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程还是归来——大梦一场

唐温把匕首拿在手里把玩，锈迹斑斑的刀身，在转动中也泛起了一丝丝透亮。看着反光里那个模糊不清的面孔，他想起了这个叫唐温的男人，自己的故事。

        那时他刚来到下瓦，哦不，应该说刚回到下瓦，毕竟172年的一个夜晚，一个将要被取名唐怀民的孩子在这里呱呱坠地。

        是的，这是他的故乡。

        但他并没有提这件事，他知道：现在已经深夜了，儿子早就累了，必须尽快找到一处住所。

        晃着那条空荡荡的右裤腿，撑着那根歪曲得笔直的长木棍，他带着儿子缓缓向着一处灯火走去。

        “住房还是租房？”老板明显强撑着睡意，努力不表现出怠慢和厌恶。

        “租的，老板，您看看有没有便宜一些的，就我们父子两人。”

        “姓氏？”

        “唐。”男人略显怯意。

        “去唐荣街吧，22号有个阁楼，房主人很好的。”

        “唐荣街”三个字勾起了男人的回忆，正是因为祖父的宅邸建于那里的82号，那条不知名的小街才得以扩宽，建设，并改名为“唐家之荣”这一名号。每个姓唐的人族都希望自己能够住进那条街道，可一切早……

        “喂喂喂，听见了吗你？”

        “抱歉抱歉，有没有其他地方的？”

        “以你这身行装，也就住的起唐荣街了，这家也是最便宜的。一期28天，就收14铜分。你住不住？”

        “好吧……”他早已磨没了脾气，现在，他只是一个瘸子。

        “这是10铜分，我身上只剩这些了……不过我明天去变卖些物件，三天内补齐，您看行吗？”

        “概不…“出于多年的习惯，他刚想说出那句不知说过多少遍的老话，可又突然看到男人空荡荡的右腿和一旁睡眼朦胧的小孩，心中不免生起一丝怜悯。

        “第一期就收你10铜分吧，就算开张了……下次可不能少一个分子。”

        “谢谢……”

        男人已经很久没有放松了，而现在，他累了

        “明浩——明浩——你在哪？……奇了怪了，刚才还在门口玩呢……”

        “若兰，你看见孩子了吗？是不是跑你那去了？”

        没人回应他，男人一个人站在街道上，显得很突兀。

        “若兰……若兰！你别吓我，你们在哪？”

        男人明显焦灼起来，头上渗着汗。

        跑进屋子里，没人。

        后花园，没人。

        再到街道上，还是没人。

        “若兰——”明浩男人开始沿着街道，一边跑一边叫。

        但没有人，没有一个人回应他，就好像世界把他抛弃了。

        “大温，大温！快醒醒大温……“

        男人猛地坐起来，脸上满是汗珠，面目狰狞。

        “呼——原来是梦啊……“

        “大温，我好像要生了！”女人急促地说着，但又怕吵醒隔壁的孩子，声音压的很细。

        现在才凌晨3点。

        “什么？！好，你先坚持住，我这就去找医生。”

        他没有再三思考，披上大衣就准备出门。

        “等着我，若兰！

        “您不是说，预产要下个月了吗？怎么今天就……“

        “肯定是动了胎气，快，咱们走。”

        三点的夜空撒着几个星，月亮也不愿意睁开眼睛照一照。街边的路灯顶着雪花，微微散着点黄。路上连赶夜的车夫也都寻不得踪影，寒风打得人直发颤。只有两个黑影在奔跑。

        “相信自己，若兰！不要害怕！……”

        男人在一旁打着气，却怎么没想到。这是最后几句话了。

        “节哀……”

        男人想要大骂这个医生，骂她庸医误人，骂她草菅人命。

        他想要骂这个破旧的房子，骂这个腐朽的国家，骂他自己。

        但悲伤早已掩盖了愤怒。

        他就坐在那里，坐着，坐着。

        不知过了多久。

        “爸爸？——妈妈呢？”

        男人抱住他仅剩的家人，嚎啕大哭。

        【作者题外话】：字数原因两章合一起了aw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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