然后看了一眼腰间的令牌。他如今并不是从前无足轻重的暗卫了,而是黎国首屈一指的大将军,他不必一言一行必须都听殿下的。

        至少,这件事,他可以不听。

        楼下的少女已经进了马车,朝着皇城的方向去了。

        这些日子沈寒亭都很忙,枝枝很久没进宫了。她很快便进去了,只是沈寒亭还在埋头批阅奏折,察觉到枝枝来了,也只是一捏额心,“实在是焦头烂额,你等我片刻。”

        枝枝坐在不远处,给沈寒亭煮了茶。

        果然,不过片刻沈寒亭便过来了,接过枝枝煮的茶尝了一口,开口道:“朕倒是好久没喝你煮的茶了,以前有次,你煮的茶被我拿来待客,宋诣那挑剔鬼都说……”

        他戛然而止,“进宫来,是做什么?”

        “兄长还不知道?”枝枝不想喝茶了,有点焦虑地敲着棋子,“我和白将军的婚事,兄长是怎么想的?”

        沈寒亭讪讪一笑,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白息对吱吱那点心思,沈寒亭自然早就知道了,只是枝枝一直有些没恢复过来,他便也没太催。只是前不久,北狄的探子传信回来,说北狄想趁着沈寒亭刚刚即位加上黎国和齐国刚刚打仗,趁机南下。

        在赵夷摄政这几年,黎国一团烂,自然打不过北狄。

        若是不大,放任北狄发展,以后也是大患。

        所以,沈寒亭故意召白息回京来赐婚其,让他尚公主。实则是,想要将白息调开,给北狄一个起兵的机会。

        实际上,沈寒亭这段日子已经安排军队悄悄前往西北边地。

        这些话倒也不是不能告诉枝枝,沈寒亭干脆说了个大概,最后才安抚道:“你若是嫁给白息,我也算是放心了,我刚刚即位,朝野上下必然是要血洗的,你跟在白息身后也免得被那些人盯上。”

        枝枝摇摇头,“等此事过去,我与白息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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